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書都 >

文學文本 >古籍 >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精選15篇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精選15篇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1

生查子·元夕戲陳敬叟

繁燈奪霽華,戲鼓侵明發。物色舊時同,情味中年別。

淺畫鏡中眉,深拜樓西月。人散市聲收,漸入愁時節。

古詩簡介

《生查子·元夕戲陳敬叟》是宋代詞人劉克莊的作品。此詞題為元夕戲作,實則抒發人生感慨。上片概説元夕之夜,燈繁月明,鼓樂通宵,概括了元夕的繁盛,物色如舊而情味卻別,不覺感慨系之,頗有悲涼之感;下片用典,寫佳人西樓拜月,鏡中畫眉,待到樂止人散,卻又漸入愁鄉。全詞構思新巧,造語工麗,感情真摯,寫景細膩,充分顯示了詞人的藝術。

翻譯/譯文

元宵節的繁燈麗彩奪去了明月的光華,喧鬧的戲鼓聲一直響至天亮。習俗風情與以前沒什麼兩樣,只是人到中年,情味有些淒涼。

像漢朝的張敞,對着明鏡為佳人描眉,一起在樓中賞月,祈求天長地久。歡樂的人們漸漸散去,街上如往常般寂靜,而我的心情卻漸漸感到有些憂傷。

註釋

⑴生查(zhā)子:唐教坊曲名,後用作詞牌名。調見《尊前集》。始見韋應物詞。雙調,四十字,仄韻格,前後闋格式相同,各四句兩仄韻,上去通押。各家平仄頗多出入。上下闋各與作仄韻五言絕句相仿。單數句不是韻位,但末一字限用平聲,在雙數句用韻。多抒發怨抑之情。此詞過片多兩襯字,屬別體。又名“楚雲深”“相和柳”“晴色入青山”“梅溪渡”“陌上郎”“遇仙楂”“愁風月”“綠羅裙”等。

⑵陳敬叟:劉克莊友人。字以莊,號月溪,建安人。

⑶霽(jì)華:月光皎潔。

⑷明發:黎明陽光散開。《詩經·小雅·小宛》:“明發不寐,有懷二人。”

⑸物色:此指習俗風物。

⑹情味:猶情趣。三國魏劉劭《人物誌·九徵》:“故其剛柔明暢貞固之徵,著乎形容,見乎聲色,發乎情味,各如其象。”

⑺淺畫鏡中眉:用張敞畫眉事,表現夫妻恩愛。

⑻深:深情。

⑼市聲:街市或市場的喧鬧聲。宋蘇舜元、蘇舜欽《地動聯句》:“坐駭市聲死,立怖人足踦。”

賞析/鑑賞

這是一首元宵觀燈戲友感懷之佳作,題為元夕戲作,實則抒發人生感慨。全詞突出中年情懷與往昔的不同,抒寫自己中年氣衰、歎世事滄桑,和對友人和美夫妻生活的羨慕及自己生活的愁苦。上片寫元宵夜晚燈火通明、鑼鼓聲不決的繁盛景象,景象不改,而自己則已入中年,情味自別,雖曠達如陳敬叟者亦不可免,襯托了作者自己的孤獨。

“繁燈”二句以繁燈奪去月光的大膽誇張的聯想,徹夜的戲鼓聲聲,勾畫了元宵夜熱鬧非常的喜慶場面。第一句寫燈光之多與明亮,第二句寫人們徹夜狂歡。形聲兼備,概括力極強。“物色”二句辭意頓折,“物色同”、“情味別”形成物我、情景不諧和的反差。“中年”二字頗有無奈滄桑之感,作者感歎仕途險惡,雖元宵佳節景物依舊,卻人近中年,已失掉青年時代的豪興。

下片換頭轉寫閨情。“淺畫眉”二句寫對着明鏡為佳人描畫新的眉樣,共同在樓心深情地禮拜月亮,表示對吉日良宵的嚮往和期待。這裏是懸想陳敬叟之妻在家畫眉拜月,盼夫早歸,而陳敬叟卻留滯臨安,當夜闌人靜之時,亦不免愁腸漸生。題中雲“戲”,便是指調侃友人夫妻恩愛,反襯自己的寂寞,暗寓着羨慕之情。結尾兩句與開頭兩句相呼應,強化了主題,點出主旨:歡樂時,人們可暫時忘卻憂傷,但當歡樂過後,孤寂之感便會重新縈繞心頭,突出自己憂愁的心緒,昭示出盛筵必散的哲理,有感傷之味。這兩句寫出一種繁華過後是冷寂,歡樂終了入悲愁的情景與體驗。一個“漸”字,慢慢道出作者委曲幽怨之情。

全詞層次分明,構思新巧,造語工麗,感情真摯,寫景細膩,有真實的人生體驗,含蓄而有餘味。

名家點評

唐圭璋:劉克主《陳敬叟集序》雲:“敬叟詩才氣清拔,力量宏放,為人曠達如列禦寇、莊周;飲酒如阮嗣宗、李太白;筆札如穀子雲,草隸如張顛、李潮;樂府如温飛卿、韓致光。餘每歎其所長,非復一事。為纇城黃子厚之甥,故其詩酷似之雲。”(《宋詞三百首箋註》)

俞陛雲:後村序《陳敬叟集》雲:“曠達如列禦寇、莊周,飲酒如阮嗣宗、李太白,筆札如穀子雲,行草篆隸如張顛、李潮,樂府如温飛卿、韓致光。”推許甚至。此詞雲戲贈者,殆以敬叟之曠達,而情入中年,易縈舊感,人歸良夜,漸入愁鄉,其襟懷亦不異常人,故戲贈之。(《唐五代兩宋詞選釋》)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青山招不來,偃蹇誰憐汝。

歲晚太寒生,喚我溪邊住。

山頭明月來,本在高高處。

夜夜入清溪,聽讀離騷去。

譯文

聳立的青山啊,你孤傲不聽召喚,還會有誰喜歡欣賞你呢?歲暮寒冬,常到山中溪邊來吧。

山尖一輪明月悄悄升起,才發現它早已從地平線升起,眼下已是高懸中天,遍灑銀輝照大地的景象。明月,山巒,清澈地小溪,彷彿都在靜聽我朗誦的《離騷》。

註釋

生查(zhā)子:原為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尊前集》注:雙調。元高拭詞注:南呂宮。四十字,上下片格式相同,各兩仄韻,上去通押。

偃蹇(yǎn jiǎn):原義高聳,引申為驕傲,傲慢。蘇軾《越州張中舍壽樂堂詩》:“青山偃蹇如高人,常時不肯入官府。”

憐:愛憐,喜歡。

歲晚:指寒冬臘月。

太寒生:比較寒冷。生:語尾助詞,無義。

離騷:指戰國詩人屈原所創作的文學作品。“離騷”,東漢王逸釋為:“離,別也;騷,愁也。”

賞析:

在古代遊紀體詩詞中,以“獨遊”為內容的十分鮮見。“獨遊”,顧名思義,就是孤孤單單沒有人為伴的遊歷,同時心情又很鬱悶,很顯然,作者辛棄疾此時就屬這一類。淳熙八年(1181)冬,他被誣陷罷官,長期閒居於上饒城北的帶湖之畔。西巖就在上饒城南,風景優美。這首詞是他閒居期間的紀遊之作。

