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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中》韓愈

《湘中》韓愈

韓愈的《湘中》描寫了詩人借屈原的故事,烘托出心頭的迷惘惆悵,情景交融,寂寞悲涼。

《湘中》韓愈

湘中

猿愁⑴魚踴⑵水翻波,自古流傳是汨羅⑶。

蘋藻⑷滿盤無處奠,空聞漁父扣舷歌。

【註釋】

⑴猿愁:猿哀鳴。

⑵踴:往上跳。

⑶汨羅江:汨(mì),汨羅江在湖南嶽陽,為湘江在湘北的最大支流。

⑷蘋藻:蘋泛指沒有根的浮水植物;藻泛指生長在水中的植物。

【白話譯文】

山猿愁啼,江魚騰踴,水波翻滾,

這裏自古流傳着汨羅江(屈原)的故事。

江邊到處飄浮着可供祭祀的綠蘋和水藻,可是屈原投江的遺蹟已經蕩然無存,連祭奠的地方都無從找尋,

唯有江上的漁父舷歌依然,遙遙可聞。

【賞析】

前兩句,寫詩人在政治上突如其來的打擊,在詩人心底激起了無法平息的狂瀾,從而形成了詩中起調那種突兀動盪的氣勢,語調拗折,句法奇崛。這裏詩人運用倒裝句法,突出了山猿愁啼,江魚騰踴,湘波翻滾,一派神祕愁慘的氣氛,以為詩人哀憤的心境寫照。首句又連用“猿”、“魚”、“踴”等雙聲字相間,以急促的節奏感來渲染詩人激動不平的心聲。因而,詩人雖然沒有直抒見到汨羅江時所引起的無窮感慨,卻自有不盡之意溢於言外。

後兩句,韓愈借屈原跟漁父相遇有感而歌的故事,感慨自己就像當年的屈原,因此那悠閒的歌聲似乎永遠在嘲弄着一代代執着於改革政治、不肯與世同流合污的志士仁人。這裏暗用楚辭《漁父》的典故,情景交融,渾成無跡,構成清空孤寂的境界,與前兩句激切哀愁的氣氛在對比中達到高度的和諧,生動地表現了詩人面對茫茫水天悵然若失的神情,含蓄地抒發了那種無端遭貶的悲憤和牢騷。

全詩不寫與屈賈同病相憐之苦,而是寫英魂無處憑弔之情。不正面用典,而是以神祕空靈的意境烘托心頭的迷惘惆悵,這就更深刻地表現了世無知音的寂寞悲涼。全詩寓激憤哀切之情和排奡跌宕之勢於清空的意境和深長的韻味之中,將探怪求新的特點和傳統的.表現方法揉為一體。

拓展閲讀:《題木居士二首(其一)》韓愈

題木居士詩二首

其一

火透波穿不計春,根如頭面幹如身。

偶然題作木居士,便有無窮求福人。

【賞析】

唐時耒陽(今屬湖南)地方有“木居士”廟,貞元末韓愈路過時留題二詩,此為其一。詩是有感於當時的社會現實而發,非一般應景的題詠。詩中“木居士”與“求福人”不妨視為官場中兩種人的名稱。作者運用詠物寓言形式,在影射的人與物之間取其相似點,獲得了豐富的喜劇效果。

漢代南方五嶺間有所謂“楓人”的雜鬼。以楓樹老而生癭 ,形狀類人,被巫師取作偶像,借施騙術。 “木居士”大約也是同一類木魅。它原本是山中一棵普通老朽的樹木,曾遭“火透”(雷殛),又被“波穿”(雨打水淹),經磨歷劫,傷痕累累,被扭曲得“根如頭面幹如身”這樣一種扭曲的形狀。前兩句交代“木居士”以前的狼狽處境,揭其老底,後兩句則寫其意外的發跡 ,前後形成鮮明對照。幸乎不幸乎,世間的機遇往往帶有偶然性質 。老樹根幹狀似人形,本是久經大自然災變的結果,然而卻被迷信的人加以神化,供進神龕。昨天還是囚首喪面,不堪其苦,轉眼變成堂堂皇皇的“木居士”,於無佛處稱尊了。其名與實、尊榮的處境與虛朽的本質是何等不協調。在諷刺藝術中 ,喜劇效果的取得 ,多着力於揭露假、惡、醜的事物的表面現象與內在本質的極不協調,換句話説,就是“把無價值的撕毀給人看”(魯迅)。

“木居士”不靠他們的愚昧尚且自身難保 ,怎麼可能反過來賜福於人呢 ?其“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論語·為政》)不是荒唐之至麼?詩中對“木居士”的刻薄,句句都讓人感到是對“ 求福人”的挖苦,是戳在“木居士”身上,羞在“求福人”臉上。該詩妙處,就在於抓住了“聾俗無知,諂祭非鬼”(《溪詩話》)的陋俗與封建官場中某種典型現象之間的相似點,藉端託喻,以詠物寓言方式,取得諷刺鞭撻的效果。

不過,需要説明:從此詩的寫作背景看,作者可能有影射貞元末年“暴起領事”的二王(王伾、王叔文)及其追隨者的用意。他反對二王和永貞革新,固然是保守的表現。但就此詩而言,是寫在革新運動之前且未涉及革新之事。而當時二王的追隨者中確有不少鑽營投機的分子(參閲柳宗元《寄許京兆孟容書》)。因而此詩諷刺形象的客觀意義,是不可簡單地以韓愈的政治態度來抹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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