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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的賞析

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的賞析

《夢遊天姥吟留別》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創作的一首古體詩。此詩是李白離開長安後第二年寫的,是一首記夢詩,也是遊仙詩。下面和小編一起來看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的賞析,希望有所幫助!

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的賞析

原文

夢遊天姥吟留別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盪漾清猿啼。

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

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

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

惟覺時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

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

別君去兮何時還?

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白話譯文

海外來客們談起瀛洲,煙波渺茫實在難以尋求。

越中來人説起天姥山,在雲霧忽明忽暗間有人可以看見。

天姥山彷彿連接着天遮斷了天空,山勢高峻超過五嶽,遮掩過赤城山。

天台山雖高四萬八千丈,面對着它好像要向東南傾斜拜倒一樣。

我根據越人説的話夢遊到吳越,一天夜晚飛渡過明月映照下的鏡湖。

鏡湖上的月光照着我的影子,一直伴隨我到了剡溪。

謝靈運住的地方如今還在,清澈的湖水盪漾,猿猴清啼。

我腳上穿着謝公當年特製的木鞋,攀登直上雲霄的山路。

上到半山腰就看見了從海上升起的太陽,在半空中傳來天雞報曉的叫聲。

無數山巖重疊,道路盤旋彎曲,方向不定,迷戀着花,依倚着石頭,不覺天色已晚。

熊在怒吼,龍在長鳴,巖中的泉水在震響,使森林戰慄,使山峯驚顫。

雲層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水波動盪生起了煙霧。

電光閃閃,雷聲轟鳴,山峯好像要被崩塌似的。

仙府的石門,“訇”的一聲從中間打開。

洞中蔚藍的天空廣闊無際,看不到盡頭,日月照耀着金銀做的宮闕。

用彩虹做衣裳,將風作為馬來乘,雲中的神仙們紛紛下來。

老虎彈奏着琴瑟,鸞鳥駕着車,仙人們成羣結隊密密如麻。

忽然魂魄驚動,我猛然驚醒,不禁長聲歎息。

醒來時只有身邊的枕蓆,剛才夢中所見的煙霧雲霞全都消失了。

人世間的歡樂也是像夢中的幻境這樣,自古以來萬事都像東流的水一樣一去不復返。

告別諸位朋友遠去東魯啊,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暫且把白鹿放牧在青崖間,等到要遠行時就騎上它訪名山。

豈能卑躬屈膝去侍奉權貴,使我不能有舒心暢意的笑顏!

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賞析

關於樂府體詩:所謂“樂府詩”,主要是指自兩漢至南北朝由當時的樂府機關所採集或編制的用來人樂的詩歌,但這只是最初的情況,從後來文體分類上講,所謂樂府詩,它的範圍是不僅指此的。在文學史上,“樂府”或“樂府體詩”,是包括後世作家的仿作在內的。從句式上看,樂府詩三言、四言、五言、七言都有,古樂府命題多用歌、行、曲、引、吟、謠等來命名。

“吟”本指吟詠,即作詩。以後作為一種詩體的名稱,即樂府詩的一種體裁。“留別”,是臨行前留下這首詩向朋友話別的意思。所以整個題目的意思就是用夢遊天姥的詩向朋友話別。夢遊是虛構,借“別”表明自己的態度與意向是真。另名《別東魯諸公》或《夢遊天姥山別東魯諸公》。

傳統上,“遊”作為一種具有特殊意義的文化行為,有兩個源淵。其一是屈子流放之後孑身行吟。它表現的是生命個體在被世俗權力否定之後執著不渝地向歷史與正義發言的自證行為,一方面捍衞了道德倫理的神聖與高尚,又一方面,成就了自己的悲壯人生和峻偉形象,充滿着與外在黑暗勢力和內在怯弱人性作鬥爭的悲劇美。其二是被莊子加以詩化表述的逍遙之遊。它表現的是生命個體在有限的物態世界中追求永恆無限的自由境界的超越行為,充滿着人類向理想的生命狀態爭取的理性精神。這兩種“遊”自然伴隨着時空上的閲歷,但其本質上是一種精神活動。

舊詩分“古體”和“近體”,始於唐朝。唐人把當時新出現的格律詩稱為近體詩,把產生於唐以前除了壓韻之外不受任何格律束縛的半自由詩體稱為古體詩,後來人們襲用唐人的説法。古體詩又稱為古詩或古風,《夢遊天姥吟留別》便屬於古體詩。

