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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説這幾個字的來源

説説這幾個字的來源

被拋棄的后稷

説説這幾個字的來源

棄qì

周朝的始祖后稷,名叫棄,是一個曾被母親拋棄的孩子。

后稷的母親名叫姜原,是有邰(tái) 氏族的女子,帝嚳(kù)的正妃。一天,她在郊野見到巨人留下的腳印,很想去踩一腳。這一踩可不得了,立刻覺得肚子好像懷上了。十個月後,姜原真的生下個 兒子。她認為這是不祥之兆,就把嬰兒偷偷扔進一個小巷,卻發現每有牛馬經過時,都神奇地繞開了嬰兒。姜原又準備把他扔進樹林,正碰到這兒人多,只好換個地 方,扔到溝渠的冰上。她驚奇地發現,立刻有鳥飛來,用翅膀蓋在嬰兒身上。姜原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就把他抱回來養大成人。姜原因起初想把這孩子扔掉,就給 他取名為棄。

以上,是司馬遷在《史記》中,對后稷身世的一點記載。后稷被取名為棄,原來有這麼一段故事。我們再來研究一下“棄”這個字,會發現它似乎正記載着后稷的這段身世。

“棄” 最早可以上溯到甲骨文。它是個會意字,用廾(一雙手),其(箕,簸箕形),倒子(小孩子),及小點的血跡,表示雙手持着簸箕,將新生嬰兒拋棄。“棄”的本 義,也就是拋棄新生兒。後來的古文,省去了簸箕,只留下子與雙手部分。小篆承接甲骨文並複雜化,尤其是簸箕的形狀。楷體寫作“棄”,今簡化為“棄”。

另附《史記·周本紀》(節選)及註釋:

周后稷,名棄。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為帝嚳元妃[1]。姜原出野[2],見巨人跡[3],心忻然説[4],欲踐[5]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居期而生子[6],以為不祥[7],棄之隘[8]巷,馬牛過者皆闢[9]不踐;徙置之林中,適會[10]山林多人,遷之;而棄渠中冰上,飛鳥以其翼覆[11]薦[12]之。姜原以為神,遂收養長之。初欲棄之,因名曰棄。

[1]元妃:帝王或諸侯的嫡妻。

[2]野:野外,郊野。

[3]跡:腳印。

[4]忻(xīn)然:欣然。忻,同“欣”;説,同“悦”,喜悦、高興。

[5]踐:踏,踩。(下同)

[6]居期:到了日子,這裏指懷孕滿十月。

[7]不祥:不吉利。

[8]隘:狹窄。

[9]闢:同“避”。

[10]適會:恰逢,正趕上。

[11]覆:蓋

[12]薦:藉,墊。

含苞待放——不

不bù

這是一隻三千多年前的花骨朵,它含苞待放,歷經多少風霜雪雨、朝代更迭。任世人與它如此親近,甚至常常誤解,它也遲遲不肯開放,以撣去渾身的泥垢。好一朵孤傲的花!就這麼靜靜地等待着什麼……

我們知道,“不”字,在今天是個否定意義的虛詞;在古籍中,同“否”,是個沒有實義的語氣助詞。東漢時期的許慎,在他的《説文解字》中,甚至把它解釋成“鳥飛上翔不下來也”,是一飛沖天的一隻鳥。種種附會,讓這個“不”字,不得以真面目示人。

甲骨文中,“不”字原是個象形字,畫的是花萼形,而且含苞待放。這個字,上部分像個杯形,是花苞;下部分則是花托上的萼片。“不”,本義是花骨朵。《詩經·小雅》:“棠棣之花,鄂不韡韡。”(韡,音wěi,鮮豔的意思)這裏是説,棣棠的花朵,豔麗奪目。大概是因為花骨朵還未開放,“不”才被借用為否定副詞。

這個字,小篆和金文,沿襲甲骨文形狀。今天的楷書“不”,只有bù這一個讀音了。

好一頭強健的猛虎

虎hǔ

老虎是婦孺皆知的一種猛獸,它體型龐大,撲騰矯健,呼嘯成風,令人望而膽寒。這位獸中之王,常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影視、美術、文學作品等,多有它威猛的身影。

東北虎龐大的身軀上有着黃色和黑色的花紋;貓型的臉上有長長的鬍鬚,血盆似的大口、鋭利的劍齒,兩隻虎眼顯露出綠瑩瑩的兇光;它們還有強有力的四肢、尖鋭的爪子和一條小掃帚般的長尾巴。它的性格兇猛異常,難怪人家説“虎是獸中之王”。張亦工:《東北虎》。