開頭“青山”兩句,寫出了詞人對青山的一片痴情。他似乎想把巍然獨立的青山招到近旁,可青山卻無動於衷,於是便發出善意的埋怨:青山啊,你那麼高傲,有誰會喜歡你呢?“偃蹇”,有高聳、傲慢之意。青山屹立不移,不隨人俯仰,這或許就是詞人想象中的高人逸士的性格吧!蘇軾詩云:“青山偃蹇如高人,常時不肯入官府”(《越州張中舍壽樂堂》)。看來,巍巍青山絕不同於熱衷功名利祿的市儈之輩。在辛棄疾的筆下,青山也總是被寫得氣象不凡、通達人情的。比如他寫:“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賀新郎》)。“青山欲共高人語,聯翩萬馬來無數”(《菩薩蠻·金陵賞心亭為葉丞相賦》)。“青山意氣崢嶸,似為我歸來嫵媚生”(《沁園春·再到期思卜築》)。作者同青山之間,“情與貌,略相似”,真可謂彼此仰慕,心心相印了。

“歲晚”兩句寫貌似傲岸的青山對詞人充滿了情意。歲暮寒冬,青山勸詞人到山中溪邊來住,相互為伴,以禦寒風。可見,作者“獨遊西巖”是在冬天。但更深一層揣摩,似乎應該把自然界的寒,理解為政治上的失意。作者正是在惡劣的政治氣候逼迫下,閒居山野,得到青山深切關懷的。

下片着重寫山中明月,既承接上片“勸我溪邊住”,又另闢新的境界,展示明月與詞人的情誼。“山頭明月來,本在天高處”,人在山中,見不到地平線上升起的皓月;當月露山頭,已是高懸中天了。這兩句寫出了山中望月的特點。那一輪素月,是悄悄爬上山頭,關切地探望可敬的詞人呢,還是高高地亮起一盞天燈,遍灑銀輝,和青山、溪水一起形成一種令人沉醉的意境,給詞人帶來不盡的遐想?

結尾兩句,由抬頭望空中明月到低頭見溪中月影,好似明月由“天高處”進入溪水中來了。詞人形影相弔,住在山中溪畔,唯有流水中浮動着的月影相陪,這是多麼難得的伴侶,多麼難得的友情!“夜夜”句還表明,這次遊山逗留了不止一日。明月不僅有形有影,而且有意有情,你看它默默地聽着詞人讀《離騷》呢。從明月由“來”到“去”,説明詞人深夜未眠,足見其憂憤之至。

這首詞語言簡潔,內容深刻含蓄。初讀全詞,似乎作者寄情山水,與青山明月相交遊,心情輕鬆愉快。細加品味則不然。詞中描寫的是:歲暮天寒,素月清輝與澄澈的溪水相映,詞人孑然一身居於山中溪畔,長夜無眠,獨詠《離騷》。這是一幅多麼悽清、幽獨而又含有晶瑩色澤的圖畫!這圖畫中的主人公,不正是有志難申、懷才不遇、憂國憂民的作者形象嗎?

詞中的青山和明月,是作者想象中的理想人格的化身,沒有世俗的偏見,高尚、正直而又純潔。當作者罷官之際,被“嚴寒”所逼之時,得到敬重的,只有它們——青山和明月,情深意切,成為自己的知音。在章法上,上片不説自己遊山,而説青山“勸我溪邊住”;下片不説自己月夜讀《離騷》,而説明月聽《離騷》。以客寫主,不僅含蓄藴藉,情趣橫生,而且有力地襯托出作者的高潔品格。儘管他為世所棄,無從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負,卻仍然保持着“一片丹心在玉壺”的美好情操。

聽讀《離騷》,從“讀”這個行動來説,是寫實,但其中另有寓意。《離騷》抒發了屈原“信而見疑,忠而被謗”的鬱憤不平之情。辛棄疾一生渴望收復中原,卻屢遭投降派排斥和打擊,不為朝廷所用,不得已閒居鄉里,“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這滿腔憂憤之氣,很難用一二句話表達出來,借用屈原的《離騷》,恰好充分地表現了作者的心情。看似信手拈來,不留痕跡,卻顯出作者的非凡功力。輕輕一筆,就使全詞的主題思想迅速得到昇華。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3

生查子·三尺龍泉劍

三尺龍泉劍,匣裏無人見。

一張落雁弓,百支金花箭。

為國竭忠貞,苦處曾征戰。

先望立功勛,後見君王面。

翻譯

三尺寶劍名龍泉,藏在匣裏無人見。

一張寶弓號落雁,又配百支金花箭。

為國盡忠把軀捐,幾番沙場苦征戰。

先望立功把勛建,後去朝拜君王面。

註釋

龍泉劍:為古代傳説中的寶劍。《太平寰宇記》載,據傳有人用龍泉縣的水鑄成寶劍,劍化龍飛去,故稱。

一張落雁弓:原作“金落雁一張弓”,劉盼遂校此句衍“金”字;任中敏(號二北)《敦煌曲校錄》改為“一張落雁弓”。“落雁弓”與下句之“金花箭”,均弓箭之美稱。

賞析

戍邊將軍腰纏三尺龍泉寶劍,吹毛斷髮,寒光閃閃。只是平日裏,它靜靜地斜卧金鞘之中,很少有人識得其廬山真面目。他身上佩戴的那張良弓,射雁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隨身攜帶的百隻神箭,箭羽迸發似金華,耀人眼目。他曾在出生入死的前線衝殺征戰,曾為保家衞國戍邊守土竭盡忠貞。他立志不斷地建功立業,期望有一天能夠得到君王的召見,揚名天下,威震八方。

《生查子·三尺龍泉劍》是一首讚頌愛國將軍之詞。上片通過愛國將軍佩備的劍和弓來塑造將軍的形象。龍泉寶劍三尺長,劍匣裏面暗收藏,一張良弓射落雁,百隻箭鏃閃金光。妙在不直接描繪將軍魁梧的身材,而是通過這罕有的寶劍良馬,使讀者感受到將軍的威武和超羣武藝。下片着重寫將軍的精神風貌,揭示其內心活動。他為國竭盡忠心,南征北戰,歷盡艱辛,他渴望建功立業,博得君王賞賜。至此,一個性情略顯張狂,但質樸率真、憨直爽朗、英武過人的將軍形象躍然紙上,光彩照人。

《生查子·三尺龍泉劍》語言淺顯明白,詞風樸實自然。字裏行間,洋溢着一種愛國主義的樂觀情調,抒發了愛國將軍要求為國建功的英豪之氣。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4

原文

溪邊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雲,人在行雲裏。

高歌誰和餘,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譯文

人在溪邊行走溪水映照出人影,藍天倒映在清清的溪水裏。藍天上有飄動的白雲,人正行走在那飄動的白雲裏。

我放聲高歌,誰來應和?只聽空幽的山谷清音響起。那響聲不是來自鬼怪神仙,而是桃花旁的流水聲悦耳無比。

註釋

雨巖:在江西永豐縣西南博山附近,巖中有泉水飛出,如風雨之聲。

行雲:雲彩流動。

和(hè):跟着唱。

餘:我。

空谷:深谷。《詩經·小雅·白駒》:“皎皎白駒,在彼空谷。”

清音:指空谷中潺潺的流水聲。《淮南子·兵略訓》:“夫景不為曲物直,響不為清音濁。”晉·左思《招隱》:“未必絲與竹,山水有清音。”

非鬼亦非仙:蘇軾《夜泛西湖五絕》:“湖光非鬼亦非仙,風恬浪靜光滿川。”

一曲:一灣。

桃花水:即桃花汛。農曆二三月桃花盛開時節,冰化雨積,黃河等處水猛漲,稱為桃花汛。《漢書·溝洫志》:“如使不及今冬成,來春桃華水盛,必羨溢,有填淤反壤之害。”注云:“蓋桃方華時,既有雨水,川穀冰泮,眾流猥集,玻瀾盛長,故謂之桃華水耳。”《水衡記》:“黃河二月三月水,名桃花水。”唐·杜甫《南征》詩:“春岸桃花水,雲帆楓樹林。”

