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扁擔挑起一個家散文

有人説：“温術清是用一根扁擔挑起了一個家。”此話最初我還不相信，等到他把自己故事講給我聽了，才解開了這個迷底。

29年前的一個夏天，他妻子得了膿毒敗血症。妻子生病時，他與妻子結婚才兩年，女兒才一歲多一點。妻子患病之初，皮膚髮泡類似風濕疙瘩，找當地的醫生看了拿幾道藥吃，當時就消了，而兩天後復發得非常厲害，伴着高燒不退，吃藥也不管用，病情一天天加重了，送到老雙江衞生院看説不行，趕緊轉到萬縣專區醫院，檢查診斷為膿毒敗血症。醫生説，再去晚一點就會有生命危險了。手術打開那些包塊裏全是膿，皮膚沒一處是好的。在住院期間，吃飯要人喂，大小便要人護理。幾周後，病情稍微穩定了，轉回雙江區衞生院繼續治療，因為大醫院沒錢住不起。轉回雙江衞生院時，妻子依然不能自理，一是藥物治療，二是理療，一住就是幾個月。白天有護士照看着，晚上需要丈夫陪牀護理才行。

於是，扁擔就出場了。温術清用一根扁擔，傍晚挑着女兒到醫院去陪牀護理妻子。他想了一個辦法，一頭挑着女兒，另一頭挑一坨石頭，這樣才稱頭。他這一挑就是幾個月，早上挑着女兒回家做農活，晚上挑着女兒到醫院去陪妻子。他這一挑，成了民治村到雙江老街路上的一道風景，人們稱讚他“用一根扁擔，挑起一個家！”

他妻子自從生了那次重病後，身體一直就沒有恢復元氣，不能做重活，時不時地還要經常吃點藥保到起。家裏的農活重活，自然全部落在了他一個人身上，辛苦勞累自不用多提。

妻子一次重病，讓他欠下4000元的大債。那時的四千元，可是一個天文數字，相當於現在的10萬有餘吧。他感歎地説道：“人背時，喝涼水都塞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他談了一口氣又道來：“女兒4歲那年，突然眼睛看不清楚東西了，弄到萬縣專區醫院一檢查，是白內障，又趕緊回家借錢去做手術，舊債未清，新賬又添。”他真是命苦，病接二連連，女兒生病無疑是給這個家庭雪上加霜，但他又不信命運，他要與命運抗爭。他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上有老母親需要贍養，下有兩個兒女要讀書，生活的重擔壓得温術清喘不過氣來。他説：“自己是一個男人，再重的擔子也要扛下來！”

他告訴我他欠下的債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還清。這10年，他都是天不亮就起牀砍豬草、煮豬食、煮飯，把這些都忙完了，再上坡做活路。為了掙錢還賬，他到處找活做，農閒時幫別人打灶，冬天到梁平、開江一帶去熬紅糖，他有一手熬紅糖傳火、分糖的絕活。每年有一個月的活兒，他連續去了7年。如今，他自家也栽了幾畝甘蔗，還種了蓮藕和蔬菜。2月24日那天下午我去他家，他剛好賣完蓮藕回來。他現在不用扁擔了，換成了三輪摩托，比29年前扁擔挑娃兒舒坦多了。

我開玩笑地問他：“你那根扁擔呢，是否借我看一下？”他開玩笑地對我説：“那根扁擔是傳家寶，已經收藏了，不能給人看哦！”從他的笑聲中，可以看得出他的日子比從前好過多了。2014年他成為了村裏建卡的貧困户，2015年他把自己所有的土地都種上了甘蔗、蓮藕和蔬菜，空閒時間就去村裏和鎮上打零工，僅用一年時間就脱貧了。

熬製紅糖，在我們雲陽可算是家喻户曉。去年冬天，村裏已經開始自個熬製紅糖，温術清便和村裏其他鄉親一樣，去糖廠做傳火、分糖的`活兒，工作時間兩班倒，雖然工作很辛苦，但每天卻有三百塊錢的收入。他説：“雖然擺脱了貧困，但生活還要繼續，新的一年有了新的打算，多種點甘蔗蔬菜，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是的，只要雙手不歇，意志不倒，發揚“扁擔精神”，小日子會過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