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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門十哲[孔子十大弟子](論語之誨人不倦)

孔門十哲[孔子十大弟子](論語之誨人不倦)

德行科的四大弟子

孔門十哲[孔子十大弟子](論語之誨人不倦)

“德行”是個人修養,孔子最重這一科。它的主要標誌是安貧樂道。人,看上去,呆頭呆腦,笨嘴拙舌,但埋頭苦幹,勤學好問,而且多半是大孝子。

顏淵(顏回)、閔子騫(閔損)、冉伯牛(冉耕)、仲弓(冉雍),都是苦出身,為這一科的代表人物。他們四個,冉伯牛最大(比孔子小7歲),閔子騫次之(比孔子小15歲),仲弓又次之(比孔子小29歲),顏淵最小(比孔子小30歲)。但顏淵反而排第一。顏淵是孔子姥姥家的人,孔子最心疼。他的特點是,從不多説,從不頂嘴,從不怠惰,特能琢磨老師的想法,老師最喜歡。閔子騫,也不愛説話,但“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先進》11.14),孔子也很欣賞。他是有名的大孝子,閔家的人,誰都誇他,沒一個不説好(《先進》11.5)。這裏排第二。冉伯牛有什麼美德,不知道。《論語》提到他,就一件事,只説他有惡疾(麻風病),臨死,怪可憐的,孔子去看他,拉着他的手,惋惜得不得了(《雍也》6.10)。這裏排第三。仲弓最後。孔子誇他,“雍也可使南面”(《雍也》6.1),有人君之相。他的特長,本來在政事,似乎應入政事科,但他有一大美德,曰“不佞”(《公冶長》5.5),很合格。他也是一不愛説話的主兒。

孔子認為道德好,學問好,應該做官,但這幾位,只有仲弓,接替子路,做過季氏宰(《子路》13.2)。閔子騫,太清高,季氏派他當費邑宰,他撒腿就跑,一口氣跑到汶水的北邊(《雍也》6.9)。顏淵、冉伯牛,也沒當官的記錄。孔子説,“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泰伯》8.13)。他生活的時代,分明無道,當學生的該怎麼辦?是躲家裏,枕着胳膊喝涼水,還是死乞白賴找官做,管他乾淨不乾淨,先參與一把?孔子很矛盾。安貧樂道躲家裏,道德肯定最高,但高尚的結果,是無所作為,和隱者沒什麼兩樣,孔子又不樂意。

孔子喜歡老實巴交,“訥於言而敏於行”(《里仁》4.24),“剛、毅、木、訥,近仁”(《子路》13.27)。人,一定要“木訥”,面無表情,不善言辭。但春秋晚期,人處亂世,老實是無用之別名。戰國更是。他把老實巴交的學生擱家裏,感動身邊的人;有本事的學生撒外邊兒,説服外邊的人,各有各的用。但在他的心目中,後三科比不了第一科。

他明白,要想冰清玉潔,就得待家裏,隱士的道德才最高尚。

言語科的兩大弟子

“言語”,是口才好,善於主持儀式,處理場面上的事,屬於政治才能或外交才能。孔子討厭“佞”,不喜歡能説會道的人,但“言語”是説話的本領。戰國時期,諸子游説,全憑一張嘴,笨嘴拙舌怎麼行?孔子周遊列國,到處勸説統治者,遊説的風氣,恰好是孔子提倡起來的'。微生畝對孔子説,你幹嗎非這樣忙忙碌碌到處跑,這不是賣弄口舌嗎?孔子趕緊解釋説,不是我愛賣弄口舌,而是他們太頑固(《憲問》14.32)。

