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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我的家鄉原文

汪曾祺我的家鄉原文

汪曾祺,在生年間1920~1997,他是沈從文的學生,還是個書法家。他的家鄉大家瞭解哪些?

汪曾祺我的家鄉原文

  

《我的家鄉》-汪曾祺

法國人安妮居里安女士聽説我要到波士頓,特意退了機票,推遲了行期,希望和我見一面。她翻譯過我的幾篇小説。我們談了約一個小時。我們談了約一個小時,她問了我一些問題。其中一個是,為什麼我的小説裏總有水?即使沒有寫到水,也有水的感覺。這是很自然的。我的家鄉是一個睡鄉,我是在水邊長大的,耳目路之所接,無非是水。水影響了我的性格,也影響了我的作品的風格。

我的家鄉高郵在京杭大運河的下面。我小時侯常到運河堤上去玩,(我的家鄉把運河堤叫“上河堤”或“上河 土尚”。“土尚”這個字一般字典上沒有,可能是家鄉人造出來的字,音淌。“堆”當是“堤”的聲轉)。我讀的小學的西面是一片菜園,穿過菜園就是河堤。我的大姑媽(我們那裏對姑媽有個很奇怪的叫法,叫“擺擺”,別處我從未聽過有次叫法)的家,出門西望,就看見爬上河堤的石級。這段河堤有石級,因為地名“御碼頭”,康熙或乾隆曾在次泊舟登岸(據説御碼頭夏天沒有蚊子)。運河是一條“懸河”,河底比東堤下的地面高,據説河堤和城牆垛子一般高。站的河堤上,可以俯瞰堤下的街道房屋。我們幾個同學,可以指認哪一處的屋頂是誰家的。城外的孩子放風箏,風箏在我們的.腳下飄。城裏人家養鴿子,鴿子飛起來,我們看到的是鴿子的背。幾隻野鴨子貼水飛向東,過了河堤,下面的熱鬧看見野鴨子飛得高高的。

我們看船。運河裏有大船。上水的船多撐篙。弄船的脱光了上身,使勁把篙子梢頭頂在肩窩處,在船側窄窄的舷XIAN板上,從船頭一步一步走向船尾。然後拖着篙子走回船頭, 炎欠 一聲把篙子投進水裏,扎到船底,又頂篙子,一步一步走向船尾。如是往復不停。大船上用的船篙甚長而極粗,篙頭如飯碗大,有鋒利的鐵尖。使篙的通常是兩個人,船左右舷各一人;有時只有一個人,在一邊。這條船的水程,實際上是他們用腳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這種船多是重載,船幫吃水甚低,幾乎要浸到船板上來。這些撐篙男人都極精壯,渾身作古銅色。他們是不説話的,大都眉稜很高,眉毛很重。因為長年注視着滾動的水,故目光清明堅定。這些大船常有一個舵DUO 樓,住着船老闆的家眷JUAN。船老闆娘子大都很年輕,一般扳舵,一邊敞開懷奶孩子,態度悠然。舵樓大都伸出一支竹杆,晾曬着衣褲,風吹着啪啪PA作響 。

看魚鷹打 魚厥(一個字) 魚……待續

高郵還是秦王子嬰的封地,舊有子嬰河、子嬰廟,今不存;

秦少游和蘇東坡等人的文酒遊會之所;

水產之鄉小魚小蝦比青菜便宜;

鹹鴨蛋遠近有名,雙黃者甚多;

鬧過水災……

很高興又從貝那裏借來新書。借過幾次了。

其實,想嘗試自己寫短篇小説的,(玩玩)。拖了一個月,還沒準備好。一來覺得積累的不夠,二來覺得作家是寂寞的,內心平靜。我不知道自己在憂慮些什麼,抑或是生活的瑣事太多,身心都不自由?三是能把生活和小説劃分開來,而我老改不掉的缺點是把自己的事放到小説裏,不成熟,寫出來的肯定失敗。

