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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情愫散文

秋的情愫散文

又是秋天了

秋的情愫散文

二十年間,我總是喜歡在秋天裏徜徉。不是因為秋的成熟,也不是因為秋的豐富;不是貪戀秋的碩果,也不是追逐秋的冷峻。我也説不清道不明,為什麼總喜歡沉浸到秋的氛圍裏,讓秋風不停地撫摸,讓秋葉不停地親吻,讓秋雨恣情的擁抱,讓秋陽熱切地沐浴。

我不止一次地忘情地躺在秋的懷抱裏,眼望着天。天空灰濛濛的,蒼茫無垠,偶爾有雁盤旋而過,它們似乎也有一種企盼與牽掛。每當這時,我的感情的潮水總是漣漪不斷,那種蒼涼、苦澀、酸楚,甚至悵惘之情油然而生,思緒也飄流到遙遠的過去。

二十幾年前的一個初秋,那個秋天比往年的秋天都涼。名字剛從留校人員名單上被拿下來的我,拖着沉重的步履,蹣跚在郊外的田野上。秋天的田野滿目蒼涼,未收的草垛兒在秋風裏顫抖着,深黛色的大山腳下,幾間草屋沒有生氣地站在那裏,大河上橫着一架孤零零的鐵索橋,,不知誰家的幾隻白鵝竟在橋下戲水。我在河邊尋了一個石頭,坐下,看山,看水,看橋,看荒村,也看戲水的白鵝。

“喂,幫幫忙,好嗎?”

不知什麼時候,小路上走來一個姑娘。她揹着揹包,一手提着網袋,一手拿着一疊書本。她面前的地上散落着一些茶杯、牙刷等東西。

我一邊幫她撿東西,一邊問她:“你這是到哪裏去呀?”

“到山裏去教書。”

“是嗎?”

我驚異,我懷疑,我細細的`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姑娘來:一米六左右的個頭,單薄的身體,白淨的臉,細細的眉,大大的眼睛像兩潭明淨的湖水。看樣子是個不到二十的城裏姑娘。

我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和她一起走在秋天的小路上。

我問她:“你真的到山裏去教書嗎?”

“怎麼?你不信?我給你看介紹信。”

“不用,不用。我是説,你不怕大山裏苦麼?”

她低頭想了想,説:“苦是苦點,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山裏的孩子沒文化。”

她用纖細的手將肩上的頭髮向後一甩,説:“還好,我的外婆家就住在山裏。”

我聽了她的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自己不能留校,結果不也就和她一樣回家鄉的山裏去教書麼。先前自己還沮喪不已,竟不如一纖弱的姑娘。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山裏的孩子沒文化。這樣一想,心裏不禁感動起來,有自責起來。再看看身邊的姑娘,她那白皙而美麗的臉龐就像一朵盛開的玉蘭花。

“你叫什麼?”我問。

“歐陽秋。你呢?”

“江河。長江的江,黃河的河。”

“我知道你們師範校的學生就愛在這河邊玩。你那年畢業?”

“今年。”我説,“很快也要回大山裏教書了。”

不幾天,我真地就到一個叫月兒崗的山村教書了。在那個偏僻遙遠的山村,一教就是二十年。教了初中教高中。在這二十年裏,我將青春風華放在了大山裏,是因為有一個抹不去的形象時時與我相伴。那就是秋風中揹着揹包的秋姑娘。我牢牢記住了求姑娘説的那句話: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山裏的孩子沒文化。於是,我想我就把我的文化全部放在這大山裏吧。

我常常在教書之餘,跑到學校後的山樑上,頭枕着石頭,眼望着天空,在藍天白雲中尋找着那朵盛開的白玉蘭。二十年了,不知秋姑娘過得還好?不知她是否還在外婆的山村裏?也許她那美麗白皙的臉龐已經染上了歲月的風霜,也許她那湖水一般的眼睛依然還是秋波盪漾,也許……

現在又是秋天了。我又一次獨自在秋天裏徜徉逡巡。不知多少次,我總希望在秋天裏能知道點什麼,抑或奉獻點什麼。那為了忘卻的記念總是時時襲擊我的心,使我忘記不得。我也無法跨越無數的大山的阻隔。我記起了小時老師講的一句話,數學師説:兩條線相交就不平行。但我堅信那大山裏有永遠不落的太陽。

我愛在秋天裏徜徉。

標籤: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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