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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王維的山水田園詩鑑賞

關於王維的山水田園詩鑑賞

王維在唐肅宗乾元年間任尚書右丞,故世稱“王右丞”。下面就隨小編一起去閲讀關於王維的山水田園詩鑑賞,相信能帶給大家啟發。

關於王維的山水田園詩鑑賞

關於王維的山水田園詩鑑賞一

《山居秋暝》是唐代詩人王維的作品。此詩描繪了秋雨初晴後傍晚時分山村的旖旎風光和山居村民的淳樸風尚,表現了詩人寄情山水田園並對隱居生活怡然自得的滿足心情,以自然美來表現人格美和社會美。全詩將空山雨後的秋涼,鬆間明月的光照,石上清泉的聲音以及浣女歸來竹林中的喧笑聲,漁船穿過荷花的動態,和諧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給人一種豐富新鮮的感受。它像一幅清新秀麗的山水畫,又像一支恬靜優美的抒情樂曲,體現了王維詩中有畫的創作特點。

詩的開頭兩句“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是詩人用大手筆勾畫的雨後山村的自然畫卷。其清新、寧靜,淡遠之境如在目前。一個“空”字,渲染出天高雲淡,萬物空靈之美。詩人隱居於此是何等的閒適,如此描繪山水田園之典型環境流露出詩人的喜愛之情。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薄暮之景,山雨初霽,幽靜閒適,清新宜人。被雨水洗滌後的松林,一塵不染,青翠欲滴;山石顯得格外晶瑩、剔透新亮;就連月光也像被洗過一樣,極其明亮皎潔;山雨匯成的股股清泉頓時流淌於拾級而上的石板上,又順着山澗蜿蜒而下,發出淙淙的清脆悦耳的歡唱,好似宛轉的“小夜曲”奏鳴。“照”與“流”,一上一下,一靜一動,靜中有動,動中有靜,彷彿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脈搏在跳動。此時此刻詩人也彷彿覺得自己也被洗淨了一般,自然的美與心境的美完全融為一體,創造出如水月鏡般不可湊泊的純美詩境。此種禪意非隱居者莫屬。蘇軾把此聯譽為“詩中有畫”的典範之秀句。

接下來詩人由寫景轉為寫人。在這幅山水畫作之中,山村的自然美和村民們的生活美是水乳交融的。“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此二句均為寫人——“浣女”、“漁夫”的活動的畫面。詩人採用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寫法。可不是麼,既是夜間,又被竹林遮擋,怎麼能見到浣洗完衣服歸來的女人們呢!然而,竹海之中傳來的女人們緩步挪移時撥動夜露浸潤的翠竹,發出“沙沙”的聲響,又伴着她們銀鈴般的笑聲,好一派歡聲笑語的喧鬧竟打破瞭如此寧靜的夜空;再聽水面蓮葉波動,漁舟順流而下,這便是漁夫要乘着今晚的月光去捕魚。詩人觸景生情,感慨油然而生:山民們戴月而作,隨性而起,這般勤勞、樸素、開朗的性格,遠比宦途官場清明、純淨得許多。這些細節無不傳達出詩人不僅喜愛這兒的景美,更喜愛這裏的人美。這就很自然地給結句作了有力的鋪墊。

尾聯兩句“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是詩人有感而發。雖然春光已逝,但秋景更佳,願意留下來。王孫指詩人自己,這是詩人對《楚辭招隱士》“王孫兮歸來,山中兮不可以久留”的詩意的反其義而用之,是説春天的芳華雖歇,秋景也佳,隱着自可久留。正如詩人在《青溪》所言:“我心素已閒,清川澹如此。”其喜歸自然,厭惡宦海之情溢於言表。

總之,這首山水田園詩畫山繡水,清新寧靜,於詩情畫意中寄託了詩人的高潔情懷和對理想的追求,含藴豐富,耐人尋味。

這首詩一個重要的藝術手法,是以自然美來表現詩人的人格美和一種理想中的社會之美。詩人通過對山水的描繪寄慨言志,含藴豐富,耐人尋味。

關於王維的山水田園詩鑑賞二

在羣星璀璨的唐代詩歌史上,可謂流派紛呈,特別是在盛唐時期更是氣象萬千,勇敢豪放。而山水田園詩派卻以其清幽澹遠的意境,豐富和完善了前代山水田園詩的創作,在唐代開拓出一方清朗的天空。其中應首推獨具特色和格調清新的詩人王維,他猶如一顆明亮的星星閃爍在唐詩浩瀚的星空中。

山水田園詩源起於魏晉南北朝,至唐代發展為極盛。作為山水田園派代表詩人的王維更以其精妙的創作將山水田園詩推向極致。他綜合了陶淵明詠寫田園和謝靈運摹寫山水的傳統,加以變化。以田園的情趣領略山水,又以山水的眼光觀賞田園,成功地表現了詩人隱逸恬靜的思想和閒適自足的情懷,做到了色彩清雅,意境清幽。他的詩既有概寫雄奇壯麗的景物,又有細描自然事物的情態;既有陶詩渾融完整的意境,又有謝詩精工刻畫的描寫。他巧妙捕捉形象,構成獨特的意境。語言高度清新洗練,樸素之中有潤澤華採,體現意境幽深、清幽自然、秀麗精工的藝術特色。