李杜是盛唐詩壇上的兩大家。明代胡應麟在評論他們各自的特色時説:“闔闢縱橫,變幻超忽,疾雷震霆,悽風急用,歌也;位置森嚴,筋脈聯絡,走月流雲,輕車熟路,行也。太白多近歌,少陵多近行。”(《詩藪》內編卷三)凡是讀過李杜詩歌的人,都會得出這樣的印象:李詩感情奔放,想象奇特,富有浪漫主義色彩;杜詩則結構嚴謹,描寫逼真,充滿現實主義精神。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是其浪漫主義的代表作;他的創作特色在這首詩裏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這是以遊仙為題材的作品。

李白好神仙,在作品中常常有遊仙。該詩作於天寶四年。詩人於天寶三年被排擠出長安後,經樑、宋,到達齊、魯。當他由東魯又要南下吳、越時,寫了這首詩留別山東的朋友。所以詩題一作《別東魯諸公》。“夢遊天姥吟”是就詩中所寫內容自擬的樂府歌行題目,“留別”是點明詩為贈別之作。留別而出之以夢遊天姥,在贈別詩中便顯出別開生面的意味來。據志書記載:天姥峯在台州天台縣西北,就是今浙江天台西北。它同天台山相對,峯巒孤出峭立,下臨剡縣,仰望如在天表。這樣一座山自然是誘人的。夢遊不是實遊,但仍然表現了心嚮往之。

李白在南陵得到徵召時,曾興奮地説:“我輩豈是蓬蒿人!”並非甘居鄉野山林的人物。曾幾何時,又轉向山水。為什麼有如此驟然的轉折呢?就在當時政治腐朽,奸佞當權,有理想有抱負之士不得施展才能,“昭王白骨縈蔓草,誰人更掃黃金台!行路難,歸去來!”無人識賢用賢,只好賦歸去來了。所以留別詩要寫成夢遊天姥,因為中心不在別意的纏綿,而在藉此以抒發政治感慨,表示政治態度。本屬政治性主題,卻通過夢遊名山、神入幻境表現出來,惝恍迷離,奇異多彩,更充分地發揮了詩人浪漫主義的藝術特色,成為李白的一篇代表作。

全詩可分成三段:

自首句至“對此欲倒東南傾”為第一段。寫夢前,夢遊天姥山的緣由。

從戰國以來,就相傳東海中有三神山。戰國時燕、齊之主和秦始皇都曾派人入海相求,自然毫無結果,因為它本是不存在的東西。詩人把它拉來做陪襯,創造了一個跌宕有致的開端,並且一開始就帶上點神話氣氛。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海上來客,談起東海仙山瀛洲,説它在煙濤浩渺中,實難尋求。越中來人,説起那裏的天姥山,儘管雲霞或明或暗,間或可見。)

“海客”指海上來的客人。“瀛洲”是傳説中東海三神山之一。“信”是誠然。“煙濤”指煙波海濤。“微茫”是模糊不清的樣子。海客談説瀛洲,只是虛幻的傳言,煙水迷茫實在難以求索,越人談天姥,是人間的實言,是可以攀上雲霞明滅的峯頭一覽真顏的。這是用對句寫出兩個虛實相映的形象,用瀛州的煙波渺茫難求來襯托天姥山的客觀存在。有了瀛洲的反跌,天姥更加突出了。仙山瀛州雖好,但涉虛幻,即不可求,因而一筆帶過。天姥可睹,並且雲霞明滅,故可一遊。下面描寫天姥的奇偉:

“天姥連天向天橫”(天姥山高聳入雲,象橫卧天際)。天姥不僅高與天齊,所謂“連天”,還有與天比長爭高的架勢,所謂“向天橫”,真可以説是情豪筆勁,把山寫得龍騰虎躍。“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姥山直插雲霄橫向天邊,山勢高出五嶽遮掩了赤城。)。“五嶽”指東嶽泰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恆山,中嶽嵩山,歷來被認為是中國腹地的五座大山。“赤城”也是山名,在天台縣境內。天姥拔出五嶽之上,掩蔽了赤城山,足見其巍峨雄拔之勢了。下面再用天台山來烘托。“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天台山,傳説高達四萬八千丈,面對天姥山,象拜倒東南腳下。)對天台先揚一筆,四萬八千丈,然而在天姥面前,也不過如傾側俯伏的小丘罷了。這一揚一抑都是為了顯示天姥之高、之大。這橫空出世的天姥的高大形象一下就躍入我們的眼簾。如此雄奇的山水,自然引人神往,怎能不使李白魂牽夢縈呢?所以詩人於夢中飛去了,故引出一番奇異的夢境。

