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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5篇)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5篇)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

臨江仙·飲散離亭西去 徐昌圖

飲散離亭西去,浮生長恨飄蓬。回頭煙柳漸重重。淡雲孤雁遠,寒日暮天紅。

今夜畫船何處?潮平淮月朦朧。酒醒人靜奈愁濃。殘燈孤枕夢,輕浪五更風。

【譯文】

喝完餞別酒,友人們終於揮手別去,常常怨恨這種漂泊不定短暫虛浮的人生。回首看到如煙似霧的楊柳早已遮斷視線。往前看去,風清雲淡,孤雁遠征。孤單的寒日傍晚天空一片酡紅。

今夜畫船將停在什麼地方?只怕夜間潮平水落,泊船岸邊,一片清月迷漾。到酒消人也醒時,那種愁緒倍加難以排遣了。蠟燭殘盡孤枕難眠;五更時輕風吹來激起點點浪花。

【註釋】

①飲散:飲完酒後離散。離亭:送別的驛亭。

②浮生:一生。古人謂“人生世上,虛浮無定”,故曰“浮生”。

③飄蓬(péng):飄浮無定之意。

④重重(chóngchóng):一層又一層,形容很多。

⑤暮(mù)天紅:指傍晚天空一片酡紅。

⑥畫船:裝飾華麗的船。多指遊船。

⑦淮(huái)月:指照臨淮水上空的月亮。

⑧朦朧(ménglóng):模糊不清。

⑨奈:怎奈,奈何。

⑩孤枕(zhěn)夢:這裏指孤枕難眠。

五更風:指黎明前的寒風。

【賞析一】

這是一首寫旅愁的小令。

上片開頭是:“飲散離亭西去,浮生長恨飄蓬”。詞人飲罷餞行酒,與親故辭別西去,感慨萬分,怨恨自己一生象飛蓬那樣到處飄泊。離亭,送別的驛亭。“浮生”一詞,出自《莊子·刻意》“其生若浮,其死若休”。莊子認為人生在世虛浮不定,後世相沿稱人生為浮生。這裏,詞人感慨自己的身世,如今踏上旅途,從此開始了“飄蓬”一般的生活,遙遙水路,漠漠蒼天,詞人內心極度淒涼,羈旅之恨油然而生。而這恨又是“長恨”,這就道出了“飲散”“西去”對詞人來説並非第一次了,每重演一次,就會增加一分身世飄零之恨。一個“長”字,使恨的情感深化了。

詞人生活在唐宋之交的動亂時代,這首詞,可能就是徐昌圖由閩入宋前的作品,它不僅反映了詞人悽清的身世,也包容了唐末宋初離亂社會的影子。這次詞人西去,是乘船而行的。他別情依依,禁不住頻頻回首:“回頭煙柳漸重重”。送行的人已不見了,只有那岸上的楊柳象是籠罩着一重重的煙霧。“煙柳重重”既是狀景也是寫情。這是由於當詞人看到煙柳迷茫而看不到人時,必然增添其內心的苦悶。因為柳色是最容易引起人的離情別意的,所以,寫“煙柳重重”,實際上也就是“離情重重”,是把抽象、無形的愁情寄託在具體形象的煙柳中來表現而已。

接下去,詞人轉過頭來,順眼一望,卻是“淡雲孤雁遠,寒日暮天紅”。遼遠的天際飄浮着幾絲淡雲:並不時地傳來孤雁的鳴聲,傍晚的落日,照得滿天通紅。此時此景,又不免使人感到:“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李白詩)。詞人象浮雲一樣飄流無依,象孤雁一樣孑然影單,而寒日西沉,晚霞映天,卻又喚起詞人念鄉思親的悽傷之情,這一切既是詞人眼前之景,也是他今後“飄蓬”生活的形象概括。這是由當前情景過渡到以後情景的寫法,也是融情入景,即景抒情的寫法,所以這二句可看作是詞人特定心態下攝取的一組畫面,既是實景,也是虛景,虛實相用,使畫面極富表現力,它給讀者的感受就不僅是自然景觀了,更深刻的是這種景觀中所隱含的離情別恨,它連綿不斷,廣闊深遠。

下片寫詞人途中的孤寂心情。“今夜畫船何處?潮平淮月朦朧”。詞人辭別親故,縱一葉孤舟西去,水路迢迢,暮色蒼蒼,想到歸宿,詞人不禁自問,愁緒充塞。夜深了,當詞人從船艙裏探出頭來時,只見船已行在平波萬頃的淮水上,空茫迷濛,孤月映水,朦朧悽清。“淮月”,照臨淮水上空的月亮。詞人通過氣氛的渲染和景物的烘托,使內心的感傷之情與外在的空冷之景交融為一,傳達出詞人此時此地的冷寂情懷。這時候,詞人愁緒難以排遣,只有借灑消愁了。

然而,醉酒只能求得一時的解脱,“酒醒人靜奈愁濃”,一旦酒醒,回到現實,只能更增愁情,不是三杯兩盞淡酒就沖刷得掉的。一個“奈”字,突出了詞人萬般無奈的苦悶心情。結句:“殘燈孤枕夢,輕浪五更風。”又進一步寫他的這種感情。一個人躺在船裏,輾轉反側,愁緒萬千。一直熬到夜盡燈殘之時,才對着殘弱的燭光,勉強伏枕而眠,可惜好景不長,恍惚朦朧中波動船搖,詞人夢斷,原來是水面上起了風波。“五更風”,指黎明前的寒風,蕭瑟淒寒。好一個“曉風殘月”,令人難以忍受,可謂悲痛至極。

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曾評徐昌圖的《臨江仙》一詞,曰:“狀水窗風景宛然,千載後猶想見客中情味也”。其所以如此,就在於詞人巧妙地融情與景為一體,寫離愁卻很少直接抒情,而是藉助於外在的景物來表現詞人內心的離愁別恨。詞人沿情佈景,景物的轉承和變換、環境氣氛的渲染和烘托,處處反襯出詞人的內心世界。離愁難奈,感人至深。

【賞析二】

上闋寫的是離別後的情景,是實寫。首兩句直寫別離,“散”、“離”、“去”已帶怨意,而一個“恨”字則是直抒胸臆,又點明本詞的主題,寫出了詞人內心的淒涼,羈旅之恨。且這恨又是“長恨”,這就道出了“飲散”“西去”對詞人來説並非第一次了,每重演一次,就會增加一分身世飄零之恨。一個“長”字,使恨的情感深化了。

第三句描繪的是詞人一步三回頭,不忍離去的情態,“煙柳漸重重”,既寫出了離愁的層層加深,也寫出了離愁的“有形”情態,襯托出了行人心頭的迷惘。四、五兩句描繪的是作者眼中的慘淡畫面。“淡雲”暗示行人心頭的落寞,“孤雁”則是行人的化身;“寒日”顯其心頭之冷,“暮天紅”雖是美景,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又充滿了傷感。這兩句極寫浪跡飄零之苦,是移情於景。

下闋都是詞人想象中的情景。首句以問引起下文。“潮平淮月艨朧”暗示他那離別時的劇烈情緒已逐漸平靜下來,可是心頭卻又一片迷惘。心裏空虛只能借酒澆愁,可是在短暫的麻痺之後,還是要醒來,醒來時的靜夜中心頭卻是更加空虛,更加愁苦難耐。詞人通過氣氛的渲染和景物的烘托,使內心的感傷之情與外在的空冷之景交融為一,傳達出詞人此時此地的冷寂情懷。

“酒醒人靜奈愁濃”,一旦酒醒,回到現實,只能更增愁情,不是三杯兩盞淡酒就沖刷得掉的。一個“奈”字,突出了詞人萬般無奈的苦悶心情。末兩句“殘燈孤枕夢,輕浪五更風”描繪的是一幅多麼淒涼可怕的景象。燈裏的油就要燃盡,燈火忽明忽暗;一個人躺在枕頭上,沒有人陪伴,想入睡做個夢都不可得;五更時的寒風吹來更是倍增寒意。而從“潮平”到“殘燈”再到“五更”,足見行人一夜未睡,“愁濃”之情不虛,此情此景,人何以堪。

全詞最為獨特之處當在下闋,在於虛境實寫,化虛為實,而又虛中浸實,寫盡羈旅之情,含蓄雋永,耐人尋味。詞人巧妙地融情與景為一體,寫離愁卻很少直接抒情,而是藉助於外在的景物來表現詞人內心的離愁別恨。詞人沿情佈景,景物的轉承和變換、環境氣氛的渲染和烘托,處處反襯出詞人的內心世界。

【作者簡介】

徐昌圖(約公元965年前後在世),莆田市城廂區延壽人,一作莆陽人。生卒年、字號均不詳,約宋太祖乾德年中前後在世。徐寅曾孫,與兄徐昌嗣並有才名。五代末以明經及第,初仕閩陳洪進(仙遊人,時任清源軍節度使)歸宋,陳遣其奉《納地表》入宋進貢。太祖留之汴京,命為國子博士,遷殿中丞。昌圖好作詞,風格雋美,為五代詞壇有數名手,啟北宋一代詞風。今人選詞和研究宋文學史的,一定要提到他的名字。遺詞僅存三首,收入《全唐詩》卷898中,亦曾收入《尊前集》。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2

