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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應物《淮上喜會梁州故人》翻譯

韋應物《淮上喜會梁州故人》翻譯

韋應物的《淮上喜會梁州故人》全詩結構細密,情意曲折,重點突出,韻致悠遠。

淮上喜會梁州故人⑴

江漢曾為客,相逢每醉還。

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⑵。

歡笑情如舊,蕭疏鬢已斑⑶。

何因不歸去?淮上有秋山⑷。

【註釋】

⑴淮上:淮水邊,即今江蘇淮陰一帶。梁州:唐州名,在今陝西南鄭縣東。

⑵江漢:漢江,流經粱州。

⑶ “浮雲”兩句:意思是説人生聚散無常而時光逝如流水。

⑷蕭疏:稀疏。斑:頭髮花白。

【白話譯文】

在江漢就曾經一起作客,每次相逢都是盡醉而還。

離別後如浮雲飄流不定,歲月如流水一晃過十年。

今日相見雖然歡笑如舊,可惜人已蒼老鬢髮斑斑。

為何我不與故人同歸去?因為淮上有秀美的秋山。

【創作背景】

韋應物早年當過唐玄宗的侍衞,飛橫跋扈,無法無天。後來他發憤讀書,在江淮一帶做過縣令和刺史。這首詩是詩人在淮上(今江蘇淮陰一帶)喜遇梁州故人時所作的。他和這位老朋友,十年前在梁州江漢一帶有過交往。

【賞析】

此詩題曰“喜會”故人,詩中表現的卻是“此日相逢思舊日,一杯成喜亦成悲”那樣一種悲喜交集的感情。

詩的開頭,寫詩人昔日在江漢作客期間與故人相逢時的樂事,概括了以前的交誼。那時他們經常歡聚痛飲,扶醉而歸。詩人寫這段往事,彷彿是試圖從甜蜜的回憶中得到慰藉,然而其結果反而引起歲月蹉跎的悲傷。頷聯一跌,直接抒發十年闊別的傷感。頸聯的出句又回到詩題,寫這次相會的“歡笑”之態。久別重逢,確有喜的一面。他們也像十年前那樣,有痛飲之事。然而這喜悦,只能説是表面的,或者説是暫時的,所以對句又將筆宕開,寫兩鬢蕭疏。十年的漂泊生涯,使得人老了。這一副衰老的形象,不言悲而悲情溢於言表,漂泊之感也就盡在不言之中。一喜一悲,筆法跌宕;一正一反,交互成文。末聯以反詰作轉,以景色作結。為何不歸去,原因是“淮上有秋山”。詩人《登樓》詩云:“坐厭淮南守,秋山紅樹多。”秋光中的滿山紅樹,正是詩人耽玩留戀之處。這個結尾給人留下了回味的餘地。

繪畫藝術中有所謂“密不通風,疏可走馬”之説。詩歌的表現同樣有疏密的問題,有些東西不是表現的重點,就應從略,使之疏朗;有些東西是表現的中心,就應詳寫,使之細密。疏密相間,詳略適宜,才能突出主體。這首詩所表現的是兩人十年闊別的.重逢,可寫的東西很多,如果把十年的瑣事絮絮叨叨地説來,不注意疏密詳略,便分不清主次輕重,也就不成其為詩了。這就需要剪裁。詩的首聯概括了以前的交誼;頸聯和末聯抓住久別重逢的情景作為重點和主體,詳加描寫,寫出了今日的相聚、痛飲和歡笑,寫出了環境、形貌和心思,表現得很細密。頷聯“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表現的時間最長。表現的空間最寬,表現的人事最雜。這裏卻只用了十個字,便把這一切表現出來了。這兩句用的是流水對,自然流暢,洗練概括。別後人世滄桑,千種風情,不知從何説起,詩人只在“一別”、“十年”之前冠以“浮雲”、“流水”,便表現出來了。意境空靈,真是“疏可走馬”。“浮雲”、“流水”暗用漢代蘇武李陵河梁送別詩意。李陵《與蘇武詩三首》有“仰視浮雲馳,奄忽互相逾。風波一失所,各在天一隅”,蘇武《詩四首》有“俯觀江漢流,仰視浮雲翔”,其後常以“浮雲”表示漂泊不定,變幻無常,以“流水”表示歲月如流,年華易逝。詩中“浮雲”、“流水”不是寫實,都是虛擬的景物,藉以抒發詩人的主觀感情,表現一別十年的感傷,由此可見詩人的剪裁功夫。