“我欲因之夢吳越”至“失向來之煙霞”為第二段。寫夢中,遊天姥的全過程:由入夢到夢醒,是全詩的主要部分,也是扣“夢遊天姥”之題。

既然是夢,那就多變幻而神奇。夢是虛境,山是實境,詩人使虛實交織,似幻似真,逐次展現出迷離引人的境界。“我欲因之夢吳越”(我想遊天姥,因而夢遊了吳越。)。“因之”指因借越人的談論天姥。“夢吳越”指夢中由山東向吳越馳去。“一夜飛度鏡湖月”(一夜飛越,夢裏見到鏡湖明月。)。詩人一夜之間,在月光下,飛越了鏡湖。鏡湖在今浙江紹興,是從山東到天姥所經之路,因此過鏡湖有似真,一夜飛度則為幻。“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明月清輝,把我身影映在湖裏,不久又把我的身影,送到剡溪。)。剡溪即曹娥江上游,剡縣就在溪濱,過剡似實,湖月相送則為幻。湖月把詩人的身影投射於地,合乎情理之真,而月下飛行,無疑又是幻。可謂霎時千里,帶有夢的特點。這個引無數墨客竟折腰的旅遊勝地,李白只寫了兩句:“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盪漾清猿啼。”(當年謝靈運的住處,至今猶在,清波盪漾猿猴長啼,景緻悽悽。)“謝公”指謝靈運,他喜遊山水,遊天姥山時,曾在剡溪投宿。他的詩中曾説:“暝投剡中宿,明登天姥峯”。即夜晚投宿於剡,天明遂登天姥。這裏點出歷史上遊人之陳跡。“淥水”指清澄的水。這句突出剡溪主要動人的非凡景色之處。“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我腳穿着,謝靈運的登山木屐,攀登峻峭峯巒,如上青天雲梯。)。“謝公屐”指謝靈運為登山而特製的木鞋,鞋底有可以裝拆的齒,上山則去掉前齒,下山則去掉後齒。“青雲梯”指高峻的山路。謝公宿處為歷史實有,似實,腳著謝屐,則為幻。這一段寫夢行至天姥,配以月夜背景,點染歷史故實,畫面優美,真幻交織,奇趣引人。

接着寫“遊天姥”,先外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在雲間的山腰,可見東海日出,身體懸在半空,可聽天雞鳴啼。)。“半壁”指半山腰。神話傳説東南桃都山有桃都樹,其高大異常,枝與枝相距三千里,上有天雞。日出先照到此樹,天雞遂嗚,然後天下羣雞方叫。因為山高,半山就看到梅上日出,天雞已開始啼叫,將神話組織入詩,更添神異色彩。半山腰處已經看到大海日出,又傳來天雞的啼聲。大家想一下,“半壁”尚如此雄偉壯觀,那“絕頂”當如何?

(夢境展開,勝景之一)再看山的實景,首先是洞天外:“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巳暝”(山巖重疊,不知道拐了多少彎,我迷戀花草倚石貪看,不覺天色已經晚了)“暝”指天黑。這些靜景雄偉陡峭已使人迷醉,由於山路曲折盤旋,沒有一準方向,一路上或迷賞名花,或倚石休歇,不覺之間已是夜幕降臨時刻。下面由靜寫動,由看到聽,突出山的驚險景象:“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熊吼聲龍吟聲,在巖泉間震響,深林為之驚?,峯巒火之抖顫。)“咆”是野獸怒吼聲。“熊咆龍吟”是形容“巖泉”即澗水的聲音。“殷”形容聲音震天。“慄”是感到驚懼而發抖。“層巔”指峯頂。“熊、龍、巖、泉、巔”景象險怪,通過一咆一吟,顯示驚心懾膽的景象。這四句説深邃的峽谷中巖泉咆哮,濃密的深林黑黝黝不見邊際,層巔使人戰慄驚恐,足見其神奇。這“迷、倚、忽”表現詩人為天姥勝景所陶醉,樂而忘返。這一種神祕奇偉的境界,為下文的奇境陡現醖釀了氣氛。