臨江仙·高詠楚詞酬午日

高詠楚詞酬午日,天涯節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紅。無人知此意,歌罷滿簾風。

萬事一身傷老矣,戎葵凝笑牆東。酒杯深淺去年同。試澆橋下水,今夕到湘中。

翻譯

我放聲吟誦楚辭,來度過端午。此時我漂泊在天涯遠地,是一個匆匆過客。異鄉的石榴花再紅,也比不上京師裏的舞者裙衫飄飛,那般豔麗。沒有人能理解我此時的心意,慷慨悲歌后,只有一身風動涼過。

萬事在如今,只是空有一身老病在。牆東的蜀葵,彷彿也在嘲笑我的淒涼。杯中之酒,看起來與往年相似,我將它澆到橋下的江水,讓江水會帶着流到湘江去。

註釋

午日:端午,

酬:過,派遣。

節序:節令。“榴花”

句:言舞裙比石榴更紅。這是懷念昔時生平歲月之意。

戎葵:即蜀葵,花開五色,似木槿。

賞析

此詞是陳與義在公元1129年(建炎三年)所作,這一年,陳與義流寓湖南、湖北一帶;據《簡齋先生年譜》記載:“建炎三年己酉春在岳陽,四月,差知郢州;五月,避貴仲正寇,入洞庭。六月,貴仲正降,復從華容還岳陽。”又《宋史。陳與義傳》載:“及金人入汴,高宗南遷,遂避亂襄漢,轉湖湘,踚嶺橋。”這首《臨江仙》所反映的是國家遭受兵亂時節,作者在端午節憑弔屈原,舊懷傷時,藉此來抒發自己的愛國情懷。

詞一開頭,一語驚人。“高詠楚詞”,透露了在節日中的感傷必緒和壯闊,胸襟,屈原的高潔品格給詞人以激勵,他高昂地吟誦楚辭,深感流落天涯之苦,節序匆匆,自己卻報國無志。陳與義在兩湖間流離之際,面對現實回想過去,產生無窮的感觸,他以互相映襯的筆法,抒寫“榴花不似舞裙紅”,用鮮豔燦爛的榴花比鮮紅的舞裙,回憶過去春風得意、聲名籍籍時的情景。公元1122年(宣和四年),陳與義因《墨梅》詩為徽宗所賞識,名震一時,諸貴要人爭相往來,歌舞宴會的頻繁,可想而知。而現在流落江湖,“兵甲無歸日,江湖送老身”(《晚晴野望》),難怪五月的榴花會如此觸動他對舊日的追憶。但是,“無人知此意,歌罷滿簾風”,有誰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高歌《楚辭》之後,滿簾生風,其慷慨悲壯之情,是可以想象的,但更加突出了作者的痛苦心情。從“高詠”到“歌罷”一曲《楚辭》的時空之中,詞人以一“酬”字,交代了時間的過渡。酬即對付、打發,這裏有度過之意(杜牧《九日齊山登高》詩:“但將酩酊酬佳節”)。在這值得紀念的節日裏,詞人心靈上的意識在歌聲中起伏流動。“節序匆匆”的感觸,“榴花不似舞裙紅”的懷舊,“無人知此意”的感喟,都託諸於激昂悲壯的歌聲裏,而“滿簾風”一筆,更顯出作者情緒的激盪,融情入景,令人體味到一種豪曠的氣質和神態。

詞的下闋,基調更為深沉。“萬事一身傷老矣”,一聲長歎,包涵了作者對家國離亂、個人身世的多少感慨之情!人老了,一切歡娛都已成往事。正如他在詩中所詠的,“老矣身安用,飄然計本”(《初至邵陽逢入桂林使作書問其地之安危》),“孤臣霜發三千丈,每歲煙花一萬重”(《傷春》),其對自己歲數的悲歎,與詞同調。“戎葵凝笑牆東”句,是借蜀葵向太陽的屬性來喻自己始終如一的愛國思想。牆邊五月的葵花,迎着東方的太陽開顏。“戎葵”與“榴花”,都是五月的象徵,詞人用此來映襯自己曠達豪宕的情懷。“戎葵”雖為無情之物,但“凝笑”二字,則賦予葵花以人的情感,從而更深刻地表達作者的思想感情。雖然年老流落他鄉,但一股豪氣卻始終不渝。這“凝笑”二字,正是詞人自己的心靈寫照,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最後三句寫此時此刻的心情。滿腔豪情,傾注於對屈原的懷念之中。“酒杯深淺”是以這一年之酒與前一年之酒比較,特寫時間的流逝。酒杯深淺相同,而時非今日,不可同日而語,感喟深遠。用酒杯託意而意在言外,在時間的流逝中,深化了“萬事一身傷老矣”的慨歎。突出了作者的悲憤之情。情緒的激盪,促使詞人對詩人屈原的高風亮節的深情懷念,“試澆橋下水,今夕到湘中。”面對湘江作者祭酒的虔誠,加上這杯中之酒肯定會流到汨羅江的聯想,因而滔滔江水之中,融合了詞人心靈深處的感情。從高歌其辭賦到酹酒江水,深深地顯示出詞人對屈原的憑弔,其強烈的懷舊心情和愛國情感,已付託於這“試澆”的動作及“橋下水,今夕到湘中”的遐想之中。

元好問在《自題樂府引》中説:“世所傳樂府多矣,如……陳去非《懷舊》雲:‘憶昔午橋橋下(應作上)飲……’又云‘高詠楚辭酬午日……’如此等類,詩家謂之言外句。含咀之久,不傳之妙,隱然眉睫間,惟具眼者乃能賞之。”以此詞而論,吐言天拔,豪情壯志,意在言外,確如遺山所説“含咀之久,不傳之妙,隱然眉睫間”。讀者從對“天涯節序匆匆”的惋惜聲中,從對“萬事一身傷老矣”的浩歎中,從對“酒杯深淺去年同”的追憶裏,可以領略到詞人“隱然眉睫間”的豪放的悲壯情調。黃升説《無住詞》“語意超絕,識者謂其可摩坡仙之壘也”(《中興以來絕句妙詞選》卷一),指的也是這種悲壯激烈的深沉格調。

創作背景

此詞為作者流寓邵州(湖南邵陽)時作,時為建炎四年(1130年)。避亂天南,再逢佳節。追憶中州盛日,不免悽然以悲。“無人”兩句,以淡筆寫深心。“試澆橋下水,今夕到湘中”,尤覺思遠意長,婉曲沉摯。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3

原文:

臨江仙

陳與義〔宋代〕

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裏,吹笛到天明。

二十餘年如一夢,此身雖在堪驚。閒登小閣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譯文:

回憶當年在午橋暢飲,在座的都是英雄豪傑。月光映在河面,隨水悄悄流逝,在杏花稀疏的花影中,吹起竹笛直到天明。二十多年的經歷好似一場夢,我雖身在,回首往昔卻膽戰心驚。閒來無事登上小閣樓觀看新雨初晴的景緻。古往今來多少歷史事蹟轉瞬即逝,只有把它們編成歌的漁夫,還在那半夜裏低聲吟唱。

註釋:

臨江仙:詞牌名,又稱《鴛鴦夢》、《雁後歸》、《庭院深深》。雙調,上片五句,押三平韻,三十字;下片同,共六十字。午橋:在洛陽南面。坐中:在一起喝酒的人。豪英:出色的人物。這兩句説:想從前在午橋橋頭飲宴,在一起喝酒的都是英雄好漢。長溝流月:月光隨着流水悄悄地消逝。去無聲:表示月亮西沉,夜深了。疏影:稀疏的影子。這兩句説,在杏花稀疏的影子裏吹起短笛,一直歡樂到天明。二十餘年:二十多年來的經歷(包括北宋亡國的大變亂)。堪驚:總是心戰膽跳。新晴:新雨初晴。晴,這裏指晴夜。漁唱:打魚人編的歌兒。三更:古代漏記時,從黃昏至拂曉分為五刻,即五更,三更正是午夜。

賞析:

這首詞是作者晚年追憶洛中朋友和舊遊而作的。上片寫對已經淪落敵國之手的家鄉以及早年自在快樂生活的回顧。下片宕開筆墨回到現實,概括詞人從踏上仕途所經歷的顛沛流離和國破家亡的痛苦生活,結句將古今悲慨、國恨家愁,都融入“漁唱”之中,將沉摯的悲感化為曠達的襟懷。此詞直抒胸臆,表情達意真切感人,通過上下兩片的今昔對比,萌生對家國和人生的驚歎與感慨,韻味深遠綿長。

上片憶舊。

“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回想往昔在午橋橋上宴飲,在一起喝酒的人大多是英雄豪傑。用“憶”字開篇,直接了當把往事展開來。“午橋”是唐代白居易、劉禹錫、裴度吟詩唱和、舉杯相歡的地方。作者青年時期,追尋遺韻,仰慕前賢,在故鄉洛陽,與當時“豪英”一起,也在午橋宴飲聚會,把酒臨風。

“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裏,吹笛到天明。”白天和朋友們在午橋暢飲,晚上圍坐在杏樹底下盡情地吹着悠揚的笛子,一直玩到天明,竟然不知道碧空的月光隨着流水靜悄悄地消失了。橋上歡歌笑語,橋下一片寧靜,以靜襯動。這三句寫景敍事,優美自然,它如同明淨澄澈的清水一樣。特別是“杏花疏影裏,吹笛到天明”兩句, “杏花”則點明在春天的夜晚,豪傑們撫琴弄笛,那情致高雅的笛聲此起彼伏。作者以初春的樹林為背景,利用明月的清輝照射在杏花枝上所撒落下來的稀疏花影,與花影下吹奏出來的悠揚笛聲,組成一幅富有空間感的恬靜、清婉、奇麗的畫面,將作者那種充滿閒情雅興的生活情景真實地反映了出來。