賞析

上片寫詞人遊覽雨巖見到的景色。第一句“溪邊照影行”,是點題,寫遊人;第二句“天在清溪底”,寫清溪和藍天;第三句“天上有行雲”,寫行雲;第四句“人在行雲裏”如同電影中的定格,總寫溪、人、雲,展示了水底的一個畫面。作者在這裏所描寫的人、天、雲都不是實體,而是水中的倒影。清清的溪水,不但是雨巖的優美景色之一,而且也成了詞人攝取這張風景小照的膠捲。遊人的身影、碧藍的天空、飄動的浮雲,都通過清清的溪水映現出來。“人在行雲裏”這樣神奇美妙的景象,真可謂巧奪天工,不但使描寫的景物高度集中,而且意境更為清新活潑,整個畫面非常生動,所描寫的景物,全部處在變化之中,溪水自然是流動的,遊人漫步岸邊——“影行”,白雲飄轉空中——“行雲”,這就使畫面充滿了動感,給人以身臨其境的感覺。

如果説上片的寫景,重在刻畫形象的話,那麼這個下片的抒情,則是着力描繪聲音。嘩嘩的流水,飄蕩的歌聲,不僅使寂靜的山谷增添了生氣,也為上面的圖畫配上了音樂。

清人沈祥龍《論詞隨筆》説:“詞貴藏於內……於言外有所感觸。”驀然讀去,這首詞意境優美,靜中有動的圖畫,配着富於形象的歌聲與音樂,平易通俗、流暢自然的語言,也令人讚歎不絕。但仔細咀嚼,就會發現:作者把辛酸的感觸,藏在迷人的畫面背後;把滿心的苦悶,融於優美的樂律之中。題目中的“獨”字,已經為全詞規定了基調,透露出苦悶的氣息。下面的內容,自然全都圍繞“獨”字展開,所以起拍第一句就是“溪邊照影行”。這一畫面裏,只有一個倒映在水中的人影,點出了“獨遊”,而比“獨遊”更深刻,因為它渲染出一種悲涼的氣氛。

在這特定的氛圍裏,那清清的溪水,蔚藍的天空,飄動的白雲,這些美好的景物,也染上了淒涼冷清的色彩,成為詞人表達孤獨之感的襯景。“人在行雲裏”,不止是倒影交織的畫面,也寫出了詞人不苟隨世俗的決心和孤傲清高的品格,暗寫了自己遭受打擊的原因。內心澎湃的激情和遭受壓抑的苦悶,終究是掩遮不住的,“高歌”正是詞人內心感情的流露和發泄。然而,並沒有人能理解他,與他相和的,只是空谷裏的溪水。詞人的“獨”唱,同嘩嘩的水聲,從聲音方面渲染了淒涼憂傷的氣氛。這種“高山流水少知音”的感慨,是他內心苦悶的表現;而這種“曲高和寡”的情景,正是他收復中原的主張不能得到採納的寫照。那幽深寂靜的山谷,那溪水漂浮的殘花,不能不説帶有象徵意義。所以,這首詞表面上是記遊,描寫水光山色,實際上處處貫注着詞人憤激的感情,表現了詞人遭受排擠、閒居家鄉、有志難伸的苦悶和寂寞,也反映了他對時局的不滿和對國事的關心。他熱愛大自然的風光,又不忘懷於世事,正表現了詞人退居時期的內心矛盾,説明他並沒有因自然風光的優美而陶醉、而頹廢。

這首詞通過記敍獨遊雨巖的情景,抒發了遭受打擊、閒居鄉里的苦悶,反映了作者內心的不平和對國事的繫念。同時,這首詞構思新穎,剪裁精妙。題為“獨遊雨巖”,作者就在“獨”字上作文章,上片寫“形”獨,下片寫“聲”獨。隨即帶出了雨巖的優美景色,如清溪、藍天、行雲、山谷等。寓情於景,情景交融,意境清新自然而又沉鬱,景愈美,愈可反襯出詞人的不平與憤懣。語言通俗流暢,以虛寫實,虛實結合,高度集中。所有這些都顯示出了這首詞的高度藝術性。王國維《人間詞話》稱:“幼安之佳處,在有性情,有境界。”於此可見。

清代乾嘉時期嶺南的著名詩人和畫家黎簡,有詩云:“七十二峯倒江水,俯見峯尖插天底;一舟天上棹海松,回合三萬寒虯龍。”其構思與辛詞同,可見辛詞影響之遠。

創作背景

這首詞寫於罷官之後的帶湖閒居時期。在職期間,他積極籌措恢復中原大計,遭到主和派的排斥、打擊和嫉恨,被朝廷罷職閒居。抗戰理想不能實現,報國壯志一籌莫展,因此,詩人感到苦悶和孤獨,便寫了這首詞來抒發胸中的悲憤。題目中的“獨遊”二字,已經透露出了這種意味。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5

生查子·官身幾日閒

宋代晏幾道

官身幾日閒,世事何時足。君貌不常紅,我鬢無重綠。

榴花滿盞香,金縷多情曲。且盡眼中歡,莫歎時光促。

譯文

為官之人哪能有幾日得閒的,世間的事務什麼時候才能處理得完。你的容顏不會常在,我的鬢髮也無法再變黑。

榴花酒滿杯香美,金縷曲真多情,姑且享盡眼前的歡娛,不要歎惜時光流逝得這麼快。

註釋

官身:為官之人。

世事:人世間的事務。

足:滿足,此處引申為“終了”之意。

紅:臉色紅潤,借指年輕。

重(chóng)綠:再綠。

榴花:指榴花酒。

盞(zhǎn):杯。

金縷:曲名,指杜秋娘《金縷衣》。

多情:富於感情。

眼中歡:比喻眼前或心中所期望的歡愉事情。促:急促,過得快。

創作背景

該詞大概作於北宋熙寧八年(1075年)左右,此時晏幾道在官場懷才不遇,昔日父親晏殊的門生也不記舊情,在官場上不給於助力,宦途失意,於是作此詞。

賞析

這是一首勸人擺脱機務、及時休閒尋歡的小詞,感情基調哀而不傷,平靜而明快。

上片先由“官身”難閒、“世事”無盡説起,通俗直敍的語言,從自身的經歷説起表述了做官的事多不得自由,引發共鳴。接着以“君貌”、“我鬢”,從人最容易代表衰老的部分寫起,緊扣前文,申明青春不駐,人生易老,兩對句各從兩面着墨,下字亦頗工穩,白描自然,感情真摯,上片通過自身所體會結合所看到的,使得對於青春的感慨更深、更細、更微妙。

下片則一洗上片的感歎,提出瞭解決方法,頓時使得詞句基調變得輕快明亮,開始敍説解決上述煩惱的辦法,便言“榴花酒”之清香四溢、“金縷曲”之多情動人,用眼前事物的美好徹底消除了官機務纏身的煩惱,也為下句的感歎做好了理論鋪墊。賞心樂事難得,應當及時賞花聽曲,開懷享受。簡單的四句,卻寫出了作者對於生活的參悟以及對於繁忙生活的解憂和看法,末句以盡歡、莫歎相勸,希望對方放下負擔、享受生活。

該詞化用詩歌句法,構思新穎曲折,語言節奏明快,字詞簡單平穩,通俗自然,情致含蓄深婉。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6

原文:

遠山眉黛橫,媚柳開青眼。

樓閣斷霞明,簾幕春寒淺。

杯延玉漏遲,燭怕金刀剪。

明月忽飛來,花影和簾卷。

譯文

遠山好似女子的眉,黛色深深,柳枝好似女子睡眼初睜,饒有媚態。時間推移,閣樓中昏昏暗暗,初春的淺淺寒意穿透幕簾。

酒杯嫌漏壺滴漏的太慢,蠟燭害怕再被剪刀剪去燭芯。突然明月升上夜空,將那映照在簾幕上的花影連着簾幕一同捲起。

註釋

生查子:原為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尊前集》注:雙調。元高拭詞注:南呂宮。四十字,上下片格式相同,各兩仄韻,上去通押。

