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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山飛來覓樹魂經典散文

峽山飛來覓樹魂經典散文

清遠峽山,因千姿百態的峽江景色,虛無縹緲的殿宇香火,悠揚遠播的鐘鼓之聲,被稱為人間仙境,奇妙和諧的理想境界。

峽山飛來覓樹魂經典散文

清遠峽山之飛來寺,因山水奇絕,層巒疊讞,幽洞澄潭,白練飛雲,嘉木異卉,而被譽為“第19福地”。奇妙和諧的峽山,風光迷人的“福地”,怎不令人神往!

今天,與單位遠足協會的同仁們登上飛來峽山,我陶醉了:漫山遍野的樹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碧青的,翠黃的,青綠的,深深淺淺,色彩斑斕!

身處飛來峽山之洞府,最入我心者,非寺也,樹也。

為趕時間,飽覽飛來全景,我們聽從了工作人員的安排沒有徒步而上,而是乘坐了旅遊小巴,不到十分鐘並被帶到了半山腰的停車場。雖身在小巴車內,兩眼卻無法安分,兩旁的青山疊翠早把我的兩眼吸了過去,盤山公路蛇形而上,千姿百態的樹應接不暇。

下車後,沿着徑曲林幽而上,拾級而登,一路上石徑曲折,青松張蓋,不遠處的一座小橋之外,一顆抱腰大的樹筆直挺身,赳赳如武夫,堅守在“名山洞府”門前。“名山洞府”也在深山密樹之中顯得清淨安然。這座殿宇很古老,很陳舊,與目前很多威武龐大的新建殿宇相比,顯得實在渺小而蒼老,與高樓林立和清潔亮麗的現代城鎮相比更是格格不入。

走出“名山洞府”,一路而上,雖然還有諸如宣化真聖殿、修行精舍、藏霞古洞、長天塔、鬆峯亭等殿宇樓台,可我彷彿於例行公務一般隨同事們進進出出,來去匆匆,全然不見了當年袁枚“空中一寺更鑲奇,樓台直欲將天逼”雄奇聖境,只因濃濃興致早已飛落於四周那千姿百態的蓊鬱雲樹了。

飛來峽山的`樹長得根深葉茂,個性十足,長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它們不像街市上那些樹猶如生長在盆景裏一般,不是缺少粗大深長的根系,就是滿身的枝葉被剪得整齊劃一,被塑造成了十足的奴才相。峽山上的樹,於密林處,它們筆挺挺地爭先恐後,直插雲霄,豔陽之下,樹影婆娑,斑斑點點;於寬鬆處,它們便舒展着身子伸向四周,隨心所欲,形如蘑菇。直插雲霄者,苗條的身段,婀娜多姿;隨心所欲者,肥胖的身軀,枝葉繁茂。平地殿宇旁邊那些三三兩兩的獨身寡居者,亦心無旁騖,長得高大雄偉;而比肩相守的情侶樹,相擁而立,迎面而視,風情萬種。據載,遊過不少名山大川的清代才子袁枚遊峽山時,見三棵古樹鼎足而立,至半空凝結為一體,亦驚歎“奇矣”。我們因為未見到“拿雲三樹一根連,不知木母如何孕”的三顆奇樹而惋惜不已。所幸的是在通往修行精舍路旁的那兩顆高大威猛的情侶樹搶入了眼簾。它們立足處相距一仗開外,而在十幾米的高空中卻相擁而抱,脈脈含情。面對此情此景,緊隨我身邊的一同事不禁嘖嘖稱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難得這兩顆樹如此深諳人情世故。是啊,誰説草葉樹木不懂人間煙火?同事如此歎,我怎能無動於衷?在反覆欣賞之餘,我小心翼翼地按下了相機的快門,讓這對情侶的絕佳身姿永恆於心。這對廝守情深的情侶多可愛啊,他們相擁而抱於眾目睽睽之下,其卿卿我我之態實在令人仰慕不已!於滾滾紅塵之中哪還有如此純潔虔誠的情感

飛來峽山的樹處世如菊,心靜如水。在潮起潮落的人生戲台上,早已難尋一片淨土。

塵世之中,繁華市裏,樹也像人一樣心浮氣躁,即使長得枝繁葉茂,參天如蓋,卻因異地遷來,盤地而居,其腳下少了深厚的基根,於風雨飄搖之中不是腰身難直,就是拔根卧地,仰面朝天。常於街市上行走如我的凡夫俗子,早已司空見慣矣。而峽山深處的樹則像山裏人一樣心如竹簡,平和淳樸,更如殿宇中的禪師一般處世如菊,淡泊名利。它們心靜如水,以一份灑脱嫻靜的心態來面對外面那熱鬧喧囂的紅塵。它們不學街邊景觀樹,狂飆猛長,三兩年便亭亭如蓋,大而不強,密而不堅;它們卻千年如一日,不追求“一夜暴富”,只期盼修身養性,百鍊成鋼。它們自由地挺身,盡情地伸展,忘我地迷情,不為他人摧眉折腰。它們堅貞而執着,“寧可抱香枝上老,不隨黃葉舞秋風”。它們淡定於榮辱與誘惑之外,淡定於鐵骨錚錚之中。

在物慾橫流的滾滾紅塵之中,我們可輕易擊破紛擾,洞察世事嗎?我們可斷然謝絕繁華,迴歸簡樸嗎?我們能隨入“落花無言,人淡如菊,心素如簡”的理想境界嗎?

想當年,杜甫一片丹心,滿身風塵,而最終還是感歎“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於我如浮雲”。

無論是你是窮途落魄失意潦倒者,還是事業如日中天輝煌騰達者,生活都會把滄桑歲月刻在你的臉上,也刻在了你的心裏,滾滾紅塵難免不把你原來那細膩柔軟的心磨礪得渾圓世故了。心素如簡者,四海之大有幾人歟?

觀飛來之寺,讀峽山之樹,我似乎閲盡了人間無數,於是自詡“戲立山門指山笑,世間我亦解飛人”。若是有人疑惑:我等凡夫俗子,何處覓清淨?如何淡如菊?我將慷慨答之:何處覓清淨?人間仙境飛來寺;如何淡如菊?清遠飛來峽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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