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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的散文寫作風格

余光中的散文寫作風格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余光中的鄉愁寫得悠遠而綿長,下面是小編採集的一些關於余光中的散文寫作風格的相關內容,歡迎大家閲讀。

余光中的散文寫作風格

淺談余光中散文的幽默藝術

余光中散文以其新奇而富有變化的語言,奇特而繽紛的意象,豐富而深刻的理趣,詩化的寫作技巧,繼承和發揚了“五四”幽默散文的傳統,形成了獨特的幽默特色,在文壇獨樹一幟,推動了當代散文創作觀念的革新和寫作技巧的發展。

余光中,祖籍福建永春,生於南京,畢業於台灣大學外文系,又獲美國愛荷華大學碩士學位。其創作量之多,名列台灣作家前茅;作品質量之優,亦為台灣文壇所共譽。著名文學家梁實秋曾評之曰:“余光中右手寫詩,左手為文,成就之高一時無兩。”余光中散文可用“陽剛美”三個字概括。他的散文汪洋恣肆、雄健豪放,但又不乏柔麗。品讀他的散文,那種盪漾在字裏行間的機智微笑,隨處可見。仔細分析起來,便可以看出幽默是余光中散文的主要特色之一。

一、幽默是一個屬於喜劇範疇的美學概念。

“幽默”一詞來源於拉丁文humour,在漢語中古已有之。“五四”以後,林語堂最先根據humour的英語譯音,定為“幽默”,並於三十年代加以大力提倡,“幽默”才引起文壇的矚目關注。目前,一般的認為幽默是一種特殊的喜劇形式,一種輕快,詼諧,而意味深長的特殊筆調,一種風趣而機智的思考問題和表述問題的方法;它的本質是通過“神形倒錯”等方法來表現人們生活或思維中的矛盾,給人以美感享受;其表現效果是一種輕鬆而有深意的笑。

在現代語義上,幽默和詼諧、滑稽、諷刺很相近,但又有層次上的區別。魯迅對此就區別的很清楚。他認為幽默決不是一種“單單的玩笑”,如果把它看成“説笑話”、“討便宜”,那是一種墮落。幽默也不是滑稽,二者“還隔着一大段,日本人曾譯‘幽默’為‘有情滑稽’,所以別於單單的‘滑稽’”。可知滑稽在感情上的不足。幽默和諷刺緊密相連,但又有其獨特本領。諷刺是對可笑性事物的一種否定性的審美評價、一種嘲笑,多用於批評否定。幽默除此之外,還可

用於贊成肯定。特別是諷刺味道較為辛辣,方式比較直接;幽默則較為温和,方式比較迂迴。幽默和詼諧確為接近,但前者顯得更為高雅些,後者有時不免沾上油氣。總之,幽默和詼諧、滑稽、諷刺都有笑的效果,但幽默層次更高一些,更為機智、含蓄,分寸合度。所以,在藝術的世界裏,一直把“幽默”推崇為較高的境界。

余光中先生自己也曾説,依他的理解,真正的幽默背後是正面的價值觀,真正的幽默並不遠離嚴肅。幽默是一個作家用一顆誠懇的心,比較敏感地觀察事物,看出事物的荒謬性。余光中又説,幽默的界限是很難掌握的,太過活潑,就易流向油滑;太過嚴肅,就易流向刻毒。歷史上的幽默大師,都不僅諷嘲他人,也要反諷自己,對自己的荒謬看不到的人,決不是幽默文學家。對於歷史上的幽默大師,余光中認為古人以蘇東坡為代表,現代文學家以林語堂、梁實秋、老舍為楷模。談到外國文學的幽默,余光中極力推薦王爾德。綜觀余光中的散文創作則是繼承和發揚了林語堂、梁實秋一路幽默散文的傳統,同時在語言、意象、技巧的運用上較之前人又有了巨大的進步。

二、余光中在語言的創新中創造幽默。

“餘學”專家——香港中文大學教授黃維樑説,“余光中”這三個字,代表的就是光彩奪目、光華四射的中文。余光中提出散文語言要有“彈性,密度,質料”的理論,“想在中國文字的風火爐中,煉出一顆丹來,??把中國文字壓縮,錘扁,拉長,磨利,把它們拆開又拼攏,折來又疊去??要讓中國的文字,在變化各殊的句法中,交響成一個大樂隊。而作家的筆應該一呼百應,如交響樂的指揮杖”。而正是在這種散文語言的現代化中,余光中或是巧妙地、出人意料地推出新意,或是在開放與繼承的矛盾過程中,打破習慣的成規,從而獲得豐富的幽默感。讀余光中的散文,我們可以看到他在描景造像、寫意抒情上運用的手法之多樣和多變,而這些手法的千變萬化,正是文章幽默感湧噴的無數泉眼。

