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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抒情散文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抒情散文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抒情散文

像一條卧龍,盤踞在村子的東北,每天早上托起朝陽。像一方鎮紙,穩穩地駐在地端,每天晚上目送夕陽。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有時,是一個人在喧囂的街頭,有時,是一個人在擁擠的車站,也有時,是一個人在寧靜的夜晚。爸爸説,家鄉的苞米熟了,於是我想像着那座山半山坡的金黃,想像着家鄉瓦楞上滿滿的芬芳。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想它的四季,想它的温暖。一山有四季,四季各不同。春天的山,漫山的茶花紅勝火,遍地的松毛軟似棉,滿樹的.“小白”白如雲,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它們不顧嚴寒,近似潑辣地開着。“二十四番花信風”,花兒一天天地開放,樹兒也一天天在成長。花信風在吹醒了所有無名野花的同時,也吹醒了林中的小生命。

幾聲夏雷,幾場夏雨,洗濯了春的焦躁,也催醒了整個山林。喜歡夏日雨後的山林,小鳥嘰嘰喳喳地叫,松鼠快快活活地跳,山水嘩啦啦地笑,蘑菇咕嘟嘟地冒。喜歡夏日山坡的牧牛。吃過飯,約着夥伴,吆着老牛,喚上狗娃,一同上山。到了山上,或採蘑菇,或捅馬蜂窩,或學鳥鳴,或模松鼠跳……餓了,有山中野果——白嫩嫩的草莓,圓溜溜的楊梅、野葡萄,紅彤彤的酸果,白胖胖的土豆。渴了,有林澗甘泉。或用手掬,或用葉舀,或用脣吸,與自然、與大地肌膚相親,血脈相連。

林間的生活富有童趣,林間的勞作也如詩如畫。小鳥有巢,我們亦有自己的“家”。扯來樹枝,摘來野花,採來野果,把樹枝往結實茂盛的松樹枝上一搭,我們便也有了自己的家。再用野花裝扮裝扮,便是一可愛的家。或坐或趟,吃着採摘的野果,哼着不成曲調的鄉間童謠,頭頂是白雲飄飄,樹下是潺潺流水,耳旁是陣陣松風聲聲鳥鳴。大人們有他們的莊園,我們亦有自己的莊園。在樹下開墾一片土地,僱來幾隻螳螂,吆來幾隻蚱蜢,讓它們幫我們種地,搬東西,自己在一旁獨享夏日清風,觀看勞動樂趣。

每每夕陽西下,我們就開始返程了。踏着幽幽綠草,迎着燦燦夕陽,和着牛蹄聲,我們一路歌聲振林。峯迴路轉,抬頭悠然見南山。林為田擋風,田亦為山添意。轉眼間,秋天來了,秋風吹黃了山坡,也吹黃了山中的田地。一進八月,滿地都是金黃,滿田都是芬芳。“我想送梯田一個名字——‘層層香’,説得更清楚點,是層層稻香,層層汗水的芬芳。”秋天,汗水在林間發酵,稻子在田裏歡笑,農民也喜笑顏開。陣陣歡笑聲,陣陣打鼓機的聲音在山中迴盪。小鳥、松鼠、野狗子……它們再也不用愁着去漫山覓食,白天躲在樹林裏嬉戲,傍晚只要到田裏一溜,肚子就裝得滿滿的。當然,對於它們,林間還有一更好的食物源——滿樹滿枝的松果,大的、小的,黃的、綠的,長的、幼的,它們好不熱鬧地擠滿了整個枝頭。“一場秋雨一層涼”。幾場秋雨過後,整個山林也變得肅靜了。蘑菇也不再那麼積極了,它們把孢子深深地埋在軟綿綿的鬆根下靜靜地等待來年的夏雨。松樹也開始落葉了。一陣秋風,“莎啦啦啦”,好像在嗚咽,又彷彿在歡笑。往往只需幾天,平日一向身着綠裝的它們頓然老去了幾載,一下子變得半身黃衣。鬆軟的山坡又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他們也正準備過冬呢!

南方的冬不像北國的冬來得那麼慘烈。幾陣北風吹走了秋的涼意,“既來之,則安之”,冬婆婆在這小憩一陣,不妨也安頓幾天!於是,冬便也降臨了。冬日的早晨,往往是太陽朗朗地照着,天卻乾冷乾冷的。放眼望去,大地披上了銀裝,林間升騰着熱氣,山間雲霧繚繞,亦幻亦真,恍如仙境。也許只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有時,冬天也下雪。白白柔柔的雪漫天飛舞,在撒滿田野的同時也撒滿了整個林間。“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千朵萬朵的雪花壓彎了樹枝,也裝扮了大地。山坡,沉寂了,只是偶爾能聽到雪墜枝斷的聲音。這時,最適合去追兔子。平日靈活自如的兔兒在銀裝素裹的世界裏似乎也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但總不能坐以待斃啊!於是,胖墩墩的身子使出渾身解數尋找生命的出路,但往往雪中的足跡便是它們生命最後的延伸方向……

或許,每個人都有一座山,每個民族都要一座山。山,象徵着成穩、剛毅。“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山,代表着蒼勁、智慧。我亦有我自己的山。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因為歡騰,因為孤寂。

標籤: 抒情散文 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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