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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

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

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1

滿江紅·江行和楊濟翁韻

過眼溪山,怪都似、舊時相識。還記得、夢中行遍,江南江北。佳處徑須攜杖去,能消幾緉平生屐。笑塵勞、三十九年非、長為客。

吳楚地,東南坼。英雄事,曹劉敵。被西風吹盡,了無塵跡。樓觀才成人已去,旌旗未卷頭先白。歎人間、哀樂轉相尋,今猶昔。

翻譯

眼前的山山水水,都似曾相識。還記得在夢中已將萬里江山走遍。遊賞那些風景名勝,只需帶上手杖即可,耗損不了幾雙木屐。可笑我忙忙碌碌,卻有三十九年做得不對,長期做來去匆匆的過客。

昔日一統江山,如今卻被分為南北兩半。曹操、劉備皆是當世的英雄。可惜那些英雄豪傑,都已成了舊事,如今已沒有一絲痕。樓台剛剛建成,卻已不見人蹤;壯志未酬,我卻滿頭白髮。可歎人世間的悲歡,不過是在循環往復,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註釋

溪山:辛棄疾的溪山情節。

怪:驚異,駭疑。

緉:一雙。

屐:木底有齒的鞋,六朝人喜着屐遊山。

塵勞:風塵勞辛,指其宦遊生涯。

三十九年非:回顧三十九年,一切皆非。

坼:裂開。

敵:匹敵。

樓觀甫成:樓閣剛剛建成。此喻調動頻繁,難展才略。

旌旗:戰旗。

旌旗未卷:指戰事未休,喻復國大業未了。

轉相尋:循環往復,輾轉相繼。

賞析

此詞可分三層。

上片為第一層,由江行沿途所見山川引起懷昔遊,痛惜年華之意。長江中下游地區山川秀美,辛棄疾南歸之初,自乾道元年至三年,曾漫遊吳楚,行蹤遍及大江南北,對這一帶山水是熟悉的。乾道四年通判建康府,此後出任地方官,調動頻繁,告別山水長達十年。此時復見眼中川“都似舊時相識”了。“溪山”曰“過眼”,看山卻似走來迎,這是江行的感覺。“怪”是不能認定的驚疑感,是久違重逢的最初的感觸。往事雖“還記得,卻模糊、記不真切,真象一場舊夢。

“還記得、夢中行遍,江南江北”,“夢中”雲者不僅有烘托虛實之妙,也是心理感受的真實寫照,這種恍惚的神思,乃是多年來雄心壯志未得實現。業已倦於宦遊的結果。反覆玩味以上數句,實已暗伏“塵勞”、覺非之意。官場之上,往往如山水一般舊曾相識虛如幻夢不如遠離,同時也就成了一種強有力的召喚,來自大自然的召喚。所以,緊接二句寫道:“佳處徑須攜杖去,能消幾兩平生屐?”要探山川之勝,就得登攀,“攜杖”、着“屐”(一種木底鞋)是少不了的。

《世説新語·雅量》載阮孚好屐,嘗曰:“未知一生當着幾量(兩)屐?”意謂人生短暫無常,話卻説得豁達幽默。此處用來稍變其意,謂山川佳處常在險遠,不免多穿幾雙鞋,可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所以結尾幾句就對照説來,“笑塵勞、三十九年非”乃套用蘧伯玉(春秋時衞國大夫)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的話(語出《淮南子·原道訓》),作者當時四十歲,故這樣説。表面看,這是因虛度年華而自嘲,其實,命運又豈是自己主宰得了的呢。“長為客”三字深懷憂憤,語意曠達中包含沉鬱。實為作者於四十年年來之感慨,年已四旬,南歸亦久,但昔日的志願,卻無一件得以實現,感慨,今是昨非,一生勞碌,原來“長為客”無絲毫是自己左右的。

這片六句另起一意為第二層,由山川地形而引起對古代英雄事蹟的追懷。揚州上游的豫章之地,歷來被稱作吳頭楚尾。“吳楚地,東南坼”化用杜詩(《登岳陽樓》:“吳楚東南坼”),表現江行所見東南一帶景象之壯闊。如此之山川,使作者想到三國英雄,尤其是立足東南北拒強敵的孫權,最令他欽佩景仰。曹操曾對劉備説:“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三國志·先主傳》)而孫權堪與二者鼎立。此處四句寫地靈人傑,聲情激昂,其中隱含作者滿腔豪情。“被西風吹盡,了無陳跡”二句有慨歎,亦有追慕。恨不能起古人於九泉而從之的意味,亦隱然句中。

