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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故鄉散文

遠去的故鄉散文

關於故鄉,其實不願太過於深究。

遠去的故鄉散文

追究起來,大概就是一段年少的記憶。

年少的記憶,可以與家鄉路邊任何一朵搖曳的野花有關,可以與任何一隻在老屋牆角曬太陽的螞蟻有關,也可以與夏日梨樹上恬噪的蟬鳴有關,當然,也與那熱得趴在地上吐舌頭的黃狗、那整日慵懶眯着眼睡覺的花貓有關……

對於一個已經三十多歲,離開故鄉就有十多年的我來説,是沒有底氣對故鄉評頭品足的談論的,但又實在拗不過內心的莫名衝動,想去觸摸那一段最美的時光。

是的,我站在時光的彼岸,用我三十多歲的眼去追憶那年少的時光。

熟悉與陌生,衝撞着這顆三十多歲的心。

我懷念那山衝裏夕陽西下家家瓦屋頂上升起的裊裊炊煙,氤氲得如一個輕夢;懷念大人們在向晚的黃昏,拖着長音叫着各家小孩的'乳名,催着回家吃飯的場景,那聲長聲短的呼喚,夾着雞鴨歸圈的歡叫音,是世間最美的音樂啊。

我看到了,少卻了炊煙,沒有了呼喚,只有幾幢掩映在綠樹間倚山而建的白瓷磚房屋,寂靜落寞。我那年老的父母,像所有的農村老一輩一樣,辛苦把瓦房改建成貼瓷磚的房子後,卻跟着子輩遠離鄉土,在那沒炊煙的城裏生活。他們心懷鄉土、説着濃重鄉音的普通話,他們的落寞跟老家的房子一樣空,卻對此無能為力。

我懷念那放學歸來在村口對我搖尾相迎的小狗,它會趁你不備在你的身上留下幾朵梅花;懷念午後我放的那一頭牛,在草坡上吃飽了,悠閒的甩着尾巴,有時會豎起耳朵,像在傾聽天籟;懷念那隻離家出走的大花貓,它整天圈着身子呼呼大睡,責罵拍打它時,它跳竄到另一個地方斷續睡懶覺,萌態十足。

我看到了,沒有那撒歡的小狗,也沒有黃牛的哞叫,大花貓許是覺得太過於寂靜無聊離開了。整個村莊,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偶爾在房屋的門前看見幾個打瞌睡的老人,可他們好像也不認識我是誰了。什麼時候,家鄉在我的眼裏漸漸陌生,而我也成為了家鄉陌生的路人甲?

我懷念在空閒的時候,與鄰家同伴滿院子躲貓貓,看男孩子們滾鐵環,踩高蹺,打陀螺。與小姐姐們跳田踢鍵子,丟沙包,雖然往往因為輸贏爭得面紅耳赤,但樂此不疲;懷念在夏天有月亮的夜晚,大人們坐在大樹底下拉家常,小孩們在院子裏玩着老鷹捉小雞、或者是過家家等遊戲。那時月亮高掛,遍灑一地温柔。

可是現在哪裏才有那樣的月光呢。

我們的孩子,不知道稻穀是如何生長起來的,分不清韭菜與麥子,也不知餐桌上天天吃的豬肉,原型是什麼樣子,偶爾看到一頭牛,會興奮得大叫。他們更加不會懂得那滾在地上的鐵環是如何令擁有它的人滿懷愉悦,那旋轉的陀螺又是如何讓人心生快樂。在野外與夥伴們摸扒滾打嬉鬧追逐又是如何酣暢淋漓。他們的生活困在了一台電腦裏,一台電視機裏,或者一台遊戲機裏,一台手機裏。再亮的月光都與他們無關。

是記憶不肯離去,還是時光改變了一切?

回到生我養我的故鄉,記憶中的故鄉卻再也不見蹤跡。我感到失落,感到遺憾,甚至感到痛心。這種情緒來得有些莫名,它與根有關,與夢有關,與那個叫記憶的東西有關……

故鄉,我把最美最快樂的時光交付給了你,現在你又把它放在了哪裏?

也許,故鄉已只適合住在心裏。記憶裏的故鄉已日漸脆弱,禁不住哪怕是彈指一揮。噓,不要觸碰,不能觸碰。

我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一個打馬而過的路人,還是一個真正的歸客?

標籤: 故鄉 遠去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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