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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壇硬漢--記詩人牛漢

詩壇硬漢--記詩人牛漢

文/張炯

我國是個有着悠久歷史傳統的詩歌國度,代有輩出的詩人。但不是所有的詩人都能獲得卓越的成就。只有把自己的命運與時代和民族緊密聯繫在一起,並通過獨特個性深刻感受歷史的脈搏和人民的心聲而又富有才華的詩人,才能在詩歌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在跨越20世紀到21世紀的中國詩人中,牛漢同志是命運坎坷、經歷豐富的一位少數民族詩人。他有蒙古族的血統,早年即嚮往革命,遠在20世紀40年代他就開始發表詩作,出版了詩集《彩色生活》、《祖國》、《在祖國面前》和《愛與歌》等。1946年他曾因參加學生運動被捕入獄,出獄後又從事黨的地下工作。那時,他即成為當時很有影響的“七月”派詩羣的一員,以自己富於民族和革命激情的反抗侵略、呼喚民主的歌聲,引起廣大讀者的共鳴。新中國成立後,他迅即投身抗美援朝前線,參加中國人民志願軍空軍,為保家衞國而戰。但1955年後,不幸在所謂“胡風集團”的冤案中被牽連,受到不應有的對待而被迫中斷寫作。復出後,他迅即放聲歌唱,參與主持大型刊物《中國》,並長期在人民文學出版社擔任編輯,主編《新文學史料》。我國改革開放的新時期他不但與綠原共同編輯“七月”派的20人詩集《白色花》,為這個解放前曾經存在共同志趣的詩羣留下可貴的紀念;他個人更新作頻頻。他的詩集《温泉》曾獲1983-1984年全國優秀新詩獎;他還出版了《海上蝴蝶》、《沉默的懸崖》、《蚯蚓和羽毛》、《牛漢抒情詩選》等多種詩集。他雖年事漸高,卻老而益壯,至今勤奮筆耕不輟,除了詩作,他還有散文集《滹沱河與我》、《螢火集》和評論集《學詩手記》等問世。

近半個世紀來,我們的祖國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革,可謂舊貌換新顏。但在這歷史的劇變中,卻產生許多的曲折,在歡樂中有苦難,在前進中有倒退。每個人在這歷史的波湧中,無不幾經命運的沉浮,面臨種種嚴酷的考驗。詩人是時代敏感的神經,他最能敏鋭地感受到歷史的陣痛,有的人因自身的脆弱而倒下,有的人卻因自身的堅強而屹立於滾滾浪濤的面前。牛漢同志就是時代浪濤中的堅強者,是當代不平靜詩壇的硬漢。即使在困難的狀況下,他仍能以各種題材展現自己昂奮不羈的堅強人格,抒發自己充滿深邃人性的情思。這位寫過長詩《鄂爾多斯草原》的詩人,熱愛生命,熱愛大自然。他的大部分作品多託草木以言志,借鳥獸以抒情。他的名作《鷹的誕生》、《華南虎》、《半棵樹》、《車前草》、《巨大的根塊》等都寄託着作者堅強的性格和不屈的意志,為人們塑造了生命蓬勃而壯烈、渴望自由和奮鬥的崇高的藝術意象。他筆下的鷹在“暴風雨裏”誕生,在“雷鳴電閃”中唱着“激越而悠長的歌”;他吟唱的虎,雖被囚禁,趾爪被鉸,利齒被鋸,仍嚮往“蒼蒼莽莽的山林”,發出石破天驚的咆哮聲。那被雷電劈剩的半棵樹“仍然直直地挺立着/長滿了青青的枝葉”,“還是一棵樹那樣偉岸”!他寫於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的《鐵的山脈》和《豐碑》兩詩,寫鐵山雖遭風雨雷電的襲擊,卻仍等待“獻身的時刻”和“粉身碎骨的幸福”;寫天安門前那“粗糙的花崗巖”和“樸素的水泥磚”為能鋪成“寬闊的路”和“神聖的廣場”而無限歡欣!歌頌的實際上都是不顧自己榮辱得失的'為人民做奉獻的偉大忘我精神!毫無疑問,人們從他的詩中感受到的不僅是悲劇的崇高美,還感受到一個嶄新時代的令人興奮鼓舞的時代的強音!

牛漢同志的詩作深深根植於現實生活。他善於把人生體驗的真情與深刻的思想意藴相結合,通過強有力的藝術構思,創造一種粗獷、豪放的風格。而他後期的詩更見凝重與深沉。像《我是一顆早熟的棗子》更透出一種深深的苦澀,它感歎自己“是大樹母親綠色的胸前/凝結的一滴/受傷的血”,但詩人最後還是吟唱作為“一顆早熟的棗子”是“多麼羨慕綠色的青春”!在悲劇的氛圍中仍然表現出對自己和生命的執着的熱愛和追求。他的另一代表作《夢遊》則以意識流動和時空交錯,似夢非夢地表達了自己痛苦的人生體驗以及“從災難和歷史陰影中突圍出來”的願望,更多地表現了他的現實主義精神如何吸取了現代主義的藝術技巧和手法。

牛漢同志是一位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的詩人,也是一位卓具藝術個性並勇於藝術探索的詩人。他的詩歌創作在20世紀的中國詩歌史上佔有重要的一頁,他的藝術足跡為後來的詩壇探索者提供了十分有益的經驗和發人心智的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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