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蘋果的重量雜文隨筆

星期天早晨，偶想到達活泉公園閒逛一圈兒，當我在南門東側停車場停好車走下來，甬道對面樹下一個賣蘋果的老頭兒，一個勁衝着我和妻子炫耀着他三輪車上的蘋果。的確，陽光一大早就毒辣辣曬得脊背發燙，看着他車上又大又脆生的蘋果，在他叫賣聲的唆使下，看上去果然很誘人。

我倆走過去，問他多少錢一斤，老頭兒用小刀切下一塊蘋果遞給妻子，説你嘗一下，這可是西山漿水產的純正紅富士，水果店要六塊錢一斤呢。妻子嚐了嚐，味道不錯，再次問他價格，他認真地看着我倆指指旁邊寫字樓説，本來拉來一車，結果被裏面辦公的幾個人買得只剩下這些，如你們能“包圓”，就便宜點三塊錢一斤賣給你們。本來我倆是逛公園，我看着車上一小堆蘋果説，算了吧，別買了。老頭看看嚼得津津有味的`妻子説，買完吧，這蘋果保你在其他地兒見不着，留你個電話，等俺山裏的蘋果熟了，你還可以去俺園子裏採摘。妻子似乎被他的話打動了，心想大熱天賣蘋果的老人也不容易，二話沒説，留下電話，全買下來。

老頭兒一邊説一邊把蘋果裝進袋子，隨手拿過一個彈簧秤稱了稱，看看，二十八斤，正好車子裏還有兩個，都給你放進去，就算三十斤吧。我和妻子都沒在意，我甚至想，啥時代了，咋這賣蘋果的還拿着個彈簧秤？“得啦，來來，我給你放到車上，你給我一張票行了。”賣蘋果老頭高興地説。他一手提起袋子，一手費力託着，彎腰亦步亦趨地幫我把蘋果放進後備箱。我在拿錢時，隨手動了動袋子，感到這些蘋果似乎遠沒有老頭兒表現的那麼重，於是重新拿出來掂量掂量，感到分量很有些問題。

這能有錯？我六十來歲的年紀還能騙人？老頭兒拿着彈簧秤走過來，嘴裏甚至發出毒誓，重新稱一遍給我看，這次妻子一眼看見他空秤的指針根本就沒在零點位置上，我不禁有些氣惱，説你這做買賣的，這麼大歲數，弄得是個啥？把你這蘋果拿走，不買了，不買了。老頭兒掂起蘋果，嘴裏慌忙辯解着，這秤斷不了有錯，不買算了，不買算了。等我們氣憤地走出十幾步遠，老頭兒慌里慌張騎上三輪車跑了。

我仔細回味賣蘋果老頭兒的所有表現，他就像一個技術派演員，在賣蘋果的每個環節和細節上，基本都做到了以假亂真、天衣無縫，要不是我為拿錢挪動蘋果，要不是他在秤上做的手腳露出一點蛛絲馬跡，我敢説，他的表演絕對勝過了現在偶像劇裏的那些靚男靚女們。斯賓諾莎説過：“誠實的人從來討厭虛偽的人，而虛偽的人卻常常以誠實的面目出現。”或許在我們的生活工作中，你會遇到很多像賣蘋果老頭這樣的人，你一味地相信他，信任他，甚而用自己的善良體貼他幫助他，而卻在暗地裏遭受他的嘲笑和愚弄，或者你徹頭徹尾像個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裏，不過這一些你都不要怕，你只需認真觀察，多一些防範和眼光，早晚這些騙人的人都會露出他醜惡的一面。

我相信，沒了誠信的人，不管他是多大的人物，多高的地位，多麼誇誇其談一副慈善模樣，一旦被人發現和識破，都會變得像這賣蘋果的老頭一樣，他的人格最多隻有一小袋子蘋果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