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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的散文特色

余光中的散文特色

余光中在《剪掉散文的辮子》一文中説:“現代散文要講究彈性、密度與質料。”所謂彈性是指對於各種語氣能夠兼容幷蓄、融合無間的適應能力,以現代人的口語為節奏基礎,在情境所需時,也不妨用一些歐化或文言文的句子,以及適時而出的方言或俚語,或是穿插典故。

余光中的散文特色

在台灣文壇上,在大陸最廣為人知、併為各界欣賞的作家大約只有余光中了。當年他僅憑一首小小的《鄉愁》就賺得無數人的眼淚,至今仍令許多飄泊海外的遊子為之唏噓感慨、淚濕襟衫。黃維樑曾説余光中是“用紫色筆寫詩,用金色筆寫散文”,正所謂“右手寫詩,左手寫散文”了。余光中自己也曾説過“散文與詩是我的雙目,任缺其一,世界就不成立體。”散文在其心目中的分量可見一斑。他先後出版了散文集《高速的聯想》、《左手的繆斯》、《記憶像鐵軌一樣長》、《憑一張地圖》、《隔水呼渡》和《左手的掌紋》等數十種。其中,《聽聽那冷雨》和《我的四個假想敵》是其散文代表作。

余光中在《剪掉散文的辮子》一文中説:“現代散文要講究彈性、密度與質料。”所謂彈性是指對於各種語氣能夠兼容幷蓄、融合無間的適應能力,以現代人的口語為節奏基礎,在情境所需時,也不妨用一些歐化或文言文的句子,以及適時而出的方言或俚語,或是穿插典故。文章追求多元的彈性,語言文白互補,句法長短相濟。在《我的四個假想敵》“靚仔”和“叻仔”是粵語,這讓讀者更真實的如臨其境,在其他作品之中,更不時會採用年輕人經常和同儕間談話時所用的非正式、在語法上可能也不正確的字句,也是同樣的效果。密度則與物理上所言之密度,有異曲同工之妙,密度的要求,則是認為在一定的篇幅中,滿足讀者對於美感要求的份量,其中余光中先生運用了幾個主要的方式達到了這個目標。

其一是運用文字的稠密,也就是利用一些特別精選的字眼,來達成特別的意境,像是“咽過多少州多少郡的空寂”;也可以透過時空的壓縮和景象的映襯、重疊、交替,讓意象變得繁複,例如“每次寫到全台北都睡着,而李賀自唐朝醒來”;或是小孩學習作文經常被強調,結構的首尾呼應,也能因為強化了文字的對讀者的印象,達成密度的增加。至於余光中先生提及的第三個講究點,質料指構成全篇散文的個別的.字詞的品質,幾乎在先天上就決定了一篇散文的趣味境界高低只是寫作散文的材料,需配合彈性、密度的運用才會顯出光芒,能夠藉由刻意的培養達成進步的,其實還是密度和彈性最可能,質料比較因作者本身生活經歷和思想透露出來,一旦人生經歷有了大的轉變,通常也容易在文字中表現。余光中的散文特色有以下幾點:

一、深含對故土的鄉愁即中國意識

他從故鄉來,仍帶著故鄉的記憶;他曾涵泳在中國古典文學之中,讀過強調中國美的作品,加深他對故鄉的美感;他從舊大陸漂到台灣,接着又飄向新大陸的異域,因此他的作品具有濃郁、幽遠、深廣的意境和濃重的思鄉之情。費孝通曾在《鄉土中國》中指出:“中國社會,從基層上講是鄉土的,鄉土性作為中國社會的本質屬性之一,決定了這個民族對土地的重視與珍愛。”余光中就是這樣一位具有濃重鄉土情懷的作家。他1949年去台灣,二十五年背井離鄉的經歷化成了幽遠、無法割捨的情思。因此,作品必然抒發作家思鄉、戀土的情懷。這樣以至於余光中的作品中經常會流露出對中國纏綿的情感,有時是直接的頌揚,有時卻透過對其他文化未必是否定的非正面敍述來烘托出明顯的中國意識。如《聽聽那冷雨》中“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紀,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萬山,千傘萬傘。十五年,一切都斷了,只有氣候,只有氣象報告還牽連在一起,大寒流從那塊土地上彌天捲來,這種酷冷吾與古大陸分擔。不能撲進她懷裏,被她的裙邊掃一掃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吧……”杏花,春雨,江南。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遙指已不再,劍門細雨渭城輕塵也都已不再,海峽對岸的同胞只能在報紙的頭條和揣測裏思念着那片煙雨濛濛的故土。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時間把中華兒女隔在了海峽的兩岸。夏志清在論文《余光中:懷國與鄉愁的延續》中提到:“余光中所向往的中國並不是台灣,也不是共黨統治下的大陸,而是唐詩中洋溢著‘菊香與蘭香’的中國。”通過雨中幽遠的情思,把作家對少年生活的回憶、中國大陸古老的文明、古詩畫的意境與對現實生活的諸多感受,其中對故園、對鄉土、對中國文化的讚美和追尋,像無盡的潮水一樣湧來,創造出了幽遠、深廣的意境。