汪曾祺,在生年間1920~1997,他是沈從文的學生,還是個書法家。(每次看到沈從文幾個字,就覺得遺憾,去鳳凰的時候沒能到他的故居看看!)。

他可能在北京生活過,看他的散文裏就有關於北京的幾篇,比如《國子鑑》《北京的秋花》。

他還是個旅行家,比如《香港的鳥》《昆明的雨》《林肯的鼻子》,(讓我想到深圳蓮花山鄧小平的手)。

喜歡他寫的《我的家鄉》,是因為它真實描述了水鄉的過去,雖然我從小生活的這個沿海城市,一樣有水,卻是前衞的霸氣的,我喜歡的是河流,不是大海。

《漸行漸遠的滋味》(節選)

我的家鄉是一個水鄉,我是在水邊長大的,耳目之所接,無非是水。水影響了我的性格,也影響了我的作品的風格。

家鄉高郵在京杭大運河的下面。我小時候常到運河堤上去玩 。我讀的小學的西面是一片菜園,穿過菜園就是河堤。我的大姑媽的家,出門西望,就看見爬上河堤的石級。這段河堤有石級,因為地名"御碼頭",康熙或乾隆曾在此泊舟登岸。運河是一條"懸河",河底比東堤下的地面高,據説河堤和城牆垛子一般高。站在河堤上,可以俯瞰堤下的街道房屋。我們幾個同學,可以指認哪一處的屋頂是誰家的。城外的孩子放風箏,風箏在我們的腳下飄。城裏人家養鴿子,鴿子飛起來,我們看到的是鴿子的背。幾隻野鴨子貼水飛向東,過了河堤,下面的人看見野鴨子飛得高高的。

我們看船。運河裏有大船。上水的船多撐篙。弄船的脱光了上身,使勁把篙子梢頭頂在肩窩處,在船側窄窄的舷板上,從船頭一步一步走向船尾。然後拖着篙子走回船頭,歙一聲把篙子投進水裏,扎到船底,又頂篙子,一步一步走向船尾。如是往復不停。大船上用的船篙甚長而極粗,篙頭如飯碗大,有鋒利的鐵尖。使篙的通常是兩個人,船左右舷各一人;有時只有一個人,在一邊。這條船的水程,實際上是他們用腳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這種船多是重載,船幫吃水甚低,幾乎要浸到船板上來。這些撐篙男人都極精壯,渾身作古銅色。他們是不説話的,大都眉稜很高,眉毛很重。因為長年注視着滾動的水,故目光清明堅定。這些大船常有一個舵樓,住着船老闆的家眷。船老闆娘子大都很年輕,一邊扳舵,一邊敞開懷奶孩子,態度悠然。舵樓大都伸出一枝竹竿,晾曬着衣褲,風吹着啪啪作響。

看打魚。在運河裏打魚的多用魚鷹。一般都是兩條船,一船八隻魚鷹,有時也會有三條、四條,排成陣勢。魚鷹棲在木架上,精神抖擻,如同臨戰狀態。打魚人把篙子一揮,這些魚鷹就劈劈啪啪,紛紛躍進水裏。只見它們一個猛子紮下去,眨眼工夫,有的就叼一條鱖魚上來--魚鷹似乎專逮鱖魚。打魚人解開魚鷹脖子上的金屬的箍--魚鷹脖子上都有一道箍,否則它就會把逮到的魚吞下去,把鱖魚扔進船艙,獎給它一條小魚,它就高高興興,心甘情願地又跳進水裏去了。有時兩隻魚鷹合力抬起一條大鱖魚上來,鱖魚還在掙蹦,打魚人已經一手撈住了。這條鱖魚夠四斤!這真是一個熱鬧場面。看打魚的、看魚鷹的,都很興奮激動,倒是打魚人顯得十分冷靜,不動聲色。

湖通常是平靜的,透明的。這樣一片大水,浩浩淼淼(湖上常常沒有一艘船),讓人覺得有些荒涼,有些寂寞,有些神祕。黃昏了。湖上的藍天漸漸變成淺黃、橘黃,又漸漸變成紫色,很深很深的紫色。這種紫色使人深深感動。我永遠忘不了這樣的紫色的長天。

背景介紹:

汪曾祺,江蘇高郵人,當代作家、散文家、戲劇家。早年畢業於西南聯大,歷任中學教師、北京市文聯幹部、《北京文藝》編輯、北京京劇院編輯。被譽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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