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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女兒同題的散文

與女兒同題的散文

那是一個陽光很好的冬日。

與女兒同題的散文

那天,我忙完家務,慵懶地窩在沙發裏,翻看着自己喜愛的電視節目。這時,小屋的門開了,女兒如小貓般悄無聲息地溜到我的身前,扶着我的胳膊央求道:“媽媽,我作業寫完了,帶我到河邊玩吧。”

“不去,太冷了。”我斬釘截鐵地拒絕,將視線從電視屏幕上收回來,湊近她的面孔説,“你聽,外面的風多大。”

“不冷,你看,太陽多好。去吧媽媽,去嘛。”她搖着我的胳膊,撒着嬌懇求道,“帶我去吧,我很想去。”

“這……”望着女兒晴亮的充滿祈求的眸子,我縱有一百條理由,也狠不下心將“拒絕”二字説出口。

“我去穿衣服啦,我們馬上就走。”她得到了我的默許,果斷地拿起遙控器切斷了電視信號,然後站起身,手腳麻利地穿好了厚厚的外套。

此時,看着屋外被風吹得不斷搖擺的樹杈,我心裏雖然還在猶豫不決,可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縱容了她的任性。

冬天的陽光畢竟不可信,一走出屋子,那尖利的小北風撲面而來,讓生性畏寒的我連打了好幾個寒噤。看看女兒,自小嬌生慣養的她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敢,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我只得鼓起勇氣往前走。

去河邊的路並不遠,十幾分鍾就到了。

這條河,本是條一年四季水清見底的沙河。前些年,因為沙價暴漲,人們無限制地亂挖,丈餘深的沙層被挖走了,露出了河底的淤泥,河水變得渾濁不堪,曾一度斷流。近幾年,因政府整頓規劃,在河邊建起了公園,沿河種上了各色花草樹木,修建了石欄木橋、堤壩甬路,雖無法恢復沙河往日白沙百里的舊貌,但河邊花紅柳綠,河中蘆葦青青,間或一兩隻水鳥在清水碧波之間盤旋往來,別有一番古樸雅緻的風韻。

而尤其吸引人的,是河中那來來去去遊動嬉戲的魚兒。在夏日的黃昏,成羣成羣的魚兒到河邊來吃泡沫,站在河邊,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魚兒吐水泡的“噗噗”聲和魚尾撞擊蘆葦的“啪啪”聲。不知是誰最先發現,河中不但有寸許長的小魚,還有巴掌長短的鯽魚和半尺多長的鯉魚,於是,吸引了眾多的釣魚愛好者。那段時間,到小河邊釣魚的人越來越多,臨河垂釣,成為小河獨特的一景。

可現在是冬季,小河所有迷人的魅力全被嚴寒攝去了。如我所料,河灘一片寂靜,衰草遍地,滿目荒涼。河面結了厚厚的冰,河中那一叢叢原本茂盛的蘆葦此時矮下了高傲的頭,無精打采地低垂着,伴着悲鳴的北風,嗚嗚地嗚咽着。

“這冬天的河,又冷又空,有什麼好看的,在家裏看電視多好。”河裏的風更冷,如刀子般寸寸割進皮膚,我雙臂環胸,冷得發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選擇了。

女兒早已跑到了我的前面。她興致很高地東張西望,左瞧右看,一會兒薅起一串紫黑色的草種子用嘴吹着玩,一會兒又撿起一枚小石子朝河面扔出去,又蹦又跳玩得不亦樂乎。厚實的羊毛圍巾早就從她頭上滑下去了,鬆鬆地搭在脖子上,可她似乎覺察不到冷。

女兒的情緒漸漸感染了我,面對着結了冰的河面,我忽然生出了親近它的念頭。

其實,冬天的小河也並非一無所取。遠遠望去,冰凍的河面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片深邃的湛藍色;岸邊,人工擺放的形狀大小各異的巨大的白石頭疏落有致;河中那一叢一叢的蘆葦雖然失了鮮活的綠色,但白羽黃衣,點綴在晶瑩的冰層之上,卻是如此的和諧雅緻。

一時之間,我呆呆地出了神,恍然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的我,是常和這條小河親近的,即便是冬天也不例外。記憶中最深刻的是有一次跟着男孩子到河對面玩,打赤腳過河時,被鋒利的薄冰割破了腳。記得當時看着腳上洇出的血,不但不害怕,反而很自豪,覺得自己和男孩子一般勇敢。現在想來,心中只餘温馨。

女兒突然叫了起來,原來是她用撿到的粗竹竿砸冰時被竹竿震了手。我微微一笑,心中的温情早已氾濫。這場面何其相似!小時候,到冰凍的小河中砸冰捉魚時,也不止一次被石頭砸了手。

見女兒眼巴巴地瞅着我,左手捧着右手湊在嘴邊不停地“噝噝”地吹着氣,我沒有嚮往常一樣着急地趕過去查看她傷了沒有,而是靜靜地等着,等着看小小的她如何處理這次突發事件。

女兒等不到我的迴應,停了吹氣朝前走去。我知道,被竹竿震一下手也沒有多麼痛,她剛才的表現多半是繼承了小時候的撒嬌,在等我的同情和呵護。我們中國的父母,天生的護犢情重,習慣了孩子摔倒馬上去扶,卻很少去想小孩子會不會自己爬起來。長此以往,就養成了孩子的依賴心理。