下片感懷。

“二十餘年如一夢,此身雖在堪驚。”作者在政和三年(1113年)做官後,曾遭謫貶;特別是靖康之變,北宋淪亡,他逃到南方,飽嘗了顛沛流離、國破家亡的痛苦。殘酷的現實和往昔的一切形成鮮明的對照,很自然會有一場惡夢的感觸。這兩句概括了這段時間裏國家和個人的激劇變化的情況。這裏,作者以飽蘸着久歷艱難和劫後餘生的血淚的筆觸,寫下這感慨深沉的詩句,發人深思,啟人遐想。經歷了國破家亡,戰事連連之後,曾在一起吟詩飲酒的豪傑們如今散落各方,九死一生,身世之感和家國之痛油然而生。

接着寫道:“閒登小閣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閒登”句是説:我閒散無聊地登上小閣,觀看這雨後新晴的月色。這旬點題,寫明作此詞的時間、地點和心境。“新晴”與“長溝流月”照應,巧妙地將憶中之事與目前的處境聯繫起來,作者今昔不同的精神狀況從中得以再現。“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把國家興亡和人生的感慨都託之於漁唱,進一步表達作者內心寂寞悲涼的心情。古往今來的大事已經轉瞬即逝了,只有把它們編成歌兒的漁夫,還在那半夜三更裏低聲歌唱。這是低沉的感歎,軟弱的呻吟,無能為力的自我表白。這種看破世情、迴避現實的消極態度,從側面顯示詩人對現實的極度不滿,這是亂世懷古傷今的主題。

這首詞通過回憶在洛陽的遊樂來抒發作者對國家淪陷的悲痛和漂泊四方的寂寞。以對比的手法,明快的筆調,通過對舊遊生活的回憶,抒發了北宋亡國後深沉的感慨。寥寥幾筆,勾畫出來的自我形象相當豐滿。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4

臨江仙·金谷無煙宮樹綠

宋代 辛棄疾

金谷無煙宮樹綠,嫩寒生怕春風。博山微透暖薰籠。小樓春色裏,幽夢雨聲中。

別浦鯉魚何日到,錦書封恨重重。海棠花下去年逢。也應隨分瘦,忍淚覓殘紅。

譯文

是不舉煙火的寒食節,名貴的樹木在園子裏隱隱透出綠色。嫩生生的寒意,在春風中瑟瑟抖動着。薰籠內,焚燒香料的博山爐還微微透出暖氣。深濃的春色圍着小小的閣樓,在輕柔的雨聲裏,我們做着温馨的夢。

在我們分手的渡口,送信的鯉魚哪一天才能來到呢?它捎來的,該是一封包裹着千愁萬恨的信吧!還記得,我們是在去年,一株海棠花下認識的,由於相思的折磨,她一定瘦多了。啊,也許此刻她正含着淚,在獨自尋找那片片殘紅罷!

註釋

1.臨江仙:詞牌名,原為唐代教坊曲名。又名“謝新恩”“雁後歸”“畫屏春”“庭院深深”“採蓮回”“想娉婷”“瑞鶴仙令”“鴛鴦夢”“玉連環”。格律俱為平韻格,雙調小令,常見者全詞分兩片,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韻。

2.金谷:金谷園,本為晉代石崇的別墅,這裏代指詞人的宅第。

3.嫩寒:微寒。

4.博山:指香爐。

5.薰(xūn)籠:罩在香爐上的竹籠。

6.別浦(pǔ):分別的水邊。

7.鯉魚:指書信。蔡邕《飲馬長城窟行》:“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

8.錦書:用錦織成的信,一般指情書。用竇滔妻蘇氏織錦為《迴文璇璣圖》詩以贈其夫事。

9.隨分:照例,相應。

10.殘紅:殘花。

賞析

“金谷無煙宮樹綠”,以“金谷無煙”出之,表明這是寒食、清明節問,“金谷”一詞,含着許多意思,令人想起高門大户人家的庭園,裏面應該住着美慧多情的女子。“宮樹綠”一語,加深了景物朦朧暗碧的效果,起一種傷感的感情引誘作用,這與女子的脆弱多情的傷春感情正相融。所以,起筆雖然沒有直接寫人、寫情,卻通過用典和造境,在這兩方面作了暗示。

“嫩寒生怕春風”,以倒裝句式突出春寒惻惻,給予未出場的女主人公帶來的生理和心理的不適。“生怕春風”,寫得細,寫得透,彷彿作者與她通感着似的。

“博山微透暖薰籠”,轉入樓內,渲染出女子居處的温馨氣氛,併為她創造出一個典型的懷人環境。然而以下又不正寫,而是把她的思念之情轉到她的幽夢中去,這樣寫,比正寫更雅緻——隔着夢的帷幕來思念人,總有一些朦朧美,有幾分差澀感;也更有深致——連夢中都不能免除思念,醒時的情狀就不用多説了。但又不明出——沒有寫她幽夢的內容,只是渲染出的這個情調使讀者不得不往詞人暗設的那條思路想去。

“小樓春色裏,幽夢雨聲中。”這兩句的含蓄藴藉和情藴的豐富,以及對仗的工緻,足以與晏幾道的抒情名句“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媲美。“幽夢”一句,寫情尤其多致,這樣的雨聲,在她的幽夢中,又是一番別樣的景緻了。

“別浦鯉魚何日到”,“何日到”,實際是説“無書到”,在渡口相別分手之後從沒有收到過書信。

“錦書封恨重重”一句,怨書信不來,怨書信即是怨人。上兩句言分手之後就一直沒有音信,不由得叫人怨恨重重了。“海棠花下去年逢”,海棠花又開了,自己只能流連樹下,追憶去年這個時候與情人在此相會的情景了。這一句寫得温馨香軟,足見對初相遇的記憶之深、之美好,甚至連他寫到的那海棠,似乎也都成了伊人風采的暗示。

“也應隨分瘦,忍淚覓殘紅。”細節化的猜測,猜測她的必然消瘦,想像她在覓殘紅——這是男性作者所造的女子傷時傷別之情的經典意象。這樣的猜測,無疑顯示出對伊人的極度鍾情。

這首詞怨春懷人,卻不直説,而説“小樓春色裏,幽夢雨聲中”;而説“嫩寒生怕春風”、“忍淚覓殘紅”,婉轉細膩,深沉含蓄,其怨春懷人之情愈為深切。辛棄疾是豪放派大家,而該詞通篇以婉麗詞句寫出,體現了這位“豪氣”與“柔情”並於一身的大詞人多樣化的藝術風格。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年無可確考。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註》以廣信書院本次第推測,謂當作於宋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之前,在帶湖。蔡義江、蔡國黃也將之歸於是年。可供參考。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5

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翻譯

滾滾長江向東流,多少英雄像翻飛的浪花般消逝。爭什麼是與非、成功與失敗,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只有青山依然存在,太陽依然日升日落。

在江邊的白髮隱士,早已看慣了歲月的變化。和朋友難得見了面,痛快的暢飲一杯酒。古往今來的多少事,都付諸於人們的談笑之中。

註釋

臨江仙:原唐教坊曲名,後用作詞牌名,字數有五十二字、五十四字等六種。常見者全詞分兩片,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韻。

東逝水:是江水向東流逝水而去,這裏將時光比喻為江水。

淘盡:盪滌一空。

成敗:成功與失敗。

青山:青葱的山嶺。

幾度:虛指,幾次、好幾次之意。

漁樵:此處並非指漁翁、樵夫,

聯繫前後文的語境而為動詞:隱居。此處作名詞,指隱居不問世事的.人。

渚:原意為水中的小塊陸地,此處意為江岸邊。

秋月春風:指良辰美景。也指美好的歲月。

濁:不清澈;不乾淨。與“清”相對。濁酒:用糯米、黃米等釀製的酒,較混濁。

古今:古代和現今。

都付笑談中:在一些古典文學及音樂作品中,也有作“盡付笑談中”

鑑賞

這是一首詠史詞,借敍述歷史興亡抒發人生感慨,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

從全詞看,基調慷慨悲壯,意味無窮,令人讀來蕩氣迴腸,不由得在心頭平添萬千感慨。在讓讀者感受蒼涼悲壯的同時,這首詞又營造出一種淡泊寧靜的氣氛,並且折射出高遠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作者試圖在歷史長河的奔騰與沉澱中探索永恆的價值,在成敗得失之間尋找深刻的人生哲理,有歷史興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體現出一種高潔的情操、曠達的胸懷。讀者在品味這首詞的同時,彷彿感到那奔騰而去的不是滾滾長江之水,而是無情的歷史;彷彿傾聽到一聲歷史的歎息,於是,在歎息中尋找生命永恆的價值。

在這凝固地歷史畫面上,白髮的漁夫、悠然的樵漢,意趣盎然於秋月春風。江渚就是江灣,是風平浪靜的休閒之所。一個“慣”字讓人感到些許莫名的孤獨與蒼涼。幸虧有朋自遠方來的喜悦,酒逢知己,使這份孤獨與蒼涼有了一份慰藉。“濁酒”似乎顯現出主人與來客友誼的高淡平和,其意本不在酒。古往今來,世事變遷,即使是那些名垂千古的豐功偉績也算得了什麼。只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且談且笑,痛快淋漓。多少無奈,盡在言外。

