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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燈盞散文

遠去的燈盞散文

“娘,我也要燈盞!”這是我8歲的元宵節,滿腹委屈地對母親喊出的話。

遠去的燈盞散文

那時元宵節,時興玩燈盞,就是苞谷窩頭燈。節日的夜晚裏,在小孩手裏捧着,搖曳着微光走來走去。別家的娃都玩窩頭燈,而我沒有,的確覺得是件顏面掃地的事情。枯燥的夜晚,我是憤憤地在牆上摳着泥巴進入夢鄉的。有一日,我終於鼓起勇氣,向母親提出了要求。

我向母親要燈盞的時候,母親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説:“好嘛!”就放下了手裏的活。印象中,母親雙手是沒有停歇過的,白天下地,晚上紡棉,把日子打理得密密實實。

第二天,母親起了個大早,到村裏的石磨道里碾苞谷面。母親用温水和上苞谷面,翻動手指靈巧地塑形,在籠上蒸出窩頭來。

窩頭塑的是動物,常見的有魚呀豬呀等,其上壓有凹槽。到了夜晚,母親在凹槽裏盛上新榨的油,插上一綹棉線點燃。啊,這就是我的燈盞了。光明一下子讓夜晚連同我的內心亮堂起來。我的'元宵之夜,一樣可以和小夥伴們玩燈盞了。

窩頭燈盞託在雙手裏,我小心地邁着步子出來玩。巷子裏,孩子們真多啊,每個孩子都握着“光亮”。天氣尚寒,卻渾不覺冷,個個吸溜着鼻涕,遊走在幸福感裏。窩頭燈,把昔日的闃黑趕跑,人間就燦若星漢了,這是多麼美妙啊!

我的魚形燈槽深盛油多,就燃得持久,可以完敗我的同學,因此佔盡風頭,好不愜意!待油盡燈枯後,窩頭照樣可以吃,帶着點植物油的清香,沁人心脾。即便窩頭口感粗糙,難以下嚥,然而內心澎湃的快樂還是蓋過了糟糕的口感。

童年拮据得就像一道黑暗,母親善用智慧把它擦出了亮色。元宵的燈盞,雖不華麗,也談不上有多光明,但它是時光軸上生動的一幀畫面。多年後,那一簇微光,仍固執地亮在我的精神世界裏。

標籤: 散文 燈盞 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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