結尾數句為第三層,是將以上兩層意思匯合起來,發為更憤激的感慨。“樓觀才成人已去”承上懷古,用蘇軾詩“樓成君已去,人事固多乖”(《送鄭户曹》)意,這裏是説吳國基業始成而孫權就匆匆離開人間。“旌旗未卷頭先白”承前感傷,由人及己,“旌旗”指戰旗,意言北伐事業未成,自己的頭髮卻先花白了。

綜此二者,於是詞人得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結論:人間哀樂從來循環不可琢磨(“轉相尋”),“今猶昔”。這結論頗帶宿命色彩,乃是作者對命運無法解釋的解釋。更是作者對命運不如已願,人事多乖的感歎。

詞中一方面表示倦於宦遊——“笑塵勞、三十九年非”,另一方面又追懷古代英雄業績,深以“旌旗未卷頭先白”為憾,反映出作者當時矛盾的心情。雖是因江行興感,詞中卻沒有着重寫景,始終直抒胸臆;雖然語多含蓄,卻不用比興手法,純屬直賦。這種手法與詞重婉約、比興的傳統是完全不同的。但由於作者是現實政治感慨與懷古之情結合起來,指點江山,縱橫議論,抒胸中鬱悶,驅使古人詩文於筆端,頗覺筆力健峭,感情彌滿。所謂“滿心而發,肆口而成”,自具興發感人力量。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於淳熙五年(1178),是一篇觸物抒懷之作。當時詞人從臨安前往湖北,在路上以詞代簡,為楊濟翁和周顯先寫下此詞。

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2

江行無題一百首·其四十三

兵火有餘燼,貧村才數家。

無人爭曉渡,殘月下寒沙。

翻譯

戰爭過後那餘下火灰猶存,遭兵洗劫只剩幾户窮人家。

拂曉之時江面上無人爭渡,寒氣襲人向沙灘殘月西沉。

註釋

餘燼:指兵災之後殘存的東西。

創作背景

《江行無題》組詩作品是作者被貶為撫州司馬赴任途中所作。晚唐朝庭政治黑暗,社會動亂不寧。當時,楊行密與朱全忠等在長江一帶混戰,戰爭給人民帶來了無窮的災難。詩人對混戰的軍閥十分痛恨,有感而作這組詩。

賞析

作者對軍閥所進行的戰爭持否定批判的態度,對遭受戰爭之苦的人民懷着深厚的同情。這首詩描寫了遭戰火洗劫後江邊江面荒涼破敗的景象。

在這首詩描繪的畫面中有兩組鏡頭:一是兵火過後只剩下幾户人家的窮村;一是拂曉之時,在殘月餘輝籠罩之下無人爭渡的冷清的江面。詩一開始便點出了給人民帶來深重災難的“兵火”。“有餘燼“三字,説明這場“兵火”剛剛燒過。這首詩的第二句具體的表現了兵火燒過之後的景象,兵火給人們帶來的後果。平時,村落雖然貧窮,但不會只有“數家”。戰爭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使無數人流離失所,逃往他鄉,“貧村”才剩下了“數家”,是戰爭造的罪孽。一個“才”字表現了詩人痛恨戰爭的感情,也表現了戰爭給人們帶來災難深重的程度。這首詩的第二組鏡頭境界開闊,但情調淒涼悲苦。平時,一在拂曉之時,江面上是百舸爭流,遊人爭渡的景象,而此時,在兵火過後,江面上沒有了“爭渡”的情景,只有那兵火無法燒到的“殘月”落向那兵火燒不着“寒沙”。這些描寫,藴含羞人民的苦難,深寓着詩人的感情。

這首詩主要的藝術特點就是由兩組畫面烘托出悽清冷寂的意境。反戰的主題,詩人對此爭及戰爭發動者的憎恨和對人民的同情都是從這裏表現出來的。由於在詩中詩人以客觀抒情詩人的姿態出現,故而使人更加感到詩境、詩情具有冷靜的客觀真實性,從而加強了詩歌的感染力。這首詩語言通順流暢,短短四句小詩,描繪出眾多的形象,語言的概括力是很強的。