大江裹挾着浪花奔騰而去,英雄人物隨着流逝的江水消失得不見蹤影。“是非成敗轉頭空”,豪邁、悲壯,既有大英雄功成名就後的失落、孤獨感,又暗含着高山隱士對名利的淡泊、輕視。既是消沉的又是憤慨的,只是這憤慨已經漸漸沒了火氣。面對似血的殘陽,歷史彷彿也凝固了。“青山依舊在”是不變,“幾度夕陽紅”是變,“古今多少事”沒有一件不在變與不變的相對運動中流逝,從“是非成敗”的糾葛中解脱出來,歷盡紅塵百劫,太多的刻意都可以拋開,太複雜了倒會變得簡單,在時、空、人、事之間的感悟中,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歷史固然是一面鏡子,倘若沒有豐富的甚至是痛苦的殘酷的人生體驗,那面鏡子只是形同虛設,最多也只是熱鬧好看而已。正因為楊慎的人生感受太多太深,他才能看穿世事,把這番人生哲理娓娓道來,令無數讀者產生心有慼慼的感覺。

既然“是非成敗”都如同過眼煙雲,就不必耿耿於懷、斤斤計較;不如寄情山水,託趣漁樵,與秋月春風為伴,自在自得。作者平生抱負未展,橫遭政治打擊。他看透了朝廷的腐敗,不願屈從、阿附權貴,寧肯終老邊荒而保持自己的節操。因此他以與知己相逢為樂事,把歷代興亡作為談資笑料以助酒興,表現出鄙夷世俗、淡泊灑脱的情懷。無論過去,當下,還是以後,追逐名利似乎總是一些人的生存方式,然而名韁利鎖又往往令人痛苦不堪,難以自拔。

當然要建功立業,當然要展現英雄氣概,當然要在無情的流逝中追求永恆的價值。但是既要拿得起,進得去;還要放得下,跳得出。要想看清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看清自己在歷史中的位置和可能起到的作用,深度和遠見都必須在生活中不斷磨鍊。

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任憑江水淘盡世間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歷史總要不斷地向前推進,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逝者如斯,誰也留不住時光的腳步。可是人們卻不甘就這樣順其自然,隨波逐流。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這兩句尤其經典,作都經歷了70多年的人生,看穿了看透了,他就就是詞中的白髮漁樵,坐在歷史長河邊的沙灘上,看歷史長河滾滾東流,此刻時間凝固了,他以旁觀者的心境,看季節的變化,看時代的更迭,頓覺人生何嘗不是如此?你留也好,去也罷,四季照樣變化,朝代照樣更迭,生命照樣老去。面對短短的人生,我們又何必一定要去強求什麼呢?此刻的心境雖然無奈但又何等的灑脱。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人的一生,你窮也好,達也罷,你得到的、你失去的,不也就在生命消亡的同時煙消雲散了嗎。所以,只要有一壺濁酒,有幾個知已,就應該很滿足了。

詞中有兩個“空”將詞的意境即作者的心境推向了極致,其一是“是非成敗轉頭空”,其二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作者總結自己的一生,得出的結論就是:“是非成敗於人生而言,只不過都是笑談罷了。”

創作背景

1511年(明朝正德六年),楊慎獲殿試第一。1524年因得罪世宗朱厚熜,楊升庵被髮配到雲南充軍。他經常四處遊歷,觀察民風民情。每到一地都要與當地的讀書人談詩論道,留下了大量描寫雲南的詩篇。此詞也即其中一篇。

藝術特點

詞的開首兩句令人想到杜甫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和蘇軾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以一去不返的江水比喻歷史的進程,用後浪推前浪來比喻英雄叱吒風雲的豐功偉績。然而這一切終將被歷史的長河帶走。“是非成敗轉頭空”是對上兩句歷史現象的總結,從中也可看出作者曠達超脱的人生觀。“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青山和夕陽象徵着自然界和宇宙的亙古悠長,儘管歷代興亡盛衰、循環往復,但青山和夕陽都不會隨之改變,一種人生易逝的悲傷感悄然而生。

詞中“長江”、“逝水”、“浪花”、“英雄”、“青山”、“夕陽”、“漁樵”、“江渚”、“秋月”、“春風”、“濁酒”,意境高遠而淡泊。襯托這些意象的還有“滾滾”、“淘盡”、“轉頭空”、“依舊在”、“幾度”、“慣看”、“喜相逢”、“笑談”這些生動的字眼,給這首詞寧靜的氣氛中增加了幾份動感。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6

原文:

臨江仙·和子珍

近現代:譚獻

芭蕉不展丁香結,匆匆過了春三。羅衣花下倚嬌憨。玉人吹笛,眼底是江南。

最是酒闌人散後,疏風拂面微酣。樹猶如此我何堪?離亭楊柳,涼月照毿毿。

譯文:

芭蕉不展丁香結,匆匆過了春三。羅衣花下倚嬌憨。玉人吹笛,眼底是江南。

最是酒闌人散後,疏風拂面微酣。樹猶如此我何堪?離亭楊柳,涼月照毿毿。

註釋:

芭蕉不展丁香結,匆匆過了春三。羅衣花下倚嬌憨。玉人吹笛,眼底是江南。

春三:春季的第三個月。

最是酒闌人散後,疏風拂面微酣。樹猶如此我何堪?離亭楊柳,涼月照毿毿。

“樹猶”句:《世説新語》載桓温北征,見舊日所栽柳已十圍,慨歎:“樹猶如此,人何以堪!”毿毿:枝條細長貌。

賞析:

春去匆匆,笛聲悠悠,已覺幽情難遣;何況酒闌人散,柳風拂面,離亭涼月,此景何堪!詞人既傷春歸,復怨別離,更感歎年華流逝,惆悵之情,遂不能已於詞。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7

臨江仙·高詠楚詞酬午

陳與義〔宋代〕

高詠楚詞酬午日,天涯節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紅。無人知此意,歌罷滿簾風。

萬事一身傷老矣,戎葵凝笑牆東。酒杯深淺去年同。試澆橋下水,今夕到湘中。

譯文及註釋

譯文 石放聲吟誦楚辭,來度過端午。此時石漂泊在天涯遠地,是一個匆匆過客。異鄉的石榴花再紅,也比不上京師裏的舞者裙衫飄飛,那般豔麗。沒有人能理解石此時的心意,慷慨悲歌后,只有一身風動涼過。萬事在如今,只是空有一身老病在。牆東的蜀葵,彷彿也在嘲笑石的淒涼。杯中之酒,看起來與往年相似,石將它澆到橋下的江水,讓江水會帶着流到湘江去。

註釋午日:端午,酬:過,派遣。節序:節令。“榴花”句:言舞裙比石榴更紅。這是懷念昔時生平歲月之意。戎葵:即蜀葵,花開五色,似木槿。

 賞析

此詞是陳與義在公元1129據(建炎三據)所作,這一據,陳與義流寓湖南、湖北一帶;據《簡齋先生據譜》記載:“建炎三據己酉春在岳陽,四月,差知郢州;五月,避貴仲正寇,入洞庭。六月,貴仲正降,復從華容還岳陽。”高《宋史。陳與義傳》載:“及金人入汴,高宗南遷,遂避亂襄漢,轉湖湘,踚嶺橋。”這首《臨江仙》所反映的是國家遭受兵亂時節,作者在端午節憑弔屈原,舊懷傷時,藉此來抒發自己的愛國情懷。

詞一開頭,一語驚人。“高詠《詞”,透露了在節日中的感傷必緒和壯闊,胸襟,屈原的高潔品格給詞人以激勵,往高昂地吟誦《辭,深感流落天涯之苦,節序匆匆,自己卻報國無志。陳與義在兩湖間流離之際,面對現實回想過去,產生無窮的感觸,往以互相映襯的筆法,抒寫“榴花不似舞裙紅”,用鮮豔燦爛的榴花比鮮紅的舞裙,回憶過去春風得意、聲名籍籍時的情景。公元1122據(宣和四據),陳與義因《墨梅》詩為徽宗所賞識,名震一時,諸貴要人爭相往來,歌舞宴會的頻繁,可想娛知。娛現在流落江湖,“兵甲無歸日,江湖送老身”(《晚晴野望》),難怪五月的榴花會如此觸動往對舊日的追憶。但是,“無人知此意,歌罷滿簾風”,有誰能理解往此刻的心情呢?高歌《《辭》之後,滿簾生風,其慷慨悲壯之情,是可以想象的,但更加突出了作者的痛苦心情。從“高詠”到“歌罷”一曲《《辭》的時空之中,詞人以一“酬”字,交代了時間的過渡。酬即對付、打發,這裏有度過之意(杜牧《九日齊山登高》詩:“但將酩酊酬佳節”)。在這值得紀念的節日裏,詞人心靈上的意識在歌聲中起伏流動。“節序匆匆”的感觸,“榴花不似舞裙紅”的懷舊,“無人知此意”的感喟,都託諸於激昂悲壯的歌聲裏,娛“滿簾風”一筆,更顯出作者情緒的激盪,融情入景,令人體味到一種豪曠的氣質和神態。