遠山眉黛橫:化用晏幾道《生查子·遠山眉黛長》“遠山眉黛長”句。

延:嫌棄。

賞析:

這首詞或題秦觀作,字句亦略異。詞寫一位女了從傍晚到深夜的春愁。主人公的感情與周圍環境自然融合,風格清婉淡雅,讀時須細細體味,久而方知其味。

上片寫傍晚。開頭二句寫環境同時暗中引出人物。《生查子》是個小令,形式宛如兩首仄韻的五言絕句,篇幅短小,不能盡情鋪敍,用筆務須精神。因此它在描寫景物的同時即照顧到人物,抓住主要特徵,勾勒幾筆。遠山以眉言,楊柳以眼説,便是抓住未出場的女主人公最傳神的地方加以暗點。遠山,是古代一種畫眉的式樣。《西京雜記》卷二雲:“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臉際常若芙蓉。”宇文氏《粧台記》還説因受卓文君影響,時人效畫遠山眉。“媚柳開青眼”,本謂柳葉初生,細長如人之睡眼初睜,饒有媚態。元稹《生春》詩第九“何處生春早?春生柳眼中”,即指此。通常詩詞中皆以柳葉比眉,這裏詞人為了避免落套,而以柳葉形容美人之俏眼,用語可謂新奇。眼睛是心靈的窗户,韋莊《荷葉杯》詞雲:“一雙愁黛遠山眉,不忍更思惟。”可見遠山眉往往含有愁情。

一雙遠山眉、新柳眼,已隱隱透露出女主人公的淡淡哀愁。三、四兩句逐漸寫到人物所處的環境。“樓閣”乃女子的居處,“簾幕”乃室內陳設的帷幕,有時也指帳子。賀鑄《減字浣溪沙》有“樓角紅綃(一作初銷)一縷霞”句,色彩明麗,此詞“樓閣斷霞明”,與賀詞詞境近似。“簾幕春寒淺”,表明此刻女子正無聊獨處,漸覺陣陣微寒飄入粧樓,傳向羅幕。他沒有圍,似可窺見女主人公的內心世界。

過片二句寫夜間女主人公的活動。比之上片寫傍晚景色,又更加細緻一層。然細品詞意,此乃寫女子長夜難耐的心情。所謂“杯延玉漏遲”(作秦觀詞者“延”字為“嫌”),是説主人公以酒銷愁,但覺時間過得太慢,正是俗語所説的“歡娛嫌夜短,愁苦怨更長”了。燭怕金刀剪”,是説把燒焦了的燭芯剪了一次又一次,以至不堪再剪。這是描寫女子獨對孤燈,坐待天明。這兩句中,杯和燭本為無知之物,但詞人卻把它們擬人化,竟説酒杯也嫌漏刻過於遲緩,蠟燭也怕剪刀剪得頻繁。語似無理,然而詞中的'無理之語,往往是至情之語。其心情之痛苦,自是不言而喻了。

最後二句,以振盪之筆寫靜謐之景,遂使詞情揚起,色調突然趨向明朗。從詞中寫景來看,先是寫傍晚時的霞明,次是寫夜深時的燭暗,至此則讓鑽出雲縫的明月,穿簾入户。詞中人物的感情也彷彿隨着光線的變化,時而陰沉,時而開朗。其中“忽飛來”三字,表現月色之突然明朗,心情之突然暢快,非常準確。寫月亮如此生動,在整個宋詞史上也極其突出。

蘇軾《洞仙歌》“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明月本在天空,因簾開而照入,人或未覺也;“月色忽飛來,花影和簾卷”,天空本無月色,忽爾突現如天外飛來,人遂捲簾而歡接之,則是有意去看月。有如中夕孤獨無聊,見客至而起迎,雖本非所盼,亦有勝於無。從另外一頭看,也似乎是月亮對人有情,在女子深居寂寞之際,忽然撥雲而出,殷勤下顧。誠如東坡詞所謂“明月多情來照户”(《漁家傲·七夕》)。一筆而四面玲瓏,堪稱高手。“花影和簾卷”,也是極富含藴的名句。張先《歸朝歡》詞雲:“曈曈,嬌柔懶起,簾幕卷花影”,是寫日間情景。此詞在構思上可能受到他的影響,但時間放在夜裏,日影改為月影,卻別具一番情趣。月光忽然照進室內,閨中人要捲簾看月,把照在簾幕上的花影也一齊捲起了。月色未現時原無花影,“花影和簾卷”顯然在“月色飛來”之後。不説看月而説捲簾,説捲簾又用“花影和簾卷”這樣優美精緻的詞句來表述,不純是以景結情,還通過行動以表達內心。此刻閨中佳人是怎麼想的呢,作者沒有明言,只是把這種帶有象徵意味的景象呈現出來,讓讀者去想象,去品味。這就是人們常説的含蓄不盡,意在言外。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7

生查子·訴別

三度別君來,此別真遲暮。白盡老髭鬚,明日淮南去。

酒罷月隨人,淚濕花如霧。後月逐君還,夢繞湖邊路。

翻譯

從前曾幾度和你離別,這一次分手我們都已在暮年。你的鬍鬚已經全都白了,明天就要動身去淮南。

飲罷酒往回走時明月跟隨着我,淚眼看花猶如迷濛的雲霧。盼望着他日明月也隨你一同歸來,想你的夢縈繞在這湖邊的小路。

註釋

三度別君來:謂三次與蘇伯固作別。

遲暮:比喻晚年,衰老。

髭鬚:鬍鬚。

淮南:路名。這裏指揚州。

花如霧:謂老年頭髮花白,有如霧中看花。

逐:隨。

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宋哲宗元祐七年(1092年)八月詞人在汴京任兵部尚書時。這是詞人第三次送別友人蘇伯固後,離別之情驟然湧上心頭,便寫下了這首送別詞。

賞析

上片“三度別君來,此別真遲暮”,説的是詞人與蘇伯固三次作別了,前次在泗上相別時,尚不得言真老,而這次分手可真正是衰老暮年了。兩句倍寫出與友人分別之苦,突出兩人間的深厚情誼。“白盡老髭鬚,明日淮南去。”説的是友人不僅頭髮白了,連髭鬚也全白了;然而,當此衰老之年,詞人卻仍不能停歇與摯友歡聚一堂,明天卻又要動身赴揚州任去了。可謂愴情無限,淺處見深。

下片“酒罷月隨人,淚濕花如霧”,抒寫別宴時的難捨難分和悲哀心境。月亮好像也知情義,它從開宴一直到酒罷,都跟隨着遊子們慢慢移動,不離左右,表現了夜宴的時間很長,各自依依不捨;而人已經是淚濕滿面了,衰鬢影像模糊朦朧,好像在霧中看花一樣,悲從中起,無可遏制。結語煞時化作期待的幻想:“後月逐君還,夢繞湖邊路。”“夢繞”,用字精警,實謂恐怕再聚首也是在夢境裏,前景渺茫了。

這是一首送別之作,全詞緊扣一個“惜”字:惜之因,惜之狀,惜之深,真情噴瀉,哀怨遞進,結構嚴緊,迴環曲致,語淺意深,虛實互補。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8

原文: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到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譯文

去年元宵節的時候,花市被燈光照的如同白晝。

與佳人相約在黃昏之後、月上柳梢頭之時同敍衷腸。

今年正月十五元宵節,月光與燈光仍同去年一樣。

再也看不到去年的故人,相思之淚沾濕了春衫的衣袖。

註釋

一説朱淑真作。

元夜:元宵之夜。農曆正月十五為元宵節。自唐朝起有觀燈鬧夜的民間風俗。北宋時從十四到十六三天,開宵禁,遊燈街花市,通宵歌舞,盛況空前,也是年輕人蜜約幽會,談情説愛的好機會。

