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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隱《代贈二首(其一)》全詩賞析

李商隱《代贈二首(其一)》全詩賞析

  代贈二首(其一)

李商隱《代贈二首(其一)》全詩賞析

  代贈二首

  【其一】

  樓上黃昏慾望休,玉梯橫絕月中鈎。

  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

  【其二】

  東南日出照高樓,樓上離人唱石州。

  總把春山掃眉黛,不知供得幾多愁?

句解:

樓上黃昏慾望休,玉梯橫絕月如鈎

“樓上黃昏”,點明時間是薄暮時分,地點是在高樓之上。在中國古代詩詞作品裏,這樣的環境有很強的暗示性,往往用來點染離愁與相思。如李白的“瞑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就是在這樣一種意境中展開。主人公在黃昏時分登上高樓,想憑欄遠眺,最終卻悽然作罷。“慾望休”一本作“望欲休”。“休”,即停止、罷休之意。為什麼慾望還休呢?答案隱藏在下一句裏。

“玉梯”,樓梯、階梯的美稱。“橫絕”,即橫度。南朝詩人江淹《倡婦自悲賦》寫漢宮佳人失寵獨居,有“青苔積兮銀閣澀,網羅生兮玉梯虛”之句。“玉梯虛”是説玉梯虛設,無人來登。此詩的“玉梯橫絕”,是説玉梯橫斷,無由得上,喻指情人被阻,不能來此相會。原來,主人公渴望見到心上人,情不自禁地要上樓眺望;突然想到他不能前來,於是停下了腳步。唉,不望也罷,免得再添一段新愁。就在這遲疑進退間,天上一彎新月灑下淡淡的清輝,將她的無限思念與失望投射在孤寂的身影中。“月如鈎”,一作“月中鈎”,不僅烘托了環境的寂寞與悽清,還有象徵意義:月兒的缺而不圓,就像是一對情人的不得會合。

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

愁人眼裏無春色,抬頭望月,新月如鈎。低頭近觀,只見芭蕉樹的蕉心還未舒展,丁香樹上盡是緘結不開的花蕾;它們共同對着黃昏時清冷的春風,各自含愁不解。這既是主人公眼前實景的描繪,同時又是借物寫人,以芭蕉喻情人,以丁香喻女子自己,隱喻二人異地同心,都在為不得與對方相會而愁苦。

芭蕉未展、丁香未開本是客觀的自然景物,無所謂愁,但在主人公眼裏卻是滿目哀愁。這是因為心中有愁,所以蕉葉難以舒展;滿腹是恨,故而花瓣怨結難開。人之愁極,故而觸目傷情,而觸目之悲更添離人之恨。這兩句詩移情入景,借景寫情,設喻精巧,融比興象徵為一體。

詩人用不展的芭蕉和固結的丁香來比喻愁緒,不僅使得抽象的情感變得可見可感、具體形象,更使得這種比況具有某種象徵的意味。不展的芭蕉與固結的丁香,不僅是主人公愁緒的觸發物;作為詩歌的意象,又成為其愁思的載體和象徵。

這兩句意境優美,音情搖曳,把“一種相思,兩處閒愁”的兩地徘徊表現得興味悠長,多少情思盡在其中。清人陸鳴皋説:“妙在‘同’,又妙在‘各自’,他人累言不能盡者,此以一語蔽之。”讚歎的就是這兩句詩的含韻不盡。

評解:

這首詩寫離愁,寫得風華流美,情致宛轉。不但寫女主人公無心憑欄遠眺,而且連眼前的芭蕉和丁香都含愁不解,愈添感傷。紀昀評價此詩是“豔體之不傷雅者”。尤其是詩歌的後兩句,景與情、物與人融為一體,意境優美,含藴無窮,又毫不造作,歷來為人稱道。對後來一些詩詞名作的構思、意境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如錢珝的“芳心猶卷怯春寒”,李璟的“丁香空結雨中愁”,乃至現代詩人戴望舒的《雨巷》,都從中汲取過靈感。

賞析

《代贈二首》是唐代著名詩人李商隱創作的兩首短詩。“代贈”,代擬的贈人之作。此二首詩是以女子的口吻抒寫與情人離別而不能見面的憂愁。

第一首詩以一女子的口吻,寫她不能與情人相會的愁緒。詩中所寫的時間是春日的黃昏。詩人用以景託情的手法,從詩的主人公所見到的缺月、芭蕉、丁香等景物中,襯托出她的內心感情。詩的開頭四字,就點明瞭時間、地點:“樓上黃昏”。接下“慾望休”三字則維妙逼肖地描摹出女子的行動:她舉步走到樓頭,想去望望遠處,卻又悽然而止。這裏,不僅使讀者看到了女子的姿態,而且也透露出她那無奈作罷的神情。“慾望休”一本作“望欲休”。“休”作“停止”、“罷休”之意。“慾望”,是想去望她的情人。但又慾望還休。南朝詩人江淹《倡婦自悲賦》寫漢宮佳人失寵獨居,有“青苔積兮銀閣澀,網羅生兮玉梯虛”之句。“玉梯虛”是説玉梯虛設,無人來登。此詩的“玉梯橫絕”,是説玉梯橫斷,無由得上,喻指情人被阻隔,無法相會。此連上句,是説女子渴望見到情人,因此想去眺望;但又驀然想到他必定來不了,只得止步。慾望還休,把女子複雜矛盾的心理活動和孤寂無聊的失望情態,寫得巧妙逼真。“月如鈎”一本作“月中鈎”,意同。它不僅烘托了環境的寂寞與悽清,還有象徵意義:月兒的缺而不圓,就像是一對情人的不得會合。

三四句仍然通過寫景來進一步揭示女子的內心感情。第二句缺月如鈎是女子抬頭所見遠處天上之景;這兩句則是女子低頭所見近處地上景色。高下遠近,錯落有致。這裏的芭蕉,是蕉心還未展開的芭蕉,稍晚於詩人的錢珝《未展芭蕉》詩中的“芳心猶卷怯春寒”,寫的就是這種景象;這裏的丁香,也不是花瓣盛展的丁香,而是緘結不開的花蕾。它們共同對着黃昏時清冷的春風,哀愁無邊。這既是女子眼前實景的真實描繪,同時又是借物寫人,以芭蕉喻情人,以丁香喻女子自己,隱喻二人異地同心,都在為不得與對方相會而愁苦。物之愁,興起、加深了人之愁,是“興”;物之愁,亦即人之愁,又是“比”。芭蕉丁香既是詩人的精心安排,同時又是即目所見,隨手拈來,顯得格外自然。

第二首詩也是以女子的口吻寫與情人離別的愁思。具體的寫作時間已不可考。

景與情、物與人融為一體,“比”與“興”融為一體,精心結構而又毫無造作,是此詩的極為成功之處。特別是“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兩句,意境很美,含藴無窮,歷來為人所稱道,《詩話類編》就把它特別標舉出來,深受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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