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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鮮九碗散文

春鮮九碗散文

每天早上喜歡步行去上班。都説生命在於運動,就我這樣的吃貨加懶蟲而言,健身不過是個幌子,心儀於街頭巷尾早點攤上的時令早點,才是我的初衷。

春鮮九碗散文

眼下正是草長鶯飛的二月天,這從餐桌上的時令吃食上也可知曉。不説青翠欲滴的素炒菜薹;也不説婦孺皆喜的薺菜餛飩,今天在早點攤上居然吃到了最吊胃口的韭菜餅。攤主大姐説韭菜是鄉下孃家地裏第一茬的春韭菜。這話我信,不光我是她的老食客,就這鮮嫩濃香的口味,我便知道她沒打誑語。

春吃韭菜正當時。韭菜有春韭和夏韭之分。春韭氣味濃烈、鮮中帶甜;夏韭則勁道柴口、略顯苦澀。韭菜在我國的栽培歷史悠久,在《詩經》中就有“獻羔祭韭”的詩句。由此可知韭菜在我國已有三千年以上的栽培史。《説文解字》中對“韭”字這樣解釋:“韭,菜名,一種而久者,故謂之韭。”韭菜一茬一茬地收割後,會自行竄芽生長,剪而復生,有旺盛的生命力。韭葉翠綠挺秀,韭花幽雅樸素,韭味鮮香,韭性辛辣,可謂形、色、香、味俱佳。然而,作為一道鄉間蔬菜,尋常人家更多隻是為了下飯而已。八十年代住校讀高中時,每日三餐比較清苦。正當撥節長身子的我們,青菜、蘿蔔或醃菜,外加一鋁飯盒白飯,便是果腹常物。如偶遇食堂小黑板上出現“韭菜炒雞蛋”這五個粉筆字時,同學們便欣喜若狂,喜慶着這難得一見的.“十菜大餐”。呵呵!十個菜喲!雞蛋一個,韭菜九個,豈不是十個菜?!一碗韭菜便算九碗菜,這樣的戲謔稱謂,在我家鄉,婦孺皆知。小時候老嫌沒菜吃時,一盆炒韭菜往桌上一放,母親曾經也這樣戲言過。那時候便覺得韭菜特別下飯,現在我仍然喜歡吃韭菜,以至於同事們常常打趣,説我打個嗝,辦公室裏便韭菜飄“香”;説我精力旺盛,工作出色,功勞在於韭菜。這話自然有心照不宣的插科打諢成分。韭菜是香臭雙譽!單位裏的女妖精們常常聞不得,説我雖是白衣卿相,卻落了個臭氣襲人,枉然了小女子們的芳心暗許。哈哈!也難怪我老婆一百個放心,説我在百花叢中坐懷不亂了!《本草拾遺》中説韭菜温中下氣,補虛益陽,還可消蟲毒。我喜韭菜,不光壯了身子,還能除毒驅妖,真乃美哉也!

春聞韭菜香,即使不走進田園親近韭菜,只在古詩詞中徜徉,也是如臨其境,妙趣多多。歷代文人墨客頗愛韭菜,杜甫《贈衞八處士》中就有:“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紅樓夢》第十八回上言:“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春回大地,陽氣上升,滿畦韭菜,一派欣欣向榮。此時的韭菜味道最佳。古詩詞中就明代高啟的《韭》詩,更有詩情畫意:“芽抽冒餘濕,掩冉煙中縷。幾夜故人來,尋畦剪春雨。”試想這樣的畫面:春雨淅瀝,春風輕拂。正燈下讀書,忽柴門輕叩,友人來訪。便披上蓑,戴上笠,到菜地裏割幾把韭菜回來,做個韭菜炒蛋,再煮些鹹肉或臘腸,抓一把花生放在桌上,搬出一罈自釀的米酒,與來客把酒論古今,多麼令人神往啊!

工作在山東的同學來電,説雙休日要來江蘇我家鄉的國家5A級風景區賞春。我高興之餘,戲言請他吃我家鄉的“十五碗”大餐。同學狂喜,驚歎不已。我哈哈大笑後告訴他:落蘇(茄子)即“六”碗,韭菜即“九”碗,這是我家鄉對這兩道菜的戲稱。同學恍然大悟,笑稱這叫法詼諧有趣。同學當然也明白眼下的早春二月,自然生長的落蘇難見,而春韭菜卻是正當鮮呢!

標籤: 春鮮 散文 九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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