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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之下,並無新事散文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散文

日子一直這樣,清湯淡飯,無滋無味,又有點誠慌誠恐。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散文

像水一般,平穩的流逝,無晝無夜,匯河成川,聚川成海,集成一家。

大勢如此,不感到新奇,亦不甘心沉頓。烈日之下,時間漸進,日子反覆。總是在不經意的瞬間,感覺到一種物是人非的悲愴,欲語還休的悲涼。如水暢通,晨曦般的心願,沁心温潤。這樣的光景,未料到稀薄,看到前方聚集一圈一圈向外擴散的波紋,明顯緩慢的速度,落紅、浮萍,這些小小的物什,意能將前路堵得水泄不通。

彷彿被人當頭一棒,驀然覺醒,已非故時故景。細水長流的恩慈源源流長的安逸,轉眼痕跡難尋,煙雲難辨。拉長的期盼,小心翼翼的貯存,經歷一場又一場時光遷徙,未達的小小希冀,不會有結果,只能退回已心。

做一個冷暖自知的女子,無論此境何境,今昔何昔,都要知道所有思,有所不思。即使不會笑靨如花,要有一種凌於浮生足夠看破浮塵的睿智,不過於耽於情緒,也不會身陷囹囫,被種種隱隱綽綽的感情禁錮終身。

戒律成全修行,使養性成為可能。對自己下的戒律,始終是面容如水,眉眼平淡。即不痴心妄想,不解風情;也不自命不凡,目中無物。

所有的一切不會如此圓滿,如城牆般,不易攻陷,不易腐蝕,心無塵埃,是每個人希望的姿態,小小的安逸小小的滿足小小的幸福,在時間的百轉千回之後,蕭瘦的一身,於無人的街道,看到月光傾城,會悲涼的無以復加。

因了固執已見,山重水複柳暗花明的慰藉,還知道心裏最重要的彼岸,有足夠的把握它們在林林種種的流轉裏仍會不便不移,所以很多節外生枝的細枝末節,習慣不去追問,不去了解。狠狠地相信,有足夠的自由,成全所有的飛翔。

不過是在看到一些文字,聽到一些朋友的言語,隱隱約約知道有些事情,一廂情願並不是成全,會狠狠難過。不忍心讓自己在無關緊要的過場裏被逼至末路,所以不習慣去拾掇途中遺落的碎瑣。

這種難以擔當的困惑,因為難以擔當,耗不起長久無聲的消磨,開始信命,再然後卻又變得什麼也不肯相信。生活,感情,前路,末來,無論是誰許我一路安寧都會懷疑,誰給我幸福都不肯答應。單薄的心思像是守在兩級漏洞百出的悖論,無法自圓其説,不該如此想不開。

不知不覺當中,貌似是走到了這境地,在彼岸圈圈回回,無師難通。是不想待在原地,只是無論是生活,感情,前路,還是未來,都止步不前,五音不全。不知道是執念太深,還是何故。我只是知道,心裏沒有過多的心思去追究。

此情此境,記得和某女子講過。對彼此的感情,如她所説,沒有擊掌相和惺惺相惜,沒有感同身受如入其境。只是遠遠地觀望着,和你並肩站着,盈盈笑語,花開花落。在最深重的黑夜裏,我們都只能身居兩地,各自承擔。

她説我再也不想待在原地,無論是創作還是生活,都應該有大氣一點的東西。所以開始了一份匆忙的感情。所以停下了手中的筆。千轉百回,過盡千帆,發現自己喜歡的始終是心底耿耿於懷的生活方式。

開始問自己幸福是什麼,不能回答,亦不能告訴自己沒有答案。有些事情,我早已經不敢輕易給自己定論,一直耿耿於懷的,無論如何百轉千回,都不過是此間模樣。原地的等待,持之以恆的姿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一隻杯子,頑固地堅持自己這只不會為誰為空,生活裏貌似藏着太多看不見的東西,一點一點消磨迎面而來的微亮。這一條慢長的隧道,無論如何用力,能夠握在手上的只有不確定,永遠不變的青灰,成了永遠不變的背景,慢慢聚起的恐懼,含糊不清的諸多是非,耿耿於懷的大江南北,輕易便被覆蓋。無所謂誰掛念誰至今還在流浪,也無所謂誰祈盼誰往歸途遙望。

最後的最後,只有文字。

不能丟,不能棄,它就像一堆木材,迅速組接成一隻木伐,只以進入任何強硬的內野。

對於文字,我一直認為,即使都是靠文字與內心溝通,但彷彿疾病一樣,各自的程度難是同步。有人以文字為樂,彷彿擁有一件比較悦心的物品,有則當然內心歡喜,若無亦不會覓死覓活。還有一些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別人瞭解。你看過安妮的書,還記得南生以及和平麼?當初是怎麼也不能明白,是什麼讓南生如此欲罷不能,覓死覓活,不顧後路,後來慢慢明白,是通後胭脂扣裏的如花,安娜卡列寧娜裏的安娜,魂斷藍橋裏的Marry,就像杜拉斯説的那句話一樣。