(洞天外夢境變幻,勝景之二)描繪洞天仙景:“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烏雲沉沉低垂,似乎快要落雨,水波淡淡盪漾,湖面騰起雲煙。)“青青”形容雨雲濃黑。“淡淡”是水波閃動的樣子。“煙”指霧氣。先寫神奇之境將要出現時的預兆變化,黑雲在腳下,青青含雨欲滴,巖泉瀑水則籠罩在夜霧中。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閃電劃破長空,一聲驚雷巨響,山丘峯巒,彷彿突然崩裂倒塌。神仙石府的石門,在隆隆聲中打開。)。“列缺”是閃電。“霹靂”是雷聲。“扉”是門。“訇然”形容大聲。這四句承上文“雲青青兮欲雨”,寫一陣電閃雷鳴,山巒崩裂,現出兩扇石門,又訇然張開,露出一個洞天福地來。那裏面是什麼情景呢?“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青色的高空廣大無邊望不見底,日月照耀着金銀裝飾的樓台。),“青冥”即指青天。“金銀台”是神仙所居的台閣。這裏青空遼闊望不到頭,日月光華照射着金裝銀裹的亭台建築,光彩奪目。“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神們以彩虹為衣,以風作馬,他們踩踏祥雲,紛紛飄然而下。)。“雲之君”猶如説天上仙人。他們以雲霓彩虹為衣,以風為馬,也就是乘風,飄然而下。説神仙們紛紛從天上降下來:“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雲老虎奏起琴瑟,鸞鳥拉着車駕,仙人翩翩起舞,列隊縱橫如麻。)。“回車”即拉車,老虎鼓瑟,鸞鳥拉車,仙人林立,奇境迷人。

(夢境高潮,勝景之三)這是個令人神往的地方。至此,詩人的想象已推到高峯。洞天是極樂世界,詩人嚮往之樂土,追求之理想。我們説李白在不得意時,往往通過這樣的境界來表現自己的人生追求。然而,這畢竟太虛幻了,到頭來還是覺醒。詩人以“忽魂悸以魄動,怳驚起而長嗟。惟覺肘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忽然令人膽顫,不由魂飛魄散,恍恍惚惚驚醒,不免惋惜長歎。醒來時看見的,身邊唯有枕蓆,方才美麗煙霞,已經無影無跡。),“悸”是心驚。“怳”同“憂”,這裏是恍然醒覺的樣子。“向來”是舊來之意,指方才的夢境中所遇。醒來一看,只有身邊的枕蓆,方才夢中的山水洞天全部煙消雲散。詩人又回到現實中來,不禁由此陷入深邃的思索而長歎:

從“世間行樂亦如此”到結束為第三段,寫夢醒後,回到現實當中。

眼前的現實是即將離開山東親友,去遊那魂牽夢縈的天姥山了。這個現實自然會勾起那使詩人悲憤的長安三年生活。三年長安,清夢也似的過去了。京華難容,“濟蒼生”“安社稷”的政治抱負已付諸東流,半生的坎坷,鬥爭中失敗的悲憤,使詩人慨歎:“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世間行樂之事,實在如同夢幻,萬事從古至今都像東去的流水一般(一去不復還)。)。世間一切富貴行樂,不過有如一場春夢,千古往事不都像東流逝水一樣消逝得無影無蹤了嗎?這是詩人由夢中引出的感歎,是夢後抒情言志。詩人記夢,看來也就是為了這兩句,不妨把它看成畫龍所點的“睛”。結論是“人生如夢”。

這種人生如夢的思想是消極的,不過這一方面是現實壓抑的結果,另一方面其中也含有對庸俗富貴的輕蔑。怎麼辦?另一追求就是深入名山,求仙訪道。“別君去兮何時還”,“何時還”是兩可之間的問題,也許還,也許不還,所以不做答,眼前卻是要:“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暫且放養白鹿在那青崖之間,要走隨即騎去,訪問名川大山。)。“白鹿”是仙人所騎。這兩句是説往遊名山,求仙訪道。詩人經歷過人生的周折,帶着對腐朽現實的憎惡與鄙視,決心到這個暢情適意的天地裏去了,所以最後喊出高亢的決絕的聲音:“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我豈能低頭彎腰,去事奉權貴,使我心中鬱鬱寡歡,極不舒坦!)“摧眉折腰”是低眉彎腰,指屈抑自己的心志,恭順地侍候權貴。怎麼能低頭彎腰忍受屈辱去趨奉權貴,使自己不能舒心暢意呢?一吐長安三年的鬱悶之氣。這裏直接抒發了李白對當時醜惡現實的憤怒和對權貴的強烈反抗情緒,從而給全詩基調上加上了積極向上的成分,點亮了主題。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詩人也絕不低眉順眼奉事權貴,寧可放浪山水之間,有力地表現了詩人的傲岸與高潔,這種蔑視權貴的氣魄和精神,令人吐氣,使人鼓舞。

