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臉抒情散文

忽然想説説嘴臉。

嘴，就是口，是動物吃食、發音的器官；或指形狀和作用像嘴的東西。臉，即面孔，是頭的前部從額到下巴的部分；或指物體的前部；又有體面、面子、顏面的意思。嘴臉，即容貌、模樣；又指醜惡的面目、猥瑣的模樣。可以延伸為某人的心理陰暗、行為齷齪等，一般是貶義詞。

本來，嘴和臉是最平常不過的東西。我們誰沒有嘴和臉呢？我們又有誰沒有見過嘴和臉呢？不過我發現，我在言説“嘴”和“臉”這兩樣東西的時候，必須在它們之間加一個“和”字，否則容易引起歧義。不信你試試看。“嘴和臉”一旦變成“嘴臉”，意思馬上大變。

漢字就是這樣有趣。這種趣味讓我不得不細細地琢磨一番。

我形象不是很好，臉黃不説，還奇瘦，頭髮稀少，最恐怖的是牙齒縫很寬，大板牙還外露，擔心人看見，嘴就常常噘着，真可以用鄙陋來形容。故很少照鏡子，也怕照相，尤其怕照必須露出笑容的相。這也就是我所照的相為什麼總是一副嚴肅有加的樣子的緣故。我想自己在最自然的'狀態下，以這樣一副模樣，肯定能嚇哭或者嚇跑牙牙學語的孩子。我常常想為什麼父母沒有讓自己擁有一副能夠拿得出去的嘴臉，最起碼在面對鏡子或照相的時候不至於很自卑，最起碼小孩子不用見了我就哇哇大哭或者躲開。不過眾所周知，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的尊容，真的是老天註定的，除非你有足夠強大的財力去做整容。不過據我所知，整容也是要冒風險的。在我們知道的範圍內，不乏有名人明星因為整容整出麻煩甚至要了小命者，所以説整容這件事還需要足夠的勇氣。故我等無名之輩，還是安分守己的好，不必去花錢做傻事，頂多少照鏡子和少照相而已。也不算什麼大損失。令我心存感激的是，就憑着這副尊容，我居然娶了一位賢惠的妻子，更可喜的是，兒子沒有像奇醜無比的我，反而十分帥氣。這真是我三生有幸，阿彌陀佛了！不能不説上天對我的惠顧還是綽綽有餘的。

囉嗦這些，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説明我的嘴也好，臉也罷，都是羞於示人的。這就使嘴和臉這兩樣最平常不過的東西在我身上不再平常，某種意義上，顯得成了負累。有一次大家夥兒和一位很長時間沒見的朋友一起照相，我合影後就躲一邊兒了。一個兄長關心地教導我説：兄弟，你咋這麼靦腆這麼不自信呢？這還行！其實天可憐見，我並不是靦腆不自信。我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很多年來，我就在這種尷尬和不安中度日，搞得成天神經兮兮的。不過換個角度想，如果我要是沒有嘴和臉，那可能更令人恐懼。這麼一想，我便能暫時獲得某種安慰。

但是後來有一件事解放了我。我終於不再為自己羞於示人的面目慚愧。那天在火車站，我看到一個制服筆挺的人手裏提着帽子，跟在某個美女身側，亦步亦趨，一副媚態。我注視着他們走來，走去，走遠，“嘴臉”二字忽然在腦海裏冒出來。我甚至聯想到另外的好多情景。當然，跟者和被跟者的身份不盡相同，不過其神情姿態是頗類似的。我情不自禁露出大板牙，哈哈大笑，全然不顧周圍男男女女各式各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