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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彙編15篇)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彙編15篇)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

點滴芭蕉心欲碎,聲聲催憶當初。欲眠還展舊時書。鴛鴦小字,猶記手生疏。

倦眼乍低緗帙亂,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燈孤。料應情盡,還道有情無?

古詩簡介

《臨江仙·點滴芭蕉心欲碎》是清代詞人納蘭性德所寫的一首詞。該詞上片回憶往事,抒寫了詞人與妻子之間的回憶。下片描寫周圍的景象,表達了詞人內心的悲痛之情。全詞借景抒情,將詞人內心的哀愁與對妻子的無比懷念之情表達地淋漓盡致。

翻譯/譯文

窗外,雨打芭蕉的點滴聲,使我記起了當初的情景,讓我的心都快要碎了。臨睡前又翻檢舊時書信,看着那寫滿相思情意的書箋,便記起當時她初學書寫還不熟練的模樣。

看着這些散亂的書冊,不禁淚眼模糊。在這個冷冷的雨夜裏,幽暗的窗前,我點着一盞孤燈。原以為情緣已盡,可誰又道得清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呢?

註釋

臨江仙:唐教坊曲名,後用作詞牌名。此詞雙調六十字,平韻格。

“點滴”二句:點滴芭蕉,雨打芭蕉。杜牧《芭蕉》:“芭蕉為雨移,故向窗前種。”李清照《添字採桑子·芭蕉》:“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此謂夜雨喚起對於往事的思憶。

舊時書:檢閲舊時情書。

“鴛鴦”二句:追憶當初書寫鴛鴦二字的情景。

緗帙(xiāng zhì):套在書上的淺黃色布套,此代指書卷。

幽窗:幽靜的窗户。

創作背景

該詞具體創作年份未知,由正文內容可以得知這是一首懷念亡妻的悼亡詞。康熙十六年(1677年)盧氏因難產不幸去世,之後納蘭便陷入無限的哀悼,這首詞即是盧氏死後所作。

賞析/鑑賞

文學賞析

點滴芭蕉心欲碎,聲聲催憶當初。”窗外雨滴落在芭蕉上的聲音,彷彿是在敲打着詞人不眠的思緒。從前伊人對鏡梳粧,嬌顏正好。即使相偎臨窗看雨,亦難掩蜜意濃情。但如今卻是夜雨迷離,孤枕難眠。那一聲聲雨打芭蕉,直將人帶進那無盡的回憶中去。

冷雨夜,無眠時。“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這無盡的夜雨,正似那無盡的愁絲落入心間。那些深深淺淺的憂傷,彷彿總是在追逐人的心靈,就如這雨打芭蕉聲,讓人無法逃避。一點一滴尚可以承受,但雨中的千滴萬點卻無法承受。即算是幹滴萬點,一時一刻倒也罷了,而這月月年年常年不息的哀苦,難以承受。容若心中的那種哀婉深痛,可想而知。

“欲眠還展舊時書。鴛鴦小字,猶記手生疏。”舊時書,不是指書籍或書信,而是指當初愛人所臨摹的書法本子。這一句承首句而來,無眠時回憶往事,不由得又展開她昔日所臨的小字書卷。睹物思人,那清秀的筆跡,一如伊人的容顏。一握柔荑,手有餘香。當初的温馨景象仍然歷歷在心中,但那個沉靜柔婉的人兒,卻已經不知去向了。從前的每時每刻,每一個場景,在心間一一閃現。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恍惚間都還在眼前。或許,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那個身影就已經在容若心中生根發芽,再也無法挪開。

全詞通過描寫詞人對妻子的回憶以及抒發自己的不捨之情,佈景、説情,將自己的不捨表達地淋漓盡致。

名家點評

澳門大學社會及人文科學學院中文系教授施議對《納蘭性德集》:“此首歌詞的中心意思是雨夜懷人。謂雨打芭蕉。點點滴滴,都在心頭。回憶往事,臨睡之前。仍然翻檢舊時詩書。記得當初,鴛鴦二字,原本很熟悉,認真寫起來,卻感到有點生疏。這是上片。點滴心欲碎,還展舊時書。為佈景,謂散亂的冊卷,倦跟重看,已是模糊一片。黑夜裏,雨窗前,孤燈一盞。原以為情已盡,緣已了,可怎知,有情、無情,多情、薄情,到底還是不能夠講清楚。這是下片。幽窗一燈孤,還道有情無。為説情。上片、下片,佈景、説情,其所記敍,雖近在眼前,但其意旨,隨着有與無的思量,卻仍有餘地,可以推向久遠。這應是納蘭言情詞的藝術價值之所在。”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2

六曲闌干三夜雨,倩誰護取嬌慵。可憐寂寞粉牆東,已分裙釵綠,猶裹淚綃紅。

曾記鬢邊斜嬌下,半牀涼月惺忪。舊歡如在夢魂中,自然腸欲斷,何必更秋風。

譯文

家裏已經下了三夜的雨,誰來保護這亭園裏嬌弱的秋海棠?可惜粉牆的東邊寂靜無人,秋海棠花綠萼已分,紅花上帶着雨滴,好像哭泣的美人一樣。

還記得海棠花曾在她的鬢邊嬌下,那時她睡眼惺忪,靜靜感受着這半牀月亮的清涼一往日的歡樂時光彷彿在夢中,還沒等秋風吹起,我就已經痛斷肝腸。

註釋

臨江仙:詞牌名,唐教坊曲,為雙調小令。全詞分兩片,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韻。

塞上:塞邊,邊界上。

家報:家中信息。

秋海棠:又稱“八月春”、“斷腸花”,多年生草本植物,屬秋海棠科。此花葉大棵矮,背有明顯的紅絲,花小,聚生、粉色。

六曲闌干:指代亭園。

嬌慵(yōng):柔弱倦怠的樣子,這裏指秋海棠花。此係以人擬花,為作者想象之語。

粉牆:用白灰粉刷過的牆。

裙衩(chà):裙子和頭釵都是婦女的衣飾,這裏以女子綠色裙衩比喻秋海棠綠色的枝葉。

綃(xiāo)紅:生絲織成的薄紗、薄絹。

惺忪(xīng sōng):形容剛剛睡醒,神志、眼睛尚模糊不清的樣子。

舊歡:指往日的歡樂情懷。

賞析

康熙二十一年(公元1682年)秋,納蘭出訪塞外途中收到家書,得知家中秋海棠花已開,離愁別緒頓時湧上心頭。作者由此花而賦此詞,表達了鄉關客愁、相思難耐、柔腸寸斷的心情。

創作背景

詞前“塞上得家報雲秋海棠開矣賦此”寥寥十三個字,如雲出岫,把納蘭心中的孤寂感表達得淋漓盡致。離人在異鄉收到了家書,也許一低頭便柔腸寸斷了。

上片化虛為實,從想象中嬌筆,寫家中“粉牆東”那“嬌墉”、“寂寞”的秋海棠經“三夜雨”後,嬌豔地開放。秋海棠香豔而多情,想來納蘭每每看見時必會想起心上人。“已分裙衩綠,猶裹淚綃紅”,花朵嬌紅,枝葉青綠,像極了紅衫綠裙的美人佇立在粉牆下。許多男人形容女子容貌時都愛説“花似人豔,人比花嬌”,似乎很矯情。可真正地愛上,某位女子真正地烙於體的心上時,就會懂得那一低頭的風情,似花枝輕搖,又似花露滾嬌。而納蘭的妻子優雅清麗,一如隨風扭動腰肢的秋海棠般嬌而不豔。

下片轉入追懷往昔,描繪了往日的美好時光和此時“腸欲斷”的悽苦之情。一句“曾記鬢邊斜嬌下,半牀涼月惺忪”,表現出愛妻在納蘭心中就如夢幻中的仙子。詞中寫道:明明夜已深,她卻不知為何突然醒了,半抬的睡眼惺忪着,白日裏摘下的秋海棠仍在鬢邊垂着,清冷的月光傾瀉半牀,好像才從仙境而來的仙子,嬌媚慵懶。“舊歡如在夢魂中”,眼前的這一切是真還是假,是實還是虛,恐怕納蘭自己也無法分辨,愛妻的模樣早已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舊愛已逝,新歡如何,或許這位續娶的夫人深深地愛着納蘭,看到明媚的花兒開了,趕緊摘一朵垂於鬢下,歡喜地為夫君寫去家書,小女兒的情態躍然紙上。海棠還是那枝海裳,可她怎知自己那鬢垂海棠花的模樣像極了夫君昔年的舊人。塞外西風呼嘯,連着天際的枯黃令離人更加愁苦。詞的最後寫道:身在塞外,心裏卻時刻惦念着家中。逝去的時光只能在夢中再相見,而如今早已肝腸寸斷,秋風又何必再來滋擾。

