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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石匠的兒子散文

我是石匠的兒子散文

我是石匠的兒子,就像父親手上的那把刀。

我是石匠的兒子散文

父親是一位石匠,叫畢金國,一九五五年生於江蘇蘇州,今年56歲。他身高172釐米,小小的眼睛,寬闊的臉蛋,稀疏的頭髮,一雙佈滿老繭的大手,一把刀。

父親本是蘇州人,一九六幾年,十幾歲的父親跟隨爺爺奶奶才搬回老家。當時正值社會主義改造時期,城市難以生活下去。這一搬,就是一輩子。

父親一生都是坎坷的。

就在回到鄱陽老家沒多久,奶奶去世了,隨後爺爺也走了。剩下父親和四個兄弟,一個妹妹。爺爺奶奶一去世,父親的幾個兄弟就分家了,父親是自己一個人白手起家的。

為了生計,父親去學了石匠,這是父親唯一的技能。

石匠,又稱泥匠。在我們這裏做石匠的都喜歡抽煙,父親也不例外。並不是他們不知道吸煙的危害,而是石匠這個工作確實很苦,只有煙的尼古丁才能麻醉生活的壓力,思想的負擔。

石匠,就是一羣愛抽煙的人,也是一羣經得起磨鍊的.人。

父親的確是白手起家的,這一干就是十幾年。那時父親住的房子是瓦房,四周是用泥巴砌成的,只有四五十平方米,全是父親一個人一刀一刀砌成的。

父親年輕的時候很野,喜歡到處吃吃喝喝,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辛苦攢下的錢就這樣一天一天花完了,沒有人説父親,只有鄉里的閒言細語。那時候,父親是別人瞧不起的。

到了三十歲,父親有些大的改變。畢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父親也整日為結婚的事操勞。每天父親憑着過硬的手藝東奔西跑,起早摸黑,積攢一些積蓄。

父親認識母親就是在這段日子。母親家在油墩街,離柘港鄉還有二十來里路,父親是去油墩街上班認識的。當時那裏有好多人追母親,母親那時候只有16歲,清純可愛,美如天仙。然而母親最後卻選擇了這個窮光蛋的父親。母親看重的是父親的人品,説實話,父親確實是一個厚道、老實的人。

一九八六年,十六歲的母親嫁給了三十歲的父親。

母親嫁過來的時候,父親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點兒微不足道的錢,和一個四五十平方米的土屋。但是他們很幸福。

為了給母親倖福,也為了這個家,父親不停地工作着,少吃儉用,能省的就省。那時候做石匠很苦,一天只有兩塊錢,而且是點工——替別人一天干到晚。到了九十年代下半葉,石匠的工資漲到二十塊錢一天,從那時起父親的生活才慢慢有所改觀。如今,石匠一天的工資有一百塊,而且大都是包工,相對於以前的點工是輕鬆了很多。

父親賺的都是辛苦錢。幾乎天天都是背朝着太陽,父親的皮膚因此也變得很粗糙,也很黃。

歲月如流水一逝而去,二十幾年轉眼而過。

經過父親辛苦的拼搏,如今的家也算個樣子,沒有人再瞧不起父親了,都説父親白手起了家。就在父親準備金盆洗手的時候,一場厄運降臨。

今年的五月多,父親被檢查出患了肺癌,而且是晚期。頓時全家人陷入了絕境。然而父親,卻表現得那麼頑強。

父親,如山一樣堅固。

然而,病魔最終還是將年老的父親壓倒。父親是家裏的頂樑柱,對我的愛來得含蓄,卻留給我無窮的回味。我愛我的父親,儘管他現在很滄桑,我依舊像從前一樣深愛着他。

從五月十一日住院以來,父親就沒有睡過一次安穩的覺。特別是他得知自己患了絕症時,心情沉重了好多。雖然親戚朋友家人都叫他什麼都不要去想,但他做不到。我知道父親是怎樣一個人,他心裏想的事沒有實現就難以平靜。儘管平時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我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患病以來,父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淑娟的婚事。在住院的那些日子讓他最開心的就是有淑娟這麼好的“媳婦”一直細心地照顧他。父親就是擔心這麼好的“媳婦”會走掉,所以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淑娟過門。

醫院回來之後,父親就開始變得虛弱,咳嗽不止。尤其是晚上,更是難以入睡。如今正值夏季,隨着温度的不斷上升,父親呼吸很困難。每天晚上聽到父親那強烈的咳嗽聲,聽到他急促的踹氣聲,和那疼痛的呻吟聲,我真的心如刀絞。

我害怕黑夜,害怕看到滄桑的父親。

我是石匠的兒子,就像父親手上的那把刀。

我是石匠的兒子。

標籤: 石匠 兒子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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