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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閣序中的典故分析

滕王閣序中的典故分析

《滕王閣序》是古代駢文中的精品,為著名的文學家王勃所創作,而《滕王閣序》全文把讀者帶入身臨其境的審美境地。下面是小編分享的滕王閣序的中的典故分析,歡迎閲讀

滕王閣序中的典故分析

駢體文用典可使文章委婉、含蓄、典雅、精練。《滕王閣序》中的典故不僅數量多(總共約有四五十個),用得恰當,而且善於把古代事典中傳頌的美談與眼前的情景和作者的心情巧妙結合起來。通過用典,在這篇序文中,那種懷才不遇的悲涼感和不甘於失敗的上進心理就表現得非常充分,同時由於用典,又表達得非常委婉曲折。

前人詩文喜歡用典,駢體文更是用典的極端。駢體文用典是一個特殊的傳統。其主要好處是:借前人故事或詩文成句,用極少的筆墨表達儘可能多的意思。用典的方法有正用、反用、明用、暗用……,涉及的歷史文化知識比較豐厚,在語法修辭上又有倒裝、節縮、對仗、借代等不同的方法,加上古人的思想觀念和意識形態與今天又有很大差別,所以,要理解這些典故,這對讀者的要求就比較高,如果讀者的知識面不夠,就會覺得文章看不懂。如“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於雲間”,如果不知道陸荀之辯,就會覺得作家只是在寫登高望遠,其實這句是用典故來形容自己象陸機一樣少年高才。

下面按照課文中出現典故的順序,對文中的主要典故儘可能作出詳細解釋。

1、“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晉書張華傳》晉武帝時,牛鬥星之間常有紫氣照射,張華問雷煥:“是何祥瑞?”雷煥曰:“乃寶劍之精。”後做豫州豐城縣令,掘監獄地基,得龍泉太阿二劍。後二劍沒入水中,化為雙龍,光射星宿,故有“龍光射牛鬥之墟”遂成此説。

2、“徐孺下陳蕃之榻”。徐孺(97—169),名稚,字孺子。江西豐城人。東漢時名士,滿腹經綸而淡泊名利,時稱“南州高士”。徐孺子小時候就很聰明。十五歲時來到今豐城、南昌、進賢三縣交界的櫧山,拜當時著名學者唐檀為師。唐檀去世以後,徐孺子便在櫧山過起長期的隱居生活,一面種地,一面設帳授徒。他曾一度外出遠遊,向大儒樊英、黃瓊請教,得益非淺,使他成為當時頗有名望的學者之一,受到地方官員多次舉薦,但他都謝絕了。徐稚非常清高自持。據《資治通鑑》載,徐稚早年拜黃瓊為師,可當黃瓊做了大官之後,徐稚就主動與黃瓊斷絕了來往,專心在家務農而不再交遊士林。至黃瓊死後,稚往吊之,哭得很傷心,但他不通報姓名,以至在場的人六七千人都不認識他。東漢名臣陳蕃到豫章做太守(147),立志做一番大事,一到當地就急着找名流徐孺子請教天下大事,隨從勸諫應該先到衙門去,結果被他臭罵。當時徐稚已年過50歲,當陳蕃派人將他從櫧山請來時,專門為他準備了一張可活動的牀,徐稚來時放下,走後掛起。因此王勃在《滕王閣序》中説“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把徐稚作為江西“人傑地靈”的代表。今南昌市有名勝孺子亭,原是徐孺子垂釣之處,為豫章十景之一。1979年建成孺子亭公園。

【用典寓意】這個典故主要是説徐孺子的,因為他是江西人,而陳蕃是河南人,是通過陳蕃的禮賢下士來陪襯徐孺。順便説到,將徐孺子稱為徐孺是古漢語中的節縮,節縮的目的是為了使結構勻稱、節奏整齊。節縮在古漢語中多用於姓名。本篇下文還有“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楊意”是“楊得意”的節縮,“鍾期”是“鍾子期”的節縮。

3、“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西漢樑孝王劉武,劉邦的孫子,文帝的兒子,景帝的同胞兄弟,被封於樑,以開封為都城。他在歷史上最有名的就是建了一座很大的梁園,即課文中説的“睢園”。樑孝王自小享盡榮華富貴,也為保衞漢室江山立下了大功。平息了七王之亂後,遂在樑國大興土木。他以睢陽為中心,依託自然景色,修建了一個很大的花園,稱東苑,也叫菟園,後人稱為梁園。《漢書》載:“樑孝王築東苑,方三百餘里”。梁園中的房舍雕龍畫鳳,金碧輝煌,幾乎可和皇宮媲美。睢水兩岸,竹林連綿十餘里,各種花木應有盡有,飛禽走獸品類繁多,樑王經常在這裏獰獵、宴飲,大會賓朋。天下的文人雅士如枚乘、嚴忌、司馬相如等雲集梁園,成了樑孝王的座上賓。俗成語“梁園雖好,不是久留之地”就是來自這個典故。

“彭澤”指陶淵明,他曾做過彭澤令,喜歡飲酒,所以説“彭澤之樽”。《歸去來辭》中有“攜幼入室,有酒盈樽”的句子。文中引用這兩個典故,是為了表示在座的賓客好比是當年聚集在睢園(梁園)裏的文人雅士一樣飲酒賦詩,他們豪爽善飲的氣概超過了陶淵明。

