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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通勤車的那些事的散文

我和通勤車的那些事的散文

原來單位在市中心時,天天走路上下班,對通勤車沒什麼感覺。有時一輛高高大大的通勤車拖着濃黑的煙從身邊呼嘯而過,聞着刺鼻的味道,還會厭惡它的招搖和魯莽,心裏默唸:通勤車尾冒黑煙,以為自己是神仙,招搖好似豬八戒,到得西天也淨壇。不知李白看到我惡搞它的作品會不會七竅生煙,但這的確是我當時的心情。

我和通勤車的那些事的散文

後來,單位因佈局調整,退城進郊,整體搬遷至距離市區30多公里的四環以外,通勤車成了必備的上下班交通工具。由吃不到葡萄説葡萄酸,到坐你千遍也不厭倦,從此,我和通勤車結下了不解之緣。轉眼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關於通勤車的點點滴滴已經融入心田,並時不時的浮現在眼前。

首先説,通勤車給我的最初印象是壯觀。我們單位比較大,有近2000人,32台通勤車。早上,陸續到達後,下車的員工不情願的蠕動到單位門前匯成洪流,轉瞬又溝渠般分散,最後如水滴飛濺,消失在彼此的視線。通勤車停車場也是遠看一大片,近看條條線,整齊劃一,很是震撼。晚上下班的時候,換好便裝,三個一羣兩個一串,螞蟻般揹包提袋疾奔到各自的車門前,歡喜的鑽進車廂,和上班時的狀態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隨着前導車的'啟動,道路兩旁的32台通勤車按序號依次開出。可能是多次訓練的緣故,和天安門受閲的戰車一樣,距離、車速基本一致,拉出一條長線,綿延千米,煞是壯觀。尤其是冬季,天黑得早,車燈全開,穿過並不明亮的村鎮,光彩一片,如霓似幻,引得周圍羣眾駐足讚歎。

我們單位的通勤車實行月票制。每次乘車都要出示月票,沒有月票不得乘車。但總有那些心粗健忘者,腳踏車門一拍腦袋,壞了,月票沒帶!和司機商量,司機永遠的一臉無奈,而且總是同樣的話,跟景點導遊的解説詞一樣,張口即來:政策是上邊定的,沒票上車,罰我們200塊。司機也不容易,請別難為我們,要不給我們領導打個電話試試,領導同意,我們沒問題。説完,便會説出個電話號碼。當然,電話那端永遠是要麼忙音、要麼無人接聽、要麼暫時無法接通。然後總會有人調侃:這個時段打電話不可能接的,除非他的青春期撞上自己的更年期,神智錯亂了。再然後,是討價還價。通常的結果是,沒帶月票的哥們押200元給司機,雙方約定,中途領導查票被查出200元充當司機的罰金,否則,如數返還。一通折騰,20分鐘過去了,車上的員工倒很悠閒,看着電視劇嘮着嗑,沒有催促,更沒有不和諧的聲音,因為大家都清楚,上車即為上班,遲到的責任與己無關。

十多年的時間,我們單位的通勤車也更換了好幾代。第一代的通勤車顏色老舊,車況很破。夏天沒有空調,熱的像蒸籠。冬天暖風微弱,還四處漏風,跺腳搓手的聲音此起彼伏,倒是很和諧。其中,還發生過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冬季乘車,一連幾天,靠窗而坐的我的旁邊總是坐着一位愛説愛笑的眼鏡女孩。熟悉了之後,她對我説,坐在我的旁邊是因為我的面積大,能擋風,覺得暖和。我無語,她自顧自的樂着。

