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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的北海隨筆雜文

雲中的北海隨筆雜文

……蘇武的北海,鯤鵬的北海……

雲中的北海隨筆雜文

鄂爾多斯草原景區只是一瞥而已,在廣大空闊的地帶,還有很多黑暗未遮住的綠眼睛。

我一直喜歡往北走,這次卻是南轅北轍了。我不怕冷,怕熱。如果可以套上厚厚的衣服,不知道比出汗好多少倍。緊張也會出汗,只有温度適宜,在清冷與凜冽之間,我才能體會到風,體會到氣息和温和的暖意。因此喜歡雪勝過雨,不惜以手的冰冷換取。

在十月十一月,陝北的山要變成什麼顏色我已經不知道了。六年前的高速路上,我一個人躺在轎車後排仰望窗外的時候,見到的是日落,餘暉打到的地方,紅山黃樹,一片燦爛。樹是成羣成羣的,儘管不密,也有生命不屈的應許。服務站,出口,一路不停,直到榆林北。路牌上還有鄂爾多斯,包頭,寫着多少公里,然而我的家,就在這裏,不必再冒着夜色前行了。再往北,應該要有所不同了吧,由黃土高原走向鄂爾多斯高原,沒有海拔上的太大變化,感受卻差異極大。風沙,草原,稀疏的樹木,連日色也有差別。小時候去過紅鹼淖,那大約就是最北面的記憶。

大學來,用學駕照的錢買了一輛自己心儀的公路自行車,黑白配色,想過在車架上刻“鋼嘎哈拉”的蒙文,一個人飛馳入草原,終究沒能如願。如果可能,我願意自己的身體有着青年應有的強健,不憚千里奔襲,也迫切地希望自己有這樣的勇氣。只是命運開玩笑,想遠行的人先傷了他的腿。如果沒有現代的交通工具,生活會侷促到一個狹窄的圓圈內,有了這些,卻又侷促到一個一個點上。

一張大網,節點滿是燈火。在夜晚的飛機上,如果高度不高的話,是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色的。隨着山川,城鎮一字排開,不得不感歎自然環境對人類擇居的影響。故鄉就這樣被從高空觀看,黑暗中的一點點明亮都是熟悉的感覺。對故鄉的感情,只有遠遊後歸來才可以體會的到那心跳復歸於平靜的輕鬆,平時或是習焉不察,或是沖淡如白水,總不痛快。

是尋找被全然接受的存在之地嗎?為什麼遠遊又為什麼歸鄉呢?

一位同學告訴我:“故鄉是心理概念。”只是像父母一樣,故鄉一旦確定就不能由着喜好更改了。我想,不見得每個人都會喜歡自己的故鄉吧,正如子女和父母的志向可以大異其趣。那麼,故鄉給予我們每個人的,可能就只剩下最原始的庇護,保障,滋養,陪伴了。出去的人不必再回來,新到的也都是異鄉人。原來我們從來沒有真正擁有故鄉的踏實和安穩啊,在遷移中,在追逐中,在流離與背叛中,在深情與永別中,故鄉不説話。

我一直喜歡兩個地名:雲中,北海。雲中郡是古地名,北海則飄渺不知其所在了。貝加爾湖、山東、廣西都有北海的説法,可東西南北相距甚遠,“北海”是模糊的,浪漫的.,是隻要在某地北面的一個不大的海子就可以承擔起的地名,也是《逍遙遊》中汪洋無極、孕育大鯤的神奇之地。還有,“蘇武牧羊北海邊”,又不得不為之增添一份忠誠和感動。

有幸見識到草原的日落,我們的長途自駕之旅停靠第一站:杭錦旗。夜宿一家拔地而起的高層酒店,房間寬敞,視野明亮,草原與城區一覽無餘,我喝着作為早點的奶茶,在靠窗的位置坐不踏實,太高了,火箭發射中心大概也只這麼高吧。早上的草原很空,整個視角奇怪得難受,人站在草原上看草原的時候,只一條線,一片天,近處有草,在這裏卻彷彿要像飛船返回艙一樣墜落。奶茶好喝,恐怕是速溶的,但我可以接受,小時候在家就經常喝奶茶粉,估計真奶茶還喝不慣呢。

微鹹的,帶點稠,有奶香。早晨的路燈與一夜温柔的大雪,人民西路的一大道坡樹還沒砍,帶了防滑鏈的車輪打滑,險些讓我笑到學校。不開燈,只開廚房的。客廳微藍的漫射光,電視,勺子聲。年代變了,傢俱換了。路拓寬了,雪少見了。而我正往北方在夏天尋雪呢。

蒙古包旅館是水泥外牆,幸好我們沒住。車馬車馬,沒有馬,車也算數。要回酒店了,我們還不清楚住宿條件怎麼樣,只知道酒店很高。

飛馳而過,背後是草原的烏咽。揚塵漫天,或許公路就不該被引入草原這完滿的平面圖畫。據説沒幾年前,真的蒙古包,小户人家還可以接待旅遊客的。

在暮色中,我看見一片海。上面有島,有仙人和不朽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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