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心的女兒的散文

女兒是我和老伴的小棉襖，這是勿庸質疑的。

去年冬天，老伴幾次感到胸口憋悶，我懷疑她是“心絞痛”，便讓她在舌尖下壓服一片“硝酸甘油”，還掏640元買了一瓶“醫用氧”，讓她天天吸，就是這，也解決不了問題。特別是12月1日午飯後，她不但感到胸口憋悶，而且左肩膀抽，我很擔心，她也非常悲觀，還説出了“我怕活不過今年”的話。我急了，趕快陪她去市中心醫院住院。

因為兒子和兒媳開了個“超市”，晝夜不能離人，陪牀任務就落到了兩個女兒和孫女的身上，她們輪流着在醫院照護老伴輸液、吃飯、大小便，小女王秀娥是個教師，還有教學任務，但一下班就往醫院跑。來時，總要買一些她媽愛吃的甜桔、香蕉、維之王一類的東西，還給了她媽2000元零花錢。出院後，秀娥幾乎天天上午請我們到外面吃飯，變着花樣兒調劑着我們的口味和生活，直到我們吃膩了街上的飯，她才鬆口讓我們回到家裏吃。

一天，我們出去散步，她發現我穿得薄，便問：“天這麼冷，為什麼不穿得厚點？”我説：“美美的，不覺得冷。”她還當是我沒了棉衣，一回來就找着軟尺量我和老伴的身子，説：“再買幾身棉衣吧！”我説：“不要，不要，有穿的！”但她仍堅持要買，説是“春節到了，應該買幾身新衣。”於是，她就在網上給我和老伴一人買了幾身棉衣，郵回來後，一試滿合身的。今年春節，我倆就是穿着這些新衣過節的。

大年初一，秀娥來我家拜年，我給了她女兒200元壓歲錢，她卻返回來給了她媽5000元，説：“我爸有工資，你花着不方便，我給您5000元做零花錢，想吃啥就買啥，一定要想得開，吃好、睡好、玩好，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她媽忙説：“不用，你爸的工資夠我們花了！”但她不容分説，還是將錢給了她媽，並囑咐説：“不要存，想花就花，沒有了我再給你！”

年後，我寫了一篇《感恩醫保》，文中稱：四年間，我和老伴只繳了800多元的醫保費，卻六次住院，花了22.2萬元，如果不是醫保報銷了13萬元，就是不吃不喝不消費，我四年工資全部用上還要下欠6.75萬元的'債務。《今日鹽湖》刊發後，秀娥看了，她説：“你和我爸一個月藥費就要花近三千元，剩下的不足千元，那夠花呢？”我説：“不是還報銷百分之七十嗎？”她説：“那還得等到一年以後，平時可咋吃咋喝呢？”我忙説：“夠了，過去還有結餘的。”但她不容我們辯解，説：“今後，我每月給你幾百元，花完了我再給你！”

又一次，閒聊中，她媽説：“今天原王莊集會，我和你爸去了，我想給你爸買一雙鞋，你爸不要，説‘老了老了還買那麼多鞋幹啥？’”説者無意，聽者有心。當時她沒有説啥，回去後打來電話，説：“你和我媽下午四點鐘不要出去，咱們出去逛逛！”不到四點，她就開着車來了，説是要到沃爾瑪去。誰知，她和女婿喬六竟把我們直接拉到了“喬丹鞋專櫃”，不由分説就拿出兩雙户外鞋讓我倆試，並説“這種鞋超輕、透氣、穿着舒服，比你現在的鞋強多了！”既然來了，我們不得不試，一試，果真美得太太。經過反覆試腳，她就花了一千多元，為我和她媽一人買了兩雙户外鞋。我説：“買一雙就行了，買兩雙幹啥？”她説：“還能沒有個髒的時候，換着穿嘛！”

我承認，她有錢了，但我的意見是應該支援國家建設。她説：“那當然是第一位的；但孝敬父母不能等，把錢花在老人身上，我覺得怎麼都值！特別是要花在老人在世的時候，更值！”

聽了這話，我想起了鹽湖區孝親敬老模範張綵鳳的一句名言：“硬叫生前多孝敬，不要死後胡鬧騰！”看着王秀娥漸行漸遠的身影，我覺得這個“小棉襖”的身影越來越高，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