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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舞蹈賞析

春江花月夜舞蹈賞析

《春江花月夜》原是柳堯章根據傳統琵琶曲《夕陽簫鼓》改編並易名的一首樂曲,樂曲表現夕陽西下時人們在簫鼓伴奏下輕歌曼舞和搖歸舟的動人景象。

春江花月夜舞蹈賞析

中國舞蹈名作賞析——《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

古典女子獨舞

編導:慄承廉

編曲:諸信恩根據同名古曲改編

首演:1957年

主演:陳愛蓮

團體:北京舞蹈學校

《春江花月夜》原是柳堯章根據傳統琵琶曲《夕陽簫鼓》改編並易名的一首樂曲,樂曲表現夕陽西下時人們在簫鼓伴奏下輕歌曼舞和搖歸舟的動人景象。而舞蹈編導者則給這首樂曲以新的解釋,並賦予了嶄新的藝術形象。

舞蹈表現了一位古代少女在春天的月夜,漫步於江邊花叢中,觸景生情,幻想着自己將來美滿、幸福的愛情生活。舞者身穿藍色衣裙,雙手持白色羽毛摺扇,舞蹈動作語彙全部採用的是中國古典舞蹈風格的動作、姿態和造型,通過“聞花“、“照影“(對着江水映照自己的身影)、“聽鳥鳴”、“學鳥飛翔”以及“想像中的愛情幸福”等情節,表現出特定的環境和人物的思想感情。這個舞蹈創作演出的成功,除了編導慄承廉具有較深的中國古典舞的造詣和編舞的技巧能力外,還與表演者陳愛蓮出色地駕馭中國古典舞風韻,動律細膩、深情地塑造出一個典型的古典少女的舞蹈形象分不開的。

1959年,北京電影製片廠將這個舞蹈作品收人彩色舞台藝術片《百鳳朝陽》中。1962年,在芬蘭赫爾辛基舉行的第八屆世界青年與學生和平友誼聯歡節上由陳愛蓮表演的女子獨舞《春江花月夜》獲得舞蹈比賽古典舞金質獎章,為祖國贏得了榮譽。1994年,在“中華民族20世紀舞蹈經典”評比中該作品獲經典作品金像獎。

中國古典舞《春江花月夜》的審美淺析

美學宗師宗白華先生有一段對於舞蹈的精闢論述:“‘舞’是中國一切藝術境界的典型。中國的書法、畫法都趨向飛舞。莊嚴的建築也有飛檐表現的舞姿。”,對於中國傳統舞蹈的這一論斷,其根據不在形而在質。首先,中國傳統舞蹈以其飛舞躍動的勢態,集中體現了作為中國文化核心的宇宙觀念以及由此派生出的藝術觀念。中國古代藝術推崇“氣韻生動”,主張虛實相生,力圖建構靜穆與飛動辯證統一的藝術時空,將空間導向無限,將時間引人無窮。“然而,尤其是‘舞’,這最高度的韻律、節奏、秩序、理性,同時是最高度的生命、旋動、力、熱情,它不僅是一切藝術表現的究竟狀態,且是宇宙創化過程的象徵……這時只有‘舞’,這最緊密的律法和最熱烈的旋動,能使這深不可測的玄冥境界具象化、肉身化。那種深不可測、玄而又玄的哲思妙境,最終由舞蹈的動態形象呈現出來,所以此處宗先生才把舞稱作一切藝術的“具象化、肉身化”。傅毅《舞賦》中講:“歌以詠言,舞以盡意,是以論其詩不如聽其聲,聽其聲不如察其形。”田兩者都強調,當所要表達的感情特別濃烈時,唯有舞蹈才能勝任。舞蹈之所以具有抒情的優勢,是因為舞蹈的基本表現手段—人的形體動作與人的感情之間呈現為內外表裏的直接對應關係,其中形體動作的節奏變化和內心情緒的節奏變化是同構的。

中國古代典籍中的樂舞理論也普遍地認識到了舞蹈藝術的抒情性。《樂記·樂象篇》曰:“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於心,然後樂氣從之。”阮籍《樂論》雲:“故歌以敍志,舞以宣情,然後聞之以採章,昭之以風雅,播之以八音,鹹之以太和。”班固《白虎通·禮樂篇》雲:“樂所以必歌者何?夫歌者口言之也,中心喜樂,口欲歌之,手欲舞之,足欲蹈之。”朱載梢《樂律全書·呂律精義》説:“《詩》序曰: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蓋樂心內發,感物而動,不知手足自運,歡之至也。此舞之所由起也。”以上對舞蹈的解釋和論述都意在説明舞蹈是表現人的情感的藝術,它所表現的是一種用語言和歌唱所不足以表達的情感,而人的情感則是由客觀外物觸發出來的。