通篇以花喻人,以人喻花,拿捏得當,既是極力描寫烘托寂寥苦澀之意,也不顯得矯揉造作,十分自然。

作者介紹

納蘭性德(1655-1685),滿洲人,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清代最著名詞人之一。其詩詞“納蘭詞”在清代以至整個中國詞壇上都享有很高的聲譽,在中國文學史上也佔有光彩奪目的一席。他生活於滿漢融合時期,其貴族家庭興衰具有關聯於王朝國事的典型性。雖侍從帝王,卻嚮往經歷平淡。特殊的生活環境背景,加之個人的超逸才華,使其詩詞創作呈現出獨特的個性和鮮明的藝術風格。流傳至今的《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富於意境,是其眾多代表作之一。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3

臨江仙·倦客如今老矣

倦客如今老矣,舊時不奈春何。幾曾湖上不經過。看花南陌醉,駐馬翠樓歌。

遠眼愁隨芳草,湘裙憶著春羅。枉教裝得舊時多。向來簫鼓地,猶見柳婆娑。

翻譯

倦客如今已老矣,而春天還像舊時一樣,每年都如期來到人間。可是我的心情已與過去大不相同,只能發出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歎了。回憶以前經常在西湖一帶泛舟西湖,觀景看花,飲酒聽歌,幾無虛日。

雲見芳草觸動愁思,不免憶起着春羅湘裙的歌童舞女。現在的一些歌伎舞女,她們打扮得比舊時歌伎舞女更加嬌豔。西湖邊上的婀娜柳枝臨風婆娑而舞,只能令人追憶當年之歌喉舞腰而已。

註釋

倦客:詞人自指。

南陌:遊樂之地。

翠樓:詞中指妓館歌樓。

遠眼愁隨芳草,湘裙憶着春羅:雲見芳草觸動愁思,不免憶起着春羅湘裙的歌童舞女,勾引起對昔年繁華生活的緬懷。

婆娑:盤旋起舞。

創作背景

開禧二年(1206年),韓侂胄舉兵北伐,並敗兵而回,詞人受到牽連,被罷免,發配邊疆。根據張鐓在嘉泰元年(1201年)辛酉所作的《梅溪詞序》推斷,詞人失勢之時應該已近50歲。《臨江仙·倦客如今老矣》當作於詞人被罷免、失勢之後。

賞析

上片首句“倦客如今老矣”。詞人自稱“倦客”,是由於經歷了生活的挫折,對人世產生了厭倦情緒的緣故。“舊時可奈春何”,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但詞人的心情卻不同於往年,感歎的意味很重。下文轉入回憶。“幾曾湖上不經過。看花南陌醉,駐馬翠樓歌”説往年經常在西湖一帶遊賞觀光,幾無虛日。“看花南陌醉,駐馬翠樓歌”是全詞中最精采的語句。它用華麗的字面勾畫出了一幅由色彩、聲音和動態所組成的形象鮮明的生活圖景,概括了詞人過去那段看花賞景、飲酒聽歌的繁華熱鬧的生活經歷。

寫到下片,詞人又把回憶的內容集中在歌妓之類的人物身上。“遠眼愁隨芳草,湘裙憶着春羅”兩句,由牛希濟《生查子》的“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演化而來,詞人着意增添了“愁”、“憶”兩個字,從而使他重新寫出來的詞句的抒情色彩更加濃烈,抒情作用也更加直接。“枉教裝得舊時多”一句,起着由回憶過去轉到述説當前的過渡和連接的作用,儘管現在仍可看到一些裝飾得比舊時模樣更好的歌妓舞女,但卻引不起詞人舊日的歡快情緒了。結尾的“向來歌舞地,猶見柳婆娑”要與上片的“看花”、“駐馬”兩句合看,因為它們之間有聯繫,也有對比,而從中展示的則是一種由於今昔變化而引發出來的感歎與悲傷。

從風格看,這首詞只是繼承了唐五代北宋以來的婉約派詞風,境界比較狹窄。但煉詞造句,頗為出色,尤以上片結尾二句“看花南陌醉,駐馬翠樓歌”,值得稱道。全詞以感歎直人,以柳婆娑作結,中間插入昔時醉酒、騎馬、聽歌的回憶,虛實相間,反覆烘染,感傷情味較濃。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4

原文:

李輔之在齊州,予客濟源,輔之有和。

荷葉荷花何處好?大明湖上新秋。紅粧翠蓋木蘭舟。江山如畫裏,人物更風流。

千里故人千里月,三年孤負歡遊。一尊白酒寄離愁。殷勤橋下水,幾日到東州!

譯文

荷葉荷花當數初秋大明湖上的最好。水蘭舟有如穿行於“紅粧翠蓋”之間,真是江山如畫,人更風流。

想借“一尊白酒”以“寄離愁”。橋下的流水倒是善解人意,殷情傳情,怎奈路途遙遠,何時才能將這離愁寄到東州呢?

註釋

李輔之:李天翼,字輔之,固安(今屬河北省)人。齊州:治所在今山東濟南。濟源:今屬河南省。

大明湖:在山東濟南市西北。明時湖面佔府治三分之一。後積土淤墊,湖面大為縮小。

紅粧翠蓋:指荷花荷葉。木蘭舟:用木蘭樹之木材造的船。

三年:詞人到河朔三年。孤負:同辜負。

東州:代指濟南。

賞析:

由詞題可知,這首詞記載的是作者與李輔之兩次暢遊大明湖。據遺山《濟南行記》記載,乙未年秋約七月,“以故人李君鋪之之故”而至濟南。第二年丙申(1236)三、四月間,又與李輔之在濟南歡聚。金濟南府即宋齊州(今山東濟南),據《金史·地理志》記錄,濟源縣在金河東南路孟州,今屬河南。那麼,李輔之又是何許人?李輔之名天翼,固安(今河北)人,曾任濟南漕司從書。

這是一首寫景寄情之作。上片寫景,下片抒情。既表達了與友人團聚的歡樂,又寫出與之天各一方的離別的愁悵。詞的上片盡寫初秋的大明湖。正值“秋荷方盛,紅綠如繡,令人渺然有吳兒州渚之想”。“荷葉荷花”一綠一紅,以鮮明的色調突出新秋大明湖的美景,而“紅粧”、“翠蓋”則呼應開篇的“荷花”、“荷葉”。不禁讓人聯想起李清照的“綠肥紅瘦。”作者反覆提及景緻之美,可見對上次遊湖仍記憶猶新。在紅綠掩映之間。湖上泛舟之人,真是十分愜意。盡寫美景是為了烘托人物。詞中的風流人物是指作者本人與友人李輔之。統看上片,可見作者沉浸在對昔日的美好回憶之中。如畫的江山,風流的人物,字裏行間洋溢着作者的欣喜歡暢。

詞的下片,在表達效果上與上片迥然不同。下片與上片所寫不同時、不同地。道出了與友人分別三年的思念。“千里故人千里月”寫兩人的分離。本詞的寫作時間大約在戊戌年,此時正值元遺山準備攜家由濟源回太原,與濟南相隔甚遠,故曰:“千里”,“三年”寫出與友人分離的確切時間。古代文人墨客常借酒消愁,作者也無一例外。“一尊白酒寄離愁”,來表達對輔之的離愁別念。而僅以此舉還不夠。作者又借流水寄言,寄淚。給讀者以深刻的印象,達到思想的共鳴,李白有“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蘇軾《江城子·別徐州》中“欲寄相思千點淚,流不到,楚江東”。而全詞以情作結,感情流露自然,純真。

全詞筆調清新,以寫景入手,導入感情的抒發,以景寫人,因景抒懷。一揚一抑,情感變化起伏迭宕,其景其情,均秉筆直書,無一假借。而結尾把二人的深厚友情推到了極點。內容與形式統一,可謂“得其所哉”。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5

翻譯

湘江無煙,一片寧靜,帶露的美人蕉哀淚濕紅。舜帝駕鶴飛去影無蹤,二妃啊,幾回回魂斷望長空。

翠竹上留下他們斑斑淚痕,幽怨的瑟聲彈起在湘江浪中。如花似月的二妃鬢雲濃重。而今在湘妃祠中灰遮塵蒙,粉銷香冷,相伴苦雨悽風。

註釋

臨江仙:唐教坊曲,後用作詞牌,為雙調小令。又名《謝新恩》、《雁後歸》、《畫屏春》等。

湘渚:湘江的水邊陸地。

蕉:美人蕉。

五雲白鶴:仙人所乘的五色雲彩和雙雙白鶴。

翠竹:翠竹上留下帶怨的珠淚。這裏用湘妃的故事。據《述異記》載,舜南巡,葬於蒼梧,堯二女娥皇、女英淚下沾竹,竹文全成為斑。故稱為“斑竹”或“湘妃竹”。

閒調:在湘江波浪中,湘靈彈起了寶瑟。

調:彈奏。《楚辭·遠遊》:“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湘靈即湘妃,即堯之二女、舜之二妃。《楚辭·九歌》中的湘君、湘夫人就是指此。

