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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想想昨日瑣碎時光散文

常常想想昨日瑣碎時光散文

人都在期待明天別樣的陽光和收穫,追逐着又一個不一樣的一天。無論身心多疲憊,總是為明天準備了一個又一個新的計劃,也為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加油。

常常想想昨日瑣碎時光散文

這樣一個用速度來感知的時代,常常停一下,回憶一下走過的日子,想想走過的瑣碎時光中能讓自己安靜和開心的那一部分。

阿城説:文學只是一個非常自戀的人去滿足一些有自戀傾向的人罷了。文字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永遠不會拒絕傾聽的忠實朋友。姑且把自己當作那個非常自戀的人吧。

童年,似乎是一個每天期盼零食的年代。上個世紀70年代出生的人,一定是比60年代出生的人幸運和幸福了許多。起碼我們可以享用更多的零食,儘管不豐富,屈指可數。

一分錢、兩分錢的涼粉是夏天我的最愛。那時候好象沒什麼太多的個人衞生概念。在第二節課休息時間和放學前的那幾分鐘,生物鐘會如同鬧鐘一樣準時地提醒自己:涼粉時間到了。禁不住倒嚥了幾回口水。拍拍還有灰塵的小手,雙手如同接哈達一樣,期待着兩三片薄薄的、塗上稀醬的豌豆粉或米粉。張大口咬下去時,只捨得咬出小小的一個缺口。半透明的薄薄的涼粉可以陪伴孩子們度過一整個快樂的夏天。

1毛3分錢一袋的多味瓜子曾經一度也是我的最愛。能用一段時間積攢夠,一定是第一時間奔向居住區唯一的小商店。這個小商店對我來説簡直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應有盡有。而我是不敢奢求其他的,汽水一口氣喝完就完成了尿,桔子罐頭太貴根本不敢想,只有這多味瓜子,香脆的味道回味無窮,重要的是有上百粒,可以讓我慢慢地滿足口味。

我相信涼粉的記憶不只屬於曾經的女孩子,也屬於我這樣的半老頭子了。女孩最愛的的是一項叫“跳海”的集體遊戲,就是用粉筆畫出一些方塊組成的圖案,用石頭剪刀布決定順序,再用大人或自己縫的裝滿沙子的布袋投擲決定可以跳幾步,跳的時候必定是單腳。在落雪的時候,我家住的房子前面就是一塊比較大的水泥澆灌的公共地塊。就算這是女孩們的專利,男孩子們也會參與的。那個時候還不會覺得和女孩一起玩不什麼不妥的。

童年,更是一個充滿挑戰和想象力的時代。有太多的作品是自己的原創,甚至也由自己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屬於自己的紀錄,這些都是榮耀的印跡。

上了小學四五年級時,就不再參與女孩的活動了,就連跳繩這樣更需要體力的娛樂運動也是不屑或者是不好意思參與的。這時候我們的項目是彈玻璃球、稜角之類的。我相信這些活動完全可以放在全國性的體育賽事中展示的,因為我覺得所需要的技巧和勇氣,跟打高爾夫球也可有高下之比。彈玻璃球,規則是十分明確的,運動員同時也是裁判員,孩子的公正遠遠超過了奧運會的一些國際級的裁判。

在技巧上,有四川彈、舌子彈、昭通彈,無論你擅長那種彈法,規矩十分簡單,就是隻要你在規定的劃了線的地點,向事先用木棍挖鑿的、或者放一顆規定玻璃球用腳使勁按出的剛剛能放一顆玻璃球的小坑裏準確投入你就勝利了,過程中是反覆的',也就不細説,1970年代、1980年代出生的男孩子是懂的。這是一項競技活動,但凡競技必然要比出個高低,比出了高低後自然對敗下陣來的會有懲罰。懲罰就是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成為習慣的規則:輸一局給對方一顆玻璃球。最幸運的時候,自己的褲兜塞得滿滿的,歡快得用一隻手提着褲子蹦着回家,因為實在是有些沉,當時穿的都是索筋褲。但也有常常節節敗下陣來的時候,最後只留下一兩顆最喜愛的“母彈”,相約下次再戰,回到家裏心裏不免失落,但仍然研究着自己彈法的缺陷。

更講究技巧和實力的競技是玩稜角。將用完的作業本(有的也並沒有用完)一頁一頁折成三角狀。新折的稜角是不受歡迎的,因為它沒有經歷過各種賽事的磨練,還是鬆散不成形的。於是每次折了一堆新稜角,憑經驗必然是要整齊堆放在乾淨的地板上用腳用力反覆踩壓的。雖然自己已經非常用心地踩壓,但仿製品畢竟是仿製品,它是逃不過行家們的法眼的,是要遭到輕視的。從手背排到肘關節處,最多時可放下150個左右緊湊的稜角,把捏得十分精準的向空中掀起四五十公分後,用手掌和腕部漂亮整齊拿下全部稜角的話,算是高手了。想起我曾經多次保持着完美的個人紀錄,開心又自豪的。

無論天南地北,不同地域的孩子是有不同的玩法的。很多遊戲是今天的孩子不再有機會接觸的,原因就是缺少了傳承和弘揚。現在六七歲的孩子,城裏的和農村有條件的,玩的是電腦和手機,裏面都是電腦製作的遊戲,小小的就有了不少的近視眼或者患上輕微的頸椎病;條件差些的農村孩子也能天天看單調重複的《熊出沒》,還有一些農村孩子的業餘時間和週末,雖然不大參與農活,能保留的只是女孩子的跳繩,而男孩子顯得無所寄託、遊手好閒。

這樣的評價不一定準確,因為我沒有廣泛深入地就現在開展城鄉兒童的業餘生活做過調查。僅從一些觀察中得出這樣一個不貼切的結論。但這不是我想表達的重點。重點是:成年人中的大多數,包括我,都一度抱怨生活。抱怨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公平,抱怨以為自己努力就會成就不一樣的人生,抱怨別人總是不理解自己,抱怨自己付出得太多而收穫得太少。

於是我為自己找到用文字記錄瑣碎時光的玩法。當我整理這些記憶的碎片的過程中,不再一味地抱怨,這個時候我發現小時候參與玻璃球競技的結果,是我後來只能靠父母給的零花錢買新的,是因為技不如人把心愛的一顆又一顆“子彈”甚至是“母彈”輸給了別人,這與我們到今天為止在有些角度落後於同一個起跑線上的人是一個道理。

雙手小心託着的涼粉、酸蘿蔔,隨時光遠行了的稜角、田角、紙飛機、泥坦克、紙坦克、拍畫片、三叉機、燕子飛機……太多太多的記憶碎片構成了我的童年。每一個遊戲都曾啟發着我去思考,每一項童年的競技都激勵着我去挑戰。

因為這樣的童年並不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因此我對阿城的觀點是不贊成的,哪怕阿城是一個如此有影響力的作家。我的觀點是:文字或者説文學並不只是一個非常自戀的人去滿足一些有自戀傾向的人,文字或文學所展現的是有與“自戀”完全不同的一面的,那就是快樂的記憶和前行的動力,那是生活贈與大家的不分階層的美好的禮物。

標籤: 時光 瑣碎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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