我猜得不差,小孩子是不肯輕易服輸的。一會兒,女兒手中捧着塊碗口大小的石頭回來了,她要用這石頭將厚厚的冰面砸破。可惜她終究還是小了點,不懂得審時度勢、找準薄弱點下手,冒冒失失地就將石頭扔出去了,力氣不夠,扔的角度也不對,自然沒什麼效果。石頭碰到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噗嚕”聲,咕嚕嚕地滾遠了,連一星半點的痕跡也沒留下。這一下對她的打擊不小,她失望地蹲在河邊不動了。

但這一下卻激起了我的童心。

我彎腰撿起女兒扔在地上的竹竿,哈着腰,費力地將滾遠的石頭從冰面上撥回來,打量了一下河面,找了個水淺冰薄的地方,瞄準了,口中念道“看我的。”狠狠地將石頭砸了下去。

我想象着石落冰破水出的場面,我甚至提前預支了勝利的自豪感。誰知,我這用盡全力的一砸,卻沒有砸破堅硬的冰面,只是將之砸出個不大的小坑。女兒一看,樂了,拍着手唱了起來:“砸不破呀砸不破,砸不破呀砸不破”,我的自尊心大傷,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女兒吐了吐舌頭,不敢吱聲了,卻又悄聲咕嚕了一句“我就知道砸不破的”。我沒理她,撿起那塊石頭,卯足了勁,對準那個小坑繼續砸。這一下,砸偏了,又一個淺淺的冰坑出現在冰面上,兩坑相距不足一寸。

我不死心,再次撿起了石頭。這時,女兒叫了起來:“媽媽,我看見水泡了。”我仔細一看,可不是,兩個小冰坑之間裂開了一道細紋,透過冰層可以看到下面泛出一串串氣泡。

“嘿,有門兒。”我心下大樂,一種許久不曾體驗過的快感如電流般瞬間竄遍全身。我放下手中涼冰冰的石頭,順手操起竹竿,對準其中一個小坑用力搗去。只一下,冰層就破了,水湧了出來。我餘興不減,啪啪又是幾下,一寸多厚的冰面裂開了個大口子,露出了清澈如鏡的水面。

接下來,我興致勃勃地和女兒玩起了踢冰的遊戲。就是將漂浮在水面的浮冰撥上冰面,然後一腳踢飛,看誰踢得遠。

時間一點一點地滑過去,大大小小的冰塊如陀螺般在冰面上打着轉兒滑出去,遠遠近近擺成了不規則的扇面。

我感到身上燥熱起來,口中呵出的白汽越來越濃;女兒的額頭上鼻尖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臉孔漲得通紅,但誰也不肯説累。

這一刻,我不是母親,她也不是女兒,我們是一對配合默契的玩伴。

冬天日短,很快,太陽的光芒暗淡下來。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夕陽下,冰面上大大小小的浮冰如鑽石般熠熠閃光,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附如果兒文:

小河邊的暖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我的身上,暖烘烘的。這讓我起起了那個同樣有着明媚陽光的冬日的下午,那件留在我心底的美好的記憶。

記得那是一個週末,寫完作業的我受到温暖陽光的蠱惑,覺得外面肯定不冷,於是纏着媽媽帶我到河邊去玩。

來到河邊,我才發現,明媚的陽光原來只是冬的一個騙局,刺骨的寒風冷颼颼的'直往衣服裏鑽,放眼望去,河面都凍住了,一片片的全是深邃的藍色,還有一叢叢的黃色蘆葦隨風飄蕩,一堆堆的白石頭靜靜地卧在河邊,簡直就是一副美麗的山水畫。

我沿着河邊走着,蹦着,跳着,忽然,在腳下的枯草叢中我發現一根手腕粗的竹竿。“這能做什麼用呢?”我撿起來比量着,隨手將竹竿朝冰面砸去。“蹦”的一聲,竹竿在冰面在彈了一下,震得我手發麻,這一下,激起了我的好勝心:“好硬的冰,我非把你砸碎不可。”

我四處打量着,終於,在前面不遠處,我找到一塊碗口大的石頭,雙手捧起來往冰面上一摔,石頭滾了出去,冰面完好無損。“這麼結實。”我懈氣了,往那兒一蹲,自己跟自己生起氣來。

“你得用點力,看我的。”走在後面的媽媽跟了上來,拿起被我扔掉的竹竿,將滾遠的石頭撥近,撿起來,用力朝冰面砸去。只聽“嘭”的一聲,冰面上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小坑,隱約可看見冰下水流的波紋。

“你還不是一樣沒砸開?這冰太硬了,砸不動。”我在一旁説起了風涼話。

“你呀,老是這樣,遇到一點小挫折就放棄,像這樣,怎麼能做成事?”媽媽白了我一眼,又一次把石頭撥回來,對準了剛才冰面上砸出的小坑,用力地把石頭砸下去。這一下砸偏了,在那小坑的旁邊又砸出一個淺淺的小坑,只是,冰面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痕。

“嘿,有門。”媽媽一把抓過竹竿,用力朝一個小坑捅去。只聽“嘩啦”一聲,冰面破了,水湧了出來。

“噢,砸破了,砸破了。”我忘了剛才的不快,拍着手跳了起來。

“記住,只要有恆心,有毅力,沒有辦不成的事。”媽媽意味深長地説。

我愣了下,明白了媽媽話的用意,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天下午,我用竹竿順着破損的冰面捅下許多大大小小的冰塊,和媽媽玩起了踢冰的遊戲。不知不覺,天暗了下來,揉着自己凍得冰涼的手臉,望着深藍的冰面、枯黃的蘆葦、如水晶般凍在冰面上的冰塊,想着媽媽給我講的道理,我覺得自己一下子長大了。我懂得了,做什麼事都不能輕言放棄。

那個寒冬,那個下午,那一片冰,那一刻,成了我心裏揮之不去的一頁美妙的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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