一、想象豐富而奇特,誇張大膽,而不失險怪。

古人説:言而不文,行之不遠。詩歌,尤其需要想象。在《夢遊天姥吟留別》裏,詩人展開想象的翅膀,馳騁在一個奇特的藝術境界中,創造了一個迷離恍惚、雄苛壯麗的美妙意境,使人目眩心迷,魂悸魄動。詩人寫此詩時,剛從長安放還,未曾到過天姥山,詩中所寫的景象,或本諸傳説,或託之虛構;但他信筆寫來,卻顯得有聲有色,栩栩如生,有如身臨其境。其中有歷史故事,神話和傳説。有詩人長期漫遊經歷過的萬壑千山的印象,也有長安三年宮廷生活在意識中的印記。這一切通過浪漫主義的非凡想象,聚在一起,構成輝煌燦爛、驚心動魄的圖畫。題曰“夢遊”,可見詩人是在“夢”字上大做文章,夢即是真,真即是夢,在夢與真的有機結合上,寫出了無比瑰麗的幻想境界。你看他一夜之間就從東魯(今山東省)飛度過紹興的鏡湖,上有—輪明月伴隨,下有一池碧波映襯,他穿起南朝謝靈運曾經穿過的木屐,沿着高入雲霄的石梯開始向天姥山的峯頂攀登,詩意多濃!境界多美!

李白詩歌的意象往往是超越現實的。詩人對現實生活不作過細的描寫,而是馳騁於廣闊的空間,穿插於歷史、神話、夢境、幻境和大自然的景物,捕捉許多看來似乎無聯繫的意象,構成一幅幅驚心動魄的圖畫,表現跌宕起伏的感情。詩人就是通過這些奇幻的景物,抒發迭宕起伏的感情,表示對社會現實的摒棄。詩的最後—部分寫夢醒後的感歎,“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新顏。”我怎麼能低眉彎腰服侍權貴們,叫自己終日悶悶不樂呢?詩人的夢遊天姥,嚮往仙境追求自由,超脱塵世,都與他反權貴思想密切相關。詩人的想象如此豐富而又奇特,這在中國文學史上是少見的,只有屈原的《離騷》與《遠遊》可以比擬。

二、別具匠心的構思。

《文心雕龍·章句》在論及文章的結構時説:“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積句而成章,積章而成篇。”這是就文章的一般結構而言。然而詩歌的結構不同於一般的文章。它可以按照詩人感情的需要,進行大幅度的跳躍。在《夢遊天姥吟留別》中,詩人突破了一般留別詩“有別必怨,有離必傷”的陳規俗套,全然不寫惜別之情,而是借“別”抒懷,另有寄託,寫成一首驚心動魄、眾音繁會的紀夢詩、遊仙詩,藉此來表明自己不事權貴的政治態度。為此,不按生活的順序,逐個描繪每一事物,而是以熾烈的感情去燃燒讀者的心靈。他一任感情之所至,大膽地展開想象,盡情地予以揮灑。明代胡應麟以為這首詩“無首無尾,杳冥昏默”,似乎不可捉摸。然而仔細尋繹,還是具有嚴謹的規律性的。正如《唐宋詩醇》所説:“此篇夭矯離奇,不可方物,然因語而夢,因夢而悟,因悟而別,節次相生,絲毫不亂。”該詩在構思上,不同於一般觸物生情、感事抒懷之詩,而是離開現實生活,把主觀世界的活動外化為幻想,製造出一片幻影,任憑主觀意願在幻覺裏自由的馳騁,不受現實生活的約束,因此帶有很大的主觀隨意性,想怎樣寫就怎樣寫。這種構思,最大限度地表現了李白對發揚個性自由的獨特追求。

詩人寫神仙世界的美好,正是為了反襯現實社會的惡濁;寫自己對仙境的嚮往,正是為了表現對塵世的憎惡。淋漓揮灑、心花怒放的詩筆,寫出了詩人精神上的種種歷險和追求,彷彿詩人苦悶的靈魂在夢中得到真正的解脱。正是由於這種別具匠心的構思,使得全詩內容豐富曲折、奇譎多變,形象輝煌流麗、繽紛多彩,從而構成了全詩浪漫主義的華贍情調。

該詩雖分成三段,然而彼此關聯,不可分割,不僅自始至終,“以氣為主,以自然為宗”一氣呵成,渾然一體;而且每兩段之間都以關鍵性的詩句作為紐帶,加以綰合。例如第一、二段之間,用“我欲因之夢吳越”來承接上文:二、三段之間以“失向來之煙霞”結上啟下,環環緊扣,宛轉相生,不留斧鑿之痕,表現了詩人高超的結構技巧。