花市:民俗每年春時舉行的賣花、賞花的集市。

燈如晝:燈火像白天一樣。

月上:一作“月到”。

見:看見。

淚濕:一作“淚滿”。

春衫:年少時穿的衣服,也指代年輕時的自己。

賞析:

【評解】

詞的上片,回憶去年觀燈時的欣悦的心情;下片寫今年元夜觀燈,觸目感懷,不勝悲傷。這首詞的特點是語言平淡,風味雋永,表達了人物十分細膩的深情。詞中運用今昔對比,撫今思昔,觸景生情。感情真摯,不須作任何雕飾,而這首詞便成為非常感人的抒情上品。它體現了真實、樸素與美的統一。

【集評】

虢壽鹿《歷代名家詞百首賞析》:這首詞是節日懷舊之作。通過前後對比,逼出“淚濕春衫”一語,見其傷感之甚。文章以錯綜見妙。

薛礪若《宋詞通論》:他的抒情作品,哀婉綿細,最富彈性。

《唐宋詞鑑賞集》:這首小詞,在“清切婉麗”中,卻顯得平淡雋永,別具一格。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9

原文

百花頭上開,冰雪寒中見。霜月定相知,先識春風面。

主人情意深,不管江妃怨。折我最繁枝,還許冰壺薦。

譯文

梅花啊,你在百花開放之前綻開,在寒冷中出現。春寒料峭中,朦朧的月亮總是先照亮梅花。

主人十分喜愛你,不管江妃如何抱怨,也要折下最繁茂的枝頭,插進壺中,供人玩賞。

註釋

重葉梅(zhòng yè meí):梅花的一種。宋代范成大《梅譜》:“重葉梅,花頭甚豐,葉重數層,盛開如小白蓮,梅中之奇品。”

頭上:先。

見(xiàn):“現”的古字,顯現,出現。

霜月:月色如秋霜。

相知:瞭解我。相,範圍副詞,在此為“我”之意。

春風面:春風中花容。

江妃:即梅妃,唐明皇開元中,“高力士使閩、粵,見江採萍少而麗,選歸,侍明皇,大見寵幸。性喜梅,所居悉植之。帝以其所好,戲名曰梅妃。”這裏以江妃代梅妃。

許:答應,應諾。

冰壺薦(jiàn):即薦給冰壺。冰壺,即玉壺,可用來盛冰或浸花,比喻潔白。薦:進,進獻。

賞析

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辛棄疾在青年時期滿懷報國雄心,然而南宋朝廷的所作所為,使他大失所望。辛棄疾曾向朝廷上《美芹十論》、《九議》等奏章,主力抗金,反而受到當權者的猜疑。辛棄疾看到了在寒風中盛開的重葉梅時,於是寫下了這首詞。

創作背景

這是一首詠重葉梅的詠物詞。

開頭二句寫重葉梅雪中獨放。化用“春腳移從何處來,未到百花先到梅。”和“前村深雪裏,昨夜一枝開。”寫出重葉梅不怕風雪嚴冬,在百花開放之前開放,從容自如,從而突出重葉梅不怕雪虐風威的高尚品格。

三、四句寫梅花報春。在早春開放的重葉梅,與寒霜冷月相知與晁無咎説的“一萼故應先臘破,百花渾未覺春來。”意思相近,在“百花渾未覺看來”的時候“先識春風面”,具有先百花而報春的先覺者的獨特風神。南宋思想家、文學家陳亮説:“欲傳春信息,不怕雪裏埋。”宋代政治家,文學家向子湮(yīn)在《虞美人·梅花盛開,走筆戲呈韓叔夏司諫》中也説:“滿城桃李不能春,獨向雪花深處、露花身。”寫的都是“雪裏已知春信至”的品格,表現出重葉梅在百花開放之前的特性。

五六句寫重葉梅受到主人喜愛和主人對重葉梅的情深意重,而且主人對重葉梅的喜愛從沒動搖過。這兩句詞除了説明主人爰梅之外,也從側面襯托出重葉梅之美與可貴。

最後兩句詞緊承上句“情意深”,是對主人愛梅之情做具體的描述,寫主人把最好的重葉梅折下來,插在冰壺水中,供自己和友人玩賞。從主人再一次握重葉梅那一方面來説是花、人合一,可以説是“無花餓伯仲,得雪愈精神”。

重葉梅在百花開放之前開放,在寒風凜冽中獨自綻放,表現出重葉梅的不懼風雪;主人對重葉梅的情深意重,從把最好的重葉梅折下來供友人欣賞,更加表現出主人對重葉梅的喜愛。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10

生查子·惆悵彩雲飛

納蘭性德〔清代〕

惆悵彩雲飛,碧落知何許。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

總是別時情,那待分明語。判得最長宵,數盡厭厭雨。

譯文及註釋

譯文彩雲飛逝,碧霞漫天,心中惆悵有人知道多少。看不見合歡花,只能獨自依在相思樹旁。與伊人道別的場景歷歷在目,內心的情感也説不清楚。心甘情願地到深夜,去數盡那綿長的相思雨。

註釋生查(zhā)子:唐教坊曲名。調見《尊前集》。仄韻,雙調,四十字,上下片各為一首仄韻五言絕句。單數句不是韻位,但末一字限用平聲,在雙數句用韻。始見韋應物詞。生查子,又名《楚雲深》、《相和柳》、《睛色入青山》、《梅溪渡》、《陌上郎》、《遇仙楂》、《愁風月》、《綠羅裙》等。彩雲飛:彩雲飛逝。碧落:道家稱東方第一層天,碧霞滿空,叫做“碧落”。後泛指天上。合歡花:別名夜合樹、絨花樹、鳥絨樹,落葉喬木,樹皮灰色,羽狀複葉,小葉對生,白天對開,夜間合攏。相思樹:相傳為戰國宋康王的舍人韓憑和他的妻子何氏所化生。據晉幹寶《搜神記》卷十一載,宋康王舍人韓憑妻何氏貌美,康王奪之,並囚憑。憑自殺,何氏投台而死,遺書願以屍骨與憑合葬。王怒,弗聽,使里人埋之,兩墳相望。不久,二冢之端各生大梓木,屈體相就,根交於下,枝錯於上。又有鴛鴦雌雄各一,常棲樹上,交頸悲嗚。宋人哀之,遂號其木曰“相思樹”。後以象徵忠貞不渝的愛情。判得:心甘情願地。厭厭(yān yān):綿長、安靜的樣子。

賞析

上片首句一出,迷惘之情油然而生。“惆悵彩雲飛,碧落知何許?”彩雲隨風飄散,恍然若夢,天空這麼大,會飛到哪裏去呢?可無論飛到哪裏,我也再見不到這朵雲彩了。此處運用了託比之法,也意味着詞人與戀人分別,再會無期,萬般想念,萬分猜測此刻都已成空,只剩下無窮盡的孤單和獨自一人的淒涼。人常常為才剛見到,卻又轉瞬即逝的事物所傷感,雲彩如此,愛情如此,生命亦如此。“合歡花”與“相思樹”作為對仗的一組意象,前者作為生氣的象徵,古人以此花贈人,謂可消憂解怨。後者卻為死後的紀念,是戀人死後從墳墓中長出的合抱樹。同是愛情的見證,但詞人卻不見了“合歡花”,只能空依“相思樹。”更加表明了納蘭在填此詞時悲傷與絕望的心境。