説 時遲,那時快,只見西邊嶺上月光之下,竄上一個物件來,到了嶺上,又是嗚的一聲。只見把身子往下一縱,已經到了西澗邊了,又是嗚的一聲。這裏的人,又是 冷,又是怕,止不住格格價亂抖,還用眼睛看着那虎。那虎既到西澗,卻立住了腳,眼睛映着月光,灼亮灼亮,並不朝着驢子看,卻對着這幾個人,又嗚的一聲,將 身子一縮,對着這邊撲過來了!這時候山裏本來無風,卻聽樹梢上呼呼地響,樹上殘葉簌簌落地,人面上冷氣稜稜地割。這幾個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了!劉鶚:《老殘遊記》。

老 虎的形象,顯然早已深深地烙刻在中國人的心底。我們的祖先,在創造“虎”這個字的時候,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繪畫能力。看,三千多年前的甲骨文中,“虎”字多 形象:它首尾爪牙俱全,就連斑斕的虎皮,也都給表現出來了。看着這個字,誰不會聯想到那雄踞山林,八面威風的獸中之王?聯想到景陽岡上那隻“吊睛白額大 蟲”?

大 概是為了書寫的簡便,“虎”字發展到金文,已經完全線條化,而形態稍有些變形,虎腳錯變為人腳。小篆的“虎”,虎頭和虎身被“肢解”了,老虎的威風頓失。 東漢時期的許慎,在他的《説文解字》中,認為“虎足像人足”。後來,段玉裁説:“虎之股腳似人,故其字上虍下兒”。這個字,一變再變,直到今天的楷體,完 全沒有幾分“虎”的樣子。

看吧,任老虎你多強健,人類總能把你玩弄在囚籠之中,玩弄在股掌之中。所幸的是,幾千年來,“虎”這個字的本義,沒有絲毫變更。

雪花的快樂

雪xuě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裏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颺,飛颺,飛颺,——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淒涼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颺,飛颺,飛颺,——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裏娟娟的飛舞,

認明瞭那清幽的住處,

等着她來花園裏探望——

飛颺,飛颺,飛颺,——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藉我的身輕,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我很喜歡徐志摩這首《雪花的快樂》,每次讀到它,都彷彿自己也變成了一片雪,悠悠揚揚從空中落下。

我們的祖先在創造“雪”字時,把雪花比作飄揚的羽毛,與上面的詩句有異曲同工之妙。大概這位造字者,也是很浪漫的詩人吧?

最 早的“雪”字,要追溯到三千多年前的甲骨文。其上部分是“雨”,下部分是“羽”,比喻天上下着鵝毛般的大雪。後來的篆體字“雪”,下部分變為“彗(手拿掃 帚)”,成了可以掃的雨了。東漢時期的許慎,在他的《説文解字》中,解釋為瑞雪:“凝雨(説)悦物者。”其本義為,空氣中降落的白色結晶體。

今天,簡化字“雪”,看不出一點雪花的寓意了。

“主”是燈頭火焰

主zhǔ

孔尚任的《桃花扇》中,抗清將領左良玉哭主一出,甚是感人:“我的聖上呀!我的崇禎主子呀!我的大行皇帝呀!孤臣左良玉,遠在邊方,不能一旅勤王,罪該萬死了。”

在中國歷史上,“主”一直是個軸心人物。忠臣勇將,灑血疆場,莫不是為了護主勤王。可見,“主”在人們心目中的分量,是何等重要。但是,這樣的“主”,只是一個抽象概念。我們的祖先在造字之初,並未將它抽象為人事,更重要的是用來説物,且只説燈頭上的火焰。

燈無火焰不明,火焰是燈盞的主心。人們大概是認識到這一點,才創造了“主”這個字。三千多年前的甲骨文中,“主”是個象形字:畫的是一個“未”形燈台上,燃起了火。後世的文字,除了上部保留火焰外,其於部分都已變形。秦代小篆沿襲古文,上部分是表音又表意的“、(zhǔ,燈焰)”,下部分是燈碗和燈座,且是個平底燈座。

從此以後,“主”字便已基本定型。它的本義,東漢許慎在他的《説文解字》中,認為是“燈中火主”,指燈頭火焰。後來,“主”又引申出“君主”、“主要”、“掌管”等意思。這個字的本義早已湮滅,於是另有“炷”字,來替代燈頭火焰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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