詞的下闋,基調更為深沉。“萬事一身傷老矣”,一聲長歎,包涵了作者對家國離亂、個人身世的多少感慨之情!人老了,一切歡娛都已成往事。正如往在詩中所詠的,“老矣身安用,飄然計本”(《初至邵陽逢入桂林使作書問其地之安危》),“孤臣霜發三千丈,每歲煙花一萬重”(《傷春》),其對自己歲數的悲歎,與詞同調。“戎葵凝笑牆東”句,是借蜀葵向太陽的屬性來喻自己始終如一的愛國思想。牆邊五月的葵花,迎着東方的太陽開顏。“戎葵”與“榴花”,都是五月的象徵,詞人用此來映襯自己曠達豪宕的情懷。“戎葵”雖為無情之物,但“凝笑”二字,則賦予葵花以人的情感,從娛更深刻地表達作者的思想感情。雖然據老流落往鄉,但一股豪氣卻始終不渝。這“凝笑”二字,正是詞人自己的心靈寫照,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最後三句寫此時此刻的心情。滿腔豪情,傾注於對屈原的懷念之中。“酒杯深淺”是以這一據之酒與前一據之酒比較,特寫時間的流逝。酒杯深淺相同,娛時非今日,不可同日娛語,感喟深遠。用酒杯託意娛意在言外,在時間的流逝中,深化了“萬事一身傷老矣”的慨歎。突出了作者的悲憤之情。情緒的激盪,促使詞人對詩人屈原的高風亮節的深情懷念,“試澆橋下水,今夕到湘中。”面對湘江作者祭酒的虔誠,加上這杯中之酒肯定會流到汨羅江的聯想,因娛滔滔江水之中,融合了詞人心靈深處的感情。從高歌其辭賦到酹酒江水,深深地顯示出詞人對屈原的憑弔,其強烈的懷舊心情和愛國情感,已付託於這“試澆”的動作及“橋下水,今夕到湘中”的遐想之中。

元好問在《自題樂府引》中説:“世所傳樂府多矣,如……陳去非《懷舊》雲:‘憶昔午橋橋下(應作上)飲……’高雲‘高詠《辭酬午日……’如此等類,詩家謂之言外句。含咀之久,不傳之妙,隱然眉睫間,惟具眼者乃能賞之。”以此詞娛論,吐言天拔,豪情壯志,意在言外,確如遺山所説“含咀之久,不傳之妙,隱然眉睫間”。讀者從對“天涯節序匆匆”的惋惜聲中,從對“萬事一身傷老矣”的浩歎中,從對“酒杯深淺去據同”的追憶裏,可以領略到詞人“隱然眉睫間”的豪放的悲壯情調。黃升説《無住詞》“語意超絕,識者謂其可摩坡仙之壘也”(《中興以來絕句妙詞選》卷一),指的也是這種悲壯激烈的深沉格調。

陳與義(1090-1138),字去非,號簡齋,漢族,其先祖居京兆,自曾祖陳希亮遷居洛陽,故為宋代河南洛陽人(現在屬河南)。他生於宋哲宗元祐五年(1090年),卒於南宋宋高宗紹興八年(1138年)。北宋末,南宋初年的傑出詩人,同時也工於填詞。其詞存於今者雖僅十餘首,卻別具風格,尤近於蘇東坡,語意超絕,筆力橫空,疏朗明快,自然渾成,著有《簡齋集》。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8

臨江仙·孤雁

霜冷離鴻驚失伴,有人同病相憐。擬憑尺素寄愁邊,愁多書屢易,雙淚落燈前。

莫對月明思往事,也知消減年年。無端嘹唳一聲傳,西風吹隻影,剛是早秋天。

古詩簡介

《臨江仙·孤雁》是清代詞人納蘭性德所做的一首詞。這是一首詠物抒懷的作品,通過寫離羣孤雁來寫詞人自己。這首詞上片描繪大雁失羣所帶來的“同病相憐”之感;下片將孤雁與自己合二為一。全詞情景交融,抒發了詞人孤寂幽獨的情懷。

翻譯/譯文

秋霜遍地,離羣的大雁失去了自己的同伴,它可知道,地上有個人與它同病相憐。想要將一懷愁緒用短信寄出去,卻發現愁緒太多變換不定,於是只能對着燭光暗自垂淚。

不要對着明月遙想當年的往事,那會讓人衣帶漸寬,形影憔悴。忽然雲中傳來一聲孤雁哀鳴,抬頭望去,那孤單的身影縹緲在初秋的寒風之中。

註釋

⑴臨江仙:唐教坊曲,後用作詞牌,為雙調小令。又名《謝新恩》、《畫屏春》等。格律俱為平韻格,全詞分兩片,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韻。

⑵離鴻:失羣的大雁。宋周邦彥《浪淘沙慢》:“念漢浦離鴻去何許?經時信音絕。”

⑶擬憑二句:意謂擬以書信排遣愁懷,但愁緒太多,寫了又寫,屢寫屢改。憑:根據,憑藉,以。尺素:書寫用的一尺長左右的白色生絹,借指小的畫幅,短的書信。

⑷嘹唳(liáo lì):聲音響亮而悽清。這裏指孤雁叫聲。宋梅堯臣《範饒州夫人輓詞》之一:“江邊有孤鶴,嘹唳獨傷神。”

⑸隻影(zhī yǐng):謂孤獨無偶。

創作背景

這首詞寫於納蘭某次隨從康熙出行或去邊塞執行任務的途中。一路上鞍馬勞頓,既無妻子來噓寒問暖,也無朋友可把酒言歡,難免旅途孤寂,心中悵然。詞人騎馬行走在曠野中,猛然抬頭看見了那隻離羣悲鳴的孤雁,“同病相憐”之感油然而生,故作下此詞。

賞析/鑑賞

文學鑑賞

這是一首典型的詠物抒懷之作,明寫離羣孤雁,實寫與其同病相憐的自己。

大雁不善於單獨生活,離羣往往是迫不得已,所以那些落單的大雁容易讓人心生憐憫之情。納蘭此時就像一隻“霜冷離鴻驚失伴”的孤雁,當他在滿地秋霜中抬頭看見那隻拼命南飛、聲聲哀啼的大雁時,忍不住喃喃自語:“你可知這地上有個人與你同病相憐啊!”他想要把滿懷愁緒用書信寄出,但“愁多書屢易”,他發現愁緒太多且變幻不定,屢屢修改增刪,這封信便遲遲寫不下來,於是只能對着燭光暗自垂汨,即“雙淚落燈前”。越是紛亂,就越想拆解清楚。所以陷入情緒困擾中的人容易追思往事,納蘭提醒自己“莫對月明思往事”,那隻會讓人衣帶漸寬,形影憔悴。可是這樣的提醒往往是蒼白的。一個人最難明白、也最難管住的莫過於自己的心。

“無端嘹唳一聲傳。”雲中忽然傳來一聲孤雁哀鳴,抬頭望去,那孤單的影子在初秋的寒風之中縹緲遠去。末尾“西風吹隻影,剛是早秋天”和上闋裏“同病相憐”二句已將天上孤雁與地上旅人合二為一,所以,這孤單的“隻影”既是雁,也是人,一語雙關,給人留下了廣闊的聯想空間。

全詞突出了人雁合一,情景合一,雁之孤影與人之孤獨,交織渾融的意境;抒發了孤寂幽獨的情懷。

名家點評

當代學者,納蘭詞研究員張秉戌《納蘭詞箋註》:“詠孤雁實系詠孤獨。”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9

原文:

綠暗汀洲三月暮,落花風靜帆收。

垂楊低映木蘭舟。

半篙春水滑,一段夕陽愁。

灞水橋東回首處,美人親上簾鈎。

青鸞無計入紅樓。

行雲歸楚峽,飛夢到揚州。

譯文

正是三月暮春時節,水邊平地上長滿了青草,一片暗綠。花兒已開始凋謝,沒有一絲風,船帆也都捲起來了。高高的垂楊樹下,小船橫斜。江水有半篙深,正利於行船,夕陽西下,耒歸的遊子又增加了一段愁緒。

當年在灞橋分別之時,回首眺望,只見美人也在捲簾佇視。如今遠在江邊,多麼希望青鳥使者能為我傳送信息到紅樓啊:昔日的戀愛生活已成為楚峽之遊,而今只能在夢中飛到揚州去和你相會了。

註釋

汀州:汀指水邊的平地,州指水中的沙洲。

木蘭舟:用木蘭樹木材造的舟。船的美稱。

篙(gāo):撐船的竹竿或木杆,滑:指春天江水上漲,行船流利。

灞(bà)水橋:地名,在長安城東。唐代人們離開京都,多在此處折柳贈別。後來就成了與親友話別地點的代稱。

青鸞(luán):傳説中鳳凰一類的鳥。紅樓:指美人居住的房子。

行雲歸楚峽:宋玉《高唐賦》序裏有楚懷王夢見巫山神女與他歡會的事。此後文人多用巫山雲雨代指男女戀愛歡會。楚峽即指巫山。

賞析:

這首詞抒發了一個萍蹤遊子的旅愁和鄉情。

詞之上片側重寫景,景中寓情。下片承前“愁”字展開,因愁而憶,因憶而思之,求之,寫出低徊往昔、憧憬來日的複雜情懷。全詞情景交融,通過環境描寫烘托人物的複雜情感,物象婉麗,筆調瀟灑,餘韻深長。

