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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 秦觀 千里

臨江仙 秦觀 千里

引導語:有關秦觀的《臨江仙·千里瀟湘挼藍浦》,全詞清空騷雅,意境幽深,充滿感傷的情調,滲透着楚辭的情韻,在秦觀詞中別具一格。下面是這首詞的相關知識,歡迎大家閲讀學習。

  

臨江仙·千里瀟湘挼藍浦

朝代:宋代

作者:秦觀

原文:

千里瀟湘挼藍浦,蘭橈昔日曾經。月高風定露華清。微波澄不動,冷浸一天星。

獨倚危檣情悄悄,遙聞妃瑟泠泠。新聲含盡古今情。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峯青。

註釋

①《臨江仙》:詞牌。雙調小令,唐教坊曲。上下片各有三處平韻,五十八字。柳永演為慢詞,上片五處平韻,下片六處平韻,共九十三字。

②挼(ruó)藍:形容江水的清澈。挼藍,古代按取藍草汁以取青色,同“揉藍”。黃庭堅《同世弼韻作寄伯氏在濟南兼呈六舅祠部學士》:“山光掃黛水挼藍,聞説樽前愜笑談。”

③蘭橈(raó):蘭舟,船的美稱。橈,槳,借代為船。庾信《奉和泛江》:“錦纜回沙磧,蘭橈避荻洲。”

④冷浸一天星:語本五代歐陽炯《西江月》:“月映長江秋水,分明冷浸星河。”

⑤危檣(qiáng):高高的桅杆。危,高。杜甫《旅夜書懷》:“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⑥遙聞妃瑟泠泠:聽到遠處湘靈鼓瑟的聲音。妃瑟,《楚辭·遠遊》:“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後漢書·馬融傳》注:“湘靈,舜妃,溺於湘水,為湘夫人。”

⑦“曲終”二句:用唐錢起《省試湘靈鼓瑟》詩成句。

譯文

千里瀟湘之上,渡口水色青青,屈原的蘭舟曾駛過。明月高掛中天,清風漸漸停息,玉露清瑩,微波不興,漫天星斗映寒水。

獨倚高高桅杆,心中無限憂思,遠遠傳來悽清的瑟聲,低低訴説着千古幽情。一曲終罷人不見,江上青峯孤聳。

創作背景

此詞乃紹聖三年(1096)秦觀貶徙郴州途中夜泊湘江時作。“千里瀟湘”,是詞人的泊舟之處,也是昔日屈原等遷客騷人乘舟經行的地方。詞人因被貶郴州而夜泊湘江,與當年屈原、賈誼等人因懷才不遇而行吟江畔,境遇何等相似。現實的、地理的長河,與歷史的、時間的長河通過“千里瀟湘”交匯,詞人的命運,也通過“千里瀟湘”與古代遷客們的命運緊緊相連,引發了作者的深沉感慨。

名家點評

《憩園詞話》:“杜文瀾雲:詩之幽瘦者,宋人均以入詞,如‘曲終人不見,江上數蜂青’一聯,秦少游直錄其語。若是者不少,是在填詞家善於引用,亦須融會其意,不宜全錄其文。總之,詞以纖秀為佳,凡使氣使才、矜奇矜僻,皆不可一犯筆端。”

佳作軼事

前人對此詞評價很高,據宋代吳炯《五總志》記載,當時潭州知府在合江亭宴請客人,命令歌妓都唱《臨江仙》詞,有一個歌妓獨獨唱了兩句“微波澄不動,冷浸一天星”。當時在座的有一個叫張才叔的客人大為稱善,於是問歌妓這首詞的全篇,歌妓説:“昨夜居於商人船中,鄰船有個男子倚檣而歌,聲調悽怨。