花鬟:花如鬟,月如鬢,綠雲如發,一層又一層。這是一種藝術的聯想,較一般比喻更開闊自由。

綠雲重:形容鬢髮濃美。

古祠:指今湖南湘陰北洞庭湖畔之黃陵廟,即湘妃祠。

創作背景

詞人在唐末的秋天的早晨來到湘江畔,由於映入眼簾的湘江邊的景物陰冷淒涼,內外冷寂的湘妃祠中掛着二妃美麗的容貌畫像,讓他想起了千百年來廣為流傳的舜帝二妃娥皇、女英的感人故事,釀造出一股淒涼愁怨的情味,寫下了這首詞。

賞析

詞從環境描寫入手:“煙收湘渚秋江靜,蕉花露位愁紅。這兩句景物搭配上,一遠一近,一大一小。前句是全鏡頭,攝取了秋江、秋空和洲渚的畫面,顯示出遠景的遼闊以及秋郊的寂寥。後句特寫鏡頭,把焦點集中在蕉花上。美人蕉葉肥花大,花色深紅,惹人注目。但是這一句的描寫,卻打上了深深的感情色彩。詞人構思的藝術匠心使此帶露的鮮花,帶上了人具有的飲泣、愁怨的情態,從而為全詞定下了淒涼愁怨的主調。不僅如此,詞人何以選擇蕉花而不是其他的花來描寫,除了因其顯眼這一點外,還隱喻的有“美人”之意。這兩句,既描寫了黃陵廟的環境,也暗喻了廟中女神湘妃的愁怨情懷,開篇起得很好。“翠竹暗留珠淚怨,閒調寶瑟波中”。《牡丹亭》中杜麗娘因愛而生,又因愛而死,可見世間愛是可以穿越生死路。當娥皇、女英在現實中得不到愛情時,便投湘水而死,化為“湘夫人”,鼓瑟之聲,希望遠去的心上人的靈魂還能夠聽到美妙的音樂聲,藉以寄託慰問、慰藉哀思。帝舜走後,二妃惟有時時彈奏瑤瑟,讓美妙的音樂聲蕩綠波,藉以寄託慰藉哀思。黃陵廟裏的神女塑像栩栩如生,香冷粉消的花容月貌楚楚動人,頭上梳着像花一樣的環形髮鬢,耳邊的頭髮似綠雲重重,二妃居於古祠殿中只有颯颯冷風濛濛苦雨與她們為伴,表達了二妃的悽怨和內容的情感。揮淚成斑,湘浦鼓瑟充滿了飄渺的神話色彩,也充滿了浪漫氣息。“古祠深殿,香冷雨和風”又是詞人惋惜二妃悲劇性的死,以景結情含有餘不盡之意。 [6]

舜之二妃娥皇、女英的故事以其哀婉動人,千百年來廣為流傳,成為文人墨客歌吟諷詠的常見題材。張此詞即詠此事。詞的上片“煙收”二句用環境烘托悲劇的氣氛。緊接三句寫二妃離京尋舜帝於水雲之鄉,形象動人,情意婉轉。下片開頭二句寫出湘妃竹與湘妃鼓瑟的故事。後三句又以景結情,餘韻悠長,與開頭悲劇呼應。

這首詞詠懷古蹟,憑弔湘妃,將追懷帝舜的湘妃如怨如慕之情寫得“祭神如神在”,且寫了人神之共性,具有人類通常具有的優美情懷。全詞以景起,以景結,中敍二妃事;娥皇、女英的形象與黃陵廟環境的陰冷氣氛融為一體,情景相生,釀造出一股淒涼愁怨的情味。作品“極縹緲之思,不落凡俗”,成功地運用神話題材,創造出幽豔空靈的審美境界。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6

臨江仙·飲散離亭西去 徐昌圖

飲散離亭西去,浮生長恨飄蓬。回頭煙柳漸重重。淡雲孤雁遠,寒日暮天紅。

今夜畫船何處?潮平淮月朦朧。酒醒人靜奈愁濃。殘燈孤枕夢,輕浪五更風。

【譯文】

喝完餞別酒,友人們終於揮手別去,常常怨恨這種漂泊不定短暫虛浮的人生。回首看到如煙似霧的楊柳早已遮斷視線。往前看去,風清雲淡,孤雁遠征。孤單的寒日傍晚天空一片酡紅。

今夜畫船將停在什麼地方?只怕夜間潮平水落,泊船岸邊,一片清月迷漾。到酒消人也醒時,那種愁緒倍加難以排遣了。蠟燭殘盡孤枕難眠;五更時輕風吹來激起點點浪花。

【註釋】

①飲散:飲完酒後離散。離亭:送別的驛亭。

②浮生:一生。古人謂“人生世上,虛浮無定”,故曰“浮生”。

③飄蓬(péng):飄浮無定之意。

④重重(chóngchóng):一層又一層,形容很多。

⑤暮(mù)天紅:指傍晚天空一片酡紅。

⑥畫船:裝飾華麗的船。多指遊船。

⑦淮(huái)月:指照臨淮水上空的月亮。

⑧朦朧(ménglóng):模糊不清。

⑨奈:怎奈,奈何。

⑩孤枕(zhěn)夢:這裏指孤枕難眠。

五更風:指黎明前的寒風。

【賞析一】

這是一首寫旅愁的小令。

上片開頭是:“飲散離亭西去,浮生長恨飄蓬”。詞人飲罷餞行酒,與親故辭別西去,感慨萬分,怨恨自己一生象飛蓬那樣到處飄泊。離亭,送別的驛亭。“浮生”一詞,出自《莊子·刻意》“其生若浮,其死若休”。莊子認為人生在世虛浮不定,後世相沿稱人生為浮生。這裏,詞人感慨自己的身世,如今踏上旅途,從此開始了“飄蓬”一般的生活,遙遙水路,漠漠蒼天,詞人內心極度淒涼,羈旅之恨油然而生。而這恨又是“長恨”,這就道出了“飲散”“西去”對詞人來説並非第一次了,每重演一次,就會增加一分身世飄零之恨。一個“長”字,使恨的情感深化了。

詞人生活在唐宋之交的動亂時代,這首詞,可能就是徐昌圖由閩入宋前的作品,它不僅反映了詞人悽清的身世,也包容了唐末宋初離亂社會的影子。這次詞人西去,是乘船而行的。他別情依依,禁不住頻頻回首:“回頭煙柳漸重重”。送行的人已不見了,只有那岸上的楊柳象是籠罩着一重重的煙霧。“煙柳重重”既是狀景也是寫情。這是由於當詞人看到煙柳迷茫而看不到人時,必然增添其內心的苦悶。因為柳色是最容易引起人的離情別意的,所以,寫“煙柳重重”,實際上也就是“離情重重”,是把抽象、無形的愁情寄託在具體形象的煙柳中來表現而已。

接下去,詞人轉過頭來,順眼一望,卻是“淡雲孤雁遠,寒日暮天紅”。遼遠的天際飄浮着幾絲淡雲:並不時地傳來孤雁的鳴聲,傍晚的落日,照得滿天通紅。此時此景,又不免使人感到:“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李白詩)。詞人象浮雲一樣飄流無依,象孤雁一樣孑然影單,而寒日西沉,晚霞映天,卻又喚起詞人念鄉思親的悽傷之情,這一切既是詞人眼前之景,也是他今後“飄蓬”生活的形象概括。這是由當前情景過渡到以後情景的寫法,也是融情入景,即景抒情的寫法,所以這二句可看作是詞人特定心態下攝取的一組畫面,既是實景,也是虛景,虛實相用,使畫面極富表現力,它給讀者的感受就不僅是自然景觀了,更深刻的是這種景觀中所隱含的離情別恨,它連綿不斷,廣闊深遠。

下片寫詞人途中的孤寂心情。“今夜畫船何處?潮平淮月朦朧”。詞人辭別親故,縱一葉孤舟西去,水路迢迢,暮色蒼蒼,想到歸宿,詞人不禁自問,愁緒充塞。夜深了,當詞人從船艙裏探出頭來時,只見船已行在平波萬頃的淮水上,空茫迷濛,孤月映水,朦朧悽清。“淮月”,照臨淮水上空的月亮。詞人通過氣氛的渲染和景物的烘托,使內心的感傷之情與外在的空冷之景交融為一,傳達出詞人此時此地的冷寂情懷。這時候,詞人愁緒難以排遣,只有借灑消愁了。

