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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應物浪子回頭

韋應物浪子回頭

韋應物是唐代中期的一位著名詩人,詩風清淡,有着濃厚的隱逸思想。

蘇州人素來被認為是含蓄而低調,所以,稱讚一個人,哪怕心裏有萬分感激,也不太會敲鑼打鼓地張揚的,在他們看來,感念一個人,在心裏,就足夠了,所以,無論是白居易,范仲淹,抑或是劉禹錫,對於他們,蘇州人也僅僅是鄭重地喊一聲“大人”,唯獨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韋應物,韋蘇州這個名字,從蘇州喊起,縱使跑遍大江南北,也逃不脱了,韋應物,一個西北漢子,能在江南得這一美名,也着實不容易了。

大唐盛世,多不過繁華似錦,天朝大國,難免也會沒落,紛爭迭出。經過了貞觀之治,開元盛世的大唐也是暗潮湧動。

如果不是那場經過長達8年“安史之亂”,韋應物應該是一個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整天養花逗鳥的紈絝子弟,一個橫行鄉野的小混混。

韋應物是唐長安人。他出生於韋姓豪門(有唐三百年間,出了十多個貴為宰相的高級人才,時有“城南韋杜,去天尺五”的俗語),曾祖父是武則天時宰相,祖父做過宗正少卿。他少年時練習武藝,騎射本領不凡,中年後還作詩誇耀:“走馬上東崗,朝日照田野。野田雙雉起,翻射鬥回鞭。”憑着門蔭和武藝,韋應物15歲就當上玄宗李隆基的侍衞三侍郎。

韋應物自己在詩中敍道:“與君十五侍皇闈,曉拂爐煙上赤墀。花開漢苑經過處,雪下驪山沐浴時”。當時唐玄宗帶着楊貴妃到驪山度假玩樂,韋應物做為“警衞員”當然也相隨左右。

少年時代的韋應物,應是個十足的問題少年,據他自己後來的一篇懷舊詩“身作田中橫,家藏亡命兒。朝持樗蒲局(賭具),暮竊東鄰姬。”中可以得知,韋應物當年仗着是皇帝跟前的人,家裏藏着殺人亡命的逃犯,早上起來沒有事就賭博玩錢,晚上鑽牆逾穴偷人家的小老婆,而且喝酒胡鬧,一字不識,十足的惡少形象。這和韋蘇州集中的那些詩句無論如何也聯想不到一起。

世事總不會讓你如此一帆風順下去,於是,安史之亂來了。長安陷落,韋家的富貴錢財凋零殆盡,而唐玄宗的失勢,也讓韋應物風光不在,叛軍臨城,大兵壓境,唐玄宗倉皇出逃去了四川,平日裏所有的生活與秩序,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些平日出入宮闈、扈從遊幸、無事生非的皇家侍衞,也紛紛下崗。

有的時候,一件小事,一個決定,足已改變人的一生,韋應物丟了官職,過了二三年逃難生活,跌入人生低谷。冷酷的現實迫使韋應物重新選擇生活道路,如果當時的他仍然如之前那樣渾渾噩噩,那麼中國歷史上,也就少了一位大清官了,蘇州人也就沒有了一位“好市長”了。

所幸的是,他痛下決心,折節讀書,“把筆學題詩”,居然學詩有成,自為一家。

“安史之亂”以後,韋應物應舉入仕,歷任洛陽丞、高陵宰等地方官,他在蘇州做刺史三年,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理賦税,勤政務,矜老疾,話艱難,帶病實實在在地為蘇州百姓操勞了三年。用現在的話來説,這位當年蘇州的“父母官”堪稱是一位難得的關注民生的“市長”,難怪當時的蘇州人對他自始至終愛戴有加,蘇州百姓都以“韋蘇州”這個美名來敬稱他。

在韋應物當蘇州刺史的三年裏,他已經是重病纏身,辭官後,他寄住在城外的永定寺裏,自己租地耕種養活自己,公元792年,他溘然長逝,年僅55歲。

而對於他的詩詞,在他在世的時候,大家也沒覺得才華出眾,等他死了,才覺得好,這倒與梵高和他的《向日葵》命運很相似。

對於一個人的評價,時間往往是最好的裁判官,好與壞,往往也沒有明顯的界限,如果説韋應物的人生分為兩部分,也許歸根而言,總是功大於過的,至少,在老百姓的印象裏,已經不記得這個曾經的小混混的模樣了,這也就夠了。