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3

月夜江行寄崔員外宗之

飄飄江風起,蕭颯海樹秋。

登艫美清夜,掛席移輕舟。

月隨碧山轉,水合青天流。

杳如星河上,但覺雲林幽。

歸路方浩浩,徂川去悠悠。

徒悲蕙草歇,復聽菱歌愁。

岸曲迷後浦,沙明瞰前洲。

懷君不可見,望遠增離憂。

翻譯

凜冽的江風飄搖而起,吹得江邊高樹秋聲蕭瑟。

登上船頭只覺清夜景色佳美,揚帆起航小舟前進。

舟上只見月兒隨着碧山迴轉,水與青天相合而流。

晃晃悠悠彷彿行往遙遠的星河,只覺得雲壓樹林幽暗一片。

眺望歸路水流浩蕩,眺望前程逝水滔滔。

徒然悲傷蕙草衰歇,又聽那採菱之歌滿含哀怨。

曲折的江岸掩迷了後邊的渡口,明亮的沙灘看見前邊的小洲。

思念您啊又不可相見,眺望遠方徒然增加離別的情懷。

註釋

飄飄:一作“飄搖”。

蕭颯:稀疏,淒涼。

艫:船前頭刺棹處。

掛席:揚帆。

碧山:青山。

星河:銀河。

蕙草:香草名。又名燻草、零陵香。

菱歌:採菱之歌。

瞰:俯視。

離憂:即“罹憂”,遭憂之意。

創作背景

崔宗之乃李白好友。崔宗之先李白而逝,李白《憶崔郎中宗之遊南陽遺吾孔子琴撫之潸然感舊》雲:“一朝摧玉樹,生死殊飄忽。留我孔子琴,琴存人已沒。惟傳《廣陵散》,但哭邙山骨!”可見他們之間的情誼極深厚。這首《月夜江行寄崔員外宗之》,是詩人在江南時懷念崔宗之的作品。

賞析

“飄搖江風起,蕭颯海樹秋。登艫美清夜,掛席移輕舟。”江風飄飄,海樹蕭蕭,時值清秋。詩人登上舟船,揚起帆席,在江面上輕輕移動,明月掛空,氣爽天高,一個多麼美好的月夜!曹植《公宴詩》雲:“清夜遊西園,飛蓋相追隨。”“清夜”,不僅是宜人之夜,而且還是適合於遊樂之夜。謝靈運《遊赤石進帆海》雲:“揚帆採石華,掛席拾海月。”聯繫謝詩,此詩的“掛席”又多麼充滿詩情畫意。“月隨碧山轉,水合青天流。”舟行,則月似隨舟而行;舟隨碧山轉,月也似隨碧山而轉,有“月行卻與人相隨”(《把酒問月》)之意。遊興正濃,故覺明月處處時時解人意,時時處處自來親人;月色空明,水面開闊,故覺水天相連,水接天流。山色之“碧”,天色之“青”,正顯出月色之明。詩中並未明寫詩人的興致,而興致自見。“杳如星河上,但覺雲林幽。”水色澄空,星河倒影,恍恍惚惚,彷彿已離開人間,在杳杳渺渺的星河上行舟。晉王羲之《鏡湖》詩云:“山陰路上行,如坐鏡中游。”南朝陳釋惠標有《詠水》詩云:“舟如空裏泛,人似鏡中行。”李白《清溪行》亦云:“人行明鏡中,鳥度屏風裏。”都把至清的水比喻為鏡,用的是明喻;此詩暗示江清如鏡,因為天上的星河都映於水中,而且進一層説舟是在星河間行,寫得更神奇,更有情趣。因為有天上星河行的感覺,因此所見雲林也就有如天界之物,格外幽渺。