二、以詩入文,典雅而富於彈性,有強烈的感覺性

散文雖由文字構成,卻有着詩一般的氣質。作品的文字典雅而富於彈性,巧妙地融古典語彙與白話於一爐,具有極好的音樂感和節奏感。余光中具有良好的古典文學修養,又接受了系統的白話文的訓練,在創作中自然得心應手,既注意運用長短相間的句式,又注意通過雙聲疊字來增強樂感和節奏感,而綿密的想象和意向,更進一步渲染了散文的情趣。如在其代表作《聽聽那冷雨》中,無論是大雨的滂沱,小雨的淅淅瀝瀝,再加上大量雙聲疊字――如“雨來了,雨來的時候瓦這麼説,一片瓦説千億片瓦説,説輕輕地奏罷沉沉地彈,徐徐地扣吧撻撻地打,間間歇歇敲一個雨季,即興演奏從驚蟄到清明,再零落的墳上冷冷奏輓歌,一片瓦吟千億片瓦吟。”使散文節奏明快,又典雅明麗。余光中不希望作品僅能夠單純由眼睛看到字,然後在腦海中構出圖像,而希望透過人類本有的感官,具體的隨著文字的描繪感生出似乎是真實在讀者身邊發生的感覺性,以《聽聽那冷雨》為例,各種感官似乎完全的在感受着外在的變化,細心地帶領我們去感覺那微妙又精準的意象。文字清雅淡然,美如詩文。結尾句“前塵隔海。古屋不再。聽聽那冷雨。”尤為美輪美奐。

三、字裏行間有一種幽默感

比喻和比擬在餘先生的作品中也透露出不同凡響的新潮,富於變化,節奏感強,富於動態特徵,完全的顛覆傳統靜態比擬,也不滿足於單純的明喻,更欣賞用隱喻,其中《我的四個假想敵》中,余光中把4個女兒的男友稱為“四個假想敵”,形象地概括了父親與女兒男友之間的必定的、永恆的矛盾;父親對“假想敵”的種種想象、種種描述、種種議論全都自然生髮;這些生髮和種種細節羣與那個處於細節核(核心意象)有機地構成了這篇學者散文的藝術整體和藝術情趣。散文作者的個性化敍述形象、智慧化的散文哲理、情趣化的生活境界,全在那個“核心意象”和“細節鏈條”的有機合成、生髮的散文境界中透露和站立。從“樹上的果子”和“路人內神通外鬼”來看,這顯然一般狀況下對家中的女性跟樹木之間的比喻,就是那莫名背了黑鍋的紅杏,可是先生跳脱出來,用樹上的果子形容“餘”家有女初長成已創新意,又擺脱果子的靜態刻板印象,把它們描繪得活蹦亂跳,內神通外鬼,也因此展現余光中作品中另外一個經常出現的特色――幽默感。那是一種讓人慧心一笑的娛弄筆法,而不是像一般幽默劇滑稽愚蠢荒謬的可笑把戲。

四、作品想象綺麗而多變

以《聽聽那冷雨》為例,作品大量採用了比喻、對照、聯想、烘托等表現手法,取得了良好的藝術效果。雨是一種十分常見的自然現象,下雨是所有人都有過的生活經歷。但是,作家卻能從這平常的生活經歷入手,表現出自己獨特的感受。從雨中的金門街到廈門街,想到金門到廈門;從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子、江南人,到杏花春雨江南;從杏花、春雨、江南,到方塊字和中國古老的文化等等,作家極盡聯想,而雨中的諸多感受――聽覺、視覺、味覺、嗅覺等諸多感覺方式和奇妙的比喻、烘托,更加深了作家思鄉情懷的表達與抒發,取得了良好的藝術效果。

余光中的散文是除詩歌以外台灣文壇的又一重要收穫,給後來的台灣文壇產生了重要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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