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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擁菊君念陶公散文

懷擁菊君念陶公散文

古往今來之文人墨客,他們能把菊花與1500年前東晉的陶淵明前輩,不可分離地渾然為一體,就像莊周夢蝶般的自然。概以為,寫菊就要去養菊、畫菊就要去愛菊、念陶公就要去悟菊,豈有不瞭解菊花生長特性與品格之人,焉能深刻領悟到“隱逸詩人之宗”那高曠雅逸風采與情懷的道理。

懷擁菊君念陶公散文

菊本寫作蘜,即窮的意思,言花事至此而窮盡,正如詩句“此花開盡更無花” 。它“窮”,不會嫌棄自己生長在貧瘠偏僻的環境;它“窮”,不會以嬌豔的姿色取媚於時令;它“窮”,不會怪怨上蒼留給自己孤寂寒冷的舞台。它“窮”的清瘦坦然,它“窮”的骨氣堅硬,它“窮”的淡泊明志,它“窮”的與世無爭,它“窮”的嘲笑榮華,它“窮”的嗤之富貴。它隨遇而安到剪一段花枝,插入泥土就能成活的境界,菊乃花之大隱逸者也。

儒家看破紅塵淡泊名利的處世思想,大概是主導陶前輩隱居避世的主要原因。鄙人特讚賞魯迅前輩評價感悟陶前輩的性格:“金剛怒目式”。如果陶前輩沒有超人的犟脾氣和硬骨氣,焉能做出來“不為五斗米折腰” 的壯舉?!他不願意在紅塵中躬腰屈膝去阿諛奉承的品格,這就像寧折不彎“無人賞高節,徒自抱貞心”的竹竿;這就像“我花開後百花殺”不趨炎勢之菊花;這就像“凌寒獨自開”一身傲骨之梅花 ;這就像“清如辟穀士,瘦似琢詩家”孤芳自賞之幽蘭。陶前輩歲在四十(405),八月而出任彭澤令,就因為不願意躬腰屈膝去迎接督郵,於是乎在同年十一月,正是菊花在寒風中盛開的季節,在彭澤令的官位上只坐了八十餘日,就自掛官印欣然歸去來兮。正如他在《歸去來兮辭》中寫道:“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目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回家去吧!田園快要荒蕪了,我為什麼要辭官不做隱居避世呢?是被自己的心靈所驅使着做出的決定,為什麼自己的人生如此的失意而獨自傷悲呢?是因我悔悟過去錯誤決定已無法挽回,但更堅信在未來悠閒的歲月中可以彌補。好在我進入迷途還算不遠,已覺悟到回家為是,而做官為非。船兒在水上輕輕飄蕩,微風吹拂着我的衣裳。懷着歸心似箭的心情,急切地向行人打聽着回家的路還有多遠,只遺憾晨曦朦朧天亮的太慢了。

志於“長勤”樸素的田園理想生活,大概是陶前輩隱居避世的次要原因。他辭去縣令的第二年春天,就親自下地為莊稼除草,他用眼景緻口頭語,寫出了著名的田園詩組《歸園田居》五首,這五首詩歌,情真意切地寫出了詩人重歸田園時的新鮮感和喜悦心情。看客在詩中感受到的是田園的美好生活與濁流官場形成的強烈對比,農家的田園風光無處不是迷人的詩情畫意。特別是第三首詩寫的尤為生動:“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作者一落筆就給看客呈現出一個日常勞動的美麗場景。在葱葱郁郁的南山下,陶前輩手住鋤頭站在地裏,欣然地看着自己家人種的黃豆地,只見雜草叢生而豆苗稀少。他從早晨起來和家人到地裏清除雜草,一直幹到傍晚頂着月色才扛着鋤頭回家。前輩懷揣歡暢愉快的'心情,戴月回家走在狹隘的田間小路上,路旁草葉上凝結的點點露珠沾濕了衣裳。“衣沾不足惜”,為什麼作者要強調這麼一句呢?好像作者心裏默默地説:濕了現在的衣服無所謂,濕了的又不是以前的官服,沒有必要去可惜,只要不違背放飛自己靈魂的意願就行。

在漫長的隱居生活中,陶前輩沒有在貧困與衰病中歎息而後悔。陶前輩在六十三歲時,有感於自己的病體嚴重,深知自己在人世間彌留的時間不會太長了,於是乎想到應該總結歸納一下自己人生的時候到了,便為自己寫下了一篇《自祭文》,旨在表達詩人一生超凡脱俗的高尚節操和世界觀的認識,文後三個月陶前輩病逝在菊花盛開的季節。

《自祭文》白話這樣寫道:“現在是丁卯年九月,天氣寒冷,秋夜漫長,景象蕭條冷落,大雁南飛,草木枯黃凋零。陶子將要辭別這暫時寄居的人世,永遠回到自己本來的住處。親友們懷着悽傷悲哀的心情,今晚一道來祭奠我的亡靈,為我送行。他們為我供上了新鮮的果蔬,斟上了清酒。看看我的容顏,已是模糊不清;聽聽我的聲音,更是寂靜無聲。悲痛啊,悲痛!

