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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雜文隨筆

北方有佳人雜文隨筆

世上最美的鏡頭是:“我看着你笑的時候,你恰好也在看我”。

北方有佳人雜文隨筆

萬頭攢動中,我的眼神定格,你的明眸裏,反射出同樣的欣喜……然後,我們走到一起,買了同款睡衣。彷彿我們從未分離,過去的一切,瞬間都回來了,所有花開。

昨天看到幅美圖真好:多想這些年我們只是做個一個長長的夢,突然回到起點,雕欄玉砌猶在,朱顏不改,故人仍在。

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兩年前,她爸爸的葬禮上,那個寒冷的冬天,瑟瑟飛雪的日子,曾經公認的美女,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親人在死亡線上痛苦地掙扎、到漸行漸遠,已經熬得形容憔悴的一天。

那天我似乎在做生與死的温習,靠在我身上的軀殼,近乎飄零。

當遭遇比我更柔弱的生命的時候,就像使命感附體了一樣,不由自主地格外温柔,產生想保護別人的慾望。

我知道,有時候語言是極其蒼白的。我選擇默默地支撐着她行走,拉着她綿軟而冰涼的手,聽着她有一句沒一句夢魘般的囈語。

你要相信一見鍾情,你要相信一見如故,這對於同性朋友也是一樣。

她是我結婚以後才開始認識的女孩。

一次偶然擦肩而過,從帝都回來的她,到了家裏對親人描述"我的身邊飄過一頭長髮、一襲白色旗袍的女子,那是誰”以後,證實我就住在她家對門時,這位神仙姐姐般的女孩,飄飄悠悠、飄飄悠悠地就降臨到我眼前了。

這個噬書如“蠹魚”的女子,一定是迷信的,迷信她只比我大一天的緣分。從她踏入我家門口的那一天起,就開始對我掏心掏肺,“似曾相識燕歸來”。

我的生活簡單而寧靜。她比我開朗,比我健談,通過外表,你完全看不出這樣一幅“欲把西湖比西子,淡粧濃抹總相宜”的天然仕女圖,骨子裏隱藏着男孩般的野性。

起初我們聊了一點彼此看過的書,以後更多的'是聽她講故事,是不是愛讀書的女孩朋友都很少,太多朋友,哪能定下來閲讀?慢慢的自然而然地發展到她不斷不斷約我一起出去漫山遍野地跑。

我以為只有我孩子氣難褪,自從遇到她,有邂逅到同類相見恨晚的感覺。

那天在街上,我應允她,下午一定過去找她玩,回答這句話的時候我特別興奮。

可是後來,看着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一直拖到下午四點,就像不得不去履行諾言一樣,我閃亮出門了。

今年太忙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哭過了。但是那天中午,想起不久前家鄉的人提到年輪時,就像一個失憶太久的人,突然被打回時間隧道一樣,十年裏意外失去的幾個最親的人的面孔出現在腦海裏,最後一個被痛徹心扉拽走的是我的母親,如今已經離去六年了。

六年帶給我的是什麼。

文字可以解鬱。當我把字打到“六年裏我只主動找朋友聊天不過四次,每每聽到轉述她們相互打聽我的消息時,感覺空氣都是潮濕的。我就像一隻受了重創的困獸,把自己囚在一角,獨自療傷”這句話的時候,淚水竟然奪眶而出。

有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時,首選是睡覺。睜開雙眼後看到的是一番新天地,不但可以緩解精力體力,可以安撫低落的心,還可以讓紅腫的眼睛回到明媚的從前。

這是好事,揹着人哭過,出了門就可以保持住盈盈淺笑了。

絕對是帶着優雅的、甜美的笑容坐在她面前的,聽着她柔聲傾訴。分別這久,聽聽你最想告訴我的是什麼,你一定有什麼該對我講-----

這個年齡生了雙胞胎,選擇了國內最好的醫院,死神曾經和她親密接觸......

這樣的故事,講的人輕描淡寫,聽的人卻心如刀割。

“帶着兩個剛出保温箱孩子趕回家,之後還要輾轉千里之外,你的膽子真大。”我憐惜地説。

她調高了説話的語音,但是反抗的聲音都是那麼温柔:“再不回家,我覺得我快瘋掉啦。”

世上最傻的女孩,為情所困,最後把自己孤零零地交給了茫茫草原,獨自舔舐思鄉之苦,還要傻到哪裏去。

她像自語一樣説着:“我總感覺我爸還沒死呢,剛才出去,覺得他就在我身後喊我呢。我在草原上,平日公園都不敢去,見到老年人我就想哭......”

“你怎麼和我一樣呢?”就像第一次對人泄露祕密一樣,我緩緩地説:“我經常看到有些老婦人,心裏暗想,她怎麼長得那麼像我媽。”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我自嘲地笑着説:“真是缺媽缺的,看見老婦人就覺得像我媽。”

這時候還能笑出來,真覺得有些勉強。看着兩個酣然入夢的孩子,我轉移話題:“所以,我們都要健健康康的,多陪我們的孩子一些年,讓他們遲一些、遲一些、再遲一些,感受我們現在的痛苦。有我們做後盾,他們就永遠不會感到害怕。”

之後我瀟灑地把如何轉移不良思緒的祕笈寶典、外加“你若憂鬱,會直接傳給孩子”這類話嚇唬她。

她很乖,頻頻地點着頭。

我一直記着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儘管並不長。自她遠嫁後,我再無玩伴。

每到春天,我獨自徜徉在被春風吹綠的原野上的時候,都會想起她,想起她來找我時淑女秒變淘氣王時可愛的樣子。

那天時間雖短,我把這句話告訴她了,她説她的境遇和我一樣。其實我們不一樣,我的孤獨是刻意的,她的孤獨是環境限制。她在找我的時候就是在相同的靈魂,和孤獨作戰;而我,天性適應孤獨,且孤獨到充盈。希望獨在異鄉為異客的她望月懷遠時,想起我真情實意的話,感到一絲温暖。

以前她給我的印象,是個“比愛笑,我若第二,誰敢第一”的那種女孩,她的笑聲,像跳躍的溪水一樣,明媚而清澈。

可是今天,我怎麼想不起那天她是否燦若桃花地笑過呢?

她説最早也要明年春節前的父親忌日再回家了。希望他日,在我們都喜愛的春天,在我們出生的季節,我能夠看到,那個像春天般的女孩,隨着季節復活,身邊圍繞着兩個蝴蝶一般的小天使,在藍天下嬉戲奔跑,她的臉上映着小女孩一樣無憂無慮的笑,那笑聲像溪水一樣,明媚而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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