有些感情之於我,就如同愛情一樣,所有的堅持,固執,都會等待它自己苦味回甘,這就像愛情之於杜拉斯,不是一蔬一菜,不是一瓢一飲,不是執手同老,而是與子同死。

長久以來,越來越確信自己應該堅持到底,大家始終在找一種能夠長久的姿態。就像和某人相遇,期望通過文字進入他們內野,和他一起泛桴於海,即使文字並不能當作唯一的方式。有許多不確定,風平浪靜之中看見風翻雲湧,不能相信他能為我棄舟,誰能許誰一世鉛華?看似非常謹慎理智,對每個步驟都精精算計,卻又是自己反覆挖掘錯漏,不過是希望安身立命,簡單生活,簡單愛,不應該如此搖擺。

她説:想起一句很毒的話,我在等他愛上我,如果你還是沒有愛上我,我將楊花水性,朝秦暮楚,我將結婚生子,長命百歲。很多感情就是這樣,旁人看到的永遠都是凡俗的那些表象,始亂終棄、逝若塵灰。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打動任何人。

三年前知道三年後的生活,三年後仍然在過三年前的生活,不過是堅持的,還是信仰的,都像半杯水的杯子,不上不下,不知道這是成熟,還是執着。等時間過場,貌似的確是一件失望的事情,想讓藏在生活裏扎痛皮膚的針織,一點一點縫給殘缺的感情,是為不易。

寫作或許能成為某些人的救贖,某一朋友對我説過,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寫下去,不管有沒有聽眾,因為放下文字,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我心裏明白,對文字,我們不過都已殘缺,如南生一樣,缺了和平,生活不是和心悦目,不是風生水起,不再有條有序。只不過想想,這種姿態到底是不能長久,且行走寫,姿意隨興,不過是心裏耿耿於懷的生活方式。

在別人故事裏,看鉛華洗盡,讓別人去經歷生活想像中的生活與感情,我總是在想,為什麼自己不去試一下,是不敢把自己逼上絕路,還是如何。一直以來的堅持,貌似我總是認為生活還遠,等待還長,對所以沒有過多在意,遇扎遇刺,狠狠告訴自己,不過是途經的驛站,意外權當是平凡中的風景,不想日積月累,沉澱下來的不是不便不移的決心,我終究是懦弱而平庸。

想起這些事情,是在完全無預料的情況下看見一個朋友的留言,想要解釋,又想要放棄,最後思及這幾日的狀態,主觀臆斷壓制下的情緒,很多話是不宜多説。

她説,默的文章彷彿一直是這樣的風格,如果稍微改變一下,會更好的。我不否認,這並不是沒有想過,之前在指間的時候,一個很和藹的大叔已經跟我講過,文字太飄,太浮,要努力尋找着地的踏實感,努力嘗試過,但都發現與我寫字的初初衷相跟太遠。

因為內心困惑,因為見非所盼,也是因為求非所得,現實的沉重與不堪,表達的障堵,只需要有種方式,可以如月光傾城,如江水決堤。

所以一開始就對文字沒抱任何願心,只當是一場傾訴。生活裏有太多不確定,太多的時候力不承心,偶爾的困惑,無人能説,在所有朋友的心裏,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理智的人,心慌的時候,很想抱着他們哭,但知道他們只會反覆地説,默,你要鎮靜,所有的期盼應當退回。

就一顆植物,在最初的時候,我就已經為自己固定了姿態,不會輕易顯示自己的過多的病態。

作為女子,或許不能否認,即使有磐石的強硬,仍有初為女兒的柔軟,油盡燈枯之時遺憾不肯將息的童話。我心理更加明白,並不是每個人的心都如劍如戟,有足夠的強大可以獨自渡過黑暗走過泥淖渡到彼岸。和某女子的對話,從來到是各説各的,即使再不堪的時候仍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傾訴就可,各説各的。一場傾訴完畢,繼續前行。永遠虛張聲勢,像寓言裏的黔驢,卻都是別無他途。

想起狐的話,關於文字,當初是認為只要堅持寫下去就好,寫作會替我實現所有奢侈的塵世願望。而我,終究懦弱而平庸,終究過度疲憊而放棄。起初是為了靠近一些夢想一些事態,卻沒想到離初中越來越遠,最後,再也夠不着。如果我有足夠的才華、心機和堅忍的耐心,一切都會好的。可是這些我都沒有。走到現在,每一條路都是經過慎重斟酌的,每個選擇都是不得不,所以不可以有怨言。如果要怪,算到命運頭上好了。

情知,都在無知無覺之中步入了這一境地,這到底並非我情願,將所有寄以文字,一個人自説自話,彷彿放一場電影,不管有沒有觀眾,不過是在寂寞的深夜,放給自己看,有觀眾也好,沒觀眾了好,都只為自己,然後曲終從散。

之後一切回到起點,不便差,不迷途。

異日的早晨,睜開眼睛,看到晨曦傾城,片刻思索,之後明白,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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