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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小説十年論

莫言小説十年論

莫言是中國文壇極具有活力的作家,其創作在國內外都享有極高的聲譽和影響,作為一個自覺的文體革新者,其小説一直以形式的先鋒性引人關注。 下面一起來看下!

莫言小説十年論

一.“怪味”研究

人稱莫言是“怪才”、“鬼才”,源於其作品的怪味。這怪味從何而來?

張衞中在《論福克納與馬爾克斯對莫言的影響》一文中認為,莫言1985年以後產生的蜕變深受“福克納與馬爾克斯這兩座灼熱的高爐”的影響。這首先表現在藝術觀念方面的啟迪,從而使得莫言的主體意識得以覺醒,並確立了強烈的悲劇意識和鄉土意識。其次表現在福克納與馬爾克斯的反叛精神,為莫言大膽的藝術探索提供了一種心理依據,使得原體沉澱在記憶中的內容毫不猶豫地翻騰出來。分析福馬對莫言創作影響的文章還有王國華等人的《莫言福克納》,張學軍的《莫言小説與西方現代主義文學》。姜智芹在《他者及其作品在國外》中也認為,莫言的創作深受福克納與馬爾克斯的影響。但姜智芹同時也認為福克納和馬爾克斯對莫言的這種影響並非刻意模仿他們的故事內容和敍事手法,而是深入地研究他們觀察生活的方式和對人生對世界的看法。

莫言小説之所以被人認為怪,是因為他的作品與我們日常所見之作品有較大的不同。劉廣遠在《論莫言小説的復調敍事模式》中認為在傳統小説中,作者彷彿就是一切,具有支配權、評論權和決斷權,而在復調小説世界中不是這樣的。莫言正是利用復調這種手法讓讀者感受到一種陌生化的思考,其作品總能給人一種新鮮感覺。因為他的小説的敍述充滿怪誕現實主義的色彩,以怪誕的方式敍述了現代社會現象,在荒誕原則下建立起虛構話語世界,這與傳統小説的現實主義手法是相悖的。而郭並茹在《尋找一種敍述方式》中認為:“莫言的小説也許無意於為正史補闋,但其實錄的史傳筆記以及借小人物寫時代的表現方式卻接續了傳統的敍述方式。”

有人另闢蹊徑從藝術、哲學等視角來探討其“怪”的淵源。吳非《莫言小説與印象派之後的色彩美學》中認為,《紅高粱》、《紅蝗》、《白棉花》等作品在藝術語言上主動認同於西方現代繪畫美學,這種色彩感在作品的情感 ――形式結構中的表現,吳非稱之為繪畫對文學的佔有。而劉清虎《莫言的生存哲學》中認為,莫言為筆下的人物提供了兩種生存方式――反抗與忍耐,但同時又對其作用和力量進行消解,這其實反映出一種生存悖論。也正是由此引出的深入思考促使莫言對自己的生存哲學和“高密東北鄉”進行改造。他不僅對這個荒誕頹廢的世界和人類面臨的生存困境作了淋漓盡致的表現,而且在苦苦的探索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自我拯救的武器――訴説。文章卻對此表示了懷疑,以為莫言關心的已經不是偏於一隅的某些人的生命意義上的生存問題,而是整個人類的哲學意義上的生存問題了。

二.感覺書寫研究

莫言對於現實世界的感知方式和表達方式是獨特的,他打破了傳統的單調的對外部世界的摹寫,而着力寫於主觀情感的揮灑。關於莫言感覺的特點,趙勇參考朱向前、張志忠等人的觀點,將其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給人強烈刺激的感官、動感、通感、感覺變形,賦予抽象的思想或情感以鮮明的感覺,神祕超驗的感覺。這種歸結雖然窮盡,但為人們步入莫言的感覺世界指點了迷津。

關於莫言感覺的分類,鍾本康在《感覺的超越,意象的編織――莫言〈罪過〉的語言分析》一文中,將其分為三種:超越閥限的感覺、超越時空的感覺和超越神祕的感覺。

關於莫言感覺的是與非,利與弊,評論界説法不一。朱向前在《深情於他那方小小的郵票――莫言小説的漫評》一文中是持肯定態度的。他説,莫言那特殊的藝術感覺,往往用直觀方法賦予天地萬物以生命,捕捉瞬間的殊異狀態,加以聯想生髮和通感。將一個充滿聲、色、味、形的活生生宇宙和盤托出,使人如問其見,可觸可摸。哪怕是一點微小的感觸,也描繪出一個有聲有色的藝術情境。這不僅使作家獲得了既節省素材又反映深刻的高產高質的創作效應,還豐富了讀者對外部世界和人類自身的感知方式與審美情趣,使莫言創作呈現出一種“寫意現實主義”的風貌。