“雲林幽”以上的六句敍寫“月夜江行”。“歸路方浩浩,徂川去悠悠”兩句過渡。上文寫清夜曰“美”,寫舟移曰“輕”,寫月行曰“隨”,寫山曰“碧”,寫天曰“青”,良辰美景,足見詩人心境的恬適。然而,回顧來途則歸路浩浩,瞻望前路則見徂川悠悠,心中不覺升起一縷淡淡的哀緒。“浩浩”、“悠悠”,仍然是眼前之景,但景中已不露聲色地注入作者的情感。接着,引出“徒悲”,聽歌愁,引出懷宗之,增離憂,情緒直轉而下,用筆自然,不露鑿痕。“蕙草歇”,迴應“海樹秋”;“蕙草”,一種香草,《楚辭》常用來比喻賢人。“徒悲蕙草歇”,有所思美人不可見之意。秋日懷人,情調悽楚。此時,又有菱歌泛夜,蓮娃無憂無慮地唱着歡快的歌,無形中反而增添了詩人的哀愁。“岸曲迷後浦,沙明瞰前洲。”又是兩句景語。河岸曲折,後浦迷不可覓;沙頭明亮,前洲清楚可見。“後浦”、“前洲”暗應“歸路”、“徂川”。歸路悽迷,不知何時才能再同友人聚首;徂川汩汩,逝者如斯,不知來日還有幾多。往日攜手同遊的一幕幕似又映現在眼前。《憶崔宗之遊南陽遺吾孔子琴撫之潸然感舊》有“憶與崔宗之,白水弄奇月”的描寫,可見他們曾月下出遊,眼前明月依舊,而兩情異地,不能相聚,不禁叫人傷懷。“懷君不可見,望遠增離憂。”本來,望遠是望冀見到君面,但君既“遠”,望又不能及之。既不能及之,望而反增憂愁。結二句,落在題面“寄崔”。

月朗氣清,江風獵獵,如此良夜,詩人登艫江行,怡然自得。面對江風明月,不覺觸發懷念好友崔宗之之情。宗之和自己一樣,有着白眼看雞蟲的傲岸個性,和自己一樣能“吟詩作賦北窗裏”,和自己一樣“會須一飲三百杯”,月夜江行,無此良朋,不禁增憂。前半寫景,景色清雅,優美如畫,最初出遊本無所謂憂。“歸路”、“徂川”兩句,觸景生情,情緒陡轉,或正面寫蕙草歇,或反面聽菱歌怨,愈寫愈悲,愈寫愈愁,結二句直吐對宗之的一片深情。用筆有如行雲流水,當行則行,當止則戛然而止。

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4

江行無題一百首·其九十七

萬木已清霜,江邊村事忙。

故溪黃稻熟,一夜夢中香。

翻譯

秋天到了,樹葉上已有寒霜,江邊的稻子也已成熟,農民們正在忙着收割。

此時家鄉苕溪兩岸,也是稻熟金黃了吧,昨夜睡夢中還聞到金谷飄香呢!

註釋

清霜:寒霜;白霜。

賞析

此詩是作者在乾寧(894-898)年間因宰相王摶的倒台而被牽連,由中書舍人被貶為撫州(今江西撫州市)司馬時,到撫州就任途中寫下的。他佇立船頭,目睹兩岸萬物灑上了一層薄霜,江邊已是農事繁忙。被貶的孤愁加上蕭肅的秋色,此時此地,不能不令人感觸重重。作者自然也會想到家鄉稻熟的情景。眼前的景物使他對故鄉心往神馳,“一夜夢中香”就是當時心境的寫照。至於是作者在夢中回到故鄉,盡聞稻香撲鼻,還是陣陣秋風從遠方把故鄉的稻香吹到“獨在異鄉為異客”的遊子夢中,這倒是無足輕重的,可以把自由想象的天地留給讀者。令人拍案叫的是,全詩四句,無一字言思鄉,而思鄉之情自現。“一夜夢中香”一句,生動、新穎、充滿感情,餘味無窮,把相思寫透、寫絕了。可謂不着一字,盡得風流。這便是作者善釀濃醇詩味之功力所致。

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5

江行無題一百首·其十二

翳日多喬木,維舟取束薪。

靜聽江叟語,盡是厭兵人。

翻譯

許多喬木遮住西下的夕陽,我係住行船取來一捆柴薪。

靜聽那江邊上老翁的談話,原來都是厭惡戰爭的人們。

註釋

翳:廕庇。

喬木:高樹。

維:繫住。

束薪:一捆柴薪。

江叟:江邊老翁。

厭兵:厭惡戰爭。

創作背景

《江行無題》組詩作品是作者被貶為撫州司馬赴任途中所作。晚唐朝庭政治黑暗,社會動亂不寧。當時,楊行密與朱全忠等在長江一帶混戰,戰爭給人民帶來了無窮的災難。詩人對混戰的軍閥十分痛恨,有感而作這組詩。