然而,醉酒只能求得一時的解脱,“酒醒人靜奈愁濃”,一旦酒醒,回到現實,只能更增愁情,不是三杯兩盞淡酒就沖刷得掉的。一個“奈”字,突出了詞人萬般無奈的苦悶心情。結句:“殘燈孤枕夢,輕浪五更風。”又進一步寫他的這種感情。一個人躺在船裏,輾轉反側,愁緒萬千。一直熬到夜盡燈殘之時,才對着殘弱的燭光,勉強伏枕而眠,可惜好景不長,恍惚朦朧中波動船搖,詞人夢斷,原來是水面上起了風波。“五更風”,指黎明前的寒風,蕭瑟淒寒。好一個“曉風殘月”,令人難以忍受,可謂悲痛至極。

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曾評徐昌圖的《臨江仙》一詞,曰:“狀水窗風景宛然,千載後猶想見客中情味也”。其所以如此,就在於詞人巧妙地融情與景為一體,寫離愁卻很少直接抒情,而是藉助於外在的景物來表現詞人內心的離愁別恨。詞人沿情佈景,景物的轉承和變換、環境氣氛的渲染和烘托,處處反襯出詞人的內心世界。離愁難奈,感人至深。

【賞析二】

上闋寫的是離別後的情景,是實寫。首兩句直寫別離,“散”、“離”、“去”已帶怨意,而一個“恨”字則是直抒胸臆,又點明本詞的主題,寫出了詞人內心的淒涼,羈旅之恨。且這恨又是“長恨”,這就道出了“飲散”“西去”對詞人來説並非第一次了,每重演一次,就會增加一分身世飄零之恨。一個“長”字,使恨的情感深化了。

第三句描繪的是詞人一步三回頭,不忍離去的情態,“煙柳漸重重”,既寫出了離愁的層層加深,也寫出了離愁的“有形”情態,襯托出了行人心頭的迷惘。四、五兩句描繪的是作者眼中的慘淡畫面。“淡雲”暗示行人心頭的落寞,“孤雁”則是行人的化身;“寒日”顯其心頭之冷,“暮天紅”雖是美景,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又充滿了傷感。這兩句極寫浪跡飄零之苦,是移情於景。

下闋都是詞人想象中的情景。首句以問引起下文。“潮平淮月艨朧”暗示他那離別時的劇烈情緒已逐漸平靜下來,可是心頭卻又一片迷惘。心裏空虛只能借酒澆愁,可是在短暫的麻痺之後,還是要醒來,醒來時的靜夜中心頭卻是更加空虛,更加愁苦難耐。詞人通過氣氛的渲染和景物的烘托,使內心的感傷之情與外在的空冷之景交融為一,傳達出詞人此時此地的冷寂情懷。

“酒醒人靜奈愁濃”,一旦酒醒,回到現實,只能更增愁情,不是三杯兩盞淡酒就沖刷得掉的。一個“奈”字,突出了詞人萬般無奈的苦悶心情。末兩句“殘燈孤枕夢,輕浪五更風”描繪的是一幅多麼淒涼可怕的景象。燈裏的油就要燃盡,燈火忽明忽暗;一個人躺在枕頭上,沒有人陪伴,想入睡做個夢都不可得;五更時的寒風吹來更是倍增寒意。而從“潮平”到“殘燈”再到“五更”,足見行人一夜未睡,“愁濃”之情不虛,此情此景,人何以堪。

全詞最為獨特之處當在下闋,在於虛境實寫,化虛為實,而又虛中浸實,寫盡羈旅之情,含蓄雋永,耐人尋味。詞人巧妙地融情與景為一體,寫離愁卻很少直接抒情,而是藉助於外在的景物來表現詞人內心的離愁別恨。詞人沿情佈景,景物的轉承和變換、環境氣氛的渲染和烘托,處處反襯出詞人的內心世界。

【作者簡介】

徐昌圖(約公元965年前後在世),莆田市城廂區延壽人,一作莆陽人。生卒年、字號均不詳,約宋太祖乾德年中前後在世。徐寅曾孫,與兄徐昌嗣並有才名。五代末以明經及第,初仕閩陳洪進(仙遊人,時任清源軍節度使)歸宋,陳遣其奉《納地表》入宋進貢。太祖留之汴京,命為國子博士,遷殿中丞。昌圖好作詞,風格雋美,為五代詞壇有數名手,啟北宋一代詞風。今人選詞和研究宋文學史的,一定要提到他的名字。遺詞僅存三首,收入《全唐詩》卷898中,亦曾收入《尊前集》。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7

臨江仙·西湖春泛

堤曲朱牆近遠,山明碧瓦高低。好風二十四花期。驕驄穿柳去,文艗挾春飛。

簫鼓晴雷殷殷,笑歌香霧霏霏,間情不受酒禁持。斷腸無立處,斜日欲歸時。

翻譯

水中行船,堤岸曲折,岸上紅牆時近時遠,遠山明麗,近樓碧瓦高低相間。春風吹到二十四番,駿馬在綠柳間馳穿,畫船追着春色瀏覽。

簫鼓聲聲震天猶如晴天響雷一般,香霧在湖面瀰漫,笑聲歌聲不斷。情趣湧現,哪裏還受酒的束管?面前美景歡樂一片,我卻冷眼旁觀,憂愁令腸斷,此處無我立腳之點。已經日落要歸返,我卻仍與傷感淒涼相伴。

註釋

二十四花期:指花信風。

驕驄:壯健的驄馬。

殷殷:形容吹簫擊鼓聲音如雷聲陣陣。

閒情不受酒禁持:指遊春的好心情需開懷暢飲。

鑑賞

這是一首紀遊抒懷詞,寫詞人春泛西湖的所見所聞所感。全詞分兩個部分:上片與過片的前兩句為前半部分,詠西湖春泛之全景,氣氛歡快;末三句為後半部分,寫自己泛舟欲歸,情調黯然。臨江仙: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調。原曲多用以詠水仙,故名。“堤曲朱牆近遠,山明碧瓦高低。”曲:水流彎曲的地方。兩句大意是:春天的西湖周圍,山明水秀,風景怡人。在長堤的水流彎曲處,坐落着許多亭台樓榭,紅牆碧瓦,遠近高低縱橫。起二句對仗工整,總寫西湖的自然和人文環境,色彩鮮明,氣韻橫生。“好風二十四花期,驕驄穿柳去,文舟益挾春飛。”好風二十四花期:即二十四番花信風。古人將春天前後八個節氣分屬二十四種花,它們是:小寒梅花、山茶、水仙;大寒瑞香、蘭花、山礬;立春迎春、櫻春;雨水菜花、杏花、李花;驚蟄桃花、棣棠、薔薇;春分海棠、梨花、木蘭;清明桐花、麥花、柳花;穀雨牡丹、荼種、楝花。驄:原指毛色青白相雜的馬,也泛指馬。文罦:即畫舫。罦,刻有罧首的船。三句大意是:在二十四番花信風輕吹的三四個月中,西湖邊風景如畫,遊人如織。騎馬的遊客在柳樹間穿行;湖中畫船如雲滿載春色盪漾往來。“驕”字刻畫出遊客的盎然意興,“文”字更為此畫面增添了幾許綺麗的色彩。“簫鼓晴雷殷殷,笑歌香霧霏霏。”殷殷:盛大的樣子。霏霏:形容雲氣、霧氣很盛的樣子。兩句大意是:西湖邊上簫鼓齊鳴,樂聲喧天,彷彿晴空響雷一般。笑聲歌聲不斷,隨着花香瀰漫於湖上。此二句從聽覺和嗅覺方面着筆,進一步刻畫出西湖春天的熱鬧繁盛景象。“閒情不受酒禁持,斷腸無立處,斜日欲歸時。”禁持:是宋、元方言,擺佈、糾纏的意思。三句大意是:心中甚感幽獨落寞,即使喝得醉意醺醺也高興不起來。滿腹愁苦無處訴説,唯有在斜陽之下淒涼地歸去。這一部分寫詞人將自己悄然置身於繁盛熱鬧的場面之外,大有辛棄疾《玉案》詞中的主人公“東風夜放花千樹”時“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情味。從寫作技巧上來説,這是一種對比的章法,臨結一轉,給人以無窮的回味餘地。

這首小詞情景反襯。詞人置身花香瀰漫、歌舞喧天的西湖春景中,心中充滿淒涼,是以樂景寫哀情的典型手。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8

原文:

臨江仙·金鎖重門荒苑靜

五代:鹿虔扆

金鎖重門荒苑靜,綺窗愁對秋空。翠華一去寂無蹤。玉樓歌吹,聲斷已隨風。

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藕花相向野塘中,暗傷亡國,清露泣香紅。

譯文:

