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散文

夜涼如水，涼的不像九月的夜晚，陣陣透着刺骨的寒氣，然，水一樣濯人。

窗外的雨還是繼續下着，沒完沒了地下着，下得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彷彿把整個世界都掩埋在雨水裏，流淌在別人眼裏，淅瀝瀝像小溪那般。我倚着窗台望着朦朦朧朧的夜晚，在薄紗未揭開的晚上，月沒有如期而至，似躲貓貓一般，跟眾人和我開着一個玩笑。幸好原本就沒有希圖今晚的月可以相陪，因為有此刻的雨做伴，也不乏詩情畫意了，只是暗淡消瘦的背影沒有白天光鮮來的飽滿亮麗。夜晚裏什麼都空白，只有腦海隨即飄過或捕捉或捨棄的思緒才會形影相隨，依稀相伴。

腦海中回放着白天走過池塘，滿目望去綠油油的顏色，充斥了一大片。幾個月未見的荷花，在水的滋養日光的哺育下，慢慢勾勒出了屬於自己的形狀，似出浴的舞女亭亭玉立，似飄渺而至的遠方歌聲婉轉悠揚。狹小的空間裏，宛如油布上綻放出的的靚麗風景，陶醉了別人，俘獲了我。想必朱老看到的荷花一定別有風韻，一定跟現在的荷花迥然不同，破敗中依然透着繁茂，伸出蓮蓬的手依然露出清高，盛開樣子也就錯落有致，別具特色。夜色下此刻它們又將做什麼姿態呈現給世人的美？興許它們也能感覺到秋的寒顫，夜的料峭，願做一番屬於自然的鬥爭，綻放自己委婉的風騷，仿若梅花。

眺望下的荷葉、草坪，是綠的，這幽幽然的泛綠，像昨夜飄來的記憶。

對面零星亮着的燈光，或許是有人知道我的未眠，在黑夜裏給我指引前行的光亮。此時室友手中的煙，明滅繚繞的褐色煙霧攜帶我的生命氣息在空氣中漸漸的淡薄。知道吸煙有害身體，更知道二手煙的威力更甚，但始終都無法戒除這個習慣。那種藍色，似有黑洞的魔力，一直吞噬着我任何的感知，直至拋卻我欲與人相述無終的苦楚。

夜真的很涼，驟然的變涼，突兀的讓人措手不及。人如寒風中林立的水杉，並不粗壯的軀幹，任狂風肆虐，暴雨洗滌，始終保持原有的姿態，宛如遠方走來的山人，帶着讓人心安的平和。只是，總有那麼一絲憂傷陰翳在身上揮之不去，對歲月無情打磨的'控訴，對人世浮沉的無奈，對漸行漸遠友情的難分難捨，交織的情感網絡像蜘蛛網粘着我一樣，想離未離。美好事物總是短暫的，但此刻些許的暖流像白天的陽光沐浴在身上一樣，温暖着似如水涼夜的心。

相處的時光總是充滿美好，於是，你總能將膽戰心驚與肝腸寸斷的記憶像手中的煙一樣彈去，不留痕跡。繚繞不去的褐色芳菲，依然佇立在空去裏，未曾離去。我想，寒夜難熬，興許煙也懂得。只是走過的路，內心怎樣的辛酸苦楚雖是隱祕，也只有它自己知道，可它的確存在那裏，靜謐與夜晚同眠。

窗外的燈光漸漸變得更加零星，更加飄渺沒有可尋的蹤跡。大概他們都躺下了，躺在深夜裏的微涼中，做着自己日夜所想的夢，只是不要着涼便是。遠處樓下燈影籠罩的草坪，在微小的亮光裏好像顯得葱蘢憨態可掬，似有人在那裏輕聲喚着我的名字，想要與我一同前往池塘，看那荷塘月色。

可惜，我不是朱老也不是那能抵禦瞌睡的孩子，現在沉重的眼皮在正打着架，也許我是該躺下了，躺着或許還能夢遊到往昔，與那作古的人追憶那年美好的記憶。只是倚靠的窗櫺，依舊夜涼如水未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