賞析

作者對軍閥所進行的戰爭持否定批判的態度,對遭受戰爭之苦的人民懷着深厚的同情。這首詩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唐末長期戰亂後沿江農村的殘破景象和人民強烈的厭戰情緒,富有時代氣息,為唐末優秀的詩作之一。

這首詩開始塑造了悽寂悲苦的意境,描寫了詩人自己的活動。在喬木遮住了西下夕陽的時刻,詩人繫住行船,取來了一束柴薪。這就使三、四句的描寫有了着落—詩人停船之後自然聽到了江邊老翁的談話,而江邊老俞談話的內容便是這首詩要表達的主要思想。“厭兵”是江邊老翁談話的中心,也是詩人的現點,也是這首詩的主題。一個“盡”字説明人們(包括詩人自己)“厭兵”的程度,從這裏也可以看出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是多麼深重。

在表現藝術上,詩人直接出場,錄其所聞;結句含意比較外露,但卻不是詩人直抒胸臆之辭。由於在這首詩中詩人以客觀抒情詩人的姿態出現,故而使人更加感到詩境、詩情具有冷靜的客觀真實性,從而加強了詩歌的感染力。

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6

咫尺愁風雨,匡廬不可登。

只疑雲霧窟,猶有六朝僧。

翻譯

廬山近在咫尺本是極易登臨,哪知因為風雨阻隔,無法攀登,叫人生愁。

仰望高峯峻嶺,雲霧繚繞,那廬山深處洞窟中,也許仍有高僧在隱身棲息吧。

註釋

咫尺:形容距離極近。

匡廬:指廬山。

六朝僧:六朝時佛教盛行,廬山多有高僧居住。

賞析

此詩以“咫尺愁風雨,匡廬不可登”作為開頭,隨手將題目中“江行”的意思鑲嵌在內,但沒有明説,只是從另一角度隱隱化出,用的是“暗起”的寫作手法。

“咫”是八寸。“咫尺”,形容距離極近。“匡廬”即指廬山。近在咫尺,本是極易登臨,説“不可登”,是江行遇雨所致,船至廬山腳下,卻為風雨所阻,不能登山。“不可登”三字寫出了使人發愁的“風雨”之勢,“愁”字則透出了詩人不能領略名山風光的懊惱之情。“不可登”,不僅表示了地勢的由下而上,而且,也描摹了江舟與山崖之間隔水仰望的空間關係。詩人僅僅用了十個字,即道出當時當地的特定場景,下筆非常簡巧。

一般説來,描寫高山流水的詩歌,作者多從寫形或繪色方面去馳騁彩筆;此詩卻另闢蹊徑,以引人入勝的想象開拓了詩的意境:“只疑雲霧窟,猶有六朝僧”。廬山為南朝佛教勝地,當時山中多名僧大師寄跡其間。這些往事陳跡,成了詩人聯想的紐帶。仰望高峯峻嶺,雲霧繚繞,這一副奇幻莫測的景象,不能不使詩人浮想翩翩:那匡廬深處,煙霞洞窟,也許仍有六朝高僧在隱身棲息吧。此種跡近幻化、亦真亦妄的浪漫情趣,更增添了匡廬的神奇色彩。廬山令人神往的美景很多,詩人卻“只疑”佛窟高僧,可見情致的高遠和詩思的飄渺了。

第三句中的“疑”字用得極好,寫出了山色因雲雨籠罩而給人的或隱或現的感覺,從而使讀者產生意境“高古”的聯想。“只疑”和“猶有”之間,一開一闔,在虛幻的想象中滲入似乎真實的判斷,更顯得情趣盎然。

此詩以疑似的想象,再現了詩人內心的.高遠情致。寫法上,似用了國畫中的“滃”寫技法,以淡淡的水墨來渲染煙霧迷濛的雲水,虛虛實實,將廬山寫得撲朔迷離,從而取代了正面寫山的有形筆墨,確可視為山水詩中別具神情的一首佳作。

