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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槱《黃金縷》全詞翻譯鑑賞

司馬槱《黃金縷》全詞翻譯鑑賞

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燕子銜將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

斜插犀梳雲半吐,檀板輕敲,唱徹黃金縷。望斷行雲無覓處,夢迴明月生南浦。

註釋:

《黃金縷》,即《蝶戀花》調的別名,以馮延巳《蝶戀花》詞中有“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而得名。

檀板:即拍板。

譯文1:

我的家就在繁華的錢塘江畔,花開花落,任憑歲月流逝。而今燕子又要把美好的春光帶走了,在這黃昏時節,紗窗外下起了一陣瀟瀟細雨。

我把犀梳斜插在頭上,讓頭髮半垂鬢邊,敲響檀板,唱清麗的歌曲。抬眼望高空白雲,不知它漂泊何處,夢醒後只見皎潔的明月從春江江畔冉冉升起。

譯文2:

歌女的家鄉在那繁華的錢塘江畔。花開又花落,任憑時光流逝。燕子把美麗的春天帶走了,黃昏時分,窗外下起了一陣細雨。

(她)犀梳斜插在頭上,鬢髮蓬鬆如雲。輕輕敲打檀板,唱一曲《黃金縷》。歌女芳蹤已杳,無處追尋,惟有一輪明月漸漸從春浦升起。

司馬槱( yǒu)字才仲,陝州夏縣(今屬山西)人,司馬光從孫。元佑中以蘇軾薦,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入第五等,賜同進士出身。累遷河中府司理參軍,終知杭州,卒於任。事蹟見張耒《書司馬槱事》(《張右史集》卷四七)。《全宋詞》錄其詞二首。

關於這首詞的故事有兩則傳説。張耒的《柯山集》四十四:“司馬槱,陝人……,制舉中第,調關中第一幕官。行次裏中,一日晝寐,恍惚間見一美婦人,衣裳甚古。入幌中執板歌曰:‘家在……黃昏雨。’歌闋而去。槱因續成一曲:‘斜插……生春浦。’後易杭州幕官。或雲其官舍下乃蘇小墓,而槱竟卒於官。”

又據何薳(yuǎn)《春渚紀聞》卷七:“司馬才仲初在洛下,晝寢,夢一美姝牽帷而歌曰:‘妾本錢塘……黃昏雨。’才仲愛其詞,因詢曲名,雲是《黃金縷》。且曰:‘後日相見於錢塘江上。’及才仲以東坡先生薦,應制舉中第,遂為錢塘幕官。其廨舍後,唐(按:應為南朝齊)蘇小墓在焉。時秦少章(秦觀)為錢塘尉,為續其詞後雲:‘斜插……生春浦。’不逾年而才仲得疾,所乘畫水輿艤泊河塘。柁工遽見才仲攜一麗人登舟,即前聲喏,繼而火起舟尾。狼忙走報,家已慟哭矣。”

兩則傳説情節雖有出入,但有一個共同點,即美女所唱乃本詞上片,而這唱歌美女就是南齊名妓蘇小小的鬼魂。傳説雖然荒唐無稽,但事出有因。揆諸情理,司馬槱既在錢塘為官,或與歌妓相戀也是可能的。別後相思,形諸夢寐,乃託夢境以寄相思。而好事者附會其事,編造情節,也有可能。不論怎樣,這首詞當為司馬槱所作無疑。 此詞以優美的`意境和音韻,描寫錢塘江畔歌妓的生活。

上片起首一句寫女子自道所居,以“錢塘江上” 四字暗示出她的風塵女子身份。“花落”二句,哀歎這位風塵女子的美好年華如水一般悄然流逝,寄寓了詞人對她的身世悲慨。上片歇拍兩句,寫殘春風物,補足“流年度”之意。燕子銜着沾滿落花的香泥築巢,彷彿也把美好的春光都銜去了。此二句抓住富有典型性的江南暮春物象,寄寓了女主人公孤獨的情懷和內心的悽苦。

過片一句,描寫歌女的髮式:半圓形的犀角梳子,敍插在鬢雲邊,彷彿象明月從烏雲中半吐出來。以下兩句,寫她輕輕地敲着檀板按拍,唱一曲幽怨的《黃金縷》。《黃金縷》,即《蝶戀花》調的別名,以馮延巳《蝶戀花》詞中有“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而得名。結拍兩句筆鋒突轉,寫詞人夢醒後的感懷。“行雲”用神女“旦為朝雲,暮為行雨”的典故,暗示女子的歌妓身分,也寫她的行蹤飄流不定,難以尋覓。“南浦”,語見江淹《別賦》“送君南浦,傷如之何”,因用為離別之典。此二句點明這場美好的相遇竟是虛無縹緲的夢幻。詞人大夢方醒,披衣起巡,憑軒凝望,但見一輪明月從春江上升起,心中悵惘不已。這首詞以纏綿的抒情筆調,將一段浪漫而悽豔的夢中經歷敍寫得迷離恍惚,清麗悽惻,收到了很好的藝術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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