宰我(宰予)、子貢(端沐賜)是言語科的代表,他們都能説會道。這兩位,和顏淵是一輩,宰我比顏淵大兩歲,子貢(端沐賜)比顏淵小一歲。孔子離不開能説會道的人,但能説會道,他又討厭。能説會道,有兩大壞處:一是食言自肥,説了做不到,丟人;二是説話不得體,把事辦砸,得罪人。如宰予晝寢,孔子破口大罵,“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俗話説,狗屎上不了牆,話非常難聽。他捱罵,不是因為白天睡大覺,而是説話不算話。他肯定發過誓,決不在白天睡大覺(《公冶長》5.10)。光看這條,不看其他,你根本想不到,他居然也是孔子的得意門生。宰我性格倔,老師講三年之喪,他抬槓,説時間這麼長,禮必壞,樂必崩,沒必要。老師説,服喪期間,吃好的,穿好的,你心裏踏實嗎?他説踏實,偏不順着老師的心意。孔子説,宰予不仁,真是沒良心的東西,誰不是爹孃養,爹孃養你三年,才能脱離懷抱,難道不要回報,他怎麼能説這話(《陽貨》17.21)。子貢也是言語科,不但會做買賣,有政治、外交方面的才能,本事相當大,對孔子,也是忠心耿耿,一點不比子路差。孔子回到魯國後,他在魯國的政界,影響特別大,三桓中的叔孫武叔説,子貢比他的老師還高明(《子張》19.23)。特別是顏淵、子路死後,在孔門弟子中,他地位最高。但孔子對他,評價並不高,説跟顏淵比,他差遠了(《公冶長》5.9)。子貢有本事,頂多是個器。什麼器,曰瑚璉之器(《公冶長》5.4)。瑚璉是什麼器?古代盛飯的傢伙。孔子説,他修養不夠,還做不到恕(《公冶長》5.12);與人攀比,也是壞毛病(《憲問》14.29)。

總之,能説會道的學生,孔子不喜歡。

政事科的兩大弟子

“政事”,是管理才能。冉有(冉求)、季路(仲由,即子路),兩人都當過季氏宰。宰是什麼?是貴族僱傭的大管家,他們是大臣的臣,古人叫“陪臣”。孔門弟子找工作,主要就是找這種差事。他們當中,有三人當過季氏宰。子路最早最短(前498年),仲弓其次早其次短(前497-前493年),冉有最晚也最長(前492-前?年)。《論語》中,孔門弟子稱子,只有三人:冉子、有子和曾子。冉有是其中之一。

冉有長於理財。怎麼理?主要是劫貧濟富,“損不足而奉有餘”(《老子》第79章)。他幫孔子管家,這麼管;幫季氏管家,也這麼管。人才是人才,太勢利眼。公西赤出差,“乘肥馬,衣輕裘”,他使勁兒給他媽送米,孔子不樂意(《雍也》6.4)。季氏比周公闊,他還幫他搜刮,孔子叫學生“鳴鼓而攻之”(《先進》11.17)。

季路和他不一樣。冉有能治一城,他能治一國,志氣大,本事也大(《公冶長》5.8、《先進》11.26),但他對老師特忠誠,門裏的事高於門外的事,總是鞍前馬後,替老師張羅。

季路比孔子小9歲,是孔門的大師兄,冉有和宰我同歲,是晚輩。但這裏把冉有擺在季路前。冉有,當季氏宰時間最長,孔子死後繼續當,在官場陷得最深。孔子死後,似與師門無來往,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文學科的兩大弟子

“文學”,不是今天説的文學,作詩、寫小説。文學是對方術而言。方術是古代的自然科學(外加各種占卜和迷信),文學是古代的人文學術(六藝、諸子、詩賦)。孔子説,“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學而》1.6)。所謂“學文”,就是學這種東西。文學,不是口頭傳授的東西,而是寫在簡帛上的東西。

文學科的學生,特點是好讀書,長於經藝。經是經書,藝是禮樂,要説這方面,本事最大,是兩個年齡最小的學生。子夏比孔子小44歲,子游比孔子小45歲,在孔門十哲中,是最小的一輩兒。他倆,歲數差不多,興趣差不多,但處理問題,兩種風格。

子夏的特點,是熱衷小道,追求細節(《子張》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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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夏説,“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子張》19.4),當是孔子針對他的弱點而講。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子游對他頗有微詞,説他光注意“灑掃、應對、進退”,捨本逐末,不識大體,他反脣相譏,認為沒有小,哪有大(《子張》19.12)。一個重小,一個重大。子夏泥於小,導致行動遲緩,作風與子張也不一樣。孔子説,子張的毛病是 “過”,大刀闊斧,幹什麼都容易過梭;子夏的毛病是“不及”,幹什麼老趕不上趟(《先進》11.16)。

孔門四科,哪種對後世影響最大?不是德行,不是言語,不是政事,主要是文學。儒學靠書本傳世,他倆對儒家經典的傳授貢獻最大,尤其是子夏(當然,他也搞政治,很多學生都是政治家)。戰國和漢代,子夏很有名。

古代取仕,選舉方法不斷變,但大體不出這四科。學生,能説會道是言語科,理財管人是政事科,知書達理是文學科,都比德行科低一截兒。孔子認為,不愛説話,不能幹,像顏淵那樣,很好;能幹,不愛説話,像仲弓那樣,也行;最最不能容忍,是像子路那樣,多嘴多舌,抬槓,搶風頭。能説會道,肯定入不了德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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