盛唐眾多詩人仕途失意,王維卻因其才華橫溢、文采出眾得以重用,然其一生仕途坎坷,尤在後期思想消沉,加之自幼受母親信佛思想影響,隱居思緒日漸趨重,“一生幾許傷心事,不向空門何處銷”,他對現實基本上是抱着“無可無不可”的態度,“晚年惟好靜,萬世不關心”,亦官亦隱,變成一個隱居山林,以“禪誦為事”的佛教徒。寄情于山水田園,抒發超塵絕俗的閒情逸趣。但也正因為拋棄了世俗的喧囂與誘惑,他對自然山水的感情是那樣真摯深切,美的觀念深植詩人心中,加之具有豐富的音樂繪畫天賦,他感受到的山川景緻是那麼細緻入微、真切單純,傾注於筆端的感情也是自然貼切、情深意重。同時又因詩人深得佛理的感悟,能不露痕跡地借山水景緻傳情達意,超凡脱俗,所以他的山水田園詩作是情景相生,情境結合。抒情裏有意,達意中有情。詩是情趣的`流露,客觀的形象在主觀想象和情感的懷抱裏,就變成情景交融的意象。境界深幽,作品也就有了靈魂。這一層面,正是詩歌創作的勝境。

王維詩中素以山水田園詩最負盛名。若細作分別,按所詠內容可分為一般的風景詩,以田園生活為背景的田園詩以及描繪祖國河山的山水詩三類。每一類的寫景抒情都表現了詩人的閒情逸趣及歸隱思想;藝術上視覺明徹,層次清晰,意境清幽澹遠,對自然景物形式美的感受和表現都極為精細。同時,每一類詩都展現着自己獨特的個性。

一、色彩清淡、意雅境幽的風景詩

這類詩以王維自編的《輞川集》為代表。下面的這組五言絕句中,詩人的靈感和畫家的設色佈局結合得非常完美,情景交融,自然真切。《竹裏館》寫得幽深寂靜,達到物我合一之境:

獨坐幽篁裏,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這首詩寫出了詩人獨坐竹林、彈琴長嘯的逸趣。首寫靜境,次寫動境。“獨坐”為詩眼,其環境為“深林”,“彈琴”為活動,“長嘯”為逸趣。此種清興逸趣,只因“獨坐”“深林”而得,不為世人所知,但明月會意來“相照”,人月相融,興與景會,達到了物我合一的境界,給人幽深之感。《鹿砦》一詩寫出了森林傍晚幽深寂靜之景: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如深林,復照青苔上。

詩中“空山”為詩眼,已寓空曠無人之意,“不見人”正筆寫出空寂;“但聞人語”是有聲,“返景”、“復照”是有色。詩人不是從無聲無色下筆,偏從有聲有色寫來,以動破靜,復又顯靜;以景寫空,又復照於青苔,不見餘物,“空山”之意自出,無我之景卻達無我之境,故沈德潛評之:“佳處不在語言,與陶公‘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同”(《唐詩別裁》)。《鳥鳴澗》更是描寫山水的絕妙五絕。詩人摹寫了春夜空山寂靜之景及心地的平靜: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這首詩中,“閒”字為詩眼,詩人以“花落”、“月出”、“鳥鳴”等帶有動態的景物引畫,烘托出此澗生機盎然的自然景色,描寫真切,寫景如畫;靜中見動,又以動襯靜,且詩中寓有佛理,意境清逸。

讀了這些詩,後人曾評之為“讀之身世兩忘,萬念皆寂,不謂聲律中,有此妙理”(《唐詩選評》)。詩人以淳古淡泊之音,吟詠山林閒適之情,這其實也是詩人借題發揮嚮往園林、蔑視世俗之胸臆。

二、色彩明麗、意真境美的田園詩

王維的田園詩創作時代特徵鮮明。值開元、天寶的盛唐時期唐代的經濟文化發展到了頂峯,王維的田園詩作也反映了承平時期一派融融樂樂的太平景象,再加上詩人厭倦官場、崇尚釋家,樂在田園的思想在其作品中表現無疑,田園生活的其樂融融因詩人悠閒自適的心情而被領略並表現出來。《田園樂》七首是其代表作。其內容豐富,有詠“桃紅復含宿雨,柳綠更帶春煙。花落家僮未掃,鶯啼山客猶眠”(其六)的春晨美景與山客心地的恬然;有寫酌酒臨泉、抱琴倚鬆的逸趣;有頌“南園露葵朝折,東谷黃粱夜舂”(其七)的勞作;有賦“採菱渡頭風急,策杖林西月斜,杏樹壇邊漁父,桃花園裏人家”……這裏展現的田園如同桃花源,寄寓出詩人的嚮往。田家樂園的生活豐富多彩,意境醇厚朴實,這種境界正是”厭見千門萬户”的隱士所向往的樂境。王維精於此,寫得意真境美。