金鎖重門荒苑靜,綺窗愁對秋空。翠華一去寂無蹤。玉樓歌吹,聲斷已隨風。

層層宮門關鎖,荒涼的皇家園林異常安靜;我靠着窗户,含愁望秋天的夜空。自從皇帝去後,這裏便一片寂靜,再也看不到皇帝的蹤影。宮殿裏歌聲樂聲,也早已斷絕,去追隨那一去不返的風。

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藕花相向野塘中,暗傷亡國,清露泣香紅。

雲霧籠罩的朦朧之月,不知人事已經變更,直到夜將盡時,還照耀着深宮。在荒廢的池塘中,蓮花正相對哭泣;她們像暗暗傷感亡國,清露如同淚珠,從清香的紅花上往下滴。

註釋:

金鎖重(chóng)門荒苑(yuàn)靜,綺(qǐ)窗愁對秋空。翠華一去寂無蹤。玉樓歌吹,聲斷已隨風。

金鎖重門:指重重宮門上了鎖。荒苑:荒廢了的皇家園林。苑,古時供帝王遊賞獵狩的園林。綺窗:飾有彩繪花紋的窗户。翠華:“翠羽華蓋”的省語,皇帝儀仗所用的以翠鳥羽毛裝飾的旗子,此用以代指皇帝。玉樓:指宮中樓閣。歌吹:歌唱和演奏音樂的聲音。。吹,鼓吹,指用鼓、鉦、簫、笳等樂器合奏的樂曲。

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lán)還照深宮。藕(ǒu)花相向野塘中,暗傷亡國,清露泣香紅。

煙月:在淡雲中的月亮。夜闌:夜深。藕花:荷花。相向:相對。香紅:代指藕花。

賞析:

此詞的作者生活在動盪的五代十國之際,他曾做過後蜀的永泰節度使,進檢校太尉,加太保,可説是位極人臣。然而蜀主孟昶究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後蜀終為趙宋所滅。鹿虔扆品性高潔,不仕新朝,得到了自由之身。然面,當他重遊故地,看到當年的雕樑畫棟變成了而今的殘垣斷壁時,不覺“中心搖搖”,一種強烈的黍離之悲油然升起在心頭。

筆下全是景,景中全是情,是這首詞的最大特點。在詞人的筆下,完全是一片荒涼而悽清的景象。詞人雖也寫“金鎖”、“重門”、“綺窗”、“翠華”、“玉樓”,但這些不過是以當年曾經的繁華富麗來反襯此時的悄寂荒頹。揭示出正是這國破家亡的慘史才使得昔日的繁華如被雨打風吹去。在詞中,詞人不用一句直接抒寫自己的感情,而是筆下全是景,幾乎將其目之所及、身之所感的景物寫盡了,但“情、景名為二,而實不可離”,誠然,沒有單純的寫景,寫景的目的總是為了抒發一種情懷,在這首詞中,詞人抒寫的是他的亡國之隱痛,因而景中藴含着的又全是一片哀情。

王國維説:“以我觀物,則物皆著我之色彩”,在此詞中,詞人沒有讓自己露面,然而在詞的字裏行間卻隱現着他“行邁靡靡”的身影,喟歎着他“悠悠蒼天,彼何人哉”的心聲。“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本是自然的場景,此刻卻染上了詞人的心緒,於是,又升發出一種物是而人非之感。就這樣,“綺窗”帶上了詞人的愁而對秋空,“藕花”含藴了詞人的哀而泣香紅,暗傷亡國,一縷幽恨,都賦予秋空、野塘。將無知亦無情的景物寫得如此富於情致,正是詞人內心無限悲愴使然。“神於詩者,(善將情、景)妙合無垠”,作者以無一字寫情,而筆筆關情的高超技巧將內心的黍離之悲抒寫得如此有致,使人們彷彿可以從他筆下的景物中看到他憂患的面影,聽到他悠長的歎息聲

這是一闋文人寫的最早的愛國詞。沈雄《古今詞話》上卷引倪元鎮《雲林》稱此詞“而曲折盡變,有無限感慨淋漓處”。譚獻《鐔評〈詞辨〉》卷二:“哀悼感憤。”所謂“曲折盡變”,是因為它表示“感慨”、“感憤”,並非秉筆直書,而是通過“撫今追昔”移情於景,借景抒情,並以“煙月”、“藕花”無知之物,反襯人之悲傷,烘托、渲染,而愈覺其悲。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9

原文: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捲得均勻。

蜂團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

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譯文

白玉華堂前面,柳花被春風吹散,像在翩翩起舞。舞姿柔美,緩急有度。一羣羣蜂兒蝶兒,團團翻飛,追隨着柳絮。何曾落於水中,隨波流去?怎會落於泥土中?

儘管柳絮隨風,忽聚忽分,柳樹依舊長條飄拂。休笑我,春絮兒無根無柢無依附。願借東風的力量,把我送上碧藍的雲天!

註釋

臨江仙:詞牌名,原為唐代教坊曲名。又名“謝新恩”“雁後歸”“畫屏春”“庭院深深”“採蓮回”“想娉婷”“瑞鶴仙令”“鴛鴦夢”“玉連環”。格律俱為平韻格,雙調小令,字數有五十二字、五十四字、五十八字、五十九字、六十字、六十二字六種。常見者全詞分兩片,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韻。

白玉堂:形容賈家的富貴豪奢。這裏説柳絮所處高貴之地。

春解舞:春能跳舞。這是説柳花被春風吹散,像在翩翩起舞。

均勻:指舞姿柔美,緩急有度。

“蜂圍”句:意思是成羣蜂蝶紛紛追隨柳絮。或以蜂蝶之紛亂比飛絮,亦通。

隨逝水:落於水中,隨波流去。

委芳塵:落於泥土中。

委:棄。

“萬縷”二句:意謂儘管柳絮隨風,忽聚忽分,柳樹依舊長條飄拂。

“韶華”句:意即休笑我,春光中的柳絮本是無根的。

憑藉力:指不斷地藉助於風力。

青雲:高天,也用以説名位高。

賞析:

“柳絮詞”,是大觀園最後一次詩會的作品,描寫的是“三春事業付東風”的暮春殘景,暗示着賈府這個“百年望族”即將覆滅的命運。

在這五首柳絮詞中,除薛寶釵的《臨江仙》故作高調以外,蓁都是悼春傷感之作。史湘雲的“莫使春光別去”,賈探春的“也難綰系也難羈”,薛寶琴的“三春事業付東風”都同樣表現了她們對好景易逝的惋惜心情。作者在賈府由盛而衰的轉折時刻,安排這次詩會,寫出了這些詩詞,等於是為封建貴族階級所作的輓歌,哀悼它必然沒落、無法挽回的歷史命運。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這一組詞裏,把林黛玉和薛寶釵這兩個對立的藝術形象放在一起,通過各自對飛絮的詠歎,鮮明地表現了她們不同的思想和性格。

林黛玉的《唐多令》,處處以柳絮自況,明寫飛絮,暗歎身世,落筆雙關,把自己繾綣風流、薄命漂泊、愛情破滅的深切哀愁寄託於柳絮,發出了悲憤憂怨又無可奈何的歎息。

薛寶釵的《臨江仙》,則春風滿懷,自鳴得意。“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她對封建貴族階級必然同舟共濟的歷史命運不僅不認識,而且抱着幻想。“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就表現了她依附封建勢力,妄想出人頭地的野心。作者褒貶之意,溢於言表。對我們分析研究《紅樓夢》人物性格,頗有幫助。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0

臨江仙·鬥草階前初見

晏幾道〔宋代〕

鬥草階前初見,穿針樓上曾逢。羅裙香露玉釵風。靚粧眉沁綠,羞臉粉生紅。

流水便隨春遠,行雲終與誰同。酒醒長恨錦屏空。相尋夢裏路,飛雨落花中。

譯文

與你初相見是你在階前與女伴鬥草的時候,七夕你在樓上與女伴穿針時我們再次相逢。鬥草時你裙子沾滿露水,頭上的玉釵在風中微微顫動。七夕時,只見裝扮穠麗,眉際沁出翠黛,臉兒更是羞得生出嬌紅。不料華年似水,伊人已不知流落何方,也不知依附了何人。每當深夜酒醒的時候,總覺得圍屏空空蕩蕩,心中再也無法填滿。只能在春雨飛花的夢中,跋山涉水,苦苦找尋。

註釋

臨江仙:原唐教坊曲名,五十八字,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韻。鬥草:古代春夏間的一種遊戲。樑·宗懍《荊楚歲時記》載:“五月五日……四民並踏百草。又有鬥百草之戲。”但宋代在春社、清明之際已開始鬥草。穿針:指七月七日七巧節。《西京雜記》載:“漢宮女以七月七日登開襟樓,寄七子針”,以示向天上織女乞求織錦技巧,稱之為“七巧節”。玉釵風:指女子頭上的玉釵在風中抖動。靚(jìng)粧:穠麗的打扮。眉沁綠:黛石描眉所顯現的青綠色。“流水”句:從李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句化來,此處指女子去遠,無處尋覓。行雲:這裏用“巫山雲雨”的典故。喻指女子如行雲一樣飄忽不定。錦屏:內室的屏風,此指內寢。飛雨:微雨。