齊慧爽與郭俊娟在《論莫言小説的感覺世界》中認為,莫言給我們的感覺世界並不僅僅是視覺上的,還有聽覺、嗅覺以及觸覺上的感官體驗,甚至於情緒印象、幻象、錯覺,以及潛意識、下意識體驗。這種表現手法會使讀者產生種種複雜的情緒,也能使讀者更好地去理解作品理解作者。

 三.童年視角研究

莫言以童年視角窺視社會、人生、人性揉搓進個人的人生遭際,以及對那個時代人性災難的反思。他自己正是因為“中農”的家庭成分,度過了一段痛苦壓抑的黑孩般的童年,他説:“我對童年生活的追憶,是一曲本質是憂悒的埋葬了童年的輓歌,我用這些作品為我的童年,傾注了一座灰色的墳墓。”

曹金合在《多彩的旋律》中認為,苦難童年的創傷性記憶一直是莫言揮之不去的夢魘,頑童心態正是指飽受苦難的少年兒童的心態。同樣,程德培《被記憶纏繞的世界中》認為,莫言作品的兒童視角不止是在於他經常地把孩提時代作為描寫的對象,重要的是他表現了兒童所慣有的不定向性和浮光掠影的印象,那個被記憶纏繞的童年世界,使作者敍事小説投影的外視角和內視角呈現一種淡淡的覆蓋一切的色調,就是在一切藝術手段背後的感覺的底色。

對莫言小説中兒童視角的評論頗多。但歸結起來可以看出,這些評論都是從以下幾個方面來分析童年視角在莫言作品中的:一、苦難的童年生活給莫言本人留下的深刻的印象;二、以兒童的視角化荒誕為平常;三、以兒童的多視角來觀察成人社會;四、莫言本身的童心。莫言小説為何以兒童視角作為自身敍事要素?究其原因,都和莫言本人的童年經歷有關。

 四.文體透視

在當代作家中,莫言的文體是獨具一格的。就像多稜多角的玉石閃爍着奇異的光彩。對莫言文體的`研究歷來評論家都做了自己的見解:孫東在《怪才莫言》第十章中對莫言小説的敍述模式進行了細緻的分析。他説:“生命、感覺、和意象是莫言小説的三大支柱,支撐着莫言小説的敍述模式,使之幻化出繽紛的色彩。”文章具體從四個方面進行了闡述:一、敍述主體的分化。敍述主體隨着作品的展開而不斷的轉換,時而是作品的敍述者,時而是作品中的人物角色,時而又是作者本人。這種敍述主體的分化轉換的現象,使莫言的小説充滿靈性,變幻莫測,也使他的小説意藴更加豐富。二、敍述視角的更迭。莫言小説的敍述視角最大的特點就在於它的複合性和多元性。正是眾多的敍述視角複合交疊在一起,整合於超乎尋常的感受之下,從而形成了莫言筆下一個異彩紛呈,奇詭橫生的藝術世界。三、敍述結構的複合。莫言複合的共時敍述結構的最大特點,在於深入到人的內心世界,用感覺和意象連綴着故事的發展,充實並且透視出更為隱祕的心理內涵。四、敍述基調的對立,這種就是指“憂悒與歡樂並存,慘烈與悲壯共生”。朱向前在《莫言小説寫意散論》一文中指出寫意的特點:一、天馬行空的創新精神――手法的多樣性、結構的隨意性、語言的獨特性。二、奇異超人的藝術感覺――生理感覺、心理感覺。感覺互通有無感覺變形。三、朦朧空靈的美學意境――形象的具體與寓意的曖昧從而構成整體上的空靈神祕。

莫言作品的語言新穎獨特活潑傳神,尤其是相對歐化的長句式,不時地發出“怪”味。

楊聯芬在《莫言小説的價值與缺陷》一文中將其歸結為四點:以色彩負載情感,以意象製造喧囂,冷靜的詩和陌生的語言。季紅真在《現代人的民族民間神話――莫言散論之一》一文中,對莫言語言的陌生化效果進行了分析,認為造成這種陌生化效果的手段有三種首先是語詞的任意搭配。這種搭配大致可分為兩個系統,即與全部鄉土社會傳統相關聯的北方民間口語和與城市文化相關聯浸透着現代人自我意識的當代書面語。其次是指稱色彩的語詞概念的大量出現,這些概念,一方面寫實的狀物有關,另一方面也帶有極強烈的主觀隨意性。

莫言已經走向了世界,世界也很看好莫言,2012年莫言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即是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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