(一)、新奇而機智的比喻太多,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一般説來,大部分比喻並不一定幽默,只有那些由超常態的聯想和超常態的關係組合成、並置於一定語流和語境中的比喻,才具幽默。余光中散文中的比喻多出奇想,多處動態,多置超常態的語法結構中,所以令人莞爾。如把自己的書房比作“書城”,

於是書籍便成了書城中的固定“居民”,而各種零星刊物則成了書城中的“流動户口”(《書齋書災》);把名作家喻為空心的、紙糊的蹩腳獅子(《如何謀殺名作家》);用“一串串彼此引爆了的地雷、水雷”來形容蛙鳴之響(《牛蛙記》);用“雞同鴨講”來戲謔外江人於香港佬的交談(《雞同鴨講》);用“天藍藍、發藍藍、眼藍藍,記憶亦藍藍,鄉愁亦復藍藍??且藍髮而死,連藍遺囑也來不及留下”(《呵咦西部》)來比喻天藍海藍,博喻兼通感,都令人忍俊不禁。文中那比喻之詼諧生動,讓人不由得去佩服這位老先生的才智。

在余光中《論朱自清散文》一文中,余光中評價朱自清散文“樸素、忠厚、平淡,可以説是朱自清散文的本色,但是風華、幽默、腴厚的一面似乎並不平衡。朱文的風格,論腴厚也許有七八分,論風華不見得怎麼突出,至於幽默、則更非他的特色。”余光中這一觀點的依據就是以朱自清的名篇《荷塘月色》、《春》為例,找出其中數十個比喻,然後總體評價是輕易,陰柔,在想象上都不出色。余光中認為《春》的末段有這麼一句,“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這句活的文字不但膚淺,浮泛,裏面的明喻也不貼切。一般説來,小姑娘是樸素天真的,不宜狀為“花枝招展”,還有朱自清把春雨比作牛毛、比作細針都不貼切。當然一部文學作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觀,我們對余光中給朱自清的評價也不是頂禮膜拜的,但是這其中可以看出,余光中的散文創作理念、審美觀念之一,就是構成散文“幽默”的特質之一就是比喻,但是散文之中的明喻必須貼切、自然,隱喻必須曲折、含蓄。

(二)、突破傳統的語言文字的限制。

我們知道不但中國古代語言有着自己的傳統,當代歐化的語言也有着自己的規範。“五四”以後,中國語言口語化了,這是一大進步;然而幾十年後又有了新的限制。所謂對“病句”的挑剔和修改正是這一要求的表現。文學語言要更真實更多姿多彩地反映人的生活和思想感情,又必須要突破。這是一種新的矛盾。許多作家在這個矛盾前卻步了,而余光中卻大膽地向這個矛盾挑戰。語法的森嚴壁壘被他打破,卻又只破壞到原來人們還能理解的界限。如:

將大量非原來習慣的詞語,異端想象,新奇形象引入。像“韻本身並不足以成為詩的商標”(《新詩與傳統》),“藝術的聯合國,正如政治的聯合國一樣,是要先取得一個國籍,始能加入的。”(《迎中國的文藝復興》)“目光盡處,落磯山

峯已把它重噸的沉雄和蒼古羽化為兩重的一盤奶油蛋糕,好像花貓一舔就可以舔掉一樣。”(《丹佛城─新西域的陽關》)

改造古文句法。如“微薔薇,猛虎變成了菲利斯坦;微猛虎,薔薇變成了懦夫”,(《猛虎與薔薇》)這是對“微管仲,吾其批發左衽”的改造。“何必白吾白以及人之白,文吾文以及人之文”,這是對“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改造。

俗俚語和口語的採用。如寫美國西部荒涼又兼野氣是“兼盲兼聾兼啞會裝死”,“説它不毛,他突然就毛幾叢給你看”。(《呵咦西部》)

對歐式句子,標點符號的突破。如寫在洛杉磯見天上突然下雪:“降落在洛杉磯的蛋糕上那邊教堂的鐘樓上降落在人家的天線上最後降落在我沒戴帽子的發上當我衝上街去張開雙臂幾乎想大喊一聲結果只喃喃説:冬啊冬你真的來了我要抱一大捧回去裝在航空信封裏寄給她一種温柔的思念美麗的求救信號説我已經成為山之囚白色正將我圍困。”《丹佛城-新西域的陽關》