拓展閲讀:韋應物簡介

韋應物(737~792),中國唐代詩人。漢族,長安(今陝西西安)人。今傳有10卷本《韋江州集》、兩卷本《韋蘇州詩集》、10卷本《韋蘇州集》。散文僅存一篇。因出任過蘇州刺史,世稱“韋蘇州”。詩風恬淡高遠,以善於寫景和描寫隱逸生活著稱。

韋應物是京兆萬年人。韋氏家族主支自西漢時已遷入關中,定居京兆,自漢至唐,代有人物,衣冠鼎盛,為關中望姓之首。不但貴宦輩出,文學方面亦人才迭見。《舊唐書》論及韋氏家族説:“議者雲自唐以來,氏族之盛,無逾於韋氏。其孝友詞學,承慶、嗣立力量;明於音律,則萬里為最;達於禮儀,則叔夏為最;史才博識,以述為最。”這些韋姓人物,還只説到中、盛唐以前。中庸前期的韋應物,則可以説是韋氏家族中作為詩人成就最大的一位。

韋應物15歲起以三衞郎為玄宗近侍,出入宮闈,扈從遊幸。早年豪縱不羈,橫行鄉里,鄉人苦之。安史之亂起,玄宗奔蜀,流落失職,始立志讀書,少食寡慾,常“焚香掃地而坐”。代宗廣德至德宗貞元間,先後為洛陽丞、京兆府功曹參軍、鄂縣令、比部員外郎 、滁州和江州刺史、左司郎中 、蘇州刺史。貞元七年退職。世稱韋江州、韋左司或韋蘇州。

從肅宗廣德二年 (764年)起到德宗貞元七年 (791年),將近三十年間,韋應物大部分時間在作地方官吏,其中也有短期在長安故園閒居,或在長安任官。在地方官任上,韋應物勤於吏職,簡政愛民,並時時反躬自責,為自己沒有盡到貢任而空費俸祿自愧。"身多疾病思田裏,邑有流亡愧俸錢。”這是韋應物晚年任蘇州刺史時寫給朋友的詩中一聯。一派仁者憂時愛民心腸,感動着後世讀者。沈德潛評論説: “是不負心語。”"不負心語"就是有良心的話。

蘇州刺史屆滿之後,韋應物沒有得到新的任命,他一貧如洗,居然無川資回京候選 (等待朝廷另派他職),寄居於蘇州無定寺,不久就客死他鄉。其享年約在五十五六。

韋應物是山水田園詩派詩人,後人每以王孟韋柳並稱。其山水詩景緻優美,感受深細,清新自然而饒有生意。而《西塞山》景象壯闊,則顯示韋詩雄豪的一面。其田園詩實質漸為反映民間疾苦的政治詩。代表作有《觀田家》。此外,他還有一些感情慷慨悲憤之作。部分詩篇思想消極,孤寂低沉。韋詩各體俱長,七言歌行音調流美,“才麗之外,頗近興諷”(白居易《與元九書》)。五律一氣流轉 ,情文相生,耐人尋味。五、七絕清韻秀朗,《滁州西澗》的“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句,寫景如畫,為後世稱許。韋詩以五古成就最高,風格沖淡閒遠,語言簡潔樸素,有“五言長城”之稱。但亦有穠麗秀逸的一面。其五古以學陶淵明為主,但在山水寫景等方面,受謝靈運、謝朓的影響。此外,他偶亦作小詞。今傳有10卷本《韋江州集》、兩卷本《韋蘇州詩集》、10卷本《韋蘇州集》。散文僅存一篇。因做過蘇州刺史。世稱“韋蘇州”。詩風恬淡高遠,以善於寫景和描寫隱逸生活著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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