王維也有將農家生活真實相互表現的作品,如《渭川田家》描摹了一幅夕陽西下時恬然自安的田家晚歸圖,表達了詩人油然而生的羨慕之情:

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荊扉。雉雛麥苗秀,

蠶眠桑葉稀。田夫荷鋤立,相見語依依。即此羨閒逸,悵然吟《式微》。

詩的核心是一“歸”字。詩的前八句是描繪田家日落歇工之前的情景:夕陽西斜,視線從村落移向深巷再到田園,野老倚杖候扉念童,田夫荷鋤依依相語,情態自如,意境真率,圖中有人有物,有景有情,純然田家本色。至詩的結尾,詩人情不自禁地唱起“式微,式微,胡不歸?”表達了詩人意欲棄官歸田的願望。

《贈裴十迪》一詩,更以明快生動的筆觸描述春天降臨的喜悦之情:

風景日夕佳,與君賦新詩。譫然望遠空,如意方支頤。春風動百草,

老蕙生我籬。曖曖日暖閨,田家來致詞。欣欣春還皋,澹澹水生陂。

桃李雖未開,荑萼滿其枝。請君理還策,敢告將農時。

詩中寫景由遠及近,“遠空”到“我籬”,感情色彩非常濃烈;並借農家之口,形象化地列舉了田間外的種種景象,“欣欣”以囑農事,親切動人。全詩基調輕鬆自然,真切感人。

三、閒情逸趣、意奇境深的山水詩

王維隱居終南山與輞川后寫了大量的山水詩,這是他詩中最精彩的部分。江河山川,泉石雲瀑,在他的筆下,無不化作神奇的景象,許多膾炙人口的名句,更給人以豐富的想象,讓人吟味,產生共鳴。詩人藉助觀察和感悟,展開想象的翅膀,巧用比喻,有的甚至加以提煉,予以誇張,創造出一個個源於自然又美於自然的境界。在表現山水之美時,詩人因厭倦塵世,深愛自然山水,所以流注於筆端的感情真切,真正達到了“山情即我情、山性即我性”的理想藝術境界。

《山居秋瞑》一詩描寫了秋天薄暮雨後初晴的山村圖景: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古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這裏幽靜淳樸的生活圖景儼然世外桃源,體現了詩人厭惡仕途、嚮往山林的歸隱思想。所寫的空間是人跡罕至、寂靜空曠的“空山”;時間是晚來雨後的新秋;風景為“明月”、“清泉”、“竹”、“蓮”;人物是“女”,這其中種種均象徵着詩人的清雅高潔,山村美景吸引王孫自留,寫景如畫,意境幽遠。

《終南山》一詩採用虛實結合的寫法,形象高大,氣勢磅礴:

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如看無。

分野中峯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山問樵夫。

詩歌的前部分先寫山的高峻雄奇,近天連海;後寫遠近望終南山之壯觀,顯現了終南山高聳入雲妙境如畫的景緻;再寫山勢之廣,山中眾谷之間陰晴各異,給人已“蒼然如雅”之感,從而襯托出終南山的廣大與深遠。結尾借問樵夫投宿,在壯闊山水畫面上着一樵夫。這是將山水畫法運用於詩中,既説明山遠人稀,與塵世隔絕,又使畫面生動起來,使得神境自出,隱然中暗寓詩人出世之意。這正如劉辰翁所評:“語不深僻,清奇眾妙。”若畫中無此樵夫,詩意就顯得單調、平板。故沈德潛贊之為:“四十字中,無所不包,手筆不在杜陵下。或渭末二句與通體不配。今玩起語意,見山遠而人寡也,非尋常寫景可比”。

《漢江臨泛》一詩,更是從不同角度展示了宏闊的意境: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

這首詩詠漢江之雄奇。詩人先寫漢江水勢之廣遠壯闊:南接三湘,東通九江。次寫江流之波瀾壯闊及水光山色的奇觀,出人意表:山色微茫難辯,忽隱忽現,似有若無。詩人故意用動與靜的錯覺,進一步渲染了磅礴的水勢。“浮”、“動”二字氣韻生動,使詩人筆下之景都動了起來,真實狀寫了漢江聲勢。最後盛稱襄陽風景,與山翁一起留醉忘歸,頗得意趣。全詩雄奇奔放,氣象涵蓄,意境寬大。

壯麗的山水田園,賦予詩人無盡的靈感。王維秉性高直,時輩許以“高流”。當然在激進的時代,他的思想顯得有些消極,但因其摒棄了世俗的塵染,所以他的田園山水詩寫得很清幽澹遠,具有極高的藝術成就。他以“詩名盛於開元天寶間”,有“當代詩匠”(苑鹹語)之稱,將山水田園詩的創作推向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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