由唐代張若虛創作的樂府詩《春江花月夜》為世人描繪了春江夜景,“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淞淞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通過讚歎大自然的奇麗景色,把對人間純潔的愛情謳歌,同對人生哲理的追求、對宇宙奧祕的探索結合起來,從而匯成一種情、景、理水乳交融的幽美而邀遠的意境。其文本的流傳為後人留下了無盡的遐想,啟迪着藝術家們的創作靈感。上世紀50年代,由詩作改編,慄承廉編導、陳愛蓮表演的女子獨舞《春江花月夜》獲第八屆“世界青年與學生和平友誼聯歡節”舞蹈比賽金質獎。時隔50年之後,由王偉、李馨創作的女子羣舞《春江花月夜》,從另一角度對這一流傳千年之久的樂府詩進行了當代人的診釋,體現了在新的歷史時期,中國古典舞對中國古典傳統文化中自然意趣的追求。作品突出的表現是在意境的營造上,整個作品恰似一幅古代山水畫,從靜態的畫面中復活,展現出靈動、幽靜、氣韻生動的景象,從而上升到一種更為詩情畫意的藝術境界。

文學到舞蹈的轉化,是由語言文字轉向非語言文字的舞姿形態上。按蘇珊·朗格的觀點,它們所創造的都是一種“幻象”,但為什麼作為視像藝術的.舞蹈,其“幻象”比文學的“幻象”更容易激發受眾呢?其根本原因還在於它們所使用的媒體即文字語言和舞蹈語言的不同特點所致。舞蹈雖然不如文字那樣具有超強的敍述功能,不像文字的意義所指那樣清晰,故有“舞蹈長於抒情,拙於敍事”一説,但文字語言作為媒介在敍述場景、事件、塑造人物形象時必須通過讀者的再創造,在這個意義上講,文字所塑造的,只能是一種想象性空間,它的形象也只能存活於創作者和接受者的想象活動中。

在王偉、李馨創作的女子羣舞《春江花月夜》中,更加突出了當代人對詩樂舞的重新闡釋。扇是舞蹈動作的主要承載者和表現者。無論是扇舞本身的動作,還是道具的象徵意義,都具有傳統舞蹈虛實相間的美學特徵。時而是高山流水,時而是潺潺清泉,時而是空谷幽靈,時而是徘惻纏綿……其中不斷流淌的是水,它是生命的源泉,孕育萬物,啟迪人的心智。舞蹈的高潮部分,隨着激盪澎湃的琴音旋律,藉助扇子來加強舞蹈動作的圓轉回旋。扇面飄舞,迴旋翻飛,繚亂縈迴,呈現出的是流暢的曲線,使圓轉的舞蹈動作更加優美動人。舞者手中的扇子有如翻滾揣急的浪花,迅速地開合與收放,似一浪高過一浪,這與開始部分的那種蕭然、恬靜形成了極大的反差,給人一種“蓄之已久、其沒必諫”的視覺衝擊。

在舞蹈中的環境選擇上,編導採用了最具沖淡雅緻特色的中國水墨畫,佈置了一個呼之欲出的舞蹈場景,這是通過肢體語言對整體意境的刻畫和表達。淡藍色朦朧的燈光,象徵生生不息的江水的綢緞,扇葉輕輕舞動,舞姿徐緩寧靜,伴隨着幽深、靜穆的古琴聲徐徐傳來,為人們展現了一幅悠遠縹緲、天地氰氯的山水畫卷。在現代這樣一個強調高速、高效的緊張的社會生活中,作品意境中的那種空靈與幽靜,帶給人的是內心深處無盡的安逸與釋懷。

在音樂的運用上,編導採用了中國傳統的民樂伴奏,更加凸現了中國古典音樂深邃的意境。隨着環境的展開,獨具中國傳統特色的旋律或低,或高,或疾,或徐,或輕攏慢捻,或快彈連撥。藝術家追求的最高境界是心靈與自然在溝通中的頓悟,各種自然情景均溶入人的主觀感受。人們正是在這樣的藝術心境與宇宙意象的互襯相映中彷彿返璞歸真,回到了自己的靈魂家園。

這部作品的審美特色,主要表現在陰柔之美與陽剛之美的相互應和。意境、意藴是靜態的陰柔之美,屬於陽剛之美的體勢、脈絡、形式語彙是動態的。二者的關係是以動示靜,以體勢、脈絡、形式語彙來構築、表現和暗示意藴、意境,也就是在整體的哲學意味、情感氛圍、情緒趣味上追求宇宙感的靜意,而在體勢、脈絡、形式語彙等形式因素上追求生命的飛動。實際上,靜態的哲學意味、整體的情感氛圍中仍然流淌着舞的光韻和氣韻,飛動舞蹈的形式語彙中滲透着沉着含蓄的靜味。

藝術作品總是一定審美意識和審美取向上的結晶,有什麼樣的藝術傳統和藝術思維,就會有什麼樣的藝術追求。古典舞女子羣舞《春江花月夜》的創作是成功的,它的美主要體現在對中國傳統藝術精神的發揚上,還體現出對自然與人生的哲學化的思考。它是通過對詩歌的抽象化語言轉化成舞蹈的視覺性語言,對舞蹈審美精神所進行的深層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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