江行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7

江行

暝色蒹葭外,蒼茫旅眺情。

殘雪和雁斷,新月帶潮生。

天到水中盡,舟隨樹杪行。

離家今幾宿,厭聽棹歌聲。

翻譯

我坐船在江上行駛,極目遠眺,夜色籠罩在岸邊的蘆葦上,一片蒼茫。

雪已殘,雁聲斷,新月初升,潮水洶湧。

天空映照在水面,好像天已到盡頭。船行駛在映着樹梢的江面上,好像船跟着樹梢在前行。

我離開家已經幾個夜晚了。這時,船工在划槳時盡情地唱着漁歌,我卻因離家多時聽起來感到厭煩。

註釋

暝:黃昏。

蒹葭:蘆荻,蘆葦。蒹,沒有長穗的蘆葦。葭,初生的蘆葦。

雁斷:大雁的鳴聲中斷。

杪:樹枝的細梢。

棹歌:行船時船工所唱的歌。

賞析

“暝色蒹葭外,蒼茫旅眺情”。蒹葭蒼茫,語出《詩經·秦風·蒹葭》篇中的句子“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秦風·蒹葭》中對水中伊人的思慕和追尋成了後世詩人心中一個永恆的情節。因為“道阻且長”,伊人可望不可即,所以才成為永恆。這伊人並不專指情人,也可以是家人、朋友,有時還指皇帝,而更多的時候指的則是詩人心中的理想。只有理想才真正具備這種因可望不可即而成為人們永恆追求的特性。嚴羽對於江邊叢生的蒹葭所造成的蒼茫境界頗為敏感,蒹葭是他詩中的常客,在他的《臨川逢鄭遐之之雲夢》中有這樣的句子:“明發又為千里別,相思應盡一生期。洞庭波浪帆開晚,雲夢蒹葭鳥去遲”。都是“旅情”,一思家鄉親人,一思旅中好友。然而無論思念的對象如何變化,思念的媒介卻是一如既往,這就是“蒹葭”。而傍晚的“暝色”更為叢叢蒹葭增添了蒼茫之感,也更加突出了詩人心中的茫然和疑問:“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崔顥《黃鶴樓》),作者並非不知道自己的鄉關何處,只是因避亂才來到江楚,有家而不能歸比無家可歸更痛苦。

“殘雪和雁斷,新月帶潮生”。古人喜歡用殘斷的意象來傳達心中的無奈和絕望,如“殘月”“笛聲殘”“夢斷”“腸斷”等等。殘雪本是天氣轉暖春將至的信息,應該是喜訊,可春節又是家人團聚的日子,而詩人卻有家不能歸,不僅不能歸,就連傳書的大雁都斷絕了。詩人的希望和絕望盡在其中了。“新月帶潮生”一句,化用張若虛的“海上明月共潮生”(《春江花月夜》)的痕跡很明顯,但與“殘雪和雁斷”對仗得卻極為工整,於此可見詩人的功力。明月與蒹葭一樣,都是藴含相思的意象,而用明月寄相思在古詩中更為常見和頻繁。“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張九齡《望月懷遠》)“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張若虛《春江花月夜》)。如果能夠乘月而歸,那份喜悦也早已把月亮給淹沒了。“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李白《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既然雁聲已斷,不能傳書,所以只能許願與月,託它打探故鄉的消息了。

“天到水中盡,舟隨樹杪行”。舟中遠眺,天在水中,水與天接,江天一色,彼此不分;小舟起起伏伏慢慢前行,樹杪隱隱約約緩緩後退。天無盡,水亦無盡,而行舟又悠悠,真不知這樣的行旅何日是盡頭。

“離家今幾宿,厭聽棹歌聲”。離家的日子,詩人是每天都在心頭盤算的。天天盤算着,日子一長也就茫然了,“今幾宿”的疑問,一則説明詩人離家之久,二則表明詩人心中盤算着回家的次數之頻。槳聲一如遊子心中的離家悲歌,一聲聲、一陣陣,把心都敲碎了,更敲倦了。

“惆悵此時頻極目,江南江北路迢迢”(嚴羽《和上官偉長蕪城晚眺》)。雖然棹歌已聽厭,但回家的路卻“迢迢”;縱然厭聽,但還是得遙遙無期地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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