但我苦乏性靈,只記住了這麼兩句。如果有兩個姐妹跟我同去,就能記全了。”於是太守命三位聰明伶俐的歌伎與之同往,尋找那艘商船,以便記下全詞。次日晚上,四位歌伎在船上一邊飲酒一邊等待。將到三更之時,遠處停泊的一艘船中果然傳來一位男子吟唱《臨江仙》的聲音。其中一位叫趙瓊的歌伎還未聽完便淚流滿面道:“這是秦觀的作品啊,他不是已經仙逝了嗎?”原來趙瓊是潭州有名的歌伎,秦觀被貶往南方經過潭州時,曾與趙瓊有過一段交往。趙瓊對秦觀的詞風極其熟悉,所以一聽就知道是秦觀的作品。將船駛近一問,原來那艘船上正載着秦觀的靈柩。可能是秦觀生前特別喜歡自己這首《臨江仙》,所以他的門人經常在他的靈柩前深情地演唱。而趙瓊一聽便知是秦觀的作品,也可謂是秦觀的知音了。這個故事不一定可信,但由此可見這首詞的藝術魅力。

作者秦觀文學貢獻

秦觀詩文亦為北宋一大家。明胡應麟於《詩藪雜編》卷五言:“秦少游當時自以詩文重,今被樂府家推做渠帥,世遂寡稱。”秦觀詩感情深厚,意境悠遠,風格獨特,在兩宋詩壇自成一家。散文以政論、哲理散文、遊記、小品文最為出色。其策論文筆犀利,説理透徹,引古徵今,富有説服力和感染力。

黃庭堅認為秦觀詩只是盡情揮灑胸臆,專任自然,並未去刻意構想、苦心經營,這點頗類似李白詩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其實,秦觀也並非不講究文辭的細密精緻,只是不顯出過份人為的痕跡,而別以清暢流麗之態示人而已。他的“詩似小詞”,若換用李清照《詞論》的話,是“秦即專主情致,而少故實”。縱觀淮海詞,則多為純情任心之制。所以,馮煦《蒿庵論詞》雲:“淮海、小山,古之傷心人也。其淡語皆有味,淺語皆在致,求之兩宋詞人,實罕其匹。”也許,正是在這種特定意義上,可以説秦觀詞與李白詩歌的主流藝術精神是一致相通的,故也不必過為計較,他們二者在藝術風貌上悽婉綿邈和飄逸豪放的顯著差異。

不言而喻,秦觀詞的藝術精神是多層次多元化的,如今來談論其主流部分,但卻不意味着可以以之總攬全體;從另一方面説,這種藝術精神的形成到成熟,也經歷了他的整個創作生命,存在着一個不斷變化而發展的過程,始終呈動態流動形狀。如果將上述者置放於詞史、乃至文學史的大視野中來觀照,或許便能夠更清晰全面地認識其意義與價值取向。

秦觀在某些特定環境情勢,即“淮海秦郎天下士,一生懷抱百憂中”,如憶舊、遷謫時製作的這第三種類型的'詞,已使原來侑飲娛興、按拍協歌的傳統價值歸屬摒退於很次等,甚或無相關連的幕後位置。而另外卻命其擔荷起詩歌在古典詩教理論裏的代言情志功用,遂成為自我主體心態意緒的特定物化形式,以之滿足他歎喟命運悲劇、宣泄人生愁煩的現實精神需要。

在這裏,秦觀徑直將個體生命存在的種種缺憾納入詞中,再也無須假助以往閨思離怨之類的慣有模式,或故為飾辭託言以求深隱婉約之姿。對於上端,他一般僅只聊借來增大詞的容量與彈性,故得能在保留其主流性的本色風情韻調之際,又平添出若許的沉咽清悠意味,特見空濛雋遠之致。因而向來與周邦彥一齊被推許作“詞家正宗”,“大抵北宋之詞,周、秦兩家,皆極頓挫沈鬱之妙。而少遊託興尤深,美成規模較大,此周、秦之異同也”(陳延焯《白雨齋詞話》)。

他的這種藝術精神,多曾薰染影響到後來的許多詞家,如李清照、姜白石,直到宋末之周密,、王沂孫、張炎等,皆緣於生平身世國運而寄慨於詞,更大程度上朝向詩化的道路認同、復歸,乃至逐漸衍變為長短不葺的詩,相互間益愈以辭采意格相高,更加傾注到“娛己”的旨趣。雖然他們出於各自的才情藻思,所作風格面貌多有不同,甚或成為相對獨立之支派。但從總體而言,卻改造、更新,或者説更大程度上發展、擴張了花間、南唐以來的傳統藝術流派,使之不斷勃發充溢着生命活力,不至於趨向僵枯沉晦的末路。這其間,秦觀的貢獻是必須給予充分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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