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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鹿鳴原文鑑賞

詩經鹿鳴原文鑑賞

【題解】

詩經鹿鳴原文鑑賞

《鹿鳴》是《詩經》裏面《小雅》中的一首古詩。這首詩是古人在宴會上所唱的歌。朱熹《詩集傳》雲:“此燕(宴)饗賓客之詩也。”又云“豈本為燕(宴)羣臣嘉賓而作,其後乃推而用之鄉人也與?”也就是説此詩原是君王宴請羣臣時所唱,後來逐漸推廣到民間,在鄉人的宴會上也可唱。朱熹這一推測該是符合事實的,直到東漢末年曹操作《短歌行》,還引用了此詩首章前四句,表示了渴求賢才的願望,説明千餘年後此詩還有一定的影響。

【原文】

呦呦鹿鳴[1],食野之苹[2]。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3],承筐是將[4]。人之好我,示我周行[5]。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6]。我有嘉賓,德音孔昭[7]。

視民不恌[8],君子是則是效[9]。我有旨酒[10],嘉賓式燕以敖[11]。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12]。我有嘉賓,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樂且湛[13]。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註釋】

[1]什(shí):十。

[2]呦呦(yōu):《集傳》:“呦呦,聲之和也。”

[3]蘋:《鄭箋》:“蘋,藾(lài)蕭。”郭璞注:“今藾蒿也,初生亦可食。”

[4]瑟:一種絃樂器,像琴,二十五絃。

[5]簧:《毛傳》:“簧,笙也,吹笙而鼓矣。”

[6]筐:《毛傳》:“筐,篚(fěi)屬,所以行幣帛也。”(篚:圓形的竹筐)

[7]將:進獻。

[8]周行(háng):正道。姚際恆《詩經通論》:“周行,大路也。……猶雲指我途路耳。”

[9]德音孔昭:《詩緝》:“嘉賓教益於我,皆有德之言,甚昭明矣。”

[10]視:《鄭箋》:“視,古示字也。”

[11]恌(tiāo):輕佻。奸巧。

[12]是則是效:《毛傳》:“是則是效,言可法效也。”

[13]敖:《毛傳》:“敖,遊也。”

[14]燕:通“宴”。敖:遨遊。

[15]芩(qín):茜類植物。《釋文》引《説文》:“芩,蒿也。”

[16]湛(dān):過度逸樂。

【譯文】

鹿兒呼伴呦呦叫,同在野地吃艾蒿。我有滿座好客人,鼓瑟吹笙來相邀。席間吹笙又鼓簧,獻上禮品滿竹筐。客人忠心愛護我,為我指明大方向。

鹿兒呼伴呦呦叫,同在野地吃青蒿。我有滿座好客人,品德優秀名聲高。教民寬厚別輕薄,君子學習又仿效。我有佳餚和美酒,貴客歡飲共逍遙。

鹿兒呼伴呦呦叫,同在野地吃野蒿。我有滿座好客人,鼓瑟彈琴來相招。席間鼓瑟又彈琴,賓主和樂興更高。我有美酒敬一杯,貴客歡飲樂陶陶。

【講解】

《鹿鳴》是古人在宴會上所唱的歌。朱熹《詩集傳》雲:“此燕(宴)饗賓客之詩也。”又云“豈本為燕(宴)羣臣嘉賓而作,其後乃推而用之鄉人也與?”也就是説此詩原是君王宴請羣臣時所唱,後來逐漸推廣到民間,在鄉人的宴會上也可唱。朱熹這一推測該是符合事實的,直到東漢末年曹操作《短歌行》,還引用了此詩首章前四句,表示了渴求賢才的願望,説明千餘年後此詩還有一定的影響。

詩共三章,每章八句,開頭皆以鹿鳴起興。在空曠的原野上,一羣糜鹿悠閒地吃着野草,不時發出呦呦的鳴聲,此起彼應,十分和諧悦耳。詩以此起興,便營造了一個熱烈而又和諧的氛圍,如果是君臣之間的宴會,那種本已存在的拘謹和緊張的關係,馬上就會寬鬆下來。故《詩集傳》雲:“蓋君臣之分,以嚴為主;朝廷之禮,以敬為主。然一於嚴敬,則情或不通,而無以盡其忠告之益,故先王因其飲食聚會,而製為燕饗之禮,以通上下之情;而其樂歌,又以鹿鳴起興。”也就是説君臣之間限於一定的`禮數,等級森嚴,形成思想上的隔閡。通過宴會,可以溝通感情,使君王能夠聽到羣臣的心裏話。而以鹿鳴起興,則一開始便奠定了和諧愉悦的基調,給與會嘉賓以強烈的感染

此詩自始至終洋溢着歡快的氣氛,它把讀者從“呦呦鹿鳴”的意境帶進“鼓瑟吹笙”的音樂伴奏聲中。《詩集傳》雲:“瑟笙,燕禮所用之樂也。”按照當時的禮儀,整個宴會上必須奏樂。《禮記·鄉飲酒義》雲:“工入升歌三終,主人獻之。笙入三終,主人獻之。間歌三終,合樂三終,工告樂備,遂出。……知其能和樂而不流也。”據陳澔注,樂工升堂,“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每一篇而一終。三篇終,則主人酌以獻工焉。”由此可知,整個宴會上是歌唱以上三首詩,而歌唱《鹿鳴》時又以笙樂相配,故詩云“鼓瑟吹笙”。樂譜雖早已失傳,但從詩的語言看,此詩三章全是歡快的節奏,和悦的旋律,同曹操《短歌行》相比,曹詩開頭有“人生苦短”之歎,後段有“憂從中來,不可斷絕”之悲,唯有中間所引“鹿鳴”四句顯得歡樂舒暢,可見《詩經》的作者對人生的領悟還沒有曹操那麼深刻。也許因為這是一首宴饗之樂,不容許雜以一點哀音吧。

詩之首章寫熱烈歡快的音樂聲中有人“承筐是將”,獻上竹筐所盛的禮物。獻禮的人,在鄉間宴會上是主人自己,説見上文所引《禮記》;在朝廷宴會上則為宰夫,《禮記·燕義》雲:“設賓主飲酒之禮也,使宰夫為獻。”足可為證。酒宴上獻禮饋贈的古風,即使到了今天,在大賓館的宴會上仍可見到。然後主人又向嘉賓致辭:“人之好我,示我周行。”也就是“承蒙諸位光臨,示我以大道”一類的客氣話。主人若是君王的話,那這兩句的意思則是表示願意聽取羣臣的忠告。詩之二章,則由主人(主要是君王)進一步表示祝辭,其大意則如《詩集傳》所云:“言嘉賓之德音甚明,足以示民使不偷薄,而君子所當則效。”為什麼祝酒之際要説出這樣的話?分明是君主要求臣下做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以矯正偷薄的民風。如此看來,這樣的宴會不徒為樂而已,它也帶有一定的政治色彩。三章大部與首章重複,唯最後幾句將歡樂氣氛推向高潮。末句“燕樂嘉賓之心”,則是卒章見志,將詩之主題深化。也就是説這次宴會,“非止養其體、娛其外而已”,它不是一般的吃吃喝喝,滿足口腹的需要,而是為了“安樂其心”,使得參與宴會的羣臣心悦誠服,自覺地為君王的統治服務。

通過《鹿鳴》這首詩的簡單分析,我們對周代宴饗之禮——包括賓主關係、宴樂概況,可以有一個大概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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