三、句式參差,節奏緩疾相間。

詩歌和音樂有着密切的關係,古代詩歌的語言講平仄,講押韻,都是為了創造抑揚頓挫的節奏,以供合樂和應歌。《夢遊天姥吟》中這個“吟”字,就是古代長篇歌行的一種詩體,樂譜雖已失傳,然而我們今天吟誦起來,仍然感到一種節奏鏗鏘的音樂美。在平仄上,它不像近體律詩那樣嚴格,句法也沒有那樣整齊,更不講究對仗的工穩。在押韻方面,它不是一韻到底,而是換了九次。每一次換韻,都形成一個明顯的節奏,在感情上表現—個頓挫,兩句一換韻的,顯得節奏急促,如“我欲因之夢吳越”二句;多句一換韻的,顯得音調舒徐,如“送我至剡溪”以下七句。

本篇在句法上也有鮮明的特點:全詩以七言為主軸,錯以四、五、七、九言長短句式。有散文式的句式,也有楚辭體的句式。長歌永言,語氣盪漾,讀之有迴腸蕩氣之效;有的甚至三句構成一個小段,全不講求對仗,如“別君去兮何時還”三句便是如此。由於其中有—個單句,在音節上造成不穩定感,於是下面二句就誇口而出,產生強烈的藝術感染力量。由於韻腳的不斷變化,句子的長短不一,便形成快慢不同的節奏,起伏跌宕的旋律,恰到好處地反映了詩人感情的變化:有時慷慨激烈,猶如萬壑爭流,波濤洶湧;有時飄逸閒適,猶如一條小溪,平緩地流去。詞采亦明麗璀璨,極富表現力。寫靜幽,則淥水盪漾,白鹿青崖,鏡湖映影,金銀台承日月之照耀,讀之確有煙霞明滅、美不勝收之感;寫動盪,則列缺霹靂,丘巒崩摧,虎咆龍吟,又使人魂悸魄動,驚慄而感歎。凡此,皆可看出詩人藝術手段之高明。在這裏,語言的音樂美和詩人的靈魂美融鑄為—個藝術整體。

四、思想藝術的高度統—。

即使李白作品讀得不多,也都知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兩個警句,它表現了李白蔑視權貴、嚮往自由的高尚品格,是對封建制度的強烈反抗。中國古典詩歌有一個比興的傳統,在景物描寫中講究寄託,《夢遊天姥吟》也是一樣。清人陳抗説:“太白被放以後,回首蓬萊宮殿(借指唐代宮殿),有若夢遊,故託天姥以寄意。”(《詩比興箋》)並且解釋説“首言求仙難必,遇主或易”“身登青雲梯”以下是指“金鑾召見”,醉草嚇蠻書;“忽魂悸以魄動”以下是説“一旦被放,君門萬里。”至於“安能”二句,乃是對高力士之淹表示嗔怒,這一切當然不必指實,但作為作品的主旨是貫串全篇的,只不過是到了篇末作了直截了當的抒發。文學作品的思想內容、藝術形式很難截然分開。請注意,該詩寫的是詩人的主觀世界,它不是那對現實的描寫。思想滲透形象,形象展示思想,兩者融合無間,表現了思想藝術的高度統一,這是《夢遊天姥吟留別》主要成就所在。

內容賞析:

李白早年就有濟世安邦的遠大抱負,夢想着有朝一日得展才幹。但當時文人盛行的通過科舉登上仕途,這與他“不屈己,不幹人”的性格,以及“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的宏願都不相符合。他希望由布衣一躍而成為卿相。因此,他漫遊全國各地,結交名流,以擴大聲譽。天寶元年,經友人推薦,被唐玄宗召入長安。已經42歲的李白以為大展抱負的機會來了,他喜悦地寫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他也的確曾有過短暫的得意,然而,不久他就發現李隆基僅只把他當作供己消遣的御用文人。李白一身傲骨,不肯與權貴同流合污,又因醉酒命玄宗的寵臣高力士脱靴,得罪了權貴,招致他們的排擠。甚至連玄宗也開始對他不滿,因而,他在長安僅住了一年多,就被唐玄宗以“賜金還鄉”為名,逐出京城。在這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裏,李白親眼目睹了統治集團內部的昏庸腐敗,宮廷生活的殘酷鬥爭。

李白離開長安後,先到洛陽與杜甫相會,結下深厚的友誼。隨後,二人又同遊樑宋等地。這時,高適也來與他們相會。三人一同往山東遊覽。到兗州不久,杜甫西入長安,李白南下吳越故地。李白離開東魯,南遊吳越之際,寫下了這首“留別”詩,向親友們表明了自己蔑視權貴,傲岸不屈,與宮廷生活徹底絕裂的.態度。