茫茫大地,悠悠高天,你們生育了萬物,我也得以降生人間。自從我成為一個人,就遭遇到家境貧困的命運,飯筐水瓢裏常常是空無一物,冬天裏還穿着夏季的葛布衣服。可我仍懷着歡快的心情去山谷中取水,揹着柴火時還邊走邊唱,在昏暗簡陋的茅舍中,一天到晚我忙碌不停。從春到秋。田園中總是有活可幹,又是除草又是培土,作物不斷滋生繁衍。捧起書籍,心中欣歡;彈起琴絃,一片和諧。冬天曬曬太陽,夏天沐浴於清泉。辛勤耕作,不遺餘力,心中總是悠閒自在。樂從天道的安排,聽任命運的支配,就這樣度過一生。

這人生一世,人人愛惜它,唯恐一生不能有所成就,格外珍惜時光。生前為世人所尊重,死後被世人所思念。可歎我自己獨行其是,竟是與眾不同。我不以受到寵愛為榮耀,污濁的社會豈能把我染黑?身居陋室,意氣傲然,飲酒賦詩。我識運知命,所以能無所顧念。今日我這樣死去,可説是沒有遺恨了。我已至老年,仍依戀着退隱的生活,既以年老而得善終,還又有什麼值得留戀!

歲月流逝,死既不同於生,親戚們清晨便來弔唁,好友們連夜前來奔喪,將我葬在荒野之中,讓我的靈魂得以安寧。我走向幽冥,蕭蕭的風聲吹拂着墓門,我以宋國桓魋那樣奢侈的墓葬而感到羞恥,以漢代楊王孫那過於簡陋的墓葬而感到可笑。墓地空闊,萬事已滅,可歎我已遠逝,既不壘高墳,也不在墓邊植樹,時光自會流逝。既不以生前的美譽為貴,誰還會看重那死後的歌頌呢?人生道路實在艱難,可人死之後又能怎樣呢?悲痛啊,悲痛!”在這篇自作的祭文中,作者對自己人生征途的生活經歷、性格志趣和人生理想作了總結性的抒寫。用作者的思想境界和價值觀來看,人生要想經常有歡樂,就必須做到樂天委分,安於自己的處境而沒有任何憂慮。也要做到順應自然,只有順應自然,才能做到賞不為喜、罰不為憂,享清明之心境而無物慾之牽累。

陶公一生愛菊、種菊、頌菊、飲菊、食菊,在漫長的孤寂中他把菊花作為了自己的知己、知音、故交、摯友、筆友、知音、同伴、故人,何不去把他們兩位君子做一番比較。

菊花能夠在暮秋中頂着寒風凜冽而獨自綻放,貴在它具有不怕寂寞與清貧的品格,能夠忍受上蒼扔給它的淒涼,它的命運和陶公多麼的相似。

菊花能夠在暮秋中頂着寒風凜冽而獨自綻放,貴在它具有素雅堅貞與孤傲脱俗的氣節,能夠忍受上蒼扔給它的清貧,它的命運和陶公多麼的相似。

菊花能夠在暮秋中頂着寒風凜冽而獨自綻放,貴在它具有不屈不撓與寧折不彎的骨性,能夠忍受上蒼扔給它的孤寂,它的命運和陶公多麼的相似。

菊花能夠在暮秋中頂着寒風凜冽而獨自綻放,貴在它具有淡泊明志與看破紅塵的境界,能夠忍受上蒼扔給它的疾苦,它的命運和陶公多麼的相似。

鄙人居於雁門關外,養菊概有二十多年,在這個“胡天八月即飛雪”的地方,菊君雖然是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但在這裏是不能在野外過冬的。在立冬前筆者就把它們搬入室內。盆盆菊君在初秋花肥的催促下長的是枝繁葉茂,一個勁地長到了一米五左右。一個月前它們的一個個花蕾就憋開了小黃嘴,就像和我唱着歌兒打招呼似的。菊君已經盛開了一月有餘,花瓣兒還是一層趕着一層地向外湧出,就像翻滾着黃色的浪花,大概是在等待着勇敢的弄潮兒。恍若間,我聽到花叢中幽幽然傳來一句話:“菊中有酒,酒中有菊”,我急忙低下頭來在花浪中嗅了嗅,果不其然聞到了一股酒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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