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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香優美散文

槐香優美散文

四月的一天,我帶外地國土局的同志去河南永城芒山,去看劉邦斬蛇起義碑。到了芒山腳下,已是晚霞映照、炊煙縷縷,山城華燈閃爍了。霧靄迭迭的芒山峻而不險,遙遙地向我們招手。

槐香優美散文

剛一開車門,一股清香撲面而來。好香啊!大家都驚異地愣在那裏,深深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在朦朧的夜幕中尋找。

“是槐花香!”一位女同志歡快地叫道。在連綿的山坳裏,我看到一片槐樹林,在怪石嶙峋中頑強地挺立着,甜絲絲的香氣隨着一陣陣的山風吹來。雖然看不清那掛滿樹冠的一串串的白色小花朵,但我能隱隱約約地望見它們一簇簇的倩影。聞着槐花的清香,我的思緒回到了曾經的歲月。

小時候,我家住在縣委南院。父親是縣委辦公室的一名祕書,寫一手漂亮的鋼筆字。但那時父親的工資低,家裏姊妹又多,母親便把我們送到鄉下的姥姥家。姥姥家在靠近黃河故道的一個村子裏,離省農墾廳管轄的果園場僅一里之遙。這裏雖離果園場很近,但在農業學大寨喊得最響,口糧不夠吃的情況下,也沒有人去想過栽果樹掙錢。

那時,村前村後,院內院外,大片大片的雜樹林幾乎是槐樹。每年槐樹開花的時節是我們最快樂、最興奮的時候。雖然年幼的我描述不出那槐花盛開的白色世界的壯觀美景,但卻記得槐花能做出各種的美味。

物質貧瘠的年代,農村經常遭遇旱澇水災,糧食產量下降不夠吃。野菜、紅芋等就是維繫温飽的`主食,而鮮美的槐花則成了人們的美味佳餚。一串串槐花用開水一燙後,配上各種配料,便成了一道美食。那香氣撲鼻的味道至今回想起來還饞涎欲滴。

槐花粧扮了家鄉,也養活了家鄉的人。每到槐花盛開的季節,我們姊妹幾個都搶着要姥姥綁鐮杆子鈎槐花吃。在我們人小扛不動鐮杆子,便讓大個的抱起小個的拿起鐮杆子使勁從樹上往下鈎,嘴裏呼喝着“一、二”的號子。隨着“喀嚓”一聲,一枝枝槐花從樹梢飄然而下,引得樹下的弟妹一陣歡快的笑聲,抱着槐枝攏到一邊,匆忙地動手捋起花來。有時連槐葉也被捋下來,夾在槐花的花瓣中。

姥姥在歡聲笑語中把擇好的槐花洗淨放進鍋裏,在開水裏燙一滾,撈出來擠淨水,然後少用點油,在鍋裏煸一下,再加進去粉條燉熟。我們聞見溢出來的香味都坐不住了,挨個地去廚房打聽消息。那吃在嘴裏,甜在心裏的味道,至今還難以忘懷。

後來,我高中畢業參了軍,離開家鄉去了內蒙古當了一名汽車兵。每天駕駛解放車拉石子,修通了通霍鐵路、瀋陽地鐵、大連碼頭鐵路,卻再也看不到那清香潔白的槐花了。

幾年後,我從部隊轉業回到地方,全家早已回到城裏了。那一片片綠意葱蘢的槐樹林,一串串晶瑩透亮的花蕊,一樹樹沁人心脾的槐香,似乎已從我的記憶裏遠離。

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聞家鄉的槐香,吃家鄉的槐花了。當我在神祕的芒山又聞到了久違的槐香時,我彷彿回到了兒時和小夥伴們一起捋槐花,吃槐花的歡樂時光。此時,家鄉的槐樹是否都成了參天大樹,槐花是否也在競相開放?是否還有人在槐樹下捋槐花?突然想起了母親説過,除了老宅門前兩棵老槐樹留作守宅沒捨得砍,其它的槐樹都已被砍光,栽上梨樹了。

改革開放後,家鄉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今,我的家鄉早已成了聞名的梨鄉,並已被列入世界連片果園之最。年年歲歲梨花盛開的讚美之詞連篇累牘,但我心中一隅還是會想念在那最困難的年代給我歡樂、幫我解餓的槐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心中暗想,無論花多大代價,我也要保住老宅門前的兩棵老槐樹!雖然它們年年不見長,花開自然落,但它在我心中比神祕的芒山上二十一景中的任何一景烙印都深。

久違了的槐樹林,久別了的槐花香。神祕的芒山,劉邦捋須扶劍的雄姿,呂后懷抱嬰兒的身影我記住了!但我更記住了神祕的芒山又添一景“槐香”。

槐香,令我永不忘槐恩,永不忘家鄉。

標籤: 散文 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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