賞析一

此詞系作者為思念一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子而作,全詞寫情婉轉而含蓄。作者正面寫了與女子的初見與重逢,而對於兩人關係更為接近後的錦屏前相敍一節卻未作正面表現,給讀者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間。夢中相尋一節也寫得很空朦,含蓄地暗示了多量的情感內涵,把心中的哀愁抒寫得極為深沉婉曲。

上片敍寫與女子初見及其後交往,通過描寫穿戴、刻畫神態表現女子之美。起首一句,寫有一天女子同別的姑娘階前鬥草的時候,詞人第一次看見了她。鬥草,據《荊楚歲時記》:“五月五日,四民並踏百草。又有鬥百草之戲”。而柳永《木蘭花慢》清明詞雲“盈盈,鬥草踏青”,則春日亦有此遊戲。“穿針樓上曾逢”,轉眼又到了七夕。七夕,女子樓上對着牛郎織女雙星穿針,以為乞巧。這種風俗就從漢代一直流傳下來。這天晚上,穿針樓上,他又同她相逢了。“羅裙香露玉釵風”以下三句,是補敍兩次見面時她的情態。她的裙子沾滿了花叢中的露水,玉釵頭上迎風微顫。她“靚粧眉沁綠,羞臉粉生紅”,靚粧才罷,新畫的眉間沁出了翠黛,她突然看到了他,粉臉上不禁泛起了嬌紅。以上既有泛寫,又有細膩的刻畫,一位天真美麗的女子形象如目前。末句一“羞”字,已露情意。過片“流水”一聯説隨着時光的流逝,共同生活結束了,姑娘不知流落何方。“春”也是象徵他們的歡聚,可惜不能長久。“行雲終與誰同”,用巫山神女“旦為朝雲,暮為行雨”(見《高唐賦》)的典故,説她像傳説中的神女那樣,不知又飄向何處,依附誰人了。“酒醒長恨錦屏空”,人是早已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可是,那情感卻一直留了下來。每當夜闌酒醒的時候,總覺得圍屏是空蕩蕩的,他永遠也找不回能夠填滿這空虛的那一段温暖了。正因為她象行雲流水,不知去向,所以只好夢裏相尋了。“相尋夢裏路,飛雨落花中”,春雨飛花中,他獨個兒跋山涉水,到處尋找那女子。儘管這是夢裏,他仍然希望能夠找到她。此處以夢境相尋表現了詞人對自己深愛過的女子深沉的愛戀和思念。

晏幾道是一位沒落的貴公子。然而,他與絕大多數玩弄、侮辱女性、不把女性當人看的封建士大夫不同,許多作品中能以同情的、嚴肅的態度塑造底層女子的形象。此詞便表現出詞人不能自己的真情實感,有意無意地揭示出他心中有一種對美好事物執着追求的崇高情操。

賞析二

此詞系作者為思念一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子而作,全詞寫情婉轉而含蓄。作者正面寫了與女子的初見與重逢,而對於兩人關係更為接近後的錦屏前相敍一節卻未作正面表現,給讀者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間。夢中相尋一節也寫得很空朦,含蓄地暗示了多量的情感內涵,把心中的哀愁抒寫得極為深沉婉曲。

上片不過是寥寥五句,可是一句一景,一景一情。景中不僅有人,也有人物的感情透出;而且,通過這情景交融的描寫,又暗暗交代了雙方的感情由淺麗深,逐步遞變。更妙的是,這個女子的音容笑貌,也彷彿可以呼之欲出。“鬥草階前初見,穿針樓上曾逢。”憶敍他與她在兩個特定環境中的初次相見和再次相逢。“鬥草階前初見”寫有一天女子同別的姑娘階前鬥草的時候,詞人第一次看見了她。鬥草,據《荊楚歲時記》:“五月五日,四民並踏百草。又有鬥百草之戲”。“穿針樓上曾逢”寫轉眼又到了七夕。女子樓上對着牛郎織女雙星穿針,以為乞巧。這種風俗就從漢代一直流傳下來。這天晚上,穿針樓上,他又同她相逢了。“羅裙香露玉釵風。靚粧眉沁綠,羞臉粉生紅。”這三句,是補敍兩次見面時她的情態。她的裙子沾滿了花叢中的露水,玉釵頭上迎風微顫。她“靚粧眉沁綠,羞臉粉生紅”,靚粧才罷,新畫的眉間沁出了翠黛,她突然看到了他,粉臉上不禁泛起了嬌紅。以上既有泛寫,又有細膩的刻畫,一位天真美麗的女子形象如在眼前。末句一“羞”字,已露情意。

下片則陡轉話題,拋開往日美好的回憶,陷入眼前苦苦相思的苦悶之中。

“流水便隨春遠,行雲終與誰同”用巫山神女的典故,表達了心中的無限惆悵。“流水便隨春遠”説隨着時光的流逝,共同生活結束了,姑娘不知流落何方。“春”也是象徵他們的歡聚,可惜不能長久。“行雲終與誰同”,用巫山神女“旦為朝雲,暮為行雨”(見《高唐賦》)的典故,説她像傳説中的神女那樣,不知又飄向何處,依附誰人了。“酒醒長恨錦屏空”,人是早已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可是,那情感卻一直留了下來。每當夜闌酒醒的時候,總覺得圍屏是空蕩蕩的,他永遠也找不回能夠填滿這空虛的那一段温暖了。正因為她象行雲流水,不知去向,所以只好夢裏相尋了。“相尋夢裏路,飛雨落花中”,春雨飛花中,他獨個兒跋山涉水,到處尋找那女子。儘管這是夢裏,他仍然希望能夠找到她。此處以夢境相尋表現了詞人對自己深愛過的女子深沉的愛戀和思念。

這首詞寫懷人。表現作者對往日相逢的美好回憶和如今孤獨相思的不堪。全詞前後反襯,對比鮮明,形成強烈的情感落差,所以有很強的感染力。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1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出自 宋朝 蘇軾的 《臨江仙·送錢穆父》

一別都門三改火,天涯踏盡紅塵。依然一笑作春温。無波真古井,有節是秋筠。

惆悵孤帆連夜發,送行淡月微雲。尊前不用翠眉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尊通:樽)

《臨江仙·送錢穆父》譯文

京城一別我們已是三年未見,你總是遠涉天涯輾轉在人世間。相逢歡笑時依然像春天般的温暖。你心始終如古井水不起波瀾,高風亮節似秋天的竹竿。

心中惆悵你連夜就要揚帆出發,送行之時雲色微茫月光淡淡。不要端着酒杯愁眉不展了。人生就是一趟艱難的旅程,你我都是那匆匆過客。

《臨江仙·送錢穆父》註釋

臨江仙:唐教坊曲,用作詞調。又名《謝新恩》、《雁後歸》、《畫屏春》、《庭院深深》、《採蓮回》、《想娉婷》、《瑞鶴仙令》、《鴛鴦夢》、《玉連環》。敦煌曲兩首,任二北《敦煌曲校錄》定名

《臨江仙》。此詞雙調六十字,平韻格。

錢穆:名勰,又稱錢四。元佑三年,因坐奏開封府獄空不實,出知越州(今浙江紹興)。元佑五年,又徙知瀛洲(治所在今河北河間)。元佑六年春,錢穆父赴任途中經過杭州,蘇軾作此詞以送。

父:是對有才德的男子的美稱。

都門:是指都城的城門。

改火:古代鑽木取火,四季換用不同木材,稱為“改火”,這裏指年度的更替。

春温:是指春天的温暖。

古井:枯井。比喻內心恬靜,情感不為外界事物所動。

筠:竹。

翠眉:古代婦女的一種眉飾,即畫綠眉,也專指女子的眉毛。

顰:皺眉頭。

逆旅:旅店。

《臨江仙·送錢穆父》賞析

這是一首贈別詞。全詞一改以往送別詩詞纏綿感傷、哀怨愁苦或慷慨悲涼的格調,創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議論風生,直抒性情,寫得既有情韻,又富理趣,充分體現了作者曠達灑脱的個性風貌。詞人對老友的眷眷惜別之情,寫得深沉細膩,婉轉回互,一波三折,動人心絃。