上片首句大筆勾勒。“三月暮”交待節令。“汀州”即“汀洲”,點明地點。“綠暗”二字,濃墨重彩,為這個特定的時空背景塗上一層陰沉的底色,在人們眼前展開了一幅岸渚沉寂、芳草萋迷的畫面。接着詞人點染岸邊近景,此時風已收煞,落英繽紛,布帆暫卷,垂楊下蘭舟斜橫,氣氛一派清幽。景中彷彿杳無人跡,然而從剛收風帆、暫傍垂柳的蘭舟,不難想象見一位萍蹤無定的遊子。“半篙春水滑,一段夕陽愁”,正是這位遊子面對眼前實景而產生的真切感受。江中春水方生,行船流利,故曰“滑”;夕陽將下,遊子未歸,觸景生情,故使人感到“愁”。半篙春水,一段愁情,亦有將愁比作春水之意。這裏明寫舟外景物,暗寫舟中游子。整個上片,由背景引出人物,由遠景寫到近景,由寫景過渡到寫情。

詞的前半部分,通過落花、風帆、木蘭舟、春水夕陽等物象,環環扣合,結出一個“愁”字。下片則是“愁”字的生髮和具體化,詞意似斷實續。灞月橋,在陝西長安縣東。唐人離開京都,多於此處折柳贈別,如鄭谷《闕下春日》詩:“秦楚年年有離別,揮鞭揚袖灞陵橋。”羅鄴《鶯》詩:“何處離人不堪聽,灞橋斜日裊垂楊。”因此,灞橋就成了與親友話別地點的代稱。詞中游子凝想當日方別之後,回望紅樓,仍見豔粧美人正捲簾佇望;如今泊舟江渚,懷想往日那佳人住外,已甚遙遠,希望有青鳥使者傳遞消息。然而,蓬萊路遠,無計可通,“青鸞無計入紅樓”。這一句,對遊子愁的內涵和來由,略略一點。

遊子不僅有江湖飄泊之感慨,且有懷念情人、音信難通之愁苦,則心情的悵惘寥落,可想而知。於是,這深沉的旅愁在遊子心頭激盪起綿綿無盡的遐思。

“行雲歸楚峽”一句,化用了一個動人的神話故事。宋玉《高唐賦序》載,楚懷王夢見巫山神女與他歡會,臨別前告訴他説:妾“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往日情事,如今雖只留下美好的回憶,然而遊子豈能忘懷,他要追尋、找回那失去的一切。往日的情遇同繁華的揚州有關,聯繫上文“美人新上簾鈎”來看,這裏用的是杜牧所詠“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的典故,如同“楚峽”一樣,都是虛指冶遊之地。既不能忘情,故寤寐以求之,不禁“飛夢到揚州”了。詞之結句,飛揚靈動,想象奇特,表達了作者追求、嚮往之情的急切。

綜上,此詞思緒綿綿而情韻清幽。讀後給人以流連忘返、餘韻不盡的美感,堪稱瀟灑清麗的佳作。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0

原文:

千里瀟湘挼藍浦,蘭橈昔日曾經。

月高風定露華清。

微波澄不動,冷浸一天星。

獨倚危檣情悄悄。

遙聞妃瑟泠泠,新聲含盡古今情。

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峯青。

譯文:

千里瀟湘之上,渡口水色青青,屈原的蘭舟曾駛過。明月高掛中天,清風漸漸停息,玉露清瑩,微波不興,漫天星斗映寒水。

獨倚高高桅杆,心中無限憂思,遠遠傳來悽清的瑟聲,低低訴説着千古幽情。一曲終罷人不見,江上青峯孤聳。

註釋:

《臨江仙》:詞牌。雙調小令,唐教坊曲。上下片各有三處平韻,五十八字。柳永演為慢詞,上片五處平韻,下片六處平韻,共九十三字。

挼(ruó)藍:形容江水的清澈。挼藍,古代按取藍草汁以取青色,同“揉藍”。

蘭橈(raó):蘭舟,船的美稱。橈,槳,借代為船。

危檣(qiáng):高高的桅杆。危,高。

遙聞妃瑟泠泠:聽到遠處湘靈鼓瑟的聲音。

賞析:

此詞當為作者於元符元年(1098)由郴州貶徙橫州途中所作。詞中描寫了泊舟之地——瀟湘浦的夜色,以及作者獨倚船桅的悽清心緒。起兩句總敍:千里瀟湘江上,浦口水色似揉藍。橈,船槳。蘭橈代指木蘭舟,這是對舟船的美稱。《楚辭·九歌·湘君》:“桂棹兮蘭枻。”柳宗元《酬曹侍御過象縣有寄》有“騷人遙駐木蘭舟”之句。這首詞中的“蘭橈”即指騷人屈原所乘的舟船。這一帶正是當年詩人的蘭舟曾經經過的地方。首句寫眼前景,卻從“千里瀟湘”的廣闊範圍帶起。次句由眼前景引出“昔日”楚國舊事,顯現出朦朧的歷史圖景,暗示自己如今正步當年詩人的足跡,在千里瀟湘之上走着遷謫的行程。

接下來“月高風定露華清,微波澄不動,冷浸一天星。”三句續寫泊舟瀟湘浦所見:夜深了,月輪高掛中天,風已經停息下來,清瑩的露水開始凝結。眼前的瀟湘浦口,微波不興,澄碧的水面盪漾着一股寒氣,滿天星斗正靜靜地浸在水中。這境界,於高潔清瑩中透出寂寥幽冷,顯示出詞人貶謫南州途中的心境。

風定露清,波平水靜,一切都似乎處於凝固不動之中,但詞人的思緒並不平靜。

“獨倚危檣情悄悄,遙聞妃瑟泠泠。”説在這清寂的深夜,詞人泊舟浦口,獨倚高檣,內心正流動着無窮的憂思,隱約中,似乎聽到遠處傳來清泠的瑟聲。

此處用舜妃娥皇、女英之典。“遙聞妃瑟泠泠”是特定的地點和清泠的現境觸發了詞人的歷史聯想,並由此產生一種若有所聞、似幻似真的錯覺,這瀟湘深夜的泠泠瑟聲都曲折地透露了詞人自己淒涼寂寞的心聲。

“新聲含盡古今情”寫作者對江上瑟聲的感受,説詞人與湘靈一樣,有着無窮的幽怨。瑟中所奏的“新聲”,包含了古人和今人的共同感情。古,指湘靈;今,指詞人自己。

結句“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峯青。”全用錢起《省試湘靈鼓瑟》成句,如同己出,活化出作者在曲終之後更深一層的寂寥和悵惘,也透露了詞人高潔的性格。

全詞滲透着楚騷情韻,通篇寫景寄情,情景交融,運筆細膩,意境幽深,委婉藴藉,韻味無窮。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1

原文:

臨江仙·六曲闌干三夜雨

清代:納蘭性德

塞上得家報雲秋海棠開矣,賦此

六曲闌干三夜雨,倩誰護取嬌慵。可憐寂寞粉牆東,已分裙釵綠,猶裹淚綃紅。

曾記鬢邊斜落下,半牀涼月惺忪。舊歡如在夢魂中,自然腸欲斷,何必更秋風。

譯文:

塞上得家報雲秋海棠開矣,賦此

六曲闌干三夜雨,倩誰護取嬌慵。可憐寂寞粉牆東,已分裙釵綠,猶裹淚綃紅。

家裏已經下了三夜的雨,誰來保護這亭園裏嬌弱的秋海棠?可惜粉牆的東邊寂靜無人,秋海棠花綠萼已分,紅花上帶着雨滴,好像哭泣的美人一樣。

曾記鬢邊斜落下,半牀涼月惺忪。舊歡如在夢魂中,自然腸欲斷,何必更秋風。

還記得海棠花曾在她的鬢邊落下,那時她睡眼惺忪,靜靜感受着這半牀月亮的清涼一往日的歡樂時光彷彿在夢中,還沒等秋風吹起,我就已經痛斷肝腸。

註釋:

塞上得家報雲秋海棠開矣,賦此

臨江仙:詞牌名,唐教坊曲,為雙調小令。全詞分兩片,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韻。塞上:塞邊,邊界上。家報:家中信息。秋海棠:又稱“八月春”、“斷腸花”,多年生草本植物,屬秋海棠科。此花葉大棵矮,背有明顯的紅絲,花小,聚生、粉色。

六曲闌干三夜雨,倩誰護取嬌慵。可憐寂寞粉牆東,已分裙釵綠,猶裹淚綃紅。

六曲闌干:指代亭園。嬌慵:柔弱倦怠的樣子,這裏指秋海棠花。此係以人擬花,為作者想象之語。粉牆:用白灰粉刷過的牆。裙衩:裙子和頭釵都是婦女的衣飾,這裏以女子綠色裙衩比喻秋海棠綠色的枝葉。綃紅:生絲織成的薄紗、薄絹。

曾記鬢邊斜落下,半牀涼月惺忪。舊歡如在夢魂中,自然腸欲斷,何必更秋風。

惺忪:形容剛剛睡醒,神志、眼睛尚模糊不清的樣子。舊歡:指往日的歡樂情懷。

賞析:

詞前“塞上得家報雲秋海棠開矣賦此”寥寥十三個字,如雲出岫,把納蘭心中的孤寂感表達得淋漓盡致。離人在異鄉收到了家書,也許一低頭便柔腸寸斷了。

上片化虛為實,從想象中落筆,寫家中“粉牆東”那“嬌墉”、“寂寞”的秋海棠經“三夜雨”後,嬌豔地開放。秋海棠香豔而多情,想來納蘭每每看見時必會想起心上人。“已分裙衩綠,猶裹淚綃紅”,花朵嬌紅,枝葉青綠,像極了紅衫綠裙的美人佇立在粉牆下。許多男人形容女子容貌時都愛説“花似人豔,人比花嬌”,似乎很矯情。可真正地愛上,某位女子真正地烙於體的心上時,就會懂得那一低頭的風情,似花枝輕搖,又似花露滾落。而納蘭的妻子優雅清麗,一如隨風扭動腰肢的秋海棠般嬌而不豔。

下片轉入追懷往昔,描繪了往日的美好時光和此時“腸欲斷”的悽苦之情。一句“曾記鬢邊斜落下,半牀涼月惺忪”,表現出愛妻在納蘭心中就如夢幻中的仙子。詞中寫道:明明夜已深,她卻不知為何突然醒了,半抬的睡眼惺忪着,白日裏摘下的秋海棠仍在鬢邊垂着,清冷的月光傾瀉半牀,好像才從仙境而來的仙子,嬌媚慵懶。“舊歡如在夢魂中”,眼前的這一切是真還是假,是實還是虛,恐怕納蘭自己也無法分辨,愛妻的模樣早已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舊愛已逝,新歡如何,或許這位續娶的夫人深深地愛着納蘭,看到明媚的花兒開了,趕緊摘一朵垂於鬢下,歡喜地為夫君寫去家書,小女兒的情態躍然紙上。海棠還是那枝海裳,可她怎知自己那鬢垂海棠花的模樣像極了夫君昔年的舊人。塞外西風呼嘯,連着天際的枯黃令離人更加愁苦。詞的最後寫道:身在塞外,心裏卻時刻惦念着家中。逝去的時光只能在夢中再相見,而如今早已肝腸寸斷,秋風又何必再來滋擾。

通篇以花喻人,以人喻花,拿捏得當,既是極力描寫烘托寂寥苦澀之意,也不顯得矯揉造作,十分自然。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原文:

記得金鑾同唱第,春風上國繁華。如今薄宦老天涯。十年岐路,空負曲江花。

聞説閬山通閬苑,樓高不見君家。孤城寒日等閒斜。離愁難盡,紅樹遠連霞。

譯文

還記得當年剛剛進士登第時,春風得意,自以為前途似錦。可如今卻是官職卑微身老天涯。多年在人生的岔路口徘徊,一事無成,白白辜負了當年皇上的隆恩和風光榮耀。

聽説你要去赴任的閬州和神仙的住處相通,今後再難相見,就算我登上高樓也望不到你的家。獨處孤城寒日無端西斜,離別愁緒難以説盡,只見那經霜的紅樹連接着遠處的紅霞。

註釋

臨江仙:原為唐教坊曲,後用作詞牌名,雙調小令,共六十字。又名“謝新恩”“雁後歸”“畫屏春”“庭院深深”“採蓮回”“想娉婷”“瑞鶴仙令”“鴛鴦夢”“玉連環”。

金鑾:帝王車馬的裝飾物。金屬鑄成鸞鳥形,口中含鈴,因指代帝王車駕。這裏指皇帝的金鑾殿。

唱第:科舉考試後宣唱及第進士的名次。

上國:指京師。

薄宦:卑微的官職。有時用為謙辭。

曲江花:代指新科進士的宴會。

閬山:即閬風巔。山名,在崑崙之巔。

閬苑:指傳説中神仙居住的地方。

君家:敬詞。猶貴府,您家。

孤城:邊遠的孤立城寨或城鎮。

寒日:寒冬的太陽。

離愁:離別的愁思。

賞析:

朋友相見,欣喜萬分,還記得當年在金鑾殿上,一同科舉及第,受到皇上的嘉獎。欣喜唐朝殿試考試前三名狀元榜眼探花金榜題名後,皇上很重視,當時正值春天,新科進士在杏園要舉行探花宴會,狀元要用金質銀引簪花,諸進士用彩花,由鼓樂儀仗隊簇擁出正陽門,騎馬遊街,備傘蓋儀送回會館住所。當年情景如在昨日,欣喜無比。而今,時過境遷,滄海桑田,世事多變,自己貶官在滁州,宦海沉浮,道不盡的滄桑悲涼,有多少事,多少情讓人傷心無奈。一晃十年過去,各自奔忙。人生路艱難,歧途無奈。空辜負了當時皇帝的盛宴。道一聲悲歎無奈。

今天聽説你要去所閬山,巴山蜀水,荒涼之地。但是聽説那是個神仙居住的地方,關山重重,道路遙遙,我們看到了無限的空間,開闊的視野。但一想到朋友匆匆相逢,匆匆離別,各自都要在荒涼的地方度過人生的是時候,禁不住讓人愁緒萬千,真是離愁漸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多年的遭遇,多年的思念,多年的追求,都是那樣的讓人留戀思念,只看見經霜紅樹連着天邊的晚霞。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3

臨江仙·鬥草階前初見

晏幾道〔宋代〕

鬥草階前初見,穿針樓上曾逢。羅裙香露玉釵風。靚粧眉沁綠,羞臉粉生紅。

流水便隨春遠,行雲終與誰同。酒醒長恨錦屏空。相尋夢裏路,飛雨落花中。

譯文

與你初相見是你在階前與女伴鬥草的時候,七夕你在樓上與女伴穿針時我們再次相逢。鬥草時你裙子沾滿露水,頭上的玉釵在風中微微顫動。七夕時,只見裝扮穠麗,眉際沁出翠黛,臉兒更是羞得生出嬌紅。不料華年似水,伊人已不知流落何方,也不知依附了何人。每當深夜酒醒的時候,總覺得圍屏空空蕩蕩,心中再也無法填滿。只能在春雨飛花的夢中,跋山涉水,苦苦找尋。

註釋

臨江仙:原唐教坊曲名,五十八字,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韻。鬥草:古代春夏間的一種遊戲。樑·宗懍《荊楚歲時記》載:“五月五日……四民並踏百草。又有鬥百草之戲。”但宋代在春社、清明之際已開始鬥草。穿針:指七月七日七巧節。《西京雜記》載:“漢宮女以七月七日登開襟樓,寄七子針”,以示向天上織女乞求織錦技巧,稱之為“七巧節”。玉釵風:指女子頭上的玉釵在風中抖動。靚(jìng)粧:穠麗的打扮。眉沁綠:黛石描眉所顯現的青綠色。“流水”句:從李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句化來,此處指女子去遠,無處尋覓。行雲:這裏用“巫山雲雨”的典故。喻指女子如行雲一樣飄忽不定。錦屏:內室的屏風,此指內寢。飛雨:微雨。

賞析一

此詞系作者為思念一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子而作,全詞寫情婉轉而含蓄。作者正面寫了與女子的初見與重逢,而對於兩人關係更為接近後的錦屏前相敍一節卻未作正面表現,給讀者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間。夢中相尋一節也寫得很空朦,含蓄地暗示了多量的情感內涵,把心中的哀愁抒寫得極為深沉婉曲。

上片敍寫與女子初見及其後交往,通過描寫穿戴、刻畫神態表現女子之美。起首一句,寫有一天女子同別的姑娘階前鬥草的時候,詞人第一次看見了她。鬥草,據《荊楚歲時記》:“五月五日,四民並踏百草。又有鬥百草之戲”。而柳永《木蘭花慢》清明詞雲“盈盈,鬥草踏青”,則春日亦有此遊戲。“穿針樓上曾逢”,轉眼又到了七夕。七夕,女子樓上對着牛郎織女雙星穿針,以為乞巧。這種風俗就從漢代一直流傳下來。這天晚上,穿針樓上,他又同她相逢了。“羅裙香露玉釵風”以下三句,是補敍兩次見面時她的情態。她的裙子沾滿了花叢中的露水,玉釵頭上迎風微顫。她“靚粧眉沁綠,羞臉粉生紅”,靚粧才罷,新畫的眉間沁出了翠黛,她突然看到了他,粉臉上不禁泛起了嬌紅。以上既有泛寫,又有細膩的刻畫,一位天真美麗的女子形象如目前。末句一“羞”字,已露情意。過片“流水”一聯説隨着時光的流逝,共同生活結束了,姑娘不知流落何方。“春”也是象徵他們的歡聚,可惜不能長久。“行雲終與誰同”,用巫山神女“旦為朝雲,暮為行雨”(見《高唐賦》)的典故,説她像傳説中的神女那樣,不知又飄向何處,依附誰人了。“酒醒長恨錦屏空”,人是早已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可是,那情感卻一直留了下來。每當夜闌酒醒的時候,總覺得圍屏是空蕩蕩的,他永遠也找不回能夠填滿這空虛的那一段温暖了。正因為她象行雲流水,不知去向,所以只好夢裏相尋了。“相尋夢裏路,飛雨落花中”,春雨飛花中,他獨個兒跋山涉水,到處尋找那女子。儘管這是夢裏,他仍然希望能夠找到她。此處以夢境相尋表現了詞人對自己深愛過的女子深沉的愛戀和思念。

