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崧舟讓語文成為生命的詩意存在

提起特級教師王崧舟，大家自然地會想到“詩意”二字，的確，聽他的課，就是一種充滿詩意的享受。詩意的人，詩意的課堂，連同他任教的學生，也個個“詩意地棲居於課堂”，我們甚至還能強烈地感受到，在我們一般人眼中的普通教材，平常文字，也彷彿煥發了神采，變得那麼意味無窮，詩意盎然。

曾有幸聽過王老師兩次課，一次是在2003年的《只有一個地球》，至今，那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依然刻骨銘心，當時我就哭了，不止一次。這次聽他的《一夜的工作》，我幾次強忍住了奪眶的淚水，感覺到整個身體都在經受着一種洗禮，它盪滌着我的靈魂，潤澤着我的心田，讓我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歎：“如果説‘詩意’是王老師對語文的某種外顯的話，那麼王老師則是用他整個兒的‘生命’為語文培基固本，為語文增光添彩。王老師詩意的語文是生命的語文，也是語文的生命。”

一、用整個生命解讀教材

王老師解讀教材的角度、廣度及深度都與眾不同，在我看來，這不是僅憑比較過硬的業務能力就能達到的，這首先是一種生命的投入。在王老師的視野裏，《一夜的工作》絕不僅僅是“一夜的工作”，從“工作”讀到“人”，從“一夜”讀到“一生”，從文中的“極其簡單”讀到“極其不簡單”……，王老師用一種特有的敏感心靈觸摸到了文章的生命所在。生命的投入使他融進了教材的字裏行間，賦予了教材生命的活力，讓我們感覺到，他站得很高，又抓得很牢；看得很遠，又挖得很深；想得很多，又貼得很近。如“這是高大的宮殿式的房子，室內陳設極其簡單，一個不大的寫字枱，兩張小轉椅，一盞枱燈，如此而已。”這看似普通的句子，王老師卻抓住不放，從一開始的`“讀完這幾句話，哪個詞突然跳到你眼前”的“就憑感覺”，到對“宮殿式房子主人”的大膽猜想，到“我們沒有看到什麼？我們看到什麼？”的鮮明對比，到“極其簡單”的“極其”不能換詞，到氣勢磅礴的連續引讀，層次越來越深，情感越來越真，感染力也越來越強。

二、將整個生命融進課堂

聽王老師的課，會感覺到他的課堂設計猶如一幅國畫，有很清晰的整體佈局和精緻格調；如一曲交響樂，師與生、生與生、人與文、情與理、思與悟等因素共同組成了一曲氣勢恢宏的和諧樂章；如一首氣宇軒昂的詩，達到了左右逢源、出神入化的藝術效果；又如深邃寬廣的海洋，很開放，很大氣，很自然。課即是人，透過王老師的課，我們不但可見他深厚的文化底藴，睿智的教學藝術，更能看到他將自己的整個生命都融進課堂的生命意識。如《一夜的工作》，從開始導入時的意味深長，到最後迴應開頭、歌聲響起的每時每刻，王老師把整個身心完全地投入了進去，感情的閘門噴湧而出，真情化作了難以剋制的哽咽含淚，在場的學生、聽課老師都不約而同地受到感染，沉浸其中，很久很久。

上課上到掉淚，不論是對老師還是學生，似乎都是很難得很難得，尤其是現在的學生；聽課聽到掉淚，不是一個兩個，更是一種“奇觀”，然而，我們真切地感受到了，如果説這些都只是“外顯”的話，那麼靈魂受到的震撼則難以抵擋，這無疑是來自內心的生命的撞擊！不由聯想到了最近全社會都在開展黨員先進性教育工作，我想，對在場的所有黨員老師，這難道不是一次最好的最生動的教育嗎？

三、把整個生命獻給孩子

曾經讀過蘇霍姆林斯基的《育人三部曲》，這位前蘇聯的教育大家，把整個生命獻給孩子的愛的教育創造了教育的神話。他不愧是愛的教育家，把愛孩子當作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不假思索、情不自禁的意識與行動。王老師，我們雖然對其瞭解不多，但在他的課上，我們也能感受到他對孩子的那種全身心的愛。你想，如果課堂中的那一聲聲“孩子”還是顯得有些“形式”的話，那麼走進他的課堂，你會不經意間收穫許多源於心靈的呼喚。“孩子，請教一下，這個詞（通宵達旦）的意思？”“孩子，你自個兒沒有話了，老師還硬要你説，為難你了！”……課堂上，作為老師，最擔心的最沒底的莫過於學生答不到點子上，可是，王老師不這樣，學生每回答一個問題，即便文不對題，他也能讓大家找到“柳暗花明”的感覺。有時一個不經意的肯定、提醒，一句很平常的語言，卻能給學生一種真正的“我很行”的感覺，也給聽課老師一種“妙不可言”的讚歎！如王老師讓學生交流“總理批閲文件時，一邊想着什麼”時，一個學生沒領會其意，交流的是“總理批閲文件時，他想，這一句寫得不錯……嗯，那一句也寫得不錯……”聽課的人都笑了，王老師卻不急不慢地笑着説：“只有寬廣的胸懷才能如此欣賞別人的文字啊！”一個本來很尷尬的場面卻因王老師的輕鬆一點使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老師就是這樣，看似信手拈來，隨心所欲，卻總能讓人頓然有悟，耐人尋味。其實，王老師之所以如此“瀟灑自如”，我想，一個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他始終站在孩子的角度，從成人的霸權中走了出來，從成人的主觀意識中走了出來，把自己融入了兒童的精神世界，從而使他的語文教學真正地走進了孩子的心靈，他的課是真正的面向孩子的課。

冰心老人説過：“有了愛就有了一切。”王老師的愛是一種基於生命本質的愛，愛得細緻而又和諧，愛得大氣而又深遠，愛使他有了永不衰敗的生活激情，豐厚儒雅的文化底藴，一覽眾山的課程視野，睿智高超的教育藝術，崇高遠大的職業境界……也就有了我們在課堂上隨處可得的一驚一歎，一笑一淚……

這無疑是生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