拓展閲讀:韋應物與蘇州

白居易和劉禹錫先後都在蘇州為官,頗有成效,得到了當地百姓的擁戴。蘇州“三賢”中,還有一位蘇州刺史——韋應物,我們曾學過他的《滁州西澗》,對他的詩有些瞭解。近來查閲資料,居然發現他和白居易之間也有一段難得的情緣:

唐德宗建中元年,即公元780年,白居易的父親白季庚任彭城縣令。第二年,白居易和母親也來到徐州。其時正值安史之亂,徐州一帶戰亂頻繁,社會很不安定。白季庚遂讓白居易的母親帶他到蘇州杭州來投靠親戚,以避戰亂。就這樣,他認識了住在蘇州的韋應物。

白居易生於公元772年,算起來他當時最次到蘇州,應是在十一、二歲,正是易於被影響、被塑造的時候。是誰影響了此時年少的白居易?美麗的蘇州,垂青了這位少年,送給了他一個韋應物。這位當時詩名頗勝的詩人,在蘇州過着喝酒、賦詩、遊山玩水,日子豪放愜意,年少的白居易,已自有一份才氣,少不了尾隨着這位韋應物,浸染了無數的豪氣,並愛上了喝酒。

韋應物和白居易的故事,為後人津津樂道,遂成為美談。三位蘇州刺史,蘇州三賢,幾乎生長於同一時代,成就了蘇州的同時,也為蘇州留下一段段深厚的友誼,留下一首首風雅詩文!

韋應物出身名門,本可以靠世襲過上紈絝子弟應有的優越生活。早年豪縱不羈,橫行鄉里,鄉人苦之。可安史之亂改變了這一切,痛改前非,從一個富貴無賴子弟一變而為忠厚仁愛的儒者,詩歌創作也從此開始了。

其詩多寫山水田園,清麗閒淡,和平之中時露幽憤之情。反映民間疾苦的詩,頗富於同情心。是中唐藝術成就較高的`詩人。後世以“王(維)孟(浩然)韋(應物)柳(宗元)”並稱。

在貞元四年(788)秋,詩人52歲,被任命為蘇州刺史,讓他去治理比江州更加富庶均“大藩”。關於蘇州的富庶繁華和版圖之大,詩人在一首叫《登重玄寺閣》的詩中全都描寫進去了:

登重玄寺閣

唐 韋應物

始見吳郡大,十里鬱蒼蒼。

山川表明麗,湖海吞大荒。

俗繁節又喧,雨順物亦康。

禽魚各翔泳,草木遍芬芳。

詩題中的“重玄寺”,即蘇州有名的重元寺。蘇州重元寺始建於南北朝梁武帝時期,與寒山寺、靈巖寺、保聖寺同時代,距今已有1500多年曆史。多次被毀又重建,2003年重建於陽澄湖畔,是如今蘇州最大的寺廟場所。

唐代,全國經濟中心南移,雖經歷安史之亂,但蘇州經濟日趨繁榮,仍是全國最繁華的地方。正如韋應物所云:“吳中盛文史,羣彥今汪洋。”當時的蘇州真可謂是山明水秀、物華天寶、人文薈萃。大曆十三年(公元778年)蘇州升為江南唯一的雄州。

韋應物擔任蘇州刺史,據説任蘇州刺史時常在郡齋中焚香冥坐,以清靜無為持政。但他勤於吏職,簡政愛民,並時時反躬自責,為自己沒有盡到貢任而空費俸祿自愧。“身多疾病思田裏,邑有流亡愧俸錢。”這是韋應物晚年任蘇州刺史時寫給朋友的詩中一聯。一派仁者憂時愛民心腸,感動着後世讀者。沈德潛評論説: “是不負心語。”“不負心語”就是有良心的話。

他在蘇州做刺史三年,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理賦税,勤政務,矜老疾,話艱難,帶病實實在在地為蘇州百姓操勞了三年。用現在的話來説,這位當年蘇州的“父母官”堪稱是一位難得的關注民生的“市長”,難怪當時的蘇州人對他自始至終愛戴有加,蘇州百姓世世代代都以“韋蘇州”這個美名來敬稱他。

韋蘇州的清廉在他退職之後可見一斑。蘇州刺史屆滿之後,韋應物沒有得到新的任命,他一貧如洗,居然無川資回京候選(等待朝廷另派他職),寄居於蘇州無定寺。永定寺弄,位於干將西路北側,萬曆年間(1573-1620)知縣在弄內重建“五賢祠”,祀顧彥先、陸羽、韋應物、劉禹錫、白居易這五位與蘇州息息相關的名人,並寫有碑記。不久就客死他鄉,其享年約在五十五六歲。

韋蘇州,也許是一貧如洗的他在蘇州所得到的一筆最寶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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