晏幾道是一位沒落的貴公子。然而,他與絕大多數玩弄、侮辱女性、不把女性當人看的封建士大夫不同,許多作品中能以同情的、嚴肅的態度塑造底層女子的形象。此詞便表現出詞人不能自己的真情實感,有意無意地揭示出他心中有一種對美好事物執着追求的崇高情操。

賞析二

此詞系作者為思念一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子而作,全詞寫情婉轉而含蓄。作者正面寫了與女子的初見與重逢,而對於兩人關係更為接近後的錦屏前相敍一節卻未作正面表現,給讀者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間。夢中相尋一節也寫得很空朦,含蓄地暗示了多量的情感內涵,把心中的哀愁抒寫得極為深沉婉曲。

上片不過是寥寥五句,可是一句一景,一景一情。景中不僅有人,也有人物的感情透出;而且,通過這情景交融的描寫,又暗暗交代了雙方的感情由淺麗深,逐步遞變。更妙的是,這個女子的音容笑貌,也彷彿可以呼之欲出。“鬥草階前初見,穿針樓上曾逢。”憶敍他與她在兩個特定環境中的初次相見和再次相逢。“鬥草階前初見”寫有一天女子同別的姑娘階前鬥草的時候,詞人第一次看見了她。鬥草,據《荊楚歲時記》:“五月五日,四民並踏百草。又有鬥百草之戲”。“穿針樓上曾逢”寫轉眼又到了七夕。女子樓上對着牛郎織女雙星穿針,以為乞巧。這種風俗就從漢代一直流傳下來。這天晚上,穿針樓上,他又同她相逢了。“羅裙香露玉釵風。靚粧眉沁綠,羞臉粉生紅。”這三句,是補敍兩次見面時她的情態。她的裙子沾滿了花叢中的露水,玉釵頭上迎風微顫。她“靚粧眉沁綠,羞臉粉生紅”,靚粧才罷,新畫的眉間沁出了翠黛,她突然看到了他,粉臉上不禁泛起了嬌紅。以上既有泛寫,又有細膩的刻畫,一位天真美麗的女子形象如在眼前。末句一“羞”字,已露情意。

下片則陡轉話題,拋開往日美好的回憶,陷入眼前苦苦相思的苦悶之中。

“流水便隨春遠,行雲終與誰同”用巫山神女的典故,表達了心中的無限惆悵。“流水便隨春遠”説隨着時光的流逝,共同生活結束了,姑娘不知流落何方。“春”也是象徵他們的歡聚,可惜不能長久。“行雲終與誰同”,用巫山神女“旦為朝雲,暮為行雨”(見《高唐賦》)的典故,説她像傳説中的神女那樣,不知又飄向何處,依附誰人了。“酒醒長恨錦屏空”,人是早已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可是,那情感卻一直留了下來。每當夜闌酒醒的時候,總覺得圍屏是空蕩蕩的,他永遠也找不回能夠填滿這空虛的那一段温暖了。正因為她象行雲流水,不知去向,所以只好夢裏相尋了。“相尋夢裏路,飛雨落花中”,春雨飛花中,他獨個兒跋山涉水,到處尋找那女子。儘管這是夢裏,他仍然希望能夠找到她。此處以夢境相尋表現了詞人對自己深愛過的女子深沉的愛戀和思念。

這首詞寫懷人。表現作者對往日相逢的美好回憶和如今孤獨相思的不堪。全詞前後反襯,對比鮮明,形成強烈的情感落差,所以有很強的感染力。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4

臨江仙·暮蟬聲盡落斜陽原文

暮蟬聲盡落斜陽,銀蟾影掛瀟湘。黃陵廟側水茫茫。楚山紅樹,煙雨隔高唐。

岸泊漁燈風颭碎,白蘋遠散濃香。靈娥鼓瑟韻清商。朱弦悽切,雲散碧天長。

翻譯

斜陽落日送走最後一聲蟬鳴,瀟湘江面高懸起銀色的明月,黃陵廟邊的江水捲起陣陣濤聲。楚山的紅樹籠罩在茫茫煙雨裏,煙雨隔斷了高唐台下的迷夢。

江水搖碎岸邊漁船的燈影,遠處白蘋飄散着濃濃的香風。濤聲彷彿湘妃在彈奏悽清的怨曲,那硃紅的瑟弦悽切的悲鳴,久久地迥蕩在藍天白雲中。

註釋

銀蟾:月亮。

瀟湘:瀟水和湘水合稱,均在湖南境內。

黃陵廟:即湘妃祠,舊址在今湖南湘潭附近。

高唐:楚國台觀名。

風颭碎:指風吹漁燈,燈光或明或暗,點點碎碎。颭,風吹顫動。

白蘋:水中浮草。

靈娥:即湘靈。湘靈即湘妃。

韻清商:音調哀怨,是清商怨曲。

朱弦:瑟弦的美稱。

賞析

毛文錫這首《臨江仙》,取材於江湘女神傳説,但表現的內容實是一種希幕追求而不遇的朦朧感傷,主題與詞題是若即若離,恰好反映了從唐詞多緣題而賦到後來去題已遠之間的過渡。

“暮蟬聲盡落斜陽。銀蟾影掛瀟湘”。起筆詞境就頗可玩味。時當秋夕,地則楚湘。從日落到月出,暗示情境的時間綿延,帶有一種迷惘的意昧,詞一發端,似已暗逗出一點《楚辭》的幽韻。“黃陵廟側水茫茫”。接上來這一句,便點染出幽怨迷離之致。寫黃陵廟,點追求怨慕之意,而黃陵廟側八百里洞庭煙水茫茫境界的拓開,則是此意的進一步誼染。“楚江紅樹,煙雨隔高唐”。詞境又從洞庭湖溯長江直推向三峽。楚江紅樹,隱然有“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楚辭·九歌·湘夫人》)的意味。而煙雨高唐,又暗引出楚襄王夢遇巫山神女的傳説:神女“旦為朝雲,暮為行雨”(宋玉《高唐賦》),襄王夢遇神女,實則“歡情未接”,以至於“惆悵垂涕”(均見《神女賦》)。這與二妃追舜不及實無二致。句中下一“隔”字,則詞人心神追慕之不遇,哀怨可感。連用兩個傳説,可見詞人並非著意一詠某一傳説本身,而是為了突出表現追求不遇的傷感。

“岸泊漁燈風颭碎,白蘋遠散濃香”。水上漁火颭碎。已使人目迷。夜裏萍香濃,愈撩人心亂。上片寫黃陵茫茫、高台煙雨,見得詞人神魂追求之不已。過片插寫這段空景,暗示追求之不遇,足見迫求之難。變幻的詞境,層層增添起怨慕的意味。“靈娥鼓瑟韻清商。朱弦悽切,雲散碧天長。”歷盡希慕追求,神女這才終於若隱若現出來了。鼓瑟的靈峨,自應是黃陵二妃,但又可視為高唐神女。而且同境既展開於從湖湘至江漢的廣袤楚天,意境有似《詩·漢廣》中“不可求思”的漢上游女,《楚辭·湘君》中“吹參差兮誰思”的湘夫人,她們都是楚地傳説中被追求而終不可得的女性。靈娥鼓清商之樂,韻律清越,使詞人希慕愈不可止。雖説朱弦儼然可聞,則神女也應宛然可見,但云散天碧。“曲終人不見”,終歸於虛,終歸於一分失落感。結尾寫碧天長,不僅示意鼓瑟之音裊裊不絕,而且也意味着詞人之心魂從失落感中上升,意味着希慕追求的無已。

此詞構思確有新意。它雜揉黃陵二妃與高唐神女的傳説造境,表現的是一種希冀追求而終不可得的要眇含思。由瀟湘而洞庭而高唐的神遊,象徵着詞人希慕追求而終歸於失落的心態。若隱若現、可遇而不可即的靈娥,不必指實為某一傳説中的神女,而應是詞人生活中所追求的理想女性或人生理想的化身。題材雖緣取調名。但實是發抒己意。與《花間集》中一些徒事摹寫神女故實的詞相比,便顯出命意上的個性,體現了詞的演進。同時,此詞風格清越,也有別於《花間集》中他詞之穠豔。

臨江仙原文翻譯及賞析15

臨江仙·夜泊瓜洲

清代:吳錫麒

月黑星移燈屢閃,依稀打過初更。清遊如此太多情。豆花涼帖地,知雨咽蟲聲。

漸逼疏蓬風淅淅,幾家茅屋都扃。茨茹荷葉認零星。不知潮欲落,漁夢悄然生。

譯文:

月黑星移燈屢閃,依稀打過初更。清遊如此太多情。豆花涼帖地,知雨咽蟲聲。

漸逼疏蓬風淅淅,幾家茅屋都扃。茨茹荷葉認零星。不知潮欲落,漁夢悄然生。

註釋:

月黑星移燈屢閃,依稀打過初更。清遊如此太多情。豆花涼帖地,知雨咽蟲聲。

依稀:彷彿。

漸逼疏蓬風淅淅,幾家茅屋都扃。茨茹荷葉認零星。不知潮欲落,漁夢悄然生。

淅淅:微風聲。扃:關閉。

賞析:

此詞首兩句點明時刻,以下寫景,呈現出一片朦朧夜色。荒村人靜,遂覺茨菇荷葉,凡舟中所能辨識者莫不饒有詩趣。

“漁夢”語雙關,可解作靜極欲眠,亦可釋為隱遁之想。“涼帖地”之“涼”字,“咽蟲聲”之“咽”字,均可見作者體物煉字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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