下片顯然是描寫了詞人為情所困、輾轉難眠的過程。“總是別時情”,在詞人心中,與伊人道別的場景歷歷在曰,無法忘卻。時間過得愈久,痛的感覺就愈發濃烈,越不願想起,就越常常浮現在心頭。“那得分明語”,更是説明了詞人那種悵惘惋惜的心情,伊人不在,只能相會夢中,而耶些紛繁複雜的往事,又有誰人能説清呢?不過即便能夠得“分明語”。卻也於事無補,伊人終歸是永遠地離開了自己,説再多的話又有什麼用呢。曾經快樂的時光,在別離之後就成為了許多帶刺的回憶,常常讓詞人憂愁得不能自已,當時愈是幸福,現在就愈發地痛苦。

然而因不能“分明語”那些“別時情”而苦惱的詞人,卻又寫下了“判得最長宵,數盡厭厭雨”這樣的句子。“判”通“拼”,“判得”就是拼得,也是心甘情願的意思,一個滿腹離愁的人,卻會心甘情願地去聽一夜的雨聲,這樣的人,怕是已經出離了“愁”這個字之外。

王同維在《人間詞話》中曾提到“愁”的三種境界:第一種是“為賦新詞強説愁”,寫這種詞的多半是不更事的少年,受到少許委屈,便以為受到世間莫大的愁苦,終日悲悲慼慼,鬱鬱寡歡第二種則是“欲説還休”,至此重境界的人,大都親歷過大喜大悲。可是一旦有人問起,又往往説不出個所以然來一而第i種便是“超然”的境界,人人此境,則雖悲極不能生樂,卻也能生出一份坦然,一份對生命的原諒和認可,爾後方能超然於生命。

納蘭這一句.便已經符合了這第三種“超然”的境界,而這一種境界,必然是所愁之事長存於心,而經過了前兩個階段的折磨,最終達到了一種“超然”,而這種“超然”,卻也必然是一種極大的悲哀。納蘭此處所用的倒提之筆,令人心頭為之一痛。

通篇而看,在結構上也隱隱有着起承轉合之意,《生查子》這個詞牌畢竟是出於五律之中,然而納蘭這首並不明顯。最後一句算是點睛之筆。從彩雲飛逝而到空倚合歡樹,又寫到了夜闌難眠,獨自昕雨。在結尾的時候納蘭並未用一些悽婉異常的文字來抒寫自己的痛,而是要去“數盡厭厭雨”來消磨這樣的寂寞的夜晚,可他究竟數的是雨,還是要去數那些點點滴滴的往事呢?想來該是後者多一些,詞人最喜歡在結尾處帶入自己傷痛的情懷,所謂“欲説還休,欲説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儘管他不肯承認自己的悲傷,但人的悲傷是無法用言語來掩飾住的。

納蘭這首詞,寫盡了一份自己長久不變的思念,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他自己的一顆難以釋懷的心。

納蘭性德

納蘭性德(1655-1685),滿洲人,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清代最著名詞人之一。其詩詞“納蘭詞”在清代以至整個中國詞壇上都享有很高的聲譽,在中國文學史上也佔有光彩奪目的一席。他生活於滿漢融合時期,其貴族家庭興衰具有關聯於王朝國事的典型性。雖侍從帝王,卻嚮往經歷平淡。特殊的生活環境背景,加之個人的超逸才華,使其詩詞創作呈現出獨特的個性和鮮明的藝術風格。流傳至今的《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富於意境,是其眾多代表作之一。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11

原文

春山煙欲收,天澹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

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譯文

春山上的煙霧正開始收斂,天色漸明,寥落的幾顆晨星也慢慢黯淡下去。一串串傷別的淚珠不斷地流落,西斜的殘月,照亮臉龐。

話已經説了很多,情意卻是無窮無盡。回過頭來仍再次説道:記得我穿的綠羅裙吧,以後即便看到綠草也要想到我,從而去憐惜它啊!

註釋

生查子:詞調名,原為唐教坊曲名。這首詞寫一對情侶拂曉惜別的依依之情,是五代詞中寫離情的名篇,結尾尤為人稱道。

煙欲收:山上的霧氣正開始收斂。

重(chóng)道:再次説。

賞析

這首詞的題旨,就是“春草碧色,春水淥波,送君南浦,傷如之可”(江淹《別賦》)之意,寫情人傷別。不過,分手地點不在江濱,似在芳草連天的古道上。上片寫別景,下片寫別情,結句尤佳。

分別的序幕在破曉的景色中揭開:遠處連綿起伏的春山上,白茫茫的霧氣開始收退,依稀現出黑黝黝的如畫剪影;東方漸明,露出魚肚白色,寥落的幾顆晨星也慢慢黯淡下去。天很快就要大亮,一個美好的春日即將開始,然而無情的離別時刻也逼近了。詞以“欲收”、“淡”、“稀小”等含有動態的語詞,寫出天色由朦朧逐漸明朗的過程,暗示戀人抬望天色而漸漸收緊的心情。“春山”二句,在勾勒晨景中,挑明瞭季節、時間、環境、戀人早起等內容,為傷別墊下了豐富的內涵和廣闊的想象空間。接下,文筆從天色落到人物身上:清曉的晨光下,女主人公臉上一串串傷別的淚珠不斷地流落,西斜的殘月,照亮她的臉龐,映出一道道晶瑩的淚痕,分外悽楚動人。一個臉部特寫,以天邊彎彎的殘月襯托女子鵝月形的臉龐,將人物也攝進了春曉畫面。真是寫景勝手。“別淚”二字,點醒題旨,與上片其他內容相結合,隱含他們從夜裏室內話別對泣,直到天明路邊難捨難分的內容。故俞陛雲先生認為:“上首(片)言清曉欲別,次第寫來,與《片玉詞》之‘淚花落枕紅棉冷’詞格相似。”(《唐五代兩宋詞選釋》)

下片由景入情。執手歧路,細細叮嚀。別淚拭不幹,別語囑不盡,有情人送別,情深意長。“語已多,情未了。”縱説了千言萬語,也難盡幾多情意。花前月下的歡快日子已成陳跡,此後是閨房孤燈、梧桐細雨,夢裏相思,“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説”。“情未了”,情難了。過片“將人人共有之情,和盤托出,是為善於言情。”(《栩莊漫記》)白描如口語,卻高度概括,簡約凝鍊。時間消逝得那麼快,分手的時刻終於來臨。征馬長嘶、催上行程,淚眼朦朧,牽袂依依。女子狠着心腸轉身欲別,突然,“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這裏,詞人藉助芳草與羅裙同色的聯想,生動地表現了女子臨別時的複雜心理和眷戀情緒。女子看見萋萋遮滿古道伸向遠方的芳草,想到行人將離開自己而跋涉天涯,又想到自己將苦苦地思念他,又轉想到他對自己的思念,猝而又擔心他會不會忘了自己。芳草與自己身上的綠羅裙顏色相同,女子由這一聯想生髮開去:天涯處處有芳草,她希望行人睹芳草而記得綠羅裙(自己),行遍天涯,愛情永遠不變。“憐芳草”即戀女子也。南朝江總妻《賦庭草》雲:“雨過草芊芊,連雲鎖南陌。門前君試看,是妾羅裙色。”詠裙、草同色。杜甫詩云:“野花留寶靨,蔓草見羅裙”,説睹景思人。這兩句詞化用前人詩句而翻進一層,把許多層的心情意思揉合進去,顯得更為出色。從女子回身再追補的這句話中,讀者可窺到女子內心深層的祕密。女子祈願的是兩情久長,遠遊他鄉的男子永不變心。意不明説,又非説不可,於是含蓄而婉轉地指草指裙鄭重叮嚀了這麼一句痴語。女子的情深如海,韌如蒲草,自在言外不喻之中。結尾二句,通過聯想,將自然景色與心中感情巧妙地結合起來,寄興幽遠,形象鮮明。這種聯想,在古詩詞中常見,如:見桃花而思人面,見春山而思眉黛,見彩雲而思佳人,其好處在於能巧妙而形象地刻劃出人物豐富而細膩的內心世界。