詞的上片寫與友人久別重逢。元祐初年,蘇軾朝為起居舍人,錢穆父為中書舍人,氣類相善,友誼甚篤。元祐三年穆父出知越州,都門帳飲時,蘇軾曾賦詩贈別。歲月如流,此次杭州重聚,已是別後的第三個年頭了。三年來,穆父奔走於京城、吳越之間,此次又遠赴瀛州,真可謂“天涯踏盡紅塵”。分別雖久,可情誼彌堅,相見歡笑,猶如春日之和煦。更為可喜的.是友人與自己都能以道自守,保持耿介風節,借用白居易《贈元稹》詩句來説,即“無波古井水,有節秋竹竿”。作者認為,穆父出守越州,同自己一樣,是由於朝好議論政事,為言官所攻。

以上數句,先從時間着筆,回憶前番離別,再就空間落墨,概述仕宦生涯,接下來抒發作者對仕宦失意、久處逆境所持的達觀態度,並用對偶連喻的句式,通過對友人純一道心、保持名節的讚頌,表明了自己淡泊的心境和堅貞的操守。詞的上片既是對友人輔君治國、堅持操守的安慰和支持,也是詞人半生經歷、松柏節操的自我寫照,是詞人的自勉自勵,寓有強烈的身世之感。明寫主,暗寓客;以主慰客,客與主同,表現出作者與友人肝膽相照,志同道合。

詞的下片切入正題,寫月夜送別友人。“惆悵孤帆連夜發,送行淡月微雲”一句,描繪出一種悽清幽冷的氛圍,渲染了作者與友人分別時抑鬱無歡的心情。

“樽前不用翠眉顰”一句,由哀愁轉為曠達、豪邁,説離宴中歌舞相伴的歌妓用不着為離愁別恨而哀怨。這一句,其用意一是不要增加行者與送者臨歧的悲感,二是世間離別本也是常事,則亦不用哀愁。這二者似乎有矛盾,實則可以統一強抑悲懷、勉為達觀這一點上,這符合蘇軾宦途多故之後鍛煉出來的思想性格。詞末二句言何必為暫時離別傷情,其實人生如寄,李白《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雲:“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既然人人都是天地間的過客,又何必計較眼前聚散和江南江北呢?詞的結尾,以對友人的慰勉和開釋胸懷總收全詞,既動之以情,又揭示出得失兩忘、萬物齊一的人生態度。

蘇軾一生雖積極入世,具有鮮明的政治理想和政治主張,但另一方面又受老莊及佛家思想影響頗深,每當官場失意、處境艱難時,他總能“遊於物之外”,“無所往而不樂”,以一種恬淡自安、閒雅自適的態度來應對外界的紛紛擾擾,表現出超然物外、隨遇而安的曠達、灑脱情懷。

這首送別詞中的“一笑作春温”、“樽前不用翠眉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等句,是蘇軾這種豪放性格、達觀態度的集中體現。然而在這些曠達之語的背後,仍能體察出詞人對仕宦浮沉的淡淡惆悵,以及對身世飄零的深沉慨歎。

《臨江仙·送錢穆父》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在公元1091年(宋哲宗元祐六年)春蘇軾知杭州(今屬浙江)時為送別自越州(今浙江紹興北)徙知瀛洲(治今河北河間)途經杭州的老友錢勰(穆父)而作。當時蘇軾也將要離開杭州。所以以此詞贈行。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2

淡水三年歡意,危弦幾夜離情。曉霜紅葉舞歸程。客情今古道,秋夢短長亭。

淥酒尊前清淚,陽關疊裏離聲。少陵詩思舊才名。雲鴻相約處,煙霧九重城。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如君子相交淡如水般已經知心三年,歡樂自在,短短的幾夜之間就像這急湊的琴聲一般便要分離。明天天色微亮之際,霜打得紅葉漫天飛舞之時,你們便要踏上歸程。如此分別之情,古今同慨,千年歎頌;在這秋意微涼之際,我將日夜思念,時時夢見曾經分別時刻的場面。

端起面前清澈的水酒,默默的留下不捨的淚水,琴絃也湊熱鬧一般的奏起陽關三疊,彷彿一同相送友人。杜甫曾借詩詞寄託思念的友人頗有才名,我亦願仿效之。小云,小鴻,沈十二,廉叔,我們相約再次相見的地方,在煙霧繚繞的京城。

「註釋」

①淡水:語出《莊子·山木》:“且君子之交淡若水。”

②危弦:急弦。

③淥酒:清酒。

④陽關:曲調名,即唐王維《渭城曲》。為送別名曲,反覆吟唱,故名《陽關三疊》。

⑤少陵:唐詩人杜甫。

⑥雲鴻:指其友人沈十二廉叔、陳十君龍家歌女小云、小鴻。

創作背景

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年),晏幾道監穎昌許田鎮。此詞是晏幾道監潁昌許田鎮三年任滿即將離別時所作。

鑑賞

晏幾道是一位多情詞人,每到一處,必然與歌妓繾綣纏綿,分手時就有相思痛苦。經歷得多,品嚐得深,抒發得真切強烈。這首詞從某一段感情説起。曾有過三年的歡聚相戀時光,抵不住離別時幾夜琴絃上載出的悽苦聲調。

上片言在潁昌三年,與諸友好淡水之交,深秋時節將別,連日來沉浸在離情別緒之中。

“淡水三年歡意,危弦幾夜離情”。這兩句用了比興手法,形容作者與諸女之交是淡水長情君子之交。“危弦”形容操琴激烈,幾乎絃斷音絕。未正面寫因離別而生的惆倀,卻與作者“琵琶弦上説相思”(《臨江仙》)“斷腸移破秦箏柱”(《蝶戀花》)同一意境。

“曉霜紅葉舞歸程。客情今古道,秋夢短長亭”。“曉霜”句點出離別時的節令和景物,每到秋季曉霜滿地的時候,歸程上總是飛舞着墜落的紅葉,古今行人都是在驛道上顛沛奔波,在驛亭中魂牽夢縈。

下片敍餞別酒席上的情景與自己的離恨。

“淥酒尊前清淚,陽關疊裏離聲”。描繪歌女勸酒時的依戀情態。離別酒宴上的送行《陽關曲》和情人的清淚,每次相同,一次次折磨離人。“陽關”(抒發離情別意的古琴曲名)二字點出送別本意。

“少陵詩思舊才名。雲鴻相約處,煙霧九重城”。“少陵”(杜甫的稱號),在這裏作為詩人的代稱。是對當年自己的讚許,當下被生活折磨得已經沒有了這精氣神。雲、鴻是歌伎名,晏幾道好以屬意者名字入詞,以記其墜歡零緒之跡。儘管是分別在即,小云、小鴻還與他相約。然而她們身世漂零,俱流轉入間,這相約是渺茫的,如同煙霧般可望而不可即。

全詞通篇只寫了過去三年的淡水之交,眼前別宴上、驪歌中的清淚和黯淡的前程,未着一字寫“不捨”,字裏行間卻讓人深切感受到對友人的深情厚意。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3

原文:

臨江仙·直自鳳凰城破後

[宋代]朱敦儒

直自鳳凰城破後,擘釵破鏡分飛。天涯海角信音稀。夢迴遼海北,魂斷玉關西。

月解重圓星解聚,如何不見人歸?今春還聽杜鵑啼。年年看塞雁,一十四番回。

譯文及註釋:

譯文

自從汴京城離攻破後,妻離子散勞燕雙飛。逃到天涯海角的親人沒有音信。常常夢迴遼海北,夜夜魂斷玉門關。

殘月知道團圓,牛良織女星知道團聚,為何不見親人歸來?今年春天還在聽杜鵑悲啼。年年看鴻雁從邊塞飛來,至今已有十四回了。

註釋

臨江仙:原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原曲多用於詠水仙,故名。

直自:自從。

鳳凰城:指汴京。這句寫北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汴京陷落。

擘釵(bāichāi):釵為古代婦女頭飾,常充當定情信物,又或在分離時各執一半,以為將來複合之憑證,謂之擘釵。白居易《長恨歌》:“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破鏡:據孟棨《本事詩》載,南朝陳將亡時,駙馬徐德言與樂昌公主破一銅鏡各執一半,為重聚之憑,後果據此團圓。擘釵、破鏡後常代指夫妻在戰亂中分離。

遼海北:泛指東北海邊。

玉關:玉門關,泛指西北地區。

解(jiě):知道。

杜鵑:據《成都志》載,蜀中有望帝,名杜宇,身死之後魂化為鳥,是為杜鵑。

塞雁:秋天雁從塞上飛回,故稱塞雁。

一十四番(fān)回:指看見雁南歸已經十四次了。即作者南來已有十四個年頭。

賞析:

