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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夢李白》全詩賞析及翻譯

杜甫《夢李白》全詩賞析及翻譯

原文:

杜甫《夢李白》全詩賞析及翻譯

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

江南瘴癘地,逐客無消息。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

君今在羅網,何以有羽翼?

恐非平生魂,路遠不可測。

魂來楓林青,魂返關塞黑。

落月滿屋樑,猶疑照顏色。

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

註釋

明:表明。

楓林青:指李白所在;

關塞黑:指杜甫所居秦隴地帶。

落月兩句:寫夢醒後的幻覺。看到月色,想到夢境,李白容貌在月光下似乎隱約可見。

⑴吞聲:極端悲慟,哭不出聲來。惻惻:悲痛。兩句互文。

⑵瘴癧:疾疫。古代稱江南為瘴疫之地。逐客:被放逐的人,此指李白。

⑶故人:老朋友,此指李白。這是杜甫常用的越過一層,從對方寫起,連帶雙方的手法。故人知我長相思念而入我夢,則我之思念自不必言,而雙方之相知相憶又自然道出。

⑷恐非平生:疑心李白死於獄中或道路。這兩句説:我夢到的該不是你的魂魄吧?山高路遠,誰知道你是否還活着啊!

⑸楓林:李白放逐的西南之地多楓林。關塞:杜甫流寓的秦州之地多關塞。李白的魂來魂往都是在夜間,所以説"青"、"黑"。

⑹羅網:捕鳥的工具,這裏指法網。羽翼:翅膀。這兩句説:既已身陷法網,繫獄流放,怎麼會這樣來往自由呢?

⑺顏色:指容貌。

⑻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 這句指李白的處境險惡,恐遭不測。祝願和告誡李白要多加小心。

譯文:

為死別往往使人泣不成聲, 而生離卻常令人更加傷悲。 江南山澤是瘴癧流行之處, 被貶謫的人為何毫無消息? 老朋友你忽然來到我夢裏, 因為你知道我常把你記憶。 你如今陷入囹圄身不由己, 哪有羽翼飛來這北國之地? 夢中的你恐不會是鬼魂吧, 路途遙遠生與死實難估計。 靈魂飄來是從西南青楓林, 靈魂返回是由關山的黑地。 明月落下清輝灑滿了屋樑, 迷離中見到你的顏容憔悴。 水深浪闊旅途請多加小心, 不要失足落入蛟龍的嘴裏。

背景:

天寶三年(744),李杜初會於洛陽,即成為深交。乾元元年(758),李白因參加永王李的幕府而受牽連,被流放夜郎,二年春至巫山遇赦。杜甫只知李白流放,不知赦還。因而寫下這首夢李白·其一。

鑑賞:

《夢李白二首》是唐代偉大詩人杜甫的組詩作品。這兩首記夢詩是杜甫聽到李白流放夜郎後,積思成夢而作。詩以夢前、夢中、夢後的次序敍寫。第一首寫初次夢見李白時的心理,表現對老友吉凶生死的關切;第二首寫夢中所見李白的形象,抒寫對老友悲慘遭遇的同情。全詩體現了李杜兩人形離神合,肝膽相照,互勸互勉,至情交往的友誼。

這首記夢詩是杜甫聽到李白流放夜郎後,積思成夢而作。 詩以夢前,夢中,夢後的次序敍寫。第一首寫初次夢見李白時的心理,表現對老友吉凶生死的關切。

天寶三年(公元744年),李杜初會於洛陽,即成為深交。乾元元年(公元758年),李白因參加永王李的幕府而受牽連,被流放夜郎,二年春至巫山遇赦。

杜甫遠在北方只知李白流放,不知已被赦還,憂思拳拳,久而成夢,因夢而得《夢立白》詩二首。

兩首記夢詩,分別按夢前、夢中、夢後敍寫,依清人仇兆鰲説,兩篇都以四、六、六行分層,所謂“一頭兩腳體”。(見《杜少陵集詳註》卷七。本篇文字亦依仇本。)上篇寫初次夢見李白時的心理,表現對故人吉凶生死的關切;下篇寫夢中所見李白的形象,抒寫對故人悲慘遭遇的同情。

此後數夜,又連續出現類似的夢境,於是詩人又有下篇的詠歎。

“浮雲終日行,遊子久不至。”見浮雲而念遊子,是詩家比興常例,李白也有“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送友人》)的詩句。天上浮雲終日飄去飄來,天涯故人卻久望不至;所幸李白一往情深,魂魄頻頻前來探訪,使詩人得以聊釋愁懷。“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與上篇“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互相照應,體現着兩人形離神合、肝膽相照的情誼。其實,我見君意也好,君明我憶也好,都是詩人推己及人,抒寫自己對故人的一片衷情。

“告歸”以下六句選取夢中魂返前的片刻,描述李白的幻影:每當分手的時候,李白總是匆促不安地苦苦訴説:“來一趟好不容易啊,江湖上風波迭起,我真怕會沉船呢!”看他走出門去用手搔着頭上白髮的背影,分明是在為自己壯志不遂而悵恨。“告歸常侷促,苦道來不易”寫神態;“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是獨白;“出門搔白首,若負平生志”,通過動作、外貌揭示心理。寥寥三十字,從各個側面刻畫李白形象,其形可見,其聲可聞,其情可感,枯槁慘淡之狀,如在目前。“江湖”二句,意同上篇“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雙關着李白魂魄來去的艱險和他現實處境的惡劣;“出門”二句則抒發了詩人“惺惺惜惺惺”的感慨。

夢中李白的幻影,給詩人的`觸動太強太深了,每次醒來,總是愈思愈憤懣,愈想愈不平,終於發為如下的浩歎:“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孰雲網恢恢?將老身反累!”高冠華蓋的權貴充斥長安,唯獨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獻身無路,困頓不堪,臨近晚年更被囚繫放逐,連自由也失掉了,還有什麼“天網恢恢”之可言!生前遭遇如此,縱使身後名垂萬古,人已寂寞無知,夫復何用!“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在這沉重的嗟歎之中,寄託着對李白的崇高評價和深厚同情,也包含着詩人自己的無限心事。所以,清人浦起龍説:“次章純是遷謫之慨。為我耶?為彼耶?同聲一哭!”(《讀杜心解》)

《夢李白二首》,上篇以“死別”發端,下篇以“身後”作結,形成一個首尾完整的結構;兩篇之間,又處處關聯呼應,“逐客無消息”與“遊子久不至”,“明我長相憶”與“情親見君意”,“君今在羅網”與“孰雲網恢恢”,“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與“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等等,都是維繫其間的紐帶。但兩首詩的內容和意境卻頗不相同:從寫“夢”來説,上篇初夢,下篇頻夢;上篇寫疑幻疑真的心理,下篇寫清晰真切的形象。從李白來説,上篇寫對他當前處境的關注,下篇寫對他生平遭際的同情;上篇的憂懼之情專為李白而發,下篇的不平之氣兼含着詩人自身的感慨。總之,兩首記夢詩是分工而又合作,相關而不雷同,全為至誠至真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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