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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課研究成果報告

寫作課研究成果報告

大學裏的教寫作的教授,不知是天生智力不良欠點兒營養呢,還是長大後有人給打了一針怪藥智力就出了偏差。反正那寫作課是聽不得的。它把本來聰明的人給教成了傻瓜。讓他在以後漫長的一生中永遠搞不懂作家是怎樣寫出作品的。我讀書的時候,全虧高年級的一位有深智慧的老大哥(他叫宣文藝)傳授給我的經驗,才倖免於難。我一聽要上寫作課就趕緊把白鐵皮特製的兩隻“馬教授聲音過濾器”戴在兩邊耳朵,才有幸保留下來一些殘餘的寫作能力。這東西是去印刷廠後面的東風白鐵社訂製的,內層是密實的綿花,三個夾層填上了建築公司修摟房用的隔音材料,裏外的白鐵表面塗了一公風分厚的隔音漆,像一堆牛冀,看起來實在不美觀。但惡劣的環境下人是顧不上高雅審美標準的.。不好意思喲。效果極好的實用價值掩蓋了外觀審美上的缺陷。東風白鐵社獨攬了本城七所大學的生意,發了一筆不小的財。姓李的大師傅就説,“這東西做來麻煩一些,但比敲銻鍋有賺頭。”改革開放以後他們申請了專利。我有一天偶爾路過,李師傅還拿出那個專利證書給我看,臉上露出一點喜色和驕傲。畢竟是第二個顧客嘛!下崗有點殘酷流行的年月,該社竟完全沒事一樣還照給職工加工資。他們已經推出了第十二代耳朵隔音設備,名字也不是當年那個了,而是叫“新生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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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產品都有它的缺陷性,尤其是它剛剛發明出來尚未經過改朝換代的時間的洗禮的時候。比如愛迪生當年那個電燈泡,就幾乎同天空中的閃電一樣:一閃,就在漆黑的夜裏消失得看不見了。愛迪生只好用手顫顫巍巍地在黑暗裏摸他的燈泡。我當時用的“馬教授”牌的問題是有些餘音從合縫不好的縫孔處鑽進來。第一堂課試用下來,我耳朵還是傳進來半句話:“批叛現實主義,典型人物,典型風格,主題是揭露……”,我當時就蒙着觜笑,一邊自言自語:“你才是典型人物!呵呵!”

我戴着那玩意兒,自已以為是在竊竊私語,結果聲音比曠野上的牛鳴還要粗壯,音質也是牛那種令善良的人們感到撕裂的那種悲愴之聲(牛為什麼天生有哪種聲音呢?要是唱搖搖樂要頂二十個崔健)。教室裏有些混亂起來,同學們的眼睛整整齊齊地向我放電。馬教授過來敲敲我的桌子説:

“聽課要認真啦,

千萬別分心啦;

山高有止境啦,

藝高入天庭啦。

學習乃革命啦,

嘿!

期終不及格噻!

吼也不得行。“

呵呵,革命快板文藝來了!馬教隨着着念他的這段快板書,一邊回身往講台上走。步子全踩在節拍上。“聽課”蹋一腳,“要認”蹋一腳,“真啦”蹋一腳。每兩個字一個節拍。有十來個女同學,也跟着他的節奏在坐位上蹋起腳來。

這場教訓下來後我仔細檢查了一遍設備,對着太陽光照。我把最大的那個孔用黃泥巴堵起來。小孔我就用些木屑嵌進去,並用補鞋匠用的膠水粘了一遍,從外層打進鐵釘加固了一遍。這一下真是全聽不見了。掩耳拒馬,讓他的聲音呆在外面,呆在教室裏和其他人玩兒。

我現在之所以還能在掙扎中擠出一點文藝作品來供世人享受,全靠當時那套設備。不然我寫出來的要麼是主題永遠明確一輩子都在記的“記我生活中的一件小事”;要麼是不着邊跡的酸臭浪漫;要麼就是而今最流行的翻板快板書(多列在一些晚報的屁股上)。那麼百花齊放的革命文藝路線就少一個人走了。所以,從我這種老一代的經驗來看,我一直希望李師傅他們那個廠的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我也就不計較他公然盜宣文藝大哥和我的技術據為已有還申請了專利這件事了。培養下一代嘛,搭上上一代的犧牲是偉大的道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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