4、“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這個分句是借詩人曹植、謝靈運來比擬參加宴會的文士。“鄴水朱華”用了曹植的典故,曹植曾作過《公宴詩》,詩中有句“朱華冒綠池”。朱華,字面是紅色的花,這裏指荷花(芙蓉)。曹植是建安文學之集大成者,有七步之才,《詩品》説曹植的詩“骨氣奇高,詞采華茂”,如:“明月澄清景,列宿正參差。秋蘭被長阪,朱華冒綠池。潛魚躍清波,好鳥鳴高枝”,一連三聯對偶,後兩聯尤為工整;“被”字,“冒”字見出作者選詞用字的匠心。“鄴水朱華”兩句是寫宴會之文,意思是説,參加宴會的文人學士,就像當年的曹植,寫出“朱華冒綠池”一般的美麗詩句,其風流文采映照着謝靈運的詩筆,意謂可以和謝靈運相比。臨川,指南朝山水詩人謝靈運,他曾任臨川內史。這裏稱謝靈運是稱官職,和稱王安石為王臨川(籍貫)不同。曹植與謝靈運分處魏晉時代的首尾兩端,植是出漢音,啟魏響,靈運是出東晉,啟宋端;二人身世相似,命途多舛,其詩歌承繼亦有淵源。鍾嶸在《詩品》中説:“宋臨川太守謝靈運(詩),其源出於陳思。”謝靈運對曹植的才華非常崇拜,曾説過一句比較狂的話:“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所以這裏將曹植和謝靈運兩人的事蹟一起引用,是很恰當很自然的。

5、“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於雲間。”這兩句直譯就是:“向夕陽西下之處遠望長安,在雲霧繚繞之間遙看吳郡。”表面上就是站在滕王閣可以登高望遠,往西可以望見長安,往東可以望見蘇州。吳會,課本無注,當指吳郡的都會,即江蘇省蘇州市。一説“會”讀kuài ,秦漢時會稽郡的郡治在吳縣(即今蘇州),郡、縣相連,稱為吳會。而從對仗角度看,不如前解工整(“長安”對“吳會”,單個地名對單個地名)。但它同時又是用典,還應有深層含義。教參書認為“日下”一典源出《世説新語·夙惠》:晉明帝數歲,坐元帝膝上。有人從長安來,元帝問洛下消息,潸然流涕。明帝問何以致泣?具以東渡意告之。因問明帝:“汝意謂長安何如日遠?”答曰:“日遠。不聞人從日邊來,居然可知。”元帝異之。明日集羣臣宴會,告以此意,更重問之。乃答曰:“日近。”元帝失色,曰:“爾何故異昨日之言邪?”答曰:“舉目見日,不見長安。”此典多比喻嚮往帝都而不得至,寓功名事業不遂,希望和理想不能實現之意(參見《常用典故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和王勃的身世、心境是一致的,但光這樣理解還不夠,它只能説明上句,不能説明下句,即不能解釋為何“日下”與“雲間”相對。其實另有一典源出自《世説新語·排調》:荀鳴鶴、陸士龍二人未相識,俱會張茂先坐。張令共語。以其並有大才,可勿作常語。陸舉手曰:“雲間陸士龍。”荀答曰:“日下荀鳴鶴。”説的是:晉代文學家陸雲(字士龍)、荀隱(字鳴鶴)兩人互不相識,一起在張華(字茂先,任過中書令,右光祿大夫)家中會面。張華讓他們交談,因為兩人都有突出的才學,要他們別説平常的俗話。陸士龍拱手説:“我是雲間的陸士龍。”荀鳴鶴回答:“我是日下的荀鳴鶴。”西晉兩位名人陸雲和荀隱初次會面時的“脱口秀”是一副藝術性頗高的人名對,有人認為這是中國對聯的濫觴。士龍、鳴鶴分別是二人的表字,構成了天然的對偶。因為風從虎,雲從龍,所以才思敏捷的陸士龍自稱“雲間陸士龍”。荀隱是洛陽人,洛陽是西晉都城。《辭源》:“封建社會以帝王比日,因以皇帝所在之地為日下。”故荀隱自稱“日下荀鳴鶴”。陸雲是松江(今上海)人,因為這一副“對聯”,後來上海得到一個雅稱“雲間”。也因為這副對聯的有名,以“雲間”對“日下”,成為詩家常用的駢語。清李漁《笠翁對韻》:“名動帝畿,西蜀三蘇來日下;壯遊京洛,東吳二陸起雲間。”由於用典,此二句就有了表裏兩層意思。表層就是説站在滕王閣,可以登高望遠,遊目騁懷,視野開闊,此意可和上文的“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呼應。如果知道有關背景知識,就還知道作者在此借典故來含蓄地表達自己象陸機一樣少年高才,而同時又流露了仕途坎坷,報國無門的感慨。此意可和下文“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等句相呼應。這樣理解,完全符合王勃的性格和遭遇,也能更好地貫通上下文。王勃原本年少氣盛,再加上自己才華橫溢,很容易產生心高氣傲的心理。後來,果然一篇《檄英王雞》的文章,得罪了高宗皇帝,被逐出京城,還連累老父也被貶官受罰。一時間,使王勃有一種從雲端裏跌落下來的感覺。為懷才不遇而傷感,為前途渺茫而黯然,故而遙望京都長安如在天邊一樣遙遠,指看吳會也似乎遠在飄渺的雲海之間一般虛無。這正是王勃當時對政治前途傷心失落情緒的真實表現。如果只是“西望長安,遙看吳會”,怎能傳達出這種複雜的情感呢?用典的好處之一是言簡意豐,以少勝多,能“寓萬於一”,較好地傳達出豐富、複雜的思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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