像以上所舉的例子,不管其形式手法如何,都產生一種讀者可以意會到的機智風趣。人們可以從“白吾白以及人之白”想到自己的年長及周圍世界的逝去,卻又感到一種聽其自然的曠達。從描寫西部句子的粗魯想到當地情景的粗獷,又從中感到一種原始的活力,再領悟到作者故意粗野其語氣為了與所寫景色相般配的用意。從那130個字中只用一個冒號的長句裏不僅體會到一種作者一種狂熱而温柔的愛,又感受到作者在向歐式句法幽默的搗亂。上面這些例子給人言外形外感受到的深層含義,都是帶着笑意的感悟,是對作者機敏的欣賞,因而它們帶來的美感不僅僅是一般的新奇所能完全包括得了的。

(三)、極注重音樂性。

一方面,體現在一些字眼的鏗鏘,句子的對仗押韻等方面,如“還是傅聰的黑鍵白鍵馬思聰的跳弓撥絃?”但餘氏散文音樂性主要依靠疊字。而餘氏的疊字使用技術,在散文界無出其右者,以《聽聽那冷雨》為例,除了大量引用AA、AAB、AABB的語言形式,更是創造性的使用ABABAB、AABBCC、AABBAA的形式。後三種“點點滴滴,滂滂沱沱,淅瀝淅瀝淅瀝??......清清爽爽新新”,“單調裏自有一種柔婉與親切,滴滴點點滴滴”,但這一切還不............

是最驚奇的`,餘氏疊字運用的登峯造極的該是AABBABB的形式,如“滔天的大雨滂沱下來,強勁的電琵琶忐忐忑忑忐忑忑”一個形容詞被用為擬聲詞,再轉而以.......

一種全新的組合排列出現,就象一串美妙的音符,給每一個讀者以美的感受。疊字的大量使用,讓人體會到遣詞造句的機智,打破了文字原先那種拘謹嚴整的架勢,幽默便由此自然泛出。

由此,我們便看到,在新語言的“形”與舊語言的“形”發生倒錯、變形的時候,幽默感便產生了;在新語言的“形”與原意義的“神”基本和諧的統一起來的時候,幽默感進一步加強了。這便是余光中散文語言產生幽默的最大奧祕。

三、余光中在意象的大膽塑造中折射幽默。

余光中的散文創作,取材大都是日常生活現象,諸如書齋山居、植花養鳥、都市噪音、代步車輛,兒女朋友、故土雲雨------縱身到時代的大波巨瀾中擊水的情況很少,因而在文學中折射的時代風雲也不多。但就在這些平凡細小的個人生活裏,常常幻化出比常人多幾倍乃至十幾倍的意象來,這當然首先歸功於余光中那敏鋭的目光和機智的頭腦,也得益於他表現手法上的開放。

他曾不止一次説過:“現代小説、電影、音樂、繪畫、攝影等藝術,都應該促成散文作家觀察事物的新感性。”(《分水嶺上》)他主張大量輸入新的藝術信息,將散文世界造成一個處於不平衡狀態的開放系統,這就使他的散文中充滿了豐富的意象。而那些千姿百態的色、味、光的強烈感性組合,經常是由幽默點化出來的。像《催魂鈴》中對電話鈴的感受,從一開始意象便接連不斷,真是五彩紛呈。那跳躍的意象時東時西,時古時今,都圍繞着電話的罪狀做文章,似厭似惱,若真若假,奇趣百出。大家都知道,電話的誕生縮短了空間和時間,為社會的現代化建立了奇功。現在作者卻對它一貶再貶,而這些貶抑之詞又並非是毫無一點道理的“反語”,這就給人提供了思索的機趣。也就是説,文章跳動閃爍的眾多意象,都是由幽默激發出來的。《逍遙遊》更是在讀者面前展開了一幅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打通,古今中外、宏觀微觀消界的立體圖。各種奇妙的聯想,當然是文章意象層出不窮的主要工具;而幽默也不甘示弱,成為刺激萬千意象的重要手段。文章寫到夜景,便奇想迭出,像“天河蜿蜒這敏感的神經,首尾相銜,傳播高速而精製的觸覺,南天穹的星閥熱烈而顯赫地張着光幟,一等星,二等星,三等星,爭相炫耀它們的光譜”,“星系的神經系統上,掙扎着許多折翅的光源,如果你使勁擰天蠍的毒尾,所有的星子都會呼痛”。沒有諧趣而輕鬆的機智,怎能產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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