李白一生大半過着浪遊的生活,寫下了不少遊歷名山大川的詩篇,其中還有一些詩和他求仙學道的生活聯繫在一起。他那種酷愛自由,追求解放的獨特性格,常常是借這類詩篇表現出來。《夢遊天姥吟留別》就是這樣的代表作。

詩歌開頭便從海客和越人的話語談起,“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在海上歸人的話語中,瀛洲隔着茫茫大海,實在難以尋找,這樣便使人覺得瀛洲很虛無,難以追尋,但越人的口中説來卻又在雲霞裏時隱時現。一開頭,天姥山便有了神祕色彩。接下來作者極力描寫天姥山的高大:“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作者用誇張手法極言天台的高,而又將天台山與天姥山相比,更烘托出天姥山的高大,使人對天姥山油然而生敬意。天姥山原本是神話中的仙山,但作者卻寫來好像真有其山,使得夢有了現實的基礎。作者對高大神祕的天姥山的嚮往,本身就是對美好事物的熱情的嚮往和追求,文章在此便初顯了詩人的浪漫的主義氣質。如果説這個夢可以看做是詩人前半生的生活的折射,那麼,這裏我們似乎可以看出詩人當初隱居山林,想通過終南捷徑來走上仕途,曾經對國家和政治前景抱有多麼美好的願望!

詩人在夢中來到了天姥山,在夢裏他來到了他所追求的美好的仙境:“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詩人於“夢”字上,置一“欲”字,是“想要,打算”,我們可以看出,這個“欲”字承上啟下領提下段“夢”中之事。這足以表明,李白本無此“夢”,這個“夢”不過是他的一個奢望,是他在清醒狀態下安排設計出來的“白日夢”,因此,它看似奇幻不測,實則有細緻的理脈。天姥山的風光明淨澄澈,溪水清澈,浩空明月,夜色如洗,湖面若鏡,這就是詩人心中的仙人世界,是一片淨土。“謝公宿處今尚在,綠水盪漾清猿啼,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謝靈運是東晉山水詩人,他自恃有才,又是士族家庭出身,渴望能建功立業,但是卻不得重用,他憂憤於心,於是寄情于山水,想在山水中去尋找自己的自由。李白在這裏穿上了謝靈運的木屐,他也希望能在山水中去消除心中的憂傷。“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站在高山之巔,看見東海的紅日在半山湧現,傳説中的天雞在空中啼叫。夢境是這樣的美麗而真實,詩人的夢五彩繽紛,幻想的色彩越來越濃。接下來,詩人為我們展現了一個似真似幻,光怪陸離的神仙世界。“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在千回萬轉的山石間,道路彎曲沒有方向,詩人沉醉在這種仙境的美麗中,卻也的不知走往何處的迷茫。

然而在這樣一個美麗的仙境,卻開始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東西。“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熊在咆哮,龍在吟嘯,這些聲音不再如天雞聲那般讓人覺得清朗美麗,山石,泉水,深林都在這種恐怖陰森的聲音中發抖,在美麗的仙境也會有這些威懾,何嘗不似人間?天氣急劇變化,青青的雲天像要下雨了,濛濛的水面煙霧繚繞,仙境也不是永遠的晴空如洗,一樣有陰晴,作者不希望夢中的仙境會是這樣,因此,夢境又在作者的筆下發生了變化。“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扇,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霹靂雷電大作,山巒崩裂,轟隆一聲,通向神仙洞府的石門打開了,在一望無邊、青色透明的天空裏,顯現出日月照耀着的金銀樓閣。

在天門打開以前,詩人極力鋪敍昏暗恍惚的色彩和驚天動地的響聲,而天門打以後,景象又是一片光輝燦爛,壯麗非凡。看到這種壯麗的景象,詩人心中無疑是喜悦和興奮的,他在等待着將要出現的場景。接着神仙出場了:“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許多神仙出來,穿着彩虹做的衣裳,以風為馬,老虎奏樂,鸞鳳拉車。仙境的場景是這樣的壯麗,然而,我們不得不看到,詩人在這種繁華之前,只是一個旁觀者,只是一個過客,所有的熱鬧與他無關,仙人眾多,華衣彩服,但是,卻只是一個夢幻,看到這種繁華又能怎麼樣,面對這種美景,詩人只能旁觀,無從參與。對神仙世界,對理想的憧憬轉眼間便化為烏有。這和詩人朝中做官時所處的環境是何等的相似,滿朝百官,唐皇貴妃需要的,不是他來治國安邦,不要他的理政才華,他們要的只是一個能記錄太平盛世,能為他們唱吟風月的御用文人。朝中一載,詩人恍然驚覺,他不屬於那個看上去繁華昌盛的朝庭。這種情感同樣體現在夢境中,看到了仙家盛景,詩人沒有像在別的詩作中那樣,極力表現自己的感受和自己的所作所為。緊接下來就是“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心驚夢醒一聲長歎,枕蓆依舊,剛才的煙霧雲霞哪裏去了?那個神仙的美好世界,朝中一載的富貴生活,不過是一場求仙訪道的夢幻。

