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的散文

最容易引發文人鄉思的情景有兩種：一是明月，一是大海。而對於我來説，蛋炒飯最容易引發我的鄉思情懷。不為別的，就為它裏面飽藏的母親的味道。

在一個不分日夜的大雨天，我第一次聞到了這種味道。我剛重睡夢中驚醒，心裏有點害怕，呆看着黑壓壓的天空中突然冒出的一道閃電，瑟縮着嘴脣聽着窗外雷鳴，夾雜着嘩啦啦的雨聲，我感到十分惶恐。這時另一種熟悉地聲音從廚房傳來，我知道母親正在炒蛋炒飯，那菜鍬有規序的碰撞着鐵鍋，發出的節奏感鮮明的'吵菜旋律，穿透我的耳膜，熨帖着我潮水般翻湧的心。我聞着蛋炒飯的香味，彷彿觸一摸一到了一股暖流，這股暖流的温度足以讓我面對窗外的恐懼。

在往後的歲月裏，這股神奇的味道飄逸在我前行的路上，時而濃烈，時而恬淡，偶爾給我勇氣，給我力量。

清晨六點，晨曦温柔地撫一摸一着大地，撫一摸一着手託行裏箱的我，也撫一摸一着母親含笑的臉，當我放好行裏，坐在大巴上，母親從裝有水果的食品袋裏拿出我最愛吃的蛋炒飯，快而穩的遞到我手裏説：“正正，車還沒走了，吃得簡單點算了，在學校裏該幹麻就幹麻。”我只是習慣性*的笑，母親也習慣性*的笑，別的什麼也不多説，不多做，因為説了做了就會是多餘的。當我打開飯盒，又聞到了那股實實在在的味道，不過這次突然讓我感到有一點彆扭，彆扭是因為母親把車上的人當做是透明的，而在這種透明當中，我感受到了為人子的無比幸福。母親的這種“透明”在我坐的大巴上還有很多，因為車上除了司機，都是去上大學的。正是這種透明如同陽光一樣普照，才完全隱去了離別的淒涼。大巴開走了，母親微笑着，而我卻酣睡着。

在學校的日子裏，我會有意無意地買上一盒蛋炒飯，希望在與蛋炒飯約會時，捕捉到母親的香味。事會如我願嗎？我常常只能捕捉到蛋炒飯裏擁擠的味道，有很多吃蛋炒飯的人，全然是填飽肚子，補充補充能量，好繼續做他們該做或不該做的事，走該走或不該走的路，他們的來去匆匆我與的靜坐聆聽在某種層次上形成互補。我很清楚我吃完蛋炒飯後也要走我自己路，做自己的事，當我獲得了能量，精神再次飽滿，走起路來腳步就會堅一挺有力，路也會越走越亮堂，越走越光明。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我血液裏流躺着的香味，脈搏中跳動着的香味。只是分不是究竟是蛋炒飯的香味還是我心中的鄉味？我想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