詞人借一位流亡江南女子懷念流落遠方良人的口吻,描寫了國破家亡的痛苦。

上闋寫女主人公自京城汴梁被金人所破後對離散了的親人的思念。“直自鳳凰城破後”中的一個“直”字點明瞭自城破至今思念一直不斷,而這種思念又不同於一般的離別,還包含城破後“擘釵破鏡分飛”的驚恐與擔憂。“擘釵”與“破鏡”是離亂的象徵,標誌着一個家庭在戰亂中的毀滅,意味着恩愛夫妻被生生拆散,而“分飛”則進一步點明在倉皇中各奔東西彼此離散。“天涯海角信音稀”承“分飛”而來,進一步描寫了親人的分離。“夢迴遼海北,魂斷玉關西”,寫出女主人公懷念良人的思緒的紛亂,“遼海”與“玉關”本相距萬里,一在東北,一在西北,這裏是泛指,表明女主人公不知良人流落何方,因而夢魂也無定向。

下闋寫女主人公翹盼良人歸來而始終未歸,這仍然是朝暮思念的繼續,而盼歸不歸則更增加了女主人公內心的焦慮不安和痛苦失望。“月解重圓星解聚”對下句“如何不見人歸”是一個反襯,“解”字用得十分妥帖,“月”與“星”本是自在之物,無所謂知道與否,但詞人把月缺月圓、星散星聚的規律看作它們知道再圓再聚,這既有客觀的依據和現實的合理性,又寄託了詞人的主觀意識,使之更好地對下句進行襯托。“今春還聽杜鵑啼”中的“還”字饒有意味,它暗示往年此時正闔家團聚,而今只有自己一人獨聽子規啼血,哀不待言。“年年看塞雁,一十四番回”這兩句結尾尤耐人尋味,在內容上反襯出詞人的失望乃至絕望的哀痛心境,在藝術上則唿應上闕的“天涯海角”和“遼海北”、“玉關西”。上下貫通一氣,結構顯得圓潤統一。

全詞筆調婉轉,格調哀傷,詞情悽苦,在動亂社會所造成的離亂之苦中,重點描繪了一個家庭的悲劇,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人民的深重苦難,它無異於一曲催人泣下的亂世悲歌,感人至深,催人淚下。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4

臨江仙·信州作

謫宦江城無屋買,殘僧野寺相依。鬆間藥臼竹間衣。水窮行到處,雲起坐看時。

一個幽禽緣底事,苦來醉耳邊啼?月斜西院愈聲悲。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

翻譯

被貶來到江城買不起房屋,只能與僅存的幾個和尚在野外的寺廟裏相依。在松林搗藥竹林中掛放長衣,來到水源窮盡處,坐而遠眺白雲湧起時。

一隻幽棲的鳥兒為什麼在我這醉漢耳邊苦苦悲啼?月向院西斜移而鳥鳴之聲更悲切。青山雖然無限好,但杜鵑鳥還是説“不如歸去”。

註釋

江城:即信州,因處江邊,故稱。

殘僧:老僧。

幽禽:指杜鵑。

緣底事:為什麼。

不如歸:杜鵑鳴聲悲切,如呼“不如歸去”。

鑑賞

這首詞表現出一種謫居異鄉的苦悶和厭棄官場而嚮往故里的情感。

“謫宦江城無屋買,殘僧野寺相依。”這二句無一字虛下,先交代了全詞的政治背景,併為全詞定下基調。“江城”點明信州,“無屋買”是誇大之詞,表明信州的偏僻荒涼,這樣便自然地引出“殘僧野寺”一句。這裏“殘僧”畫出了僧人的年邁衰老;“野寺”畫出了寺廟的荒僻陋小。如此殘破不堪而詞人還得與之相依為命,足見其命運、境遇的悽慘。

“鬆間藥臼竹間衣”三句緊承“殘僧野寺”一句而來,寫其行跡。詞人並沒有因與殘僧野寺相依而感到悽慘悲傷。反而,在鬆蔭竹翳的掩映下,一聲藥臼響,一角衣衫影,就能給心頭增加無限的歡愉。這裏“一臼”、“一衣”,由於意象的典型性,取得了以一當十的藝術效果。“水窮行到處,雲起坐看時”二句化用王維《終南別業》“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詩句。雖然只是在文字的排列上略作了調整,但由於將“水窮”“雲起”突出到前景位置。因而其藝術效果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行到水窮處”是順寫,象徵意義不大明顯,而“水窮行到處”強調了“水窮”,就突出了山窮水盡的意象,使人聯想到詞人在宦海中的山窮水盡。同樣,“雲起坐看時”較之“坐看雲起時”也突出了“雲起”的意象,使人聯想到詞人此刻是在冷眼旁觀政治上的翻雲覆雨。

下片仍然描寫“野寺”中的所見所聞,但心緒的蒼涼、悲苦卻借景物的描寫較為明顯地流露出來。“一個幽禽緣底事,苦來醉耳邊啼”這兩句詞巧妙地抓住一個“幽禽”悲啼的意象來抒寫自己的心曲:作者曾試圖遁入醉鄉以遣歲月,但不知為什麼事,一個幽禽(杜鵑)又在醉酒之時來到耳邊苦苦啼叫。“苦來醉耳邊啼”應作“醉來耳邊苦啼”。

“月斜西院愈聲悲。”一句緊承“苦來醉耳邊啼”而來,寫詞人對於“幽禽”啼聲的感覺。這“幽禽”的啼叫已不僅是“苦啼”,而且愈啼愈悲。“月斜”即月影西沉,表明時間已晚;時間既晚,則啼叫之久可知。“愈聲悲”以見鳥之情切,實是借鳥的悲啼來顯示自己的悲苦心境。

“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這兩句托出全詞的主旨:這兒的青山儘管無限美好,但杜鵑仍啼道:“不如歸去!”詞人在這裏實際是借鳥的啼聲,表達自己“他鄉雖好,不如歸去”的心聲。這“青山無限好”顯然由李商隱的“夕陽無限好”詩句化出,兩句合起來又暗用王粲《登樓賦》和陶淵明《歸去來辭》二賦作意。儘管這兒的山水很美,有松林竹林可供盤桓,有水有云可供觀賞,但畢竟身在官場如鳥在籠中,終不如退守田園那麼自由自在。

這首詞以鳥能人言、人鳥共鳴的巧思妙句,外化了詞人自身微妙複雜的隱祕心態,可謂深得託物言情之真昧。

全詞意境悽清幽冷,情感深沉。此詞除了極好地運用了側面烘托的手法,另一特點是善於運用前人成句,且做到切合詞旨,手法成熟。

創作背景

晁補之頗有經世濟民的抱負與才幹,但因受牽連於新舊黨爭。公元1099年,晁補之以“修神宗實錄失實”罪名被貶監處、信二州(處州治所在今浙江麗水,信州治所在今江西上饒)酒税。此詞就是作者於在信州任上的作品。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5

原文:

昨夜個人曾有約,嚴城玉漏三更。

一鈎新月幾疏星。

夜闌猶未寢,人靜鼠窺燈。

原是瞿唐風間阻,錯教人恨無情。

小闌干外寂無聲。

幾回腸斷處,風動護花鈴。

譯文:

昨夜曾與那人有約,備森嚴的城內街道空無一人,獨自等到三更時分。天上一彎新月,伴着幾顆星。縱夜闌燈昏,也難以安然好眠;四周寂靜無聲,連小鼠也出來窺探。

他一定遭遇了像瞿塘峽的風一樣的意外變故,才沒來赴約,讓人誤解他是無情。小欄杆外寂靜無聲,沒有人來,只有幾次輕風吹響了護花鈴,空留斷腸人。

註釋:

臨江仙:唐教坊曲名,後用作詞牌名。此詞雙調六十字,平韻格。

個人:那人。

嚴城:戒備森嚴的城池。

新月:農曆每月初出現的彎形的月亮。

鼠窺燈;形容環境寂靜荒僻。用秦觀《如夢令·遙夜沈沈如水》“夢破鼠窺燈”詞意。

瞿唐:即瞿塘,峽名,為長江三峽之首,也稱夔峽,西起重慶奉節白帝城,東至巫山大溪,兩岸懸崖壁立,江流湍急,山勢險峻。號稱西蜀門户,峽口有夔門和灩澦堆。

闌干:即欄杆。

護花鈴:為保護花朵驅趕鳥雀而設置的鈴。

賞析:

起句點破一個人在等待意中人赴約,寫夜深人靜的夜景,從室外到室內,情景交融,有靜有動。“人靜鼠窺燈”一句生動地寫出等待中的焦急和緊張,連老鼠的動靜也逃脱不了人的關注,可見這人的精神是多麼集中。下闋轉而交代了約會的結果是失敗。但亦言明瞭失敗的原因不是兩個有情人彼此變心,而是某些不可明言的外界因素的介入造成了遺憾。結句由情入景,寫出這種遺憾深重,無法彌補。

情人約會,要等的還是男性。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你要等的人遲遲不來,開始思索她爽約的原因。可能對方有重重阻礙,不能出門相見,而非無情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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