在李白的詩歌中,我們常常可以看到大量的用到“我”字的使用,如“我本楚狂人”,“天生我材必有用”,李白在詩歌中張揚個性,表現自我,然後在這首詩裏,詩人卻只是寫了一場自己無法參加盛會,在極其熱鬧的場景後,我們卻似乎可以看到詩人內心的孤寂和失落。這種落寞之情讓詩人寫出了“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這樣的句子。夢醒後,詩人轉入現實,夢幻中的天姥山不是詩人該去的所在,追求那樣的行樂,不過是如同東流之水,作者下定決心,從此後,要離開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放棄那個美麗的夢幻,還是去流連於名山大川,將自己的情感寄託于山水之中。“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即然那個仙家之所,帝王之鄉不屬於自己,那麼為什麼要屈膝逢迎,降低人格,放棄自由,去討好那些權貴們?詩人在感歎人生無常之後,雖然表現出了消極的一面,但是他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立場去與當朝權貴同流合污。離開也是一種無聲的反抗,遊覽名山大川的目的便在於遠離權貴。詩人在詩中表現出了對權貴的蔑視,表現出了一個封建士大夫階層文人的反抗精神,正直不阿,潔身自好,也表現出了作為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本色的清高孤傲,豪放狷狂。

文言基礎重點:

(一)實詞特點歸類

通假字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列通“裂”,分裂。

詞類活用

雲青青兮欲雨:雨yù,名作動,下雨。

虎鼓瑟兮鸞回車:鼓,名作動,彈奏。

古來萬事東流水:東,名詞作狀語,向東流。

訇然中開:中,名詞作狀語。

慄深林兮驚層顛:慄,使動,使……戰慄

一詞多義

天姥連天向天橫。(héng,動詞,遮斷)

橫無際涯。(héng,形容詞,廣遠,遼闊)

橫老夫壯氣橫九州。(héng,動詞,充溢)

橫暴不法。(hèng,粗暴,兇暴)

熊咆龍吟殷巖泉。(yǐn,動詞,震動)

民殷國富。(yīn,富足富裕)

殷期望甚殷。(yīn,深厚)

殷紅的花朵。(yān,赤黑色)

勢拔五嶽掩赤城。(超出)

拔先帝簡拔以遺陛下。(選拔,選取)

項莊拔劍起舞。(抽出)

煙濤微茫信難求。(的確;確實)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言語真實)

信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信用)

自可斷來信,徐徐更圖之。(使者;送信的人)

惟覺時之煙霞。(只;僅)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只是)

惟惟先生速圖。(助詞,表希望,祈求語氣)

周雖舊邦,其命惟新。(助詞,用於句中,表示肯定或強調的語氣)

愚不惟道之險夷。(動詞,思考;想)

勢拔五嶽掩赤城。(超出)

城陷,忠烈拔刀自裁。(拉出;抽出)

拔力拔山兮氣蓋世。(拔起)

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選拔;選取)

立大事者,有堅韌不拔之志。(動搖)

(二)虛詞歸類

我欲因之夢吳越。(依靠;憑藉)

因材施教。(依照;根據)

因因得乘便,宰割山河,分裂天下。(趁着;趁機)

因造玉清宮,伐山取材。(因為)

以是人多以書假餘,餘因得遍觀羣書。(因此;於是)

霓為衣兮風為馬。(當作)

能以徑寸之木為宮室。(製作)

為兔不可復得,而身為寧國笑。(表被動)

君家婦難為。(做;幹;當)

亡羊補牢,未為難也。(算作)

雲霞明來或可睹。(有時)

或當與秦相較,或未易量。(或許,也許)

或曰:曲為美。(有的人)

(三)句式歸類

省略句:且放白鹿(於)青崖間:暫且把白鹿放在青青的山崖間。

須行即騎(之)訪名山:要走時就騎上它遍訪名山。

古來萬事(如)東流水:自古以來許多事(像)向東流的水一樣,(一去不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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