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旅途散文

今年元旦出差到南方的一個省城。妻子給我準備了很多吃食，沉甸甸地拎着上了車。

鄰坐的兩個小夥子的昆明人，從北方打工返鄉，看上去挺淳樸的樣子。到了吃飯的時候，兩人從兜裏掏出幾塊乾麪包。車上的開水早沒了，推車賣的飲料又太貴，兩人便幹嚼着麪包。聽説昆明人能吃苦，果不其然。我打開自己的食品袋看着，光塑料袋裏裝的黃瓜就有十多根。我就把兩個洗好的黃瓜遞給他倆。高個子青年伸手要接，不料被矮個子青年阻止："不要不要！"我笑了："怕吃完了跟你們要高價呀？這都是從家裏帶來的，我還怕吃不完呢。"就這樣讓來讓去，兩個黃瓜最終還是沒讓出去，心裏不禁有一絲尷尬。

看着高個子青年欲言又止的神色，我心裏驀地一動：莫非怕我的黃瓜裏下了毒一藥？我乾脆拿起黃瓜"咔嚓咔嚓"吃了個一乾二淨。高個子青年看着我的吃相，瞥了矮個青年一眼。矮個青年有點不要意思地笑了一下，把最後一塊麪包放進嘴裏，費勁地嚥了下去。由於交流不暢，我和他們就變得無話可説。

車到昆明後，兩個小夥子下了車，鄰坐又來了兩名城市派頭的青年。吃飯的時候，他們拿出啤酒、燒雞，邊吃邊侃奧運會和國內甲級聯賽。我也是球迷，忍不住跟着侃了幾句。他們發現遇到了知音，熱情地招呼我吃雞喝酒。挨着我坐的一個大鬢角青年，遞給我一瓶剛打開的啤酒後説，"喝！為中國足球乾杯。"在我接過啤酒的時候，腦海裏一個念頭突然出現：麻醉搶劫！我摸一摸包裏的`3000元錢，把送到嘴邊的啤酒又放回了茶几上了："我不會喝。"兩個青年相視一笑，拿起那瓶啤酒，一人一口，幹了個底朝天。見狀，我很是尷尬，和他們交談的話題也逐漸冷了下來。

沉默的時候，我想起了昆明那兩位拒絕吃黃瓜的青年。很難説誰做錯了。那麼，問題出在那裏呢？我隱約覺得，旅途上的人與人之間，好像多了一些什麼，又少了一些什麼。

人們何時才能告別這些無賴的尷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