後來,通勤車逐漸更換成新的客車,很不錯的。但説來也怪,第一代那麼破舊的通勤車安全運行到老去,新的客車卻連續發生了刮碰、爆胎等好幾次事故。印象最深的是2008年的一個清晨,陽光明媚。一輛即將到達的白藍相間的通勤車在左拐進入單位大門前,不知何故,側翻進右側的排水溝裏,颳倒了兩棵樹,折斷的樹冠砸在車身上。車內的員工驚恐的擠壓着、叫着、喊着,拼命的往外爬,當時的場面混亂不堪。好在後面的通勤車及時趕到,破窗、挪樹、救人、就近送單位醫院救治。人雖然沒有重傷的,車損壞的卻不輕,退出了通勤車的行列。關於這次事故的原因,官方的説法是司機系臨時僱傭,拐彎時油門當了剎車,屬操作不當引發的責任事故。後來聽説單位加速通勤的社會化進程與這幾起事故直接相關。

現在通勤車則全部是從租賃公司租用的,清一色的宇通豪華商務大巴,特別的舒適,車內不僅冬暖夏涼,而且還有電視劇看。一集接着一集,大家看的痴迷,似乎車內播放的電視連續劇比家裏電視或電腦播放的更精彩。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提高了員工的出勤率。

還有一件事記憶深刻。那是2011年冬天大雪過後的一個早晨,路很滑。我所乘坐的通勤車在赤山路路口靠右低速行駛準備右轉進入西江街。突然,坐在車門附近的一名員工驚呼:快停車,撞到人了。一個急剎車,司機臉頓時白了,嘴裏嘀咕着打開車門,隨同幾名員工蜂擁而下。可不,一個五十多歲的渾身髒兮兮的老人頭裏腳外仰面倒在車的右前方,距離車軲轆不到半米,右手布袋裏的幾個礦泉水瓶子滾落出來。司機抹抹頭上的冷汗,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還好,沒撞着。還好,沒撞着。”看沒有撞到人,剛才下車的幾個員工又有了新的話題。

“不是碰瓷兒的吧,快報警吧。”

“報警也沒用,這種事根本説不清楚,這下有麻煩了。”

“我看不像,若是碰瓷兒的,早該説話了,還能躺着,大冷天的。”

“快看,老頭口吐白沫了,身體也在抽搐,好像尿褲子了。”眼尖的員工説道。

“是不是癲癇犯了,或者是中風了。”有人猜測着。

“快把他扶起來,送醫院吧。”

“不行,就算不是碰瓷兒的,也不能扶,賴上你咋辦。”

“我看,110、120一起打。”

七嘴八舌糾結間,老人慢慢的睜開眼,緩緩的扶着地側身坐了起來,有些血跡的嘴角蠕動着,看看圍攏在旁邊的人羣,説:“我有癲癇病,剛才犯了,沒事,一會就好。我躲開,你們走吧。”老人在我們單位員工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靠向路邊。司機有些感動,要送老人去醫院檢查。老人説:“不用了,我的病,我知道,沒事的,你們上班去吧,我不訛你們。”這時,120、110相繼趕到。在被扶上救護車的瞬間,老人的布袋裏被塞進了幾張大團結。通勤車繼續前行,一路上,人們談論着摔倒的老人,多有感慨,往日吸引眼球的電視劇也失去了精彩。

隨着生活條件的好轉,現在很多員工開上了私家車。坐通勤車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但遇到下雨下雪等惡劣天氣,通勤車還是私家車主的不二選擇。

最近,單位員工有了新的熱議話題,那就是,據確切消息,坐了十幾年的通勤車要取消了,因為我們單位要參加省裏的公務車改革。大家有擔憂,有不解,更多的還是不捨。我也一樣,於是就有了以上的點滴回憶,也有了以下一首剽竊之作,聊以紀念即將離我們遠去的通勤時代,感懷與我們風雨相伴的通勤車。

一路奔馳,

朝陽中你陪我出發,

晚霞裏你送我回家。

多少個春秋,

多少個冬夏。

何懼風雲雷電,

哪怕冰雪霜花。

一路叱吒,

踏平坎坷路在腳下,

翻山涉水豪歌天涯。

多少酸甜,

多少苦辣。

你縱消然離去,

仍留一世芳華,

幾許牽掛。

標籤: 散文 通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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