牛希濟在五代詞人中以“才思敏妙”(《十國春秋》)、“詞筆清俊”、“尤善白描”(栩莊語)著稱。此詞含蓄而深遠,耐人咀嚼。

創作背景

這首詞的具體創作時間不詳。表現男歡女愛、離愁別緒是唐五代詞中最常見的題材。愛情是人生中的春天,春天是愛情的伴侶。但是,唐五代詞在表現愛情這類題材時,多是寫得浮靡被豔,辭彩華麗。詞人就是在這種文化背景下寫下了這首詞。

牛希濟

五代詞人。(872?~?)隴西(今甘肅)人。詞人牛嶠之侄。早年即有文名,遇喪亂,流寓於蜀,依嶠而居。後為前蜀主王建所賞識,任起居郎。前蜀後主王衍時,累官翰林學士、御史中丞。後唐莊宗同光三年(925),隨前蜀主降於後唐,明宗時拜雍州節度副使。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原文:

生查子·新月曲如眉

[五代]牛希濟

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圞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

終日噼桃穰,仁兒在心裏。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

譯文

新月彎彎如眉毛,沒有圓的意思。不忍心看紅豆,滿眼都是相思淚。

整天噼核桃,那人像桃仁嵌在核殼中一樣嵌在我心中。兩朵隔牆相望的花,早晚會結成連理枝。

註釋

生查子(zhā zǐ):原為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尊前集》注:雙調。元高拭詞注:南呂宮。四十字,上下片格式相同,各兩仄韻,上去通押。

新月:陰曆月初的月亮。

團圞(luán):團圓。

紅豆:又名相思豆,草本植物,種子形如豌豆。

噼:剖開。桃穰(ráng):桃核。

仁兒:桃仁。這裏“仁”與“人”諧音,意思雙關。

連理:不同根的草木,它們的枝幹連成為一體。古人喻夫婦為“連理枝”。

賞析:

上闋以“傳情入景”之筆,抒發男女間的相思之苦。作者借“移情”筆法,賦予視野中的客觀景象以強烈的主觀情感,使天邊新月、枝上紅豆都染上別離相思的情愫。“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圞意”,明為寫月,實則喻人,作者以眉比月,正暗示出相思人兒因不見團聚而雙眉緊蹙,鬱悶不歡的愁苦之態。“紅豆”本是相思的信物,但在離人的眼裏卻是貯滿了憂傷,令人見之落淚。一彎新月,數枝紅豆,詞人擷取傳統的寄寓人間悲歡離合、別離思念之情的兩種意象,正表達出對愛人的無限深情和思之不得的痛切缺憾。

就內容而言,下闋為上闋之順延;就感情的“走向”而言,二者又有着微妙的差異。如果説上闋中寫相思還只是藉助於意象的寄託,情感的附着還比較虛幻,詞中的情緒基調也是一種充滿殘缺感的低沉.那麼下闋中的情感就相對地落到了實處,詞中流露着的、是充滿希冀的向上的基凋。“終日噼桃穰,人在心兒裏”,一語雙關,看似百無聊賴的行為,正寄託着主人公對心上人絲絲縷縷的情愛和日復一日的期盼。“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更表明對愛情的充滿信心,儘管花阡兩朵,一“牆”相隔,但相愛的人兒終將衝破阻礙,喜結連理。整首詞寫得情致深長,淋漓沉至。

這首詞在藝術上的一個顯着特色,就是極其自然地運用了南北朝民歌中的吳歌“子夜體”,以下句釋上句,託物抒情,論詞家評曰:“妍詞妙喻,深得六朝短歌遺意。五代詞中希見之品。”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13

原文:

生查子·旅夜

清代:彭孫遹

薄醉不成鄉,轉覺春寒重。枕蓆有誰同?夜夜和愁共。

夢好恰如真,事往翻如夢。起立悄無言,殘月生西弄。

譯文:

薄醉不成鄉,轉覺春寒重。枕蓆有誰同?夜夜和愁共。

夢好恰如真,事往翻如夢。起立悄無言,殘月生西弄。

註釋:

薄醉不成鄉,轉覺春寒重。枕蓆有誰同?夜夜和愁共。

鄉:指醉鄉。

夢好恰如真,事往翻如夢。起立悄無言,殘月生西弄。

西弄:西巷。

賞析:

彭孫通的詞多寫豔情,尤工小令,有“吹氣如蘭彭十郎”之美譽。此詞自寫欲求夢而先借酒力,但薄醉仍難入夢,一直寫到夢中和夢醒。意境幽清,情致婉然。下片“夢好恰如真,事往翻如夢”二句,從李商隱詩“迴腸九疊後,猶有剩迴腸”翻出,而更具哲理,耐人尋味。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14

生查子·關山魂夢長

關山魂夢長,魚雁音塵少。

兩鬢可憐青,只為相思老。

歸夢碧紗窗,説與人人道。

真個別離難,不似相逢好。

古詩簡介

《生查子·關山魂夢長》由晏幾道創作,被選入《宋詞三百首》。這首詞詠別情、寫相思,立意很新。上闋寫飄泊遊子對離別的整體感受。“魂夢長”與“音塵少”的對比,洗練而精確地概括了離愁別緒;兩鬢青青的頭髮,為“相思”而蒼老變白,這是有情人的真實情感和人生體驗。下闋是想象,親切自然。寫遊子歸來向妻子説的一句話:“離別”難受,“相逢”美好!似真似幻,樸實而真切,雖是人人都會有的感觸,但由此人説出,別有韻味和深度。這就是詩意的魅力。

翻譯/譯文

荒漠淒涼的關山,常常令我魂牽夢縈,那遠在塞外的親人難以寄家信回來。可惜我兩鬢秀美的青絲,只因為日日盼望、夜夜相思而漸漸變白了。到他回來的時候,我要依偎在他懷裏,傍着碧綠的紗窗共訴衷腸。我一定要告訴他:“那別離的悽苦真是難耐,哪有團聚在一起好度時光。”

註釋

注:此詞作者是否為晏幾道尚有爭論,一作王觀詞,又作杜安世詞。

關山:泛指關隘和山川。

憐:憐惜。

人人:對所親近的人的呢稱。

真個:確實,真正。

賞析/鑑賞

這首詞抒寫相思懷遠之情。上片懷舊。以“關山”總領詞人懷歸思親之根由。詞人以顯貴公子遠涉關山,突感孤單寂寞,魂牽夢繫於家中親人,欲歸不得,遂怨關山太長;又不見親人書信得以慰藉,遂怨替人傳遞書信的魚雁太少。以痴語寫真情,令人莞爾。“兩鬢”二句寫詞人悶時對鏡,見兩鬢青青,正是青春華茂,遂覺遠離家鄉實為虛耗青春,便突發感慨:“哎,可憐喲!我這滿頭青絲,就要為相思變老嘍!”故作誇張,憨態可掬,情趣盎然,頗見性情。下片夢歸,純由想象生髮。詞人懷歸情切,於是忽然“夢歸碧紗窗”,與愛侶在碧紗窗之閨閣夢中相見,大感快慰,遂向親愛的人兒傾訴衷腸:“離別實在太難太苦,真不如相逢團聚好!”這是詞人親身感受的一句實話,也是向愛侶表達思慕的一句痴語:“可想死你了!”此又是詞人至性痴情的真率發露。此詞以簡約的文辭抒寫至痴真情,真實而親切,於平淡中見韻味。

生查子原文翻譯及賞析15

生查子·春山煙欲收

牛希濟〔五代〕

春山煙欲收,天澹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

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鑑賞

這首詞的題旨,就是“春草碧色,春水淥波,送寫南浦,傷如之可”(江淹《別賦》)之意,寫情人傷別。不過,分手地點不在江濱,似在芳草連天的古道上。上片寫別景,下片寫別情,結句尤佳。

分別的序幕在破曉的景色中揭詞:遠處連綿起伏的春山上,白茫茫的霧氣詞始收退,依稀現出黑黝黝的如畫剪影;東方漸明,露出魚肚白色,寥落的幾顆晨星也慢慢黯淡下去。天很快就要大亮,一個美好的春日即將詞始,然而無情的離別時刻也逼近了。詞以“欲收”、“淡”、“稀小”等含有動態的語詞,寫出天色由朦朧逐漸明朗的過程,暗示戀人抬望天色而漸漸收緊的心情。“春山”二句,在勾勒晨景中,挑明瞭季節、時間、環境、戀人早起等月容,為傷別墊下了豐富的月涵和廣闊的想象空間。接下,文筆從天色落到人物身上:清曉的晨光下,女主人公臉上一串串傷別的淚珠不斷地流落,西斜的殘月,照亮她的臉龐,映出一道道晶瑩的淚痕,分外悽楚動人。一個臉部特寫,以天邊彎彎的殘月襯托女子鵝月形的臉龐,將人物也攝進了春曉畫面。真是寫景勝手。“別淚”二字,點醒題旨,與上片其他月容相結合,隱含他們從夜裏室月話別對泣,直到天明路邊難捨難分的月容。故俞陛雲先生認為:“上首(片)萬清曉欲別,次第寫來,與《片玉詞》之‘淚花落枕紅棉冷’詞格相似。”(《唐五代兩宋詞選釋》)

下片由景入情。執手歧路,細細叮嚀。別淚拭不幹,別語囑不盡,有情人送別,情深意長。“語已多,情未了。”縱説了千萬萬語,也難盡幾多情意。花前月下的歡快日子已成陳跡,此後是閨房孤燈、梧桐細雨,夢裏相思,“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説”。“情未了”,情難了。過片“將人人共有之情,和盤托出,是為善於萬情。”(《栩莊漫記》)白的如口語,卻高度概括,簡約凝鍊。時間消逝得那麼快,分手的時刻終於來臨。征馬長嘶、催上行程,淚眼朦朧,牽袂依依。女子狠着心腸轉身欲別,突然,“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這裏,詞人藉助芳草與羅裙同色的聯想,生動地表現了女子臨別時的複雜心理和眷戀情緒。女子看見萋萋遮滿古道伸向遠方的芳草,想到行人將離詞自己而跋涉天涯,又想到自己將苦苦地思念他,又轉想到他對自己的思念,猝而又擔心他會不會忘了自己。芳草與自己身上的綠羅裙顏色相同,女子由這一聯想生髮詞去:天涯處處有芳草,她希望行人睹芳草而記得綠羅裙(自己),行遍天涯,愛情永遠不變。“憐芳草”即戀女子也。南朝江總妻《賦庭草》雲:“雨過草芊芊,連雲鎖南陌。門前寫試看,是妾羅裙色。”詠裙、草同色。杜甫詩云:“野花留寶靨,蔓草見羅裙”,説睹景思人。這兩句詞化用前人詩句而翻進一層,把許多層的心情意思揉合進去,顯得更為出色。從女子回身再追補的這句話中,讀者可窺到女子月心深層的祕密。女子祈願的是兩情久長,遠遊他鄉的男子永不變心。意不明説,又非説不可,於是含蓄而婉轉地指草指裙鄭重叮嚀了這麼一句痴語。女子的情深如海,韌如蒲草,自在萬外不喻之中。結尾二句,通過聯想,將自然景色與心中感情巧妙地結合起來,寄興幽遠,形象鮮明。這種聯想,在古詩詞中常見,如:見桃花而思人面,見春山而思眉黛,見彩雲而思佳人,其好處在於能巧妙而形象地刻劃出人物豐富而細膩的月心世界。

牛希濟在五代詞人中以“才思敏妙”(《十國春秋》)、“詞筆清俊”、“尤善白的”(栩莊語)著稱。此詞含蓄而深遠,耐人咀嚼。

鑑賞二

這首詞用清峻委婉的語言,生動形象而又細緻入微地刻畫了一對情人分別時難捨難分的場面,表現了纏綿婉轉的“人生自古傷別離”的思想感情,描摹出一種深沉悱惻的情緒。

上片“春山煙欲收,天淡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遠處連綿起伏的春山上,白茫茫的霧氣開始收退,依稀現出黑黝黝的如畫剪影;東方漸明,露出魚肚白色,寥落的幾顆晨星也慢慢黯淡下去。天很快就要大亮,一個美好的春日即將開始,然而無情的離別時刻也逼近了。詞以“欲收”、“淡”、“稀小”等含有動態的語詞,寫出天色由朦朧逐漸明朗的過程,暗示戀人抬望天色而漸漸收緊的心情。“春山”二句,在勾勒晨景中,挑明瞭季節、時間、環境、戀人早起等內容,為傷別墊下了豐富的內涵和廣闊的想象空間。

接下,文筆從天色落到人物身上:清曉的晨光下,女主人公臉上一串串傷別的淚珠不斷地流落,西斜的殘月,照亮她的臉龐,好似暗喻女子的眉黛;漣漣的別淚,在這清幽的晨光中顯得格外晶瑩前一句對女主人公的臉部來了一個特寫,將人物也攝進了春曉畫面。“別淚”二字,點醒題旨,與上片其他內容相結合,隱含他們從夜裏室內話別對泣,直到天明路邊難捨難分的內容。

下片“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執手歧路,細細叮嚀。別淚拭不幹,別語囑不盡,有情人送別,情深意長。“語已多,情未了。”縱説了千言萬語,也難盡幾多情意。花前月下的歡快日子已成陳跡,此後是閨房孤燈、梧桐細雨,夢裏相思,“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説”。“情未了”,情難了。《栩莊漫記》中:過片“將人人共有之情,和盤托出,是為善於言情。”

最後一句“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這裏,詞人藉助芳草與羅裙同色的聯想,生動地表現了女子臨別時的複雜心理和眷戀情緒。女子看見萋萋遮滿古道伸向遠方的芳草,想到行人將離開自己而跋涉天涯,又想到自己將苦苦地思念他,又轉想到他對自己的思念,猝而又擔心他會不會忘了自己。芳草與自己身上的綠羅裙顏色相同,女子由這一聯想生髮開去:天涯處處有芳草,她希望行人睹芳草而記得綠羅裙(自己),行遍天涯,愛情永遠不變。“憐芳草”即戀女子也。這兩句詞化用前人詩句而翻進一層,把許多層的心情意思揉合進去,顯得更為出色。從女子回身再追補的這句話中,讀者可窺到女子內心深層的祕密。女子祈願的是兩情久長,遠遊他鄉的男子永不變心。意不明説,又非説不可,於是含蓄而婉轉地指草指裙鄭重叮嚀了這麼一句痴語。女子的情深如海,韌如蒲草,自在言外不喻之中。南朝江總妻《賦庭草》雲:“雨過草芊芊,連雲鎖南陌。門前君試看,是妾羅裙色。”詠裙、草同色。杜甫詩云:“名花留寶靨,蔓草見羅裙”,説睹景思人。結尾二句,通過聯想,將自然景色與心中感情巧妙地結合起來。

牛希濟

五代詞人。隴西(今甘肅)人。詞人牛嶠之侄。早年即有文名,遇喪亂,流寓於蜀,依嶠而居。後為前蜀主王建所賞識,任起居郎。前蜀後主王衍時,累官翰林學士、御史中丞。後唐莊宗同光三年(925),隨前蜀主降於後唐,明宗時拜雍州節度副使。

  • 文章版權屬於文章作者所有,轉載請註明 https://wenshudu.com/wenxuewenti/guji/ndw0yx.html
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