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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蠻 原文閲讀及註釋

菩薩蠻 原文閲讀及註釋

菩薩蠻

[唐] 温庭筠

菩薩蠻 原文閲讀及註釋

小山重疊金明滅,

鬢雲欲度香腮雪。

懶起畫蛾眉,

弄粧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

花面交相映。

新貼繡羅襦,

雙雙金鷓鴣。

<註釋>

①小山:指屏風上雕畫的小山。金明滅:金光閃耀的樣子。

②鬢雲:象雲朵似的鬢髮。度:覆蓋。香腮雪:雪白的面頰。

③弄粧:梳粧打扮。

④羅襦(rú):絲綢短襖。

⑤鷓鴣:這裏指裝飾的圖案。

<韻譯>

眉粧漫染

疊蓋了部分額黃

鬢邊髮絲飄過

潔白的香腮似雪

懶得起來

畫一畫蛾眉

整一整衣裳

梳洗打扮

慢吞吞

意遲遲

照一照新插的花朵

對了前鏡

又對後鏡

紅花與容顏

交相輝映

剛穿上的綾羅裙襦

繡着一雙雙的金鷓鴣

<評析>

本詞寫一個獨處閨中的婦女,從起牀而梳粧以至穿衣一系列的動態,從中體現出她的處境及心情。

首二句為主人公初起牀的情態。這二句以特寫的手法,突出主人公的形象,次句為主體,首句為襯景。“小山”為牀榻圍屏上的畫景,“金”為塗在屏山上的顏色。“明滅”為日光透過窗紗照射屏山陰陽顯晦之狀。或以為畫上金碧山色有所脱落,或明或滅,以見久別後閨中蕭索之象。此二説均可通,後者意藴較深,而前者景象鮮明。“鬢雲”為鬢邊下垂的黑髮,女子鬢髮捲曲輕揚,狀如雲朵,故常以雲形容之。“欲度”從雲常流動設想,描繪也鬢髮輕揚之狀。“香腮雪”形容主人公襯映鬢髮的臉頰之膩白。整句凸出一副嬌慵的女性面貌,因“鬢雲欲度”正是鬢髮散亂未整之狀,句中也隱含呆坐懶起的時間過程。這二句在讀者眼前展示出這樣一個鏡頭:在小山重疊金色明滅的畫屏圍繞着的繡榻上,一位少婦剛剛坐起,她散亂的鬢髮,似流雲樣將要度過她雪白的臉腮。

三四兩句開始寫她下牀後的'活動。“懶起”二字透露出主人公的情緒,下句“遲”字與之相應,是瞭解整首詞意的關鍵。“懶起”即懶懶地起來。一“懶”一“遲”,極見其無情無緒之神情,與“梳洗罷,獨倚望江樓”(《望江南》)之因有所希冀而行動緊急,表情迥異。“弄粧”謂粧扮時頻繁反覆做弄。“遲”字總承“弄粧”與“梳洗”諸事。在這二句中,主人公嬌慵之狀宛然可見。

下闋寫其人之繼續活動。“照花”二句寫其對鏡簪花。於客觀地描寫人物活動中,暗寓其人對鏡時自賞自憐之意。自賞:人而如花;自憐:盛年獨處。此“花”當於插於髮髻之飾物,非喻人面。從次句之花而並提可知。前後鏡對照,腦後髮髻簪插之花映於前鏡,乃與鏡中人面將相輝映,其人之容色光麗可想。最後二句寫其梳粧後穿着衣服,不寫動作,但點出主人公眼中的衣上彩繪——金線繡的一雙雙的鷓鴣。試想她滿懷心事,懶洋洋地勉自梳粧罷,剛要着衣時,而入眼的乃是“雙雙金鷓鴣”,則其情當如何堪!

本詞寫法上有其特點:

其一是作者只是在生活的片段過程中,選取最具有特點的動態或物象,略加勾畫,省雲彼此間的表面聯繫,如首句僅寫牀周屏風的景色,而略去這景色所依附的屏與榻,次句只是突現出一個睡起的女子面貌,其他一切事物都隱藏在可感觸的曖昧之中,兩句合看,即可依據已勾勒出的形象加以想象補充,構成一幅完整的“晨閨”圖畫。

其次是表情隱蔽,作者只是對人物動態及有關景物作客觀描繪,但於其中微露或暗示人情,給讀者盡多的想象體會餘地。

至於辭藻濃麗,更是温詞的普遍現象。因此種種,常使讀者感到晦澀,然如細心玩索,得其藝術匠心所在,當更覺情味豐腴。

<文學常識>

體裁:詞

年代:唐

作者:温庭筠

作者小傳:

温庭筠 (約801—866),唐代詩人、詞人。本名岐,字飛卿,太原祁(今山西祁縣)人。唐初宰相温彥博之後裔。《新唐書》與《舊唐書》均有傳。年輕時才思敏捷。晚唐考試律賦,八韻一篇。據説他叉手一吟便成一韻,八叉八韻即告完稿,時人亦稱為“温八叉”、“温八吟”。詩與李商隱齊名,並稱“温李”。詞與韋莊齊名,並稱“温韋”。[1]

温庭筠雖為幷州人,但他同白居易柳宗元等名詩人一樣,一生絕大部分時間是在外地度過的。據考,温庭筠幼時已隨家客遊江淮,後定居於鄠縣(今陝西户縣)郊野,靠近杜陵,所以他嘗自稱為杜陵遊客。詩辭藻華麗,少數作品對時政有所反映。温庭筠早年以詞賦知名,然屢試不第,客遊淮間。唐宣宗朝試宏辭,代人作賦,因擾亂科場,貶為隋縣尉。後襄陽刺史署為巡官,授檢校員外郎,不久離開襄陽,客於江陵。唐懿宗時曾任方城尉,官終國子助教。詩詞工於體物,設色麗,有聲調色彩之美。弔古行旅之作感慨深切,氣韻清新,猶存風骨。多寫女子閨情,風格濃豔精巧,清新明快。詩詞兼工,是花間詞派的重要作家之一,被稱為花間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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