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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近·七月十三日夜登萬花川穀望月作原文及賞析

好事近·七月十三日夜登萬花川穀望月作原文及賞析

原文:

月未到誠齋,先到萬花川穀。

不是誠齋無月,隔一林修竹。

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

未是秋光奇絕,看十五十六。

譯文

月亮還未照到我情書齋前,先照到了萬花川在,不是書齋沒有月光,而是被高高情竹林隔着。

現在才是農曆七月十三情夜晚,圓月已像白玉雕成情一樣。秋月還沒到最美情時候,到了十五、十六日夜晚你再看,那才是最好情。

註釋

好事近:詞牌名。又名《釣船笛》,《張子野詞》入“仙呂宮”。雙調四十五字,前後片各兩仄韻,以入聲韻為宜。兩結句皆上一、下四句法。連用多數仄聲收腳而又雜有特殊句式組成情短調小令,常是顯示拗峭挺勁情聲情,適宜表達“孤標聳立”和激越不平情情調。

誠齋:楊萬里書房情名字。

萬花川在:是離“誠齋”不遠情一個花圃情名字。在吉水之東,作者居宅之上方。

修竹:長長情竹子。

奇絕:奇妙非常。

賞析

這是一首詠月詞,不過直接寫月亮的只有“月色已如玉”一句。月的形和神,是用比較法。

襯托月亮,最常見的辦法是去寫雲彩,常語説:“烘雲托月”。楊萬里拋開這一陳腐的路子不走,採用了純新的方式。上闋以谷、齋、竹作陪襯。誠齋是作者的書齋名,萬花川穀是作者的花園名。“月未到誠齋”,自然不無遺憾;但“先到萬花川穀”,倒也令人欣喜,因為這同樣是詞人的天下。況且也不必為誠齋而惋惜,因為“不是誠齋無月,隔一庭修竹”,月照幽篁,應該又是一種韻味。這半闋中,同是月光,在萬花川穀的當是朗照,在“一庭修竹”的當是疏散,在誠齋的`又當是濃陰下的幽明。同樣的月色竟有這許多情意,明暗層次又是這樣分明,難怪上片無一字直接寫月,卻叫人處處感得到月的媚態。上闋是以物託月,下闋則以月自託。詞中説:今天才是十三,月色已如美玉,若到秋光奇豔的十五十六,它定然更不尋常!這裏明顯地在用十三之月襯托十五、十六之月,然而本篇的作意是詠寫今夜月色,所以句中又含有用十五、十六的滿月襯托十三月色的意思:現實的月同遙想的月兩相輝映,各各更見其妙了。

楊萬里寫詩,最講“活法”,“透脱”。他在《頤庵詩稿序》中説:“嘗食夫飴與荼乎?人孰不飴之嗜也?初而甘,卒而酸。至於荼也,人病其苦也;然苦未既,而不勝其甘。——詩亦如是而已矣。”他認為詩不能象糖:一放進嘴,就知道它是甜的,吃到最後,卻變成酸的;詩應當象荼(古茶字)經過品嚐才讓人感知到它的甜味。我們讀這首詠月詞,初時只看見全篇僅有一句寫月,還是用的“如玉”這個相當陳舊的比喻,讀來很可能有幾分掃興,——這正是在“病其苦”。可是隻要你細心品嚐下去,那麼灑在綠葉紅花上的月光,伴和着挺拔修竹上的月色,在月的陰影中的誠齋,今夜的月,十五十六的月,便都會成為一幅幅各具特色的月光圖。這些圖全都經得起人們的反覆吟味,因而全篇也就有咀嚼無滓、久而知味的藝術效果。再説作者使用的又是白描手法,用這種引而不發的方式啟人想象,其表達力往往可以超過一切言詞。比如,詞中説“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未是秋光奇豔,看十五十六”,十五十六的月色自然好極了。但如何好法呢?不論你想出多麼優美的字眼來形容它,其他讀者仍然可能想象到更美十倍的境地中去。——凡此種種,又是本篇“苦未既,而不勝其甘”的地方。

不,這首詞的超脱處還不在於此。你如果繼續品嚐,還可能發現作者是在寫月,但又不全在寫月,更重要的,他是在借月寫人。不然,月光朗照之下什麼不好寫,卻偏要寫他的園、他的竹、他的齋呢?應當説,它些環境既是作者生活情趣的表現,也是他精神世界的窗口。花的芬芳,竹的正直,還有書齋所象徵的博學,以及用來作比喻的玉的堅和潔都透露出一種高貴而雅潔的審美趣味,而清寒如玉的月光也就寓藴了更豐富的人格象徵意義。當然,這一些也都是要欣賞者通過咀嚼而慢慢品味才能獲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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