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散文

哥們早晨6點老夏發來短信，屋裏還罩着黑夜人們的鼾聲依舊。我揉着眼按着手機：還在北京嗎？也不説問候問候我？細想起來從上次跟老夏在百子灣那邊吃香河肉餅，到現在有半年失去了聯繫。而後在有音信已到了滴水成冰的冬天。時間快的讓人寒慄，睡不着了心再次飛回到20郎當歲的時代。一幫陽光的男孩一個個跳進我的腦子裏。在星光下的大前街、西大橋聚在一起開心特爽的笑着，可一切又像是馬上蒸發掉的一罈清水。永遠的了無蹤影消逝殆盡，再回首尋找時留下的只是點點的痕跡…總覺得十年前的天空是陽光温暖、彩蝶紛飛和藍色薰衣草的世界，那會好像是老天爺專門賜給我們時間享受生活。老好人似的不給我們房子的.負擔、工作的壓力和人際的複雜…每天以我家為聚點，吃了早飯一抹嘴人們就開始集合開始一天。火炕、沙發和地上怎麼呆着的也有。聽到最多的不是説話，而是沒完沒了的笑。人生最大的幸福是沒有要求和奢望，回想起來那會真的很簡單，根本就不知道煩惱來自哪裏，從何處而來。這樣的日子沒有幾年還沒過夠。老天爺冷不丁的翻了臉，氣急敗壞的收走了。人們哪還有心情繼續下去，開始尋找生活的鞭子和本領。

匆匆忙忙的坐上船，選擇一條不清晰的生活之路，彷彿是命中註定跟着感覺走似的。學醫的、參軍的、從政的、上學的、經商的等五花八門，開始遠赴他鄉，開始人生一去不復返的漂流。其實這時期的選擇很重要，直到十年後的今天，人們從事的工作和行業都跟那會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甚至成為自己一生的飯碗。我們渺小的影子遍及差不多整個中國的北方，內蒙古、天津、石家莊、任丘、大連、青島、濱州、菏澤、邯鄲等地。那會家庭固定電話還沒完全普及，更別説手機，寫信在通訊裏還佔據着一席之地。聯繫不是特別暢通，可這並阻隔不了人們的歡聚。剛進臘月總能第一時間得到兄弟們的歸期，沒走進家門口一個個呲牙裂嘴的出現了，出門闖蕩的艱辛早拋到腦後跟。人們到齊了，走在鋪滿白雪的冰面上，結伴到鄰村的西大塢趕集；每天晚上都吹着口哨唱着歌在村裏穿梭；在大前街的路燈下談笑風生；在小吃部裏AA制逞能喝酒；給哥們出謀劃策追女孩子等，一路上的風景讓我想起了：《血色浪漫》裏鍾躍民、鄭桐他們騎着車子去溜冰場的畫面；《與青春有關的日子》裏高洋、卓越他們在廣州的會面；《奮鬥》裏陸濤、向南和華子的光影四射。人不管出身貴賤、平民富甲，每個年齡段都有自己圈子。20歲是其中最精華和短暫的一個段落。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多事還沒做好，剛剛開頭還沒來得及做，稍縱即逝間説沒就沒了。春節到了，好像無非也是吃吃喝喝。飯菜豐盛與否不是關鍵，就是十幾號人圍着圓桌坐下心裏就覺得亮堂。年輕人都爭強好勝不安分，兩杯酒下肚開始較勁抬槓發生點爭執，可事後想想就像剛拌好的老虎菜，清清爽爽、辣絲絲的味道十足。在那個孩子與大人交接的年紀，社會允許你犯小毛病、甚至大錯誤。多數人也會原諒和寬恕的。也許如今你覺得自己還小，還是十年前的樣子。可放到現在是絕對不允許的，那會你上房偷個棗揭片瓦，沒有人會否定和宣判你。可現在類似的事件發生，人們的嘴巴會把你殺死，乃至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十年彈指一間，現在兄弟們仍然在不同的地方奔波，雖然談不上立業可都成家了。當年一起在大前街光着膀子跑、一起玩猜棍喝酒遊戲、一起去菜園偷菜、一起走冰趕集、一起白洋澱暢遊、一起揮汗打乒乓球、一起玩牌打麻將、一起參加彼此的訂婚、結婚禮…無數的陽光少年們，如今身材都走了形、眼角有了魚尾紋，而且步入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而立之年。不能質疑彼此間生分了，見了面也無法回到了爽快的曾經。造成這種局面的主要原因應該是生活。它像只兇猛的野獸為了不被活吞了，人睜開眼就得跑，而且是加速度的狂奔，就是跌倒了也不能打掃髒兮兮的繼續。除此之外，人的個性和生活環境也是疏遠的因素。可我覺得雖然很少聯絡、斷了聯絡和幾乎陌路。可心裏都有都